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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谢黎莺的事,对于谢黎昕而言,就像一道永远迈不过的坎,又似一处永远不能触碰的疤,更如……一条冰凉粗壮的铁链,深深将他扣住。

无论是谁,哪怕是他自己,触之都是生不如死,撕心裂肺。

几人陆续朝极地宫走去,谢黎昕走在最前面:“实在抱歉啊浅阳尊,晚辈不知您要来,故此没有准备的太充分,还望您不要介意。”

“无妨,到底是谢教主好客,我与子不请自来,反而叨扰了。”沈清书不动声色用手指在江殊殷掌心内轻轻一戳,后者立马会意,反手握紧他的手,意思很明显: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想起他与谢黎昕已是相识多年,谢黎昕什么脾气,能接受什么样的话,在场之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不微微放心。

不料,他刚刚放下心来,江殊殷就突然坏坏一笑,见周围没人注意自己,好看的薄唇微微一动,单独传音给他:“被我抓到了,你担心我!”

他的话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力量,声音也带着浓浓的笑意,仿佛一个得了糖和表扬的孩子,正万分得意的昂起头。

听到这里,沈清书一抿水唇,唇角跟着泛起一丝柔和的笑,也与他传音道:“那又如何。”

江殊殷的手心炽热滚烫,就如他本人一般,热情的仿佛一团烈烈燃烧的火焰。再一次牢牢抓住他的手,江殊殷很得意:“你心里肯定是有我的!”

见他那么得意,俊美的眉梢都快要扬到天上去了,沈清书淡淡的笑着,垂下清致如画的眉眼,心中悄悄道:或许吧。

第69章夜谈

谢黎昕与江殊殷一同坐在合欢殿内,这合欢殿是极地宫的主殿之一,其巍峨澎湃,霸气华丽,仿若世间所有的宝贝都镶嵌在此处。

既然要与江殊殷单独谈谈,谢黎昕自是早已将殿内的侍从驱散。一时间空旷巨大的殿中,唯有一黑一红两个人影。

谢黎昕懒懒靠在玉雕的躺椅间,细白的手指摸索着腿上的装饰,他白日似乎想了很多,明雪亮的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微微闪烁着,好似一头深藏黑暗的巨大野兽。

他与江殊殷不愧为多年的好友,只要对方一个眼色就能得知下面会说什么话。

这两人都是极其聪慧之人,深知今夜的谈话恐怕会很不愉快,却仍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

黑暗中渐渐汇聚着叫人无法忽视的紧张感,慢慢的凝聚扩散,压抑的喘不过气。

突然!一道清脆的水声猛地冲破这股压抑的气息!江殊殷微笑着放下酒壶,一手端起玉杯抿了一口,叹息道:“黎昕啊,殿里原本就黑,不如把窗帘打开,让月光照进来吧,这样坦坦亮亮的有何不好?”

玉榻间,红衣之人的笑被隐在黑暗之中,只能隐约看到那漂亮的唇微微扬起。他如往常一般嬉笑一声,声线十分慵懒:“打开做什么,殿里这样大,别说是夜间的月光,就是白日的太阳也总有些角落是照不到的。”

江殊殷盯着手里的杯子,俊美的面庞被两只忽暗忽明的蜡烛印的有些阴冷:“照不到又如何,角落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谢黎昕似乎微微昂了昂首,低沉的声音邪魅的人:“你错了,没有谁会把见不得人的东西放在角落。”

“哦?”对面霸道邪恶的男人仿佛来了兴致,此时此刻硕红蜡烛的光焰小了些,将黑衣男子整张脸都隐在黑暗之中,让人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大概的轮廓。

他仿佛在笑,却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那是什么东西,才能放在角落中呢?”

谢黎昕道:“见不得人的东西,人们往往都怕被人翻出来,所以是将它当宝贝一样藏起来。可惜岁月,终究会冲散一切。而有一样东西,哪怕是岁月,也拿它无可奈何。”他幽幽地顿了顿,声音压的更加低沉,仿佛很怕谁会偷听:“这样东西会永远的搁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不过不是放,而是被人自欺欺人的选择遗忘。但也很可惜,因为再如何尽心思的去遗忘,总有一天会因为某样东西、某件事、某个人而再度想起,最后生不如死。对了,这个东西的名字叫做,伤疤……”

与此同时,极地宫的某处小屋内,余司闰吹着一阵凄促哀鸣的箫声。

在他床上,一个小孩逗着肥胖的小雪貂玩,直到他一曲毕了,才将小貂按倒:“司闰哥,你说笨笨会不会有些胖啊?”

俊逸的男子垂着脑袋,身着冰蓝色的衣裳,跌坐在轮椅中,他漆黑的睫毛微微一颤:“它是你的,胖不胖要看你喜不喜欢。”

小孩踢着小腿,趴在他床上回头有些犹豫:“他们俩你就不担心吗,万一打起来,我们要不要去拉架?”

看着屋外皎洁的月亮,余司闰道:“他们俩自有分寸,毕竟相识那么久,即便打起来也不会伤了和气,我反倒更担心浅阳尊……”

肖昱一骨碌坐起来:“你没事吧!担心他做什么?”

微微阖上双目,余司闰声色有些颤抖:“一来,我想他已知道殊殷的身份,否则又如何会跟上来。二来,我看出他此生有三个过不去的坎,再过不久会有一次生死之劫。”

余司闰出身巫术,对算卦一事也很通。因而他说沈清书知道,就一定是知道了!同理,他说沈清书有一次生死之劫,就一定会有,绝无有错。

但是如今他们都知江殊殷喜欢他,如果他出事江殊殷一定会发疯的!

肖昱连忙问:“怎么办?有没有可能避开?”

余司闰摇摇头:“不可避开。能救他的,全天下唯有白梅老鬼一人。”

“你说什么……”肖昱愣住,半晌道:“这不可能,白梅老鬼早就死了,如何救得了他?”

余司闰目光深邃:“不一定。但此事不能与殊殷说,我怕他逆天而行,反促因果。”

沈清书、江殊殷这二人。

一个雪衣黑发,如此清寂的颜色,使得他宛若一株白梅般,在逆境中傲然挺立。

屹立的身影,英英玉立,虽单薄孤寂,却有稳如泰山的气质。

另一个,则戾气肆横,亦如地狱修罗。

此人微扬的下颚,以及那不经意勾起的嘴角,还有那邪魅张狂的眉眼和自负妄为的个性,都勾勒出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姿态。

如此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命运却被牢牢绑在一起也只得叹一句,缘分使然。

另一边,屹立在万千枫树中的小殿中。

一盏孤零零的油灯,一个雪衣俊俏的男子,一本泛黄的书籍。

沈清书看得无比仔细,寂静的黑夜中,此时也只剩下翻过书页的声响,在这极静的夜中,异常清晰。

他洁白无瑕的雪衣,纤然单薄,寂寥得令人胸前一痛,更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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