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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不由将此话生生咽下。

三人乘风而起,当那片鲜红壮烈的枫林被他们抛到身后之际,江殊殷回头之时,突见到红枫之间,一白衣之人在默默的抬头仰望。

因为隔的太远,江殊殷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却还是能够辨认出,他抬头看的,是他身边的谢黎昕。

发现这一点,江殊殷拍拍谢黎昕的肩,希望他能回头看一眼,却在此时才突然发现,谢黎昕面上的笑早已消失,而替代这抹笑容的是满目摇摇欲坠的泪。

他好似不敢回头,仿佛就怕自己看到林中那白色的身影时,忍不住哭出来。

江殊殷讷讷回自己的手,就见沈清书对着他轻轻摇头,目光中是一片严肃。

这一路十分安静,安静的叫喜爱热闹的江殊殷心底都隐隐发束。

好在谢黎昕这种情绪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才只是小半个时辰便重新喜笑颜开。

看着他喜笑的面庞,江殊殷心疼的不行,很想对他说:黎昕,这种时候,你就别笑了。倘若想哭,那就大声的哭出来,别忍着。

谢黎昕一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见他这样,不由笑的愈发开心。叫江殊殷忍不住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笑?”

谢黎昕笑的眼中似乎都溢出泪花,他沉默了一会,扬着自己的笑脸道:“因为没有人陪我哭。”

没有人陪我哭……

江殊殷心底勾起一抹深深的哀伤,这句话,其实不止是谢黎昕可以用,西极中的每一个恶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每日过着万苦的日子,心上背负着数千数万的重担。哪怕自己的内心在流泪淌血,痛的发抖,可即便如此,人前人后却终究还是笑的没心没肺。

无他,只是不愿被人看到自己最脆弱的那一面。

另一边。

硕硕飞纵的血红枫叶中,一个白衣人默默仰头注视着天间越来越小的那三个身影。

他看的很仔细,很认真,也很投入。

直到,被一人的声音打断了思绪,才得以结束:“怀君。”

林怀君回头,原本凝聚的面容骤然一松,有些惊讶:“沈公子。”轻轻一顿:“想不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

沈子道:“我见你一人在这,便过来看看。”

林怀君点点头,模样与昔年没有多少的变化,若说唯一的变化,不过是面上少了些冷漠无情,多了些平易近人与懵懵懂懂的感觉:“多谢牵挂。”

他看看一身碧绿的沈子,虽不止第一次与他相见,但每一次与他接触,林怀君都会有一种很熟悉,很舒心的感觉,就仿佛多年好友,更似莫逆之交。便什么也忍不住都与他说:“我在,我在思考一件事。”

沈子点点头,表示自己在洗耳恭听。

林怀君道:“据我现在知道的,此人或许是我的仇人。而同时,我也算是他的仇人。仇人与仇人间,本来应该是分外眼红……可不知为什么,自打与他第一次见面,他就对我很好,好到能够超越自身恨意的地步。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因他没有对我隐瞒,我渐渐知道曾经的一点一滴。”

轻轻一笑,林怀君似乎自己都感到很纠结,说不清自己内心是一番怎样的滋味:“或许真的是遗忘了很多,连带着忘却了曾经的悲伤和重要的人,我对当年发生的事没有太多的感觉。”

淡淡看一眼沈子,林怀君深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的眼底是一片清明坚定:“可以说现在的我,纠结的不是过去,因为过去究竟是怎样的,我都忘了。我如今在乎的,只有此时,与将来。”

沈子抬眼道:“那你如何打算。”

问道这里,林怀君沉默了好一阵,才轻轻道:“我不是扭扭捏捏的姑娘,喜欢就是喜欢,自己的感情何须他人插手,又何须怕世人的流言蜚语。”

若是怕,又何必喜欢?

而既然喜欢上了,那又有什么可怕的。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不好意思,今天拖的有些久,实在抱歉≥≤

第95章回西极

果真不出众人所料,烬亡山一战由肖昱大获全胜。

自打三百年前,西极解散,其中所有的恶人犹如散沙一般散入世间后,正道之人忽然没了共同的敌人后,渐渐变得逐渐松懈。

而因大限将至,昔年能与七大恶人匹敌的正道中人,也相继陨落。

如今岁月匆匆,转眼之间已是三百年的时间。这三百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可不论长短,却以在冥冥之中改变了很多东西。

比如,太平年间的人性。贪婪而又懒惰,再没有了战乱时期的团结豪迈,失去了很多朴实珍贵的东西。

还比如,现今恶人重回西极,没了能与或敢与恶人匹敌的豪杰,正道中人只得望洋兴叹,眼睁睁的看着恶人重回西极的日子一点点逼近。

陈涧芳与范赫生等人长长一叹:“如今剩下能与西极七大恶人较量一番的,除了我们几位,在这后来的三百年中竟没出任何一个后生,从这一点便足以见得,正道之人没了昔日的强敌,变得松懈了。”

从北海赶来的纣痕道:“江殊殷的封印丝毫未破,至于他本人也没有要醒的迹象。”

“依我看对待此人还是小心为上。”

范赫生迟疑:“那纪兄,你看又该如何是好?”

纪元庆道:“三百年前西极的那一战,使得各家各派的长老接二连三的陨落,如今参与过当年与江殊殷一战的前辈,也仅剩司徒家的司徒继前辈。”

“司徒继前辈?”

“不错。”纪元庆皱起好看的眉:“数月前与我们同行的那个薛墨辕,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对我们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透过他漆黑的双眸,我看到的,感觉并不是这个躯体该有的神色……而是一丝鄙夷,一丝不屑,以及浓浓的煞气,还有……藐视天下的自负。”

在场的人们皆是一愣,心头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纪元庆眉头皱的更深:“我总觉得……总觉得此人的一举一动,有些眼熟。”轻轻摇摇头,他继续道:“罢了,先问问司徒继前辈。”

司徒继,昔年与江殊殷曾交过不止一次手的人。

在江殊殷被封印前,他最后一次与江殊殷交手的时候,因防备不慎,被江殊殷重伤。重伤后的他,再无力支撑封印江殊殷的那一战,也因此阴差阳错保住了一条命。

当纪元庆等人找到他时,他正静坐在一棵枯败的桃树下,似是在冥想着什么。

微微刺骨的寒风,刮起他苍白的胡子,以及雪白的丝发,更显得他年迈不堪,仿佛一位久病多年的老人。

轻轻闭着眼,司徒继缓缓吐出一口气,却依旧不曾睁开眼:“你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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