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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拥人入怀,抹干那人脸上的泪痕,却又怕唐突了他。如今终于有机会抱着怀中的小孩儿,身心都是说不出的满足。

谢宣一手揽了李之源过来,把他固定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帮着他掖好了被子,让风灌不进来。

“怎么突然高兴了,方才不是还在生气么?”谢宣将下巴抵在李之源头顶,细细摩挲着。

“我装的。哥哥你没看出来吧。”李之源话里是难掩的兴奋。“我就是想跟哥哥睡。”

谢宣心情大好。“哦?真的?你怎么就想跟哥哥睡了?”

“我从小就想跟哥哥睡,可是我没有兄长,家里只有个妹妹,如今才四岁,一点都不好玩儿。”

“父亲有个熟人的儿子,姓林,与我一般大。父亲老是让我跟他玩儿,可是我不喜欢他。他老是欺负我,还不承认。他就有个哥哥,跟哥哥你一般高,总是帮着他欺负我。”

谢宣没能听到想要的答案,但总归这样也不差,至少说明自己出现还算及时。

“这样你就想有个哥哥?然后帮着你欺负回去?”谢宣一听便知他口中姓林的小孩儿是谁了,那礼部尚书的侄儿,一个活脱脱的二世祖。

李之源一时间没有出声,像是考虑了很久一般才问了句:“哥哥你会帮我吗?”

谢宣本就没打算再让李之源受欺负,而今再听着李之源这个撒娇的声音,只觉得心像是被小猫挠了,哪里有不答应的。

“帮,当然帮。”

李之源听到这话是乐意了,激动地在谢宣怀里拱了一阵,睡下了。谢宣却是久久不能入眠。自己虽说是重生,得了些便宜。不过一入京,自己便是孑然一身,且不说京都多少名门贵族横亘在他眼前,就是方才李之源提到的那个林家,自己一个寒门也是招惹不起的。说到底,总归是手上无权,差人一等,偏偏重生的时间却又尴尬。朝中变数又太多,一时他也是想不好自己究竟要不要急着入仕了。

胡思乱想一夜的后果便是李恒一早见到谢宣的时候愧疚更深了。

“昨晚我就听见他在那边闹腾,是他吵的你睡不好吧?你放心,今夜我就提着他跟我睡,你便能好好休息了。一个小孩子,总休息不好,我真是有负你爹爹所托。”

谢宣怕晚上没得跟李之源睡,赶紧解释道是自己认床,不碍事。还将李之源夸了又夸,李恒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才算是把这事儿撇过去了。

回程时走的慢些,到了第八日,日薄西山之时,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李府门口。

李之源一看到家,便不自觉流露出了一种回归主场的霸气,也不要人抱,自己跳下了马车,还过来拉谢宣。就像谢宣每次接他下马车那样。

“哥哥,你看,这就是我们家。父亲说了,哥哥以后就住这儿了,跟我一起。”

第9章入京(二)

华浮街上的李府,前一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谢宣看着门匾,再看着热情相邀的李之源,一时语塞。仿佛此时才有了一丝感觉,自己这是当真活过来了。

李恒打点了车夫,使了门口的下人将几人的行李全部拿着进屋了。李恒一路引着谢宣往西厢走,期间李之源十分活跃,时刻在他耳边聒噪着。

“哥哥你瞧,院子里那颗桃树是我五岁那年种下的,如今长了三年,都开花了。父亲前日说等到开春,桃花再满树的时候,便请个工匠来,重新嫁个枝,再授些花粉,说不定就能结果子了。到时候我给哥哥摘桃吃。”

谢宣从善如流:“那哥哥就先谢过你了。”

“你看那边,那小池塘。我们家本是没有池塘的,父亲说府上太小,再来个池塘不合礼治,也太挤了些。谁知前两年偶然发现,这下头竟然有活水,便干脆挖开,就有了这么个小池塘。父亲往里头撒了鱼苗,等过几日不冷了,我们就去抓鱼,烤着吃,可香了。”

“没规矩,我那养的是锦鲤,吃不得。”李恒扶额,心中暗想,缘何曾经就没发现自己的儿子竟有当混世魔王的潜质。

李之源听到父亲语气有些严厉,便了声音,但还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手一直紧紧抓着谢宣,也未放开。

李府确实不大,一行人走了没几步,便到了西厢。可等着李恒打开他为谢宣准备的房间门锁之时,脸色忽变。李府西厢中,有间上好的客房。坐北朝南,冬暖夏凉。最巧的是,原来这家的住户愣是给这小客房外单独修了个小院,不大,但总归将其与其他房间隔开了。一个人住着甚是雅静。

李恒离家时,匆匆嘱咐了夫人几句,请她使人将这客房连同小院儿拾出来,他不日变会接个友人的孩子来同住。谁知,此时院子里有几分萧条便罢了,那房中竟还有厚厚一层灰。很明显,根本没有来打扫过。

李恒一时脸上无光,只能说:“贤侄且等等,我立马让人讲屋子打扫出来。”

谢宣扫视了一眼这屋子,果然跟上一世来的时候一摸一样。厚厚的灰尘铺洒着,没有一丝人气。上次来的时候,谢宣是忍着心中的不痛快,等到李恒让人拾了,才住下的。而今日,他倒不想等了。反正那李夫人也不想自己住了这间房,他不住便是。

“无须心。李伯伯来回这些时日,舟车劳顿,房间不急的。侄儿不挑,随便有间空房住便好。若实在不空,我跟小源同住也无妨,反正这几日也睡惯了。”

李恒只当这是谢宣太懂事,不忍拂他面子,便坚持道:“怎可。这厢房本来就是为你备下的。不过是李伯伯走的时候匆忙了些,忘记招呼,你且等片刻,手底下的人立马就能拾出来。”

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李之源此时探头看了里面,道:“我们家平日里又不曾有客人来,这房间多少年没人住了。就算拾出来也是一股子酸腐味儿,哥哥就跟我住呗。反正我那床也大些,再住个人也无妨。”

李恒面露难色,李之源说的并不无道理,这房间确实空置的久了。即便拾出来了,怕也是要空上一段时间,散散味儿才好的。

谢宣此时特别善解人意,再次说道:“李伯伯无须为难,我跟小源住,便是最好。”

谢宣再三说了,自己儿子也欢喜,李恒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如此便是定下了,李恒还是吩咐了下人将这屋子好生整一番,一行人才又往东厢去了。

回程安排的虽然松一些,最后一日却三人却几乎是没有下马车的,吃食也全靠干粮对付,这会儿也差不多饿了。李恒将谢宣带到李之源房间安顿下来,嘱咐他略微整理一下,不需多时便可开饭。

李之源房中留了个小厮帮忙归置东西,他倒是高兴的很,大方地将自己柜子里藏着的那些个画本儿,小人书,小玩意儿搬了出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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