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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额角,忍不住一阵心疼,忙伸手替他揉了揉,凑过去轻轻嘘了口气。

“痛不痛?”

李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本来黯淡的神色倏然明亮起来:“不痛不痛,公主和我玩笑呢。”

太平见他们两个热络地说这话,倒把她这个一国公主晾在一边,心里忍不住打翻了小醋瓶子,扭着吴议的手腕,撒着娇:“我也要太医哥哥吹吹。”

吴议简直哭笑不得,小孩子家总是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争个长短,他半开玩笑:“那你自己也敲自己一下,我也给你吹吹。”

“我自己敲了不算数,你来。”太平觉得自己可公正了,“儿,你来敲我栗子。”

吴议忙拦住这两个没完没了的小破孩,玩笑打闹是可以的,真伤到一分半点的,只怕李都活不到明天。

三个人你躲我我追你嬉闹了半天,李才露出点笑容,指着地上一堆不知名的颗粒状物体给吴议看。

“议哥哥,方才沈太医给我们看这个药,让我们猜这是什么,你知不知道啊?”

吴议顺着他的手指往下一瞧,就知道沈寒山又在逗小孩玩了。

“这个呢……”他轻咳一声,“叫五灵脂,是一种药材。”

两个不谙药材的小孩顿时露出崇拜的眼神。

太平伸手拈起一颗五灵脂,放在鼻前细细嗅了一口,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味道,看上去倒像个奇怪的果子,趁吴议一个不注意,就往嘴里丢了一颗。

“呸呸……”她嘴里一涩,马上吐了出来,万分委屈地抱着吴议的大腿哭诉,“好难吃。”

……吴议在寻思着怎么和这个二人之下的小公主解释,这个名字听上去非常高大上的药材,其实就是鼯鼠的便便。

甚至于有的老中医爱开玩笑,直接喊它老鼠屎的。

尝了一口老鼠屎的公主虽然还不知道吃的到底是什么,但就是不想善罢甘休,一定要扭着吴议问个清楚明白。

“这个是鼯鼠的粪便制成的。”

吴议还没琢磨出个委婉可听的说辞,李已经淡淡地开口。

他朝太平微微一笑,一双明眸弯如月牙:“就是一种老鼠的大便粒子。”

吴议正在思索的脑袋一滞……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方才李还是一副蒙昧无知,全然不懂的样子吧?

太平全没注意到李的前后不一,顿时被这话恶心得不行,跑到角落里蹲在痰盂跟前,拼命地把刚才舌头沾到的一点五灵脂吐出来。

小小的身子挤成一团,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一起呕出来。

吴议暗自摇头,一面替她斟上一杯清淡解味的菊花茶,顺手又敲了敲李的脑袋。

这一敲是替太平出口气,这孩子明知道五灵脂就是鼯鼠便,还装出不知道的样子逗弄太平。

没想到这小包子还是个纯芝麻馅的,看着皮薄软糯好拿捏,切开倒全是黑的!

李不轻不重地挨了这一下,闭着眼睛缩了一下,像个被抓包偷腥的小猫崽子,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只能揪着后颈皮小小教训下。

第37章反治其人

太常寺中,晨钟悠然。

初晓的朝阳才刚射破云层,千丝万缕的光线便已透过薄薄一层窗纸斜穿入屋,映在太医博士们苍白而疲倦的脸上。

郑筠的脸色并没有被晨光照出一点温意:“圣上和皇后已决意要往洛阳行宫修养身体,此行非数月不能回。因此,太常丞公已下令要老夫即日拟好随行的太医人选,务必要在洛阳行宫期间保得圣上龙体无恙。”

刘盈素来是个爽快耿直的,也唯他敢直接驳郑筠的话头:“昨儿个才发了头风,就算到了洛阳行宫,也未必就能见好。”

陈继文怕二人相争,不徐不缓道:“刘博士言之有理,更何况太医署近来年正是乏人之际,要是有年资的老太医们都去了,太医署里又剩得下几个可靠的?”

见他师徒二人并不言语,他才安心接着道:“如今太子殿下留下监国,张博士是第一个不能走的;沛王大病初愈,学生也实在不敢离开。我们内科几位算来算去,都是不顶事的,要论随行的太医,还是须要针科的秦鸣鹤博士跟着才是正理。”

秦鸣鹤也是孙启立同年资的副太医丞了,领衔针科所有太医博士,在头风一病上确实更高一筹。

见几道疲惫的目光都落在他皱纹横生的老脸上,秦鸣鹤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一摊手。

“依老夫所见,圣上的头风系风气上逆所致,只要砭刺头部微出血,就有痊愈的可能。”他话锋一转,深深叹了口气,“可惜皇后不许老夫施针,她说针砭刺头,形同斩首,是断断不可行的。这,老夫也不敢下针了啊!”

郑筠闻言,面色一肃:“当年扁鹊见蔡桓公,华佗治曹公,都因害怕针砭而不肯治疗,足见人们害怕针砭更甚于疾病。如今你要针砭刺头,武后不许,也是常事。”

他细细思忖一番,倒算出个折中的法子:“不能刺头,就刺百会,先要圣上恢复视力,然后再解决头风的问题。”

秦鸣鹤倒也早有此想:“若圣上视力恢复,病情好转,到时候再提出针砭刺头,皇后兴许也就答应让老夫试一试了。”

“既然如此,你在针科挑出几位可信的人才,随从圣驾。”郑筠缓缓道,“至于内科,由老夫、刘博士、李博士三位跟着,外科里再甄选几位就是了,左右都是差不多的。”

说罢,将目光投向沉默半响的张起仁:“孙博士年纪太大,又有疾病缠身,轻易劳动不得。刘博士走了,让他略照看周王殿下便是。至于你……”

张起仁一拱手:“太子殿下不日就要启程前往州,亲查灾情,学生恐怕不能留在长安城中。”

“既然如此,那就由陈继文陈博士暂领太医署事宜。”

陈继文刚想推脱,郑筠已经重重一敲手杖,眼神冷肃下来。

“老夫取你谨慎细致,学识厚实。但也知道你心性太软,治不住人。”他环顾一圈,目光似一嗖嗖冷箭射过,“从今天起,陈太医便领衔太医署诸事,其内一切决断,须他过目方可,其上则问取太常丞公的意思。”

他自桌上四宝中取出一支上好的黑檀熊毫笔,双手一握,生生从中间折成两段。

“如有不从者,譬如此笔!”

“那血余炭又是什么呢?”

“人的头发烧成灰,再撇去杂质,冲洗干净,还要经过很多道处理,就能成为这种药材。”

太平睁着一双圆滚滚、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翻着沈寒山记下的药方子,从里头拣出会认的字问吴议。

到底是个六岁的孩子,翻个药方子都能翻得津津有味,直接把刚才恶心至极的五灵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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