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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黑暗。

一行人走了很久,才看到深邃葱郁的树林中出现一间小小的木屋。

老人道:“就是这里。”

木屋极为简陋,周围还环着大大小小的木栏。此时虽仍旧隔了很远,但江殊殷的内心却不激动起来真的是肖昱!

整整一百二十年未见,实不知他过的如何。

又走了一段路,众人终于来到小木屋前,一看全吓了一跳:这真是一间“小木屋”,从房子到门窗,再到门外的一切东西都是缩小数倍的!

齐玉焱够着头过去看,只见那用木栏围着的地方养了不少动物,什么兔子刺猬竹鼠,应有尽有,全是圆滚滚胖乎乎,一个个在里面撒欢。

木栏边挂了数盏油灯,还放了一只木盆,里面装满了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石头。

整个格局就宣誓着几个词:可爱、童真、幼稚。

陈涧芳等人石化一片,不禁捉摸:这可爱过头的地方,绝不是肖昱这种人该住的!

必然是同名同姓之人!

还是说,倘若真是肖昱,难道他…有孩子了?

如此一想,众人都觉得挺合理,毕竟以肖昱的年纪,是该结婚生子有儿有女了,甚至有孙子都不为过。

与他们不同,江殊殷则是逗留在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上,以及木屋主人所养的动物上。毕竟,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久违了!

纪元庆清了清嗓子,渡到木屋前,极有礼貌的敲敲门。

此时,包括江殊殷在内的所有人,皆是屏住呼吸。

岂料,半响过去,里面除了有橘色的烛光从门缝中渗出外,别无动静。纪元庆又试探的敲了敲,依旧无人开门。

陈涧芳耐性全无的再次皱眉,上前一把将门推开就见一个六七岁大小的孩童坐在小小的椅子上,双手慢悠悠的剥着包谷。

小孩生的眉清目秀,隐隐有些可爱的小胖,他穿着带有补丁的浅灰色衣裳,小嘴微张,大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众人心田突然柔软,浮出两字:可爱!

不禁放软语气,朝他道:“小孩儿,你爹爹呢?”

小孩似乎变得更加惊讶,白生生嫩乎乎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愣愣道:“此处只有我住。”

一道晴天霹雳!劈的正道众人外焦里嫩。

沉默寡言的纣痕狐疑:“敢问你是……”

小孩莫名其妙,奶声奶气道:“我是肖昱,怎么了?”

沈清书及众人:“……”

齐玉焱:惊恐脸!

第8章白骨哀(四)

第二大恶人肖昱,性情暴怒,罪孽滔天,更有一身厉害至极的修为。怎可能是一个六七岁大的奶娃娃!

倘若真是,众人只觉无法接受。

毕竟修真界对肖昱喊打喊杀,已有近百年之久,还从未想过此对象竟是个小娃娃。

双方都不知该说什么,从哪说起,只得一方坐在小凳子上,一方立在门外大眼瞪小眼。

肖昱小小的手拿着一个包谷,一脸僵错懵懂的看着他们,大而剔透的眼睛水汪汪、雾蒙蒙,似乎很不明白这群人是从哪来的。

江殊殷放下肩上的小孩,心下大喜:肖昱,你可想死我了!

老人杵着一根木棒,颤颤巍巍从后面过来,说道:“诸位仙师,你们看,我就说凤翎宗一事,绝不是肖昱所为。”

此话一出,屋内的小孩脸色登时大变,嘴角扬起一抹嘲色,清澈的眼底也浮出不屑,他道:“将方朔抱回去吧,走的越远越好。”

老人不禁一愣:“这……”

肖昱放下包谷,拍拍手:“快走吧。”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凤翎宗一事,的确与他有关。陈涧芳眼底最容不得沙子,对天下的邪魔歪道算是恨之入骨,而身为“万邪之首,众魔之头”的七恶,无疑是首当其冲。

纪元庆、纣痕、齐玉焱三人也和善不到哪去,纷纷面露凶色,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就是肖昱?”

肖昱跃下小凳,环着手,下颚微微抬起:“不错,这凤翎宗一事的确是我干的,诸位想怎样啊?”

陈涧芳怒道:“不知天高地厚!”

肖昱反笑,极其自负:“那又如何,反正我做了这么多,你们也没能把我怎么着。”

这还真是实话,肖昱横行霸道几百年,所犯恶行无数,正道每每喊着除去,他却依旧完好无缺,来去自如。

一眼扫到沈清书,肖昱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冷冷哼一声,鄙夷道:“浅阳尊,不知您可还记得令徒江殊殷啊。”

不等沈清书说话,齐玉焱就呸道:“江殊殷早已不是坠云山的弟子,你提他作甚。”

肖昱嘲讽一笑,自鼻腔内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从头到尾没看江殊殷一眼。

昔日好友就在眼前,却不认识自己,江殊殷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伤人的了。再者,他曾向沈清书透露,自己与七恶关系非同一般,然而肖昱此时的表现,完全不像认识他。

江殊殷能肯定,沈清书必然起疑了。

倘若再不做出点什么,自己今后怕是解释不清。

正巧!陈涧芳持剑挡去肖昱的路,江殊殷立即气沉丹田,冲着肖昱喊到:“肖昱快叫爹!”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震惊,纷纷回头看他。

江殊殷背脊挺的笔直,胸有成竹盯着愣神的肖昱,一字一顿:“快叫爹。”

肖昱无比惊讶的回头看他,呆滞的目光上上下下扫了他一遍又一遍,似是在寻找着什么,最终定格在他漆黑深邃的眸上。

江殊殷朝着他轻轻一笑,淡淡唤出一声:“肖昱。”是我呀。

宛若发现什么,肖昱当即红了眼眶,不自觉退了几步。

四周悄静一片,唯有呼呼的风声吹灭摇曳的烛火。

光芒消失的瞬间,人眼也不禁陷入暂时的黑暗,一如失明一般,看不见丁点东西。

无际黑暗中。

谁也看不到,那不论在传闻中,还是现实里都骄傲无比的肖昱,哭了。

谁也听不到,江殊殷轻到不可闻的叹息。

谁也不知道,沈清书内心的想法。

再当光芒燃起的时候,肖昱早已了无踪影,连同江殊殷也一并不见。

纪元庆愣神:“浅阳尊,这……”

沈清书眉目依旧如画,衣袖轻舞。长长睫毛低垂着,如雕如画,倾国倾城,他波澜不兴道:“薛公子不过玩笑,诸位不必在意。”

齐玉焱感叹:“都说了玩笑不能乱开,看吧,这下被肖昱拖了去。”

沈清书目光浅浅:“……”

另一厢,水光粼粼,飞花栩栩。

宛如平镜的水中,倒映着一大一小两个影子。

江殊殷与肖昱一同立在树下,对视良久,晚风舞起他们的衣角,落花吹了他们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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