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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

风驰电掣的开车到周学博所住的医院，临到医院门口停车的时候，他一只手倒车入库，一只手拿着手机给住在周学博隔壁监视的手下们打了个电话。

“喂，孙爷。”还没等孙铎自报家门，那边就谄媚的开口，“那两个人已经走了。”

“走了？”孙铎一挑眉，“他们在病房里停留满十分钟没有？”

按理说，周煦的亲爹重病，周煦怎么也得苦苦哀求依依不舍一番，但从手下发短信来报信，到他抵达医院，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

“满了，他们先是把和周老爷子同房的病友赶了出来，然后仔仔细细探查了病房里面，确定了没有监控和录音设备被后才关上门。”那个手下报告道，“还好孙爷你有先见之明，我们没在病房里安什么设备，不然被查出来就是功亏一篑。”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医院的病房隔音并不好，要是他们贴在墙上，应该是能听到一些隐隐约约的声音的，孙铎一边锁好车门向外走，一边问道。

“就是那个小情儿一直哭，司向文那个倒没说什么话，没一会儿司向文就把他小情儿提溜走了。”手下回忆一下，继续说道，“司向文这次只带了六个保镖，来去匆匆的。”

“司向文有什么表示吗？”孙铎若有所思的笑笑，又问。

“看起来脸色不好。”手下回答。“不过他一向都这样。”冷酷无情的司家家主，一向如此。

“行了，我知道了。”说完后，孙铎就挂了电话，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周学博住院的楼层。

从电梯走出来，他却没有朝着周学博的病房走去，而是径直向着最角落的病房走过去。

“找哪位？”双人间的病房里挤了好几个人，无一不是壮的大汉，就连穿着病号服的那两个，也能看到纠结的肌肉。

那些人没想到突然有人推门而入，怔愣一会后，一脸茫然问道。

“司向然在哪？”孙铎懒得理他们拙劣的演技，一脸冷漠的问出来意。

那些人对视一眼，神情纠结。

“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替我转告他。”孙铎冷哼一声，“现在跟着我没有任何用处，我相信以他的聪明才智应该明白我的计划了，不如想办法替我转移司向文的视线。”

“我凭什么答应你的要求。”房间里突然传出司向然的声音，“司向文那不仅有他的把柄，更有整个司家的把柄，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些人神色一松，从桌子下拿出了窃听装备，司向然的声音就是从这个装备里传出来的。

“周煦拿到东西后，我也没办法进入司家接应他，所以如果你能想办法联系到他，那么那些东西就是你的了。”孙铎没在意司向然话里话外的警惕，“到时候那些东西你怎么用，还是得看你自己。”

“……司向文没有住在祖宅，他自己的房子，外人根本进不去。”司向然有些心动，他本以为孙铎有办法拿到那些东西，但没想到居然是从周煦手中直接拿给自己。

“这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你要是这点办法都想不出来，还争什么家产。”孙铎一笑，笑容里没什么温度，“我只有一个要求，撤走你的人，如果再让我发现有人在我周围鬼鬼祟祟，那我们交易作废。”

司向然没有开口。

孙铎继续说：“交易作废的意思是，周煦不会替你偷东西了。我能控制住周学博，你也别以为自己能控制住他，你这司家的姓，对周学博来说已经是原罪了。”

“我告诉过他，要是有一天有任何用一个除我之外的人和他交流，都代表司家已经知道这件事，不用经过我，直接让周煦把那些东西送到条子手里。”司向然心里的花花肠子，孙铎不敢说一清二楚，也能够猜出一二来。

他固然不聪明，但常年浸淫黑暗，那些阴谋诡计，看得多了，也自然懂了一些。

司向然半天没有说话，孙铎也不催他，耐心的等着。

“我会撤走我的人。”司向然的声音从设备里传出来，有些失真的扭曲。

“合作愉快。”孙铎轻轻一笑，扔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他就被拦下了：“孙先生，你到我传给你的信息了吗？”刚好出来散步的周学博眼前一亮。

孙铎刚打了一个胜仗，心情愉悦，对待周学博也和颜悦色：“怎么样？”一边说着，他一边拿出手机，三两眼扫过周学博发给自己的信息。

短信总结归纳一下，大概就是周煦已经来了，他按照计划把消息传给了周煦。

“小煦，小煦……瘦多了。”周学博叹口气，神色哀愁，“那个司向文，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孙铎想听的自然不是这些，他刚想出口打断，看到周学博白发苍苍满脸的凄凄切切，嘴巴又不闭上了。

“不知道我儿还要身陷魔窟多久。”说着说着，周学博眼睛赤红，“我迟早要让司向文为他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个所谓的付出代价，大概就是付出法律的代价。孙铎翻了个白眼，他自己不是个守|法|公|民，也不怎么看得上这种守|法|公|民。

惹到自己的，就千倍百倍的报复回去，只有无能为力的弱者才祈求于他人的正义。

“孙先生，请您放心，我和小煦从小就玩猜字游戏，发明了很多只有我们自己看得懂的规则，小煦走的时候带走了我专门登报的猜字游戏，他懂我的意思的。”周学博长叹一口气，说回正事。

“我相信你们。”孙铎点头，“只要周煦能够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我们的计划没问题的。”

“我相信他。”周学博笃定。

孙铎不置可否：“你这边的事情已经了了，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回家去了，等我的好消息。”

“多谢孙先生。”周学博也没有强行要求加戏，他深知自己一把老骨头，不拖后腿就不错了，安安生生呆着比什么都强。

孙铎笑了笑，算是接下了这个谢意。他也懒得去看望那些手下们，直接就转身离开。

他离开家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他已经开始担心起家里那个人来。

“家？”等电梯的时候，孙铎细细品味着这个词，生生从中咀嚼出了人生百味。

孙铎什么时候有过家？小时候有过，后来没了，福利院不算，后来住的房子也不算，没有了在房子里的那个人，房子只不过是个房子而已。

只有当房子里有人在的时候，才能称得上“家”。

那些阴暗的过去，在这个时候也突然不那么沉重了。如果说他的一生不过是别人笔下寥寥几笔，那些不怎么顺畅的人生，都是早已注定，而这些，都是为了遇到那个人的话。

其实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