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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轻轻弹了一下江云楼的额头。

江云楼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他抬手拍拍东方不败的腿,道:“而立之年么,多好的时候。”

东方不败微微一顿,没有接这个话。

他的眼神从江云楼身上移开,望着紧闭的车门,沉默一阵,才抚着江云楼的头发道:“再睡一会儿罢,到了我再叫你。”

又走了半个时辰,马车才驶进了一家客栈,东方不败轻轻晃醒江云楼,两个人一同下了马车。

此时的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雨后独有的泥土味,东方不败随手替江云楼理了理裹在身上的披风,就有早到一步准备琐事的神教弟子走过来,低声道:“主人,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东方不败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

江云楼听见后面的响动,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从后面的马车里走下来的澄碧和程英,程英看上去又高兴又忐忑,哪怕这一路上她已经十分疲惫,眼神依旧是亮晶晶的。

感应到江云楼的视线,程英抬起头,对江云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江云楼莞尔。

他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一晚,程英一个人站在河水的另一头,无助的一遍一遍喊着表妹的模样。

那时候才那么小,如今两年过去,孩子就这么大了……

江云楼扶了一下罩在脑袋上的兜帽,掩住自己的一头白发,冲程英笑了一下后,转过身与东方不败一起进了客栈。

他们的房间在三楼的尽头,简单的桌椅板凳,加上一张可以躺下两个人的木床,就是房间里全部的摆设了。

江云楼解开披风,又帮着东方不败脱掉罩在外面的大衣,然后把两个人的衣服随意一叠,搁在了桌子上。

东方不败见他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路,到了地方却神起来,心下稍安。

“今晚我就叫人递上拜贴,明日……你是要亲自带着程英上山么?”

他自己是断不可能光明正大上恒山派去的,哪怕恒山派中无人知晓东方不败的相貌。

东方不败作为日月神教的教主,对五岳剑派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当年若非是对江云楼有意,他可不会陪着曲阳去衡山看望什么故友。

但如果江云楼要上山……

江云楼摇了摇头,“我不去。”

他答的十分果断,像是早就已经想好了。

“让澄碧陪着英儿罢,澄碧也是见过师太的,由她去正好。况且她性子沉稳,不怕英儿一不小心就说露了这两年一直呆在日月神教的事。”

东方不败微微挑眉:“真不去?”

江云楼笑了笑,往床上一坐,语气轻松道:“不去,师太见了我,还以为我短短一年间练了什么邪功,走火入魔了呢……”

东方不败无奈的揉一揉他的脑袋,道:“不去也好。”

他回手,将双手背在身后,对江云楼道:“我有些事,出去一会儿,你就留在这里罢,我让人送碗粥上来。”

江云楼点点头,又道:“那就多放点糖,不要咸的。”

东方不败假装没听见这句话,转身推开门出去了。

他合上房门,在放门口站了一会儿,听见里面静悄悄的,才迈开步子下楼去了。

江云楼独自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忽然往后一躺,整个人陷进了厚厚的锦被里。

他轻轻皱眉,脸上显露出些微的焦躁来。

手指无意识的扣住身下的锦被,他狠狠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些微的焦躁不安已被尽数压下。

这样简陋的客房,却有这样好的被子……大约是先到一步的神教弟子们提前换上的罢。

江云楼呼出一口气,脱下鞋袜,钻进了被子里。

他最近神不太好,多数时候都是昏昏沉沉,噩梦连连,勉强打起神的时间一日也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而休息的时间虽长,可也算不上安稳。

想睡,又不敢睡,怕做噩梦,更怕一睡不醒。

江云楼思来想去,都觉得是自己的日子快要到头了,心中对东方不败的愧疚便越发强烈。

他将被子拉过头顶,闭上眼睛,又陷进了半醒不醒的睡梦中,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敲响了客房的房门,江云楼却没有力去理会,敲门的人小心翼翼的敲了两遍,便再没有动静了。

梦里,他梦到了黑木崖上的那棵梧桐树,他坐在树下抚琴,一回头,就看见一身红衣的东方不败站在他身后,对他说:“好琴。”

江云楼想了想,摇摇头,说:“琴不好。”

他说完这句,就抱着琴转身离开,脚步匆匆,跟逃难似的。

之后他与东方不败就再也没有了交集,他养好伤,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告别了桑三娘,离开黑木崖,独自下山闯荡江湖。

他结识了很多朋友,见过了许多巍峨壮丽的风景,闯出了琴仙的名号,在江湖上独自漂泊,独自消散。

再也没有回黑木崖。

与东方不败更是没有任何交集瓜葛。

……这样也挺好。

他觉得眼角有些湿润,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有一只手,忽然强硬的扯下了江云楼蒙在脸上的被子。

东方不败微微一顿,手指轻轻在江云楼湿润的眼角一抹,不动声色的抹去脆弱的痕迹,才似模似样的埋怨道:“又这么睡。”

他从被子里抓住江云楼的手腕,拉出来,又侧开身子,方便他身后的人诊脉。

他的身后立着一个身材清癯高瘦的男人,身穿青衣,头戴同色方巾,像是个文士。

在东方不败侧过身去后,他默默伸出手,将手指搭在了江云楼的手腕上。

良久良久,他回手,神情凝重的走出了房间。

东方不败将江云楼的手臂塞回被子里,也跟着青衣人离开了。

他们一前一后,沉默的走至客栈的后院,才停了下来。

东方不败面沉如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青衣人,等待他开口。

他看似平静,藏在袖中的手却无意识的握紧成拳,显示出主人心中的不安。

青衣人看着东方不败,平静道:“没救了。”

东方不败手背上青筋浮现。

他沉着脸问:“为何?”

青衣人道:“生机已断,五脏六腑衰竭,如今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青衣人性情孤僻,肯来赏这个脸已经是奇迹。可看着东方不败强作镇定却忍不住发白的脸,他忽然又有些怅然。

“若我猜的不错,过去的二十年,他的身子一直采用温养之法。那法子虽没法根治他的寒毒,却能有效的延续他的寿命,若一直用此法,他小心翼翼的活上三四十年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

“他却忽然用了一副猛药,使得体内的寒毒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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