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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是真老实了。

赵晨这话也不算扒瞎,他是跟杨振山他们关系好,昨儿还喝过酒呢,因着杨振山,赵晨衙门不少人都打过照面,说不上熟,但话肯定说得上。

至于说身契上盖了官印,这是逼良为贱,把好好的人变成奴隶,衙门的人肯定不能帮忙,赵晨也不会去,他说白了就是在吓唬人。

但他吓唬人,霍三儿不知道啊,就算霍三儿事后查他,估摸着查到赵晨和衙门人关系好就已经不敢对付赵晨了。

掐着人软肋笑话人孬种不敢动手,跟着霍三儿的汉子看赵晨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

倒是霍三儿脑子快,这啥意思?签了卖身契,他就是赵晨的奴隶,按理都是跟在赵晨身边儿,敢跑那就是逃奴,被抓住他就死定了,可这会儿赵晨竟然还说他敢带人上来试试?这是不准备把他扣村里的节奏?会放他出村?

也没寻思赵晨不放他还能怎么着?养着他?放跟前碍眼吗?!

霍三儿这一寻思,眼珠子不由得又是一转,他也不敢直接问,就鹌鹑一样窝地上听着赵晨老妈子一样数落。

下一刻,他也得到了答案。

赵晨道:“事儿说明白就放你走,但是别说我没提醒你,卖身契这玩意儿你比我熟,用不着我给你介绍它有啥用了吧,明白告诉你,哥们回头就把它送衙门去,跟我衙门的兄弟说一声,你要是动了我们这村的人,就叫他拿着卖身契去押你这个卖了身还逃逸的奴隶,看看你日后日子能过成啥样?牢里你知道吧,看兄弟你不像没去过的样,在那过一辈子,有吃有喝有蟑螂陪你捉迷藏,想想这日子,还特么真挺配你!”

霍三儿脸都白了,前一刻是被打的,这会儿是被吓得,民怕官,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性儿,一辈子改不了,何况做他这行当的,隐约见到个像官爷的都得绕道,何况是真碰到官爷!?

霍三儿劲儿抬起头,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倒是真的快哭了。他手下是有人,可他手下也没有大的过官去的能人。

“大爷,今儿是我霍三儿不对,瞎了狗眼才敢抢你们家的哥儿,爷你放过小的,小的保证以后再也不在您面前惹您不乐意。”

霍三儿身后的汉子脸上跟着白,这没他说话的份儿,他也只能眼巴巴看着赵晨。

赵晨倒是笑开了,哥俩好的一拍霍三儿肩头,好巧不巧的正按在赵庆祥之前咬的那地儿,霍三儿猛抽凉气,还不敢躲,只有扭曲着脸赔笑,活脱脱像一只苦大仇深的京巴!

赵晨就是故意的,脸上还当没看见,拿着刚搜刮来的一打卖身契又塞回霍三儿怀里,看的霍三儿目瞪口呆,赵晨道:“蛇有蛇道,这事儿我懂,说白了一句话,是我们搅合了你生意,这事儿哥们有错,但你拿着哥们家人说事儿,也不能怪哥们揍你,买卖不成仁义在,哥们不能让你亏了去,明说吧,这哥儿你买的时候多少钱,哥们一分不差的给你。”

这转变太快,闹的一群人心情都像是过山车,霍三儿更是懵,听这话又赶紧摆手,给他十八个胆子他也不敢要钱!

“爷说哪儿的话,是小的的错,妄想拿您家的哥儿,哪儿敢要钱。”

赵晨倒是大度了,简直像是苦命人了解苦命人:“谁家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兄弟你白跑一趟不容易,不能让你不但白跑还亏了银子不是。”

霍三儿嘎巴嘴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大萝卜脸红红白白,憋不出一个屁。

一边模模糊糊传出个嫩嗓儿,小哥儿哭的凶了,嗓子有点哑,说了两遍众人才听明白:“六两。”小哥道,“他们说,我就值六两银子。”

六两,赵庆祥卖一亩地都有八两,一个好好的哥儿,连一亩地都赶不上。

几个大人听得不是滋味,人穷志短,穷人家的命不值钱。

赵晨从怀里摸出六两银子,想了想又多拿出来一两,一起塞进霍三儿怀里:“银子爷给你补上,多一两给你当医药,别说爷今儿打你不对,干你们这行就要有这个觉悟!不是爷今天砸了你的场子,明儿说不定就是别人来。滚吧。”

赵晨这话说的没错,干哪行就要想想哪行的风险,这风险真来了,他还真不能怪谁。霍三儿瞪着眼睛看见银子入怀,他对赵晨那点怨恨,反而还不那么深。

赵晨一声滚,他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来就跑,生怕后面赵晨再杀过来。

赵晨一声喊:“站住!”

霍三儿身子一顿,差点尿裤子,赵晨道:“霍三儿,还是那句话,你老实安分着,你这卖身契就和废纸没两样。滚吧!”

这回儿霍三儿没敢动,又等了会儿,终于没听见赵晨再喊他,一溜烟窜了!

相信这辈子他们都不敢再来。

一揍二吓三商量,先上了大棒再来甜枣,人都是个贱皮子,好了伤疤忘了疼,拿着甜枣就觉着这回还是自个儿赚了!保管霍三儿下了山只会高兴,他还是全须全尾儿的离开的,何况他又拿了钱,吃点亏就吃点亏,怨恨没那么深,事儿就算了。

这套路,赵晨熟!

等霍三儿跑远,钟小平终于一屁股坐地上,把藏他后头的哥儿捞到前头抱进怀里,小哥儿捉着他衣襟,缩成一小团,看着跟个猫崽儿似得。

钟小平一抹头上冷汗,小声的说:“可算是走了。”

赵庆祥有点不放心:“赵晨,你衙门真有人?”

赵晨不置可否,胡乱嗯了一声。

周大富刚也给吓得不行,可人贩子一走,他胆子就肥了起来:“赵晨,你干嘛把那一打卖身契又塞那人怀里,那可是十多个娃儿的命。”

赵晨回头看傻子一样问他:“不然呢?你现在拿了那些卖身契,叫他们回去再找那些被卖的人补一份?再折腾那些人一回?还是你准备拿着卖身契去把被卖了的十多个人领回来,你养?”

能管好自家人就不错了,没那个本事妄想当什么救世祖?

周大富哑了口,也不再吭声,就瞧着本往村走的赵晨又扭头回来看他们,对着赵庆祥道:“赵庆祥,你运气好上山挖到个山参,山参不大,最多能卖个八两银子左右,你拉着人贩子说了半天好话,才把小哥儿换回来的,知道不?”细柳村山上有人参,就是少,少的可以忽略不计,冷不丁碰到了,那还真是运气。

这也是赵晨运气好,折腾这么半天,这路上也没见到旁人,不然今儿这事儿又得传的十里八乡都知道,指不定有人冒酸水,出什么幺蛾子。

赵晨视线从一群人身上扫过去,等周大富和赵庆祥回过神点了头,才往村子继续走。钟小平腿还是软的,赵庆祥抱着小哥儿,还得扶着钟小平,临到了家门口,赵庆祥想了想,握着小哥儿的手指着赵晨道:

“叫晨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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