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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草草往下翻看过去,目光刚落下去,便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白纸上头弯弯曲曲几道墨痕,吴议横看竖看,摆了半天,才看出这是个北斗七星的样子。

这幅颇具抽象派髓的画作,一看就是出自李的手笔。

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闹了一场,才央着李素节把这幅意义不明的画加在信后头。

一想到李滚在地上不依不饶的模样,吴议有些哭笑不得,袁州的春天好像都跟着这封千里而来的家书,被捎进长安的满城飞絮中。

郑重地起这封情深义重的家书,吴议才侧身恭立,望向自己的老师。

见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张起仁缓缓一笑,把准备好的一通寒暄都一并省去。

“吴栩昨日已抵长安,在老夫这里拜过门帖了。”他目光下落,和蔼地望着吴议,“以前他和你是兄弟,如今为同班,论情论理,本都不该太过疏远。过去的事情,老夫也听郡王爷说过一些,你且放心,天子脚下,他不敢再胡闹。”

这番话明面上是宽慰安抚,也有提点他多加隐忍的意思,吴议心底明镜似的,这话肯定不止跟他一个人提过。

张博士有意调解,他只能顺水推舟:“老师教诲得是。”

乐福客栈。

“忍,忍,忍,我要忍到什么时候!”吴栩怫然一拍案几,将睡眼惺忪的吴九从梦中震醒,“这个为老不尊的张老儿,分明就是偏袒吴议,还说什么手足之义,分明我是嫡子,他是庶子,我为尊,他为卑,这才是道义!”

吴九给他吓得背脊一抖,忙去门口左右看看,见无人路过,才放下心来。

“少爷,老爷亲口交代过,长安不比袁州,咱们凡事都得小心翼翼的。”他心有余悸地抚抚心口,“听说那位孙启立孙老爷眼里最揉不得沙子,咱们若给抓住什么把柄,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吴议那小子。”

吴栩冷哼一声,大有不屑之色:“在袁州的时候我还不够忍他吗?那小龟孙素性目无尊长,给他点教训,是我这个做兄长的职责所在,还怕落了别人的话柄?”

他非要强词夺理,吴九也只得喏喏称是,背过身去,在心头埋怨几句,他不过是个照话办事的下等人,哪里敢拂了这位大少爷的脸面。

吴栩冷眼打量着这缩头缩脑的老奴才,横看竖看都不是个出主意的人,他在心中计较一番,倒想起个人来。

“我临行时,母亲曾提过一口,雍州太守家的二公子徐子文也入选这一拨生徒,我小时候和他玩过几年,书信倒从没断过,只不过此行匆匆,和他还没见过面……”

他顿了顿,吩咐吴九:“去取纸笔来,我有信要写。”

“少爷的意思是……”

“张起仁要袒护吴议,不许我这个做兄长的动手,还不许别的生徒教训不知礼数的后辈吗?”吴栩冷笑一声,心底已经拟好计策,“我就暂且忍他几日,看他能横行到几时!”

翌日一大清早,长安官学的门口就挤了个热闹,地方上的学子个个都是百里挑一选出的英,谁的脸上也没有写庸才二字,生徒们在心中各自比划一番,已悄悄得出个长短顺序。

吴栩一眼便瞧见人群边上站着的吴议,在一众生徒也算是气质出挑的,叫人不得不多看两眼。

他在心中冷哼一声,暂且按下不忿,大阔步绕过吴议,径直走到谈笑风生的一对才子身边。

“徐兄!”他亲热地拍了拍其中高个的肩膀。

徐子文正说到兴起,被他一打断,也不生气,反热络地拉起吴栩的袖子,引见给旁边的青年。

“我都忘了和你介绍,这一位就是袁州刺史的嫡公子,吴栩。”

吴栩和那青年点头一笑,算是认识过了。

三个不同地方来的青年凑在一块,又有了许多说不完话,三人谈天说地畅谈一番,才把眼神偷偷瞄向孤零零的吴议。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徐子文身边的青年越过吴栩的肩头,悄悄看了一眼,倒不觉得那一位像是吴栩说的那样大逆不道的样子。

“你别看一副干干净净的模样,他做过的混事可不少!”吴栩又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地将袁州诸事一一道来。

末了,才痛心疾首地一捶胸口:“若不是母亲心肠太软,也不至于被他欺负到这个地步了,严兄,你可别被他也骗了!”

那位被他喊“严兄”的,是户部严公的次子严铭,他身世出身本就高了吴栩等人一截,已经先在长安官学里厮混了好几个月,只不过和徐子文是同年的旧友,才专门赶过来见一面。

听完吴栩的“遭遇”,严二公子早就被煽得怒火中烧,恨不能脱了外袍就挥拳过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狼子野心的小畜生。

吴栩忙按住他的手:“严兄莫急,他这人惯会装乖卖巧,眼下教训了他,只怕他转眼又要去孙博士那里参上几句。”

严铭一听“孙博士”三个字,就像个被施了定身术的猴儿,登时滞在原地,没了那股张扬的气势。

倒是徐子文不慌不忙,把折扇一摇,敛住唇角的一丝笑意。

几人正悄声商议着对策,便听见本来人声鼎沸的生徒们突然安静下来,吴栩忙往里瞧了一眼,便见一个身材短小的老头子由人扶着,缓缓踱出门口。

“这就是孙博士?”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素闻孙启立行事怪癖,待人严苛,怎么也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个老得快朽进土里的老头子,他不过往外走出了几步,仿佛已经行了千里万里,不得不停下来,胸口起伏地喘几口气。

不止吴栩和徐子文,在场诸人无不咂舌称奇,但谁也不敢惊叹出声,只敢规规矩矩地站好,偷偷抬眼瞧一瞧这个威名在外的太医博士。

孙启立站定片刻,才悠悠开口:“诸位是太医博士在各地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才,必然都身负过人之处,方能得诸博士青眼。”

底下便是齐刷刷的一句“博士过誉”。

孙启立随便客套两句,话锋立转:“既然如此,想必四经你们都已通晓,正巧老夫还不知你们的才高几斗,今天你们就从长到幼,挨个过来来考试。”

他口中的四经,并不是儒学所讲的“四书五经”,而是指《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这四本医科典籍。

别看内容只有四本书,光一本《黄帝内经》都浩浩荡荡十几万言,再加上这些古籍大多晦涩难懂,背起来实在不是易事。

此言一出,众生徒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顿时蔫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唐朝的科举实际上还挺有意思的,作者感觉呢其实就是一个词,乱中有序。

说乱呢,主要是因为名义上的科举里面,实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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