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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一脉,有人能唤醒此蛊。”

“有人唤醒此蛊……”江殊殷呢喃一句,突然握紧双拳,眉宇间隐隐透出一股凌冽危险的煞气。然而尽管如此,他仍是小心的克制着:“此蛊若醒,会怎样?”

余司闰沉默一阵,合眼道:“倘若浅阳尊醒来,那么凭借他的修为,自然能将此蛊压制下。”睁眼与江殊殷对视一眼:“倘若不醒,蛊虫便会趁他身体虚弱之时,食尽他的五脏六腑。”

江殊殷握着的手一抖,深深吸进一口气:“期限为多少?”

余司闰道:“半年,只有半年。”

江殊殷咽喉处轻轻一动,喃喃点头:“蛊毒一脉吗……”

谢黎昕隐隐担心:“殊殷,不如我与你一同去吧……”

“不必。”江殊殷摇摇头:“此番刚回西极,正道之人恐怕还会来犯。花惜言与毕擎苍至今未归,你与我实在不好一同离开。”

再次拦腰抱起昏迷的沈清书,江殊殷时常扬起的嘴角,也轻轻落下,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究竟怎样。

“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乱来。”

看着身后几人都轻轻点头,他又道:“西极之事暂且交于你们,倘若正道胆敢来犯,定将他杀个片甲不留!”

这次说话的是肖昱:“你放心走吧,西极之事我们自会办好。”

得到回复,江殊殷抱好怀中的沈清书,步入满是大雪的天地间。

此时的殿外,依旧下着点点飞雪。

这些洁白无瑕的雪,轻轻飞落在沈清书惨白的面上,显得有一种病态的凄凉。

沈清书轻轻合着眼帘,靠在江殊殷结实温暖的怀抱中。

看着这样的他,江殊殷心间传来一阵酸楚,更将他小心的拥入自己怀内。在满是风雪的天地间,对他悄悄道:“师父…我们好不容易重逢,你可不要把殊殷……一个人抛在这凡尘之中。”

这声音悲悯哀伤,仿佛溢满了浓浓的凄凉。

但却在这数不尽的凄凉与哀伤中,偏偏含杂着一股疼惜。

叫人闻之,便忍不住悄然落泪。

在赶到寒雪山之前,江殊殷曾一度的认为,沈清书也许能够自己醒来。

可直至抵达寒雪山,他的眼睛自合上的那一刻起,就再未睁开。

九黎对他的到来感到很意外,见到他怀中的沈清书时,他的意外更是成倍的增加。连忙从小屋内迎出:“江公子这是怎么一回事?浅阳尊怎么了?”

此时自西极出来,已历经一月。

这一月江殊殷从一开始的期待,到后来的担忧,最后直至现在的寝食难安。

耐性的消磨,与内心深处的恐惧,已达到让他暴怒的境界。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力而为的去压制自己的怒火,维持着自己的姿态,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我师父体内的蛊毒复发了。”

不出所料,九黎也是一愣,随即慌忙握住沈清书的命脉,秀丽的眉越皱越深。

“有人将此蛊唤醒。”见江殊殷向自己看过来,九黎垂下眉眼:“恐怕此人,是我们蛊毒一脉的人。”

再次一停,他说的有些迟疑:“江公子与浅阳尊,可否与我们苗疆一脉的人,有过过节……”

他说到这里,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猛然愣住。

经他提醒,江殊殷双眼一亮,眼底却又阴又狠。似是一头处在暴怒状态的野兽,随时都可能出手伤人。

像是忍无可忍一般,他的声音嘶哑愤怒。却又莫名的感到一丝悲伤:“是她,是秦苏。”

九黎轻轻皱着眉,仿佛一时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见江殊殷抱起沈清书转身就走,他忍不住跟了几步,轻轻道:“江公子。”

江殊殷果然停下。

可叫住他,九黎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好道:“蛊毒复发,非白梅老鬼不得解。但浅阳尊若能醒来,还能将蛊毒压制下。”

江殊殷一月疲惫,如今的声色淡漠如水。

实在听不出他的心中是如何想的:“如何唤醒他。”

九黎道:“我想,我有办法。只是这个方法危险之极,倘若稍有不慎,便会……”

不等他说完。

那个伟岸自负的黑衣男子却突然转身,抱着昏迷的沈清书噗通一声跪在皑皑白雪之中!

他是坐拥天下的大魔头,受数百万人的敬仰尊崇。

即便是恨他入骨的正道之人提到他,都不得不竖起拇指,由衷的佩服他。

江殊殷,那个不论是在传闻里,还是现实中都极具骄傲的男子。

竟然会有一天,跪倒在别人脚下!

这是九黎万万想不到,也不敢去想的事这一跪,他断不敢承受。

飞快闪到一边,九黎急道:“江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江殊殷抬起头,眼底浮现几缕血丝:“我江殊殷此生,除了昔年拜师典礼上,对他的那一跪之外,再未跪过别人。”

深深看一眼九黎,他抱着沈清书对他弯下腰,完全舍去自己的自尊与骄傲,低三下气道:“可今日,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论用何种方法,不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求你救救他。”

冰冷刺骨的雪化为水,染湿他的黑衣。

可江殊殷毫不在乎,依旧俯身跪在大雪之中:“江殊殷此生,做过很多事。对的错的,后悔的、不后悔的,多的怎样都数不清。如果说…上苍要惩罚我,那不论叫我怎样痛苦都是可以的。只唯独,这样的惩罚……万万不要落到他的身上。”

“江公子。”九黎轻轻一唤:“你先起来。使浅阳尊醒来的方法是有,只是这个方法危险至极。”

江殊殷再次抬起头,眼底清澈坚定:“需要我如何?”

似是已经猜到他会这般回答,九黎也只是轻轻一叹,便接着道:“据我所知浅阳尊的一生,有两段最痛的记忆。如今白梅老鬼已死,噬心蛊于他而言早没了危险可言,纵然此蛊是出自白梅老鬼之手。”

“我猜他之所以沉睡不醒,也许是因为蛊毒发作,故而使他陷入那两段至痛的回忆中,在其中跌跌撞撞,却不知如何逃避所致。”

江殊殷听他如此说,似是感觉看到了希望,眼里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所以,该如何是好?”

九黎道:“他即陷入迷途,那便需要一人进入将他困住的回忆,引导他出来。”

江殊殷道:“对此人可有什么要求?”

九黎点点头,眼底颇为赞许:“江公子果然一点即通。浅阳尊即被回忆困住,那能成功引导他的,自然是他回忆中的人。”

此话,九黎说的很是透彻。

他先说沈清书此生,有两段最痛苦的记忆。

后又说,能将他成功引出的人,非要是记忆中的人单单从这两条便可看出,沈清书其中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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