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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样。他对纹样记得一清二楚,一面驱邪符,驱邪避鬼祟,另一面封禁符,封禁阴阳眼。

当年也正是一枚双符玉坠,隔开了阴阳两道,自己便岁岁平安。仿佛时间倒转,那一幕再次上演,他亲手制符,护送他离开鬼祟的世界。

吴邪意识到,张起灵确实进过屋,但可能不打算再回来了。

这是种直觉,玉符就宛如一个信号,无声地提醒着陈年旧事。少年时期发生意外尚且懵懂,现在自己正清醒地直面,只觉得猝不及防。这难道意味着不告而别?连一个交待也没有?这反而叫人起疑,明明之前那些事都有惊无险,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决定?

吴邪拿起玉坠,没有戴到身上,只是挂在房门。

张起灵留下的东西极少,吴邪在旮旯里找到了一片纸人,多半是不留神飘进去的,画符的颜色十分浅。他重新摹了一遍,画出个新的,以法诀催动,纸人缓缓站了起来。

吴邪为它打开屋门,那东西也就悠哉地飞出去。他紧随其后,一时记不起那个符代表着什么,不清楚要跟随到何方。但那毕竟算是个指针,总好过一阵乱风。

纸人贴在他身边指路,吴邪渐渐乏力,心说这玩意儿有没有范围?会不会跑到深山野林里面去?要是一张飞机票的距离,三天三夜累吐血都赶不到。

所幸纸人并没有引到郊区,身子一歪,指向下一个方向。吴邪发现,这是又走到那学校了。

他按下疑惑,开始仔细观察路线。纸人进入校区后,速度放慢,吴邪又耐心地跟了半小时,察觉出一件事,纸人在绕圈。它来到这里就似乎只是为了遛弯,这条环状的路线开始走第三遍。

小路一侧的地面上安装了一排夜灯,这些光源一半隐没在灌木草丛中,夜晚里好像无数的水中月。吴邪看着脚下,忽然想起那个学生说过,如果两个人相陪着数出了这条路上有多少盏灯,那么就能走到一起。

他脸上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原来就是这样的一条路。学校里的孩子总喜欢硬凑出一些情人路之类的说法,这种东西在全国各地都泛滥成灾了。

不过,那个纸人竟然还没停下来。吴邪心想,莫非是个伪劣产品?学生食堂的地点就在附近,为什么反倒在这里绕圈?

他看向一旁,这个角度恰好能透过树木枝桠,望见二楼的那个房间。顿时心中一动,那好像恰巧是中心点。纸人的这个圈,就是以那里为圆心。

吴邪低头注视着纸人,这一瞥眼,看到路边好像洒上了什么。之前只看到夜灯的光,没有注意小路边缘。他蹲下身,用手指粘了一些,质感十分细碎,想想又闻了一下,淡淡的暗香。

确凿无疑,是香灰。

谁会把这东西洒了一圈?吴邪模模糊糊地想起,之前在张起灵的所有物里看见过一包东西,正是眼下此物的颜色。

洒落香灰,是为辟邪之用。这些香灰互相间隔,排成一段段,长度相等,如此说来,那人竟然设了个阵在这里。香灰落得十分均匀,一看便知是仔细铺设的,想必张起灵还在这条路上花了好一番工夫,一步一步地度量,才落得此阵。

不知道这个香灰阵需不需要做些巩固,吴邪心道要是明天就下雨怎么办?那闷油瓶还要回来吗?他对这条路忽然满心敬意,连那莫名其妙原地绕圈的纸人看着也顺眼起来。

这个阵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吴邪估测出两个夜灯之间的距离,边走边数起了灯的数量。走完一圈,计算数字,大约可以得出这个阵的大小。

他专心研究这个地方,主动沿路前行,没有意识到纸人早已停了下来。这片薄纸原先只是受大量香灰吸引,却仿佛突然听到了什么诏令,飞向旁边的一棵树,被一个人了起来,随即在树影里隐去不见。

第33章

黑眼镜如约而至,却看到对方站在树后,像是藏在阴影中。他过去如常打招呼,仿佛这么多天以来没有谁人间蒸发过。黑眼镜问:“这倒霉地方还要我帮什么忙?”

张起灵摇头,“不必了。”

到这样的回答,黑眼镜没有惊慌也没有反问,反而似乎舒心了一些,“既然上面那份委托已经中止,我还是回去继续养鱼好了。你后面要去哪里?”

张起灵道:“去查一些以前的事情。”

黑眼镜看着他,“这么说,你打算以个人的身份继续。”

这个人,自认识起就是一个人有着自己的主意,大多数情况下没有合作或倾诉的意愿,不为别人的话所左右,因为他的脑海早就转完了一圈计划。非常有想法,这想法又往往叫别人难以理解。

“这个有什么用?”黑眼镜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一个不过巴掌大小的香炉。“此地已没有价值,断得彻彻底底。”半条马脚都没露出来,堪堪在最后一刻抹去最重要的痕迹。本来可以好好花上工夫研究一下祭主是谁,可惜紫玉祭盒叫人拿走了,实在憋屈得很。

张起灵合上香炉盖,也不多言语,“上一道保险。”

“以防万一也好,毕竟有人还挺喜欢毫无防护就过来,都不知道这里残留的东西清没清干净。”黑眼镜笑笑:“那边有个小朋友,不去见见吗?”

张起灵手中摩挲着刚刚回的小纸人。那符令是被重新摹过一遍的,吴邪摹写的水平一直很好。“不是时候。”他低语道。

在城区外围,一处景点烟雾缭绕。游客们来来往往,祷告祈福。每个城市无论落后或发达,人心里总有填补不了的角落,因此少不了一个祈愿的地方。这是当地香火最旺的寺庙,空气里飘着独特的檀香味。许多夕阳红的身影前来拜佛。

年轻的香客十分稀少,吴邪站在庭院里有些格格不入。他买了一扎线香,学着别人的样子,虔诚地敬拜四方,然后把香插进一座香炉里。但是四方神佛似乎并不领情,几支香一插便倒。

吴邪拿出来重新上香,但那松软的香灰堆就是没有支力点,他盯着这东西,没料到困难如斯,心想这也有诀窍不成。旁边的老人同情地拍拍他,“小伙子,心再诚一些。”

他把手里的香重重捅进去,终于固定了。用暴力美学的方式解决,吴邪心事完成,忽然听到身后一人说:“你用的香太多了,三支为上。”

黑眼镜穿戴着素衣布鞋,“多则成障。”

吴邪听得不清楚,“什么,变成智障?”

”你个智障。“黑眼镜毫不客气地微笑道。

吴邪打量他的衣着,”你入道教了?可这里是佛庙,制服穿错了。”

“静心修行,只要带着一具身子足矣。”黑眼镜一脸慈眉善目,“前些日子杀戮过重,特来清修。施主又是因何事放不下?”

吴邪暗自呵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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