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学园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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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文课之后是物理课,期间下课铃打过一次,d班的孩子们就像撒欢的小马驹一样在教室四处闹腾,愣是把出木衫给闹醒了。他醒过来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就揉着眼睛问大雄现在几点,得知还没有放学之后,便安心地再度扑倒在桌面上,不出片刻就睡着了。

就这状态,大雄都不明白他是怎么还没在父母面前露出破绽……

“燕,帮我联系庄园的布鲁斯·韦恩,就说今晚这四个人的训练项目暂时先停一停,我得适当做出些调整。”他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道,“说起来,这是我第二次召唤他了,他还记得之前的事吗?”

“不记得了。据我分析,主人的【虚构人物蛋】召唤出来的仅仅是那个人物的一抹影子、一缕思想,而非他本人,理应是没有‘记忆’这一说的。现在布鲁斯先生被安置在您先前训练的秘密庄园中,衣食住行都和先前一样,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习惯。”

“那就好……”他喃喃自语道,“另外,对练马区的监视不能松懈,时刻警惕那些混到我们身边来的不明人士。既然他们已经观察过我的父母了,下一步可能就是我的朋友和同学,所以必须要加大监视力度。”

“调入练马区的哨兵机器人数量已经被合理增加,尤其您的四位合伙人,他们每天24小时内都在哨兵的保护范围之下。一些看似无法跟踪的场合,哨兵也会通过光学迷彩合理入侵,出现安全问题的概率很低。”

……

不知不觉间,大雄发现自己又开始考虑这些事情,不禁哑然失笑。

为什么总会有这么多形形色色的大事像山一样一件叠着一件地压上来呢?身为团队核心就注定了要操心这么多歪七扭八的杂事儿,以前哆啦a梦带他们去海底、去深山、去盆地,去种种秘境探险时,承担的就是这种压力……直到现在大雄才明白那有多沉重。

他突然又发现其实自己的四个同伴都不简单……小夫是学生会主席,为人处世圆滑而又老练,基本上整个学生会都是围着他转的;出木衫是学校这一届的“王牌学生”,带队去斩获什么新兴科技奖简直是家常便饭,校方更是恨不得将他当宝贝一样供起来,生怕擦着碰着;胖虎就更别提了,体育竞技类的奖杯墙上挂着的有一半都是他的奖杯,也有过多次带队出去打比赛的经验。这三个人都有过担任团队核心的经验,但现在他们却甘愿在给自己打下手,做自己旗下的幕僚。分明拉出去都是独当一面的狠角色,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肯低下头,跟着自己混呢?

大雄暂时还想不明白。

他只能说,既然他们都这么相信自己,自己就只能坚持着把这件事做下去,不辜负他们的期待。

想办法,改变这个世道吧……

————

“好~~上课之前,先稍微占用同学们一点时间。”一位看着非常年轻的女教师走了近来,她其实是d班的副班主任,但由于大雄向来不怎么关注这些事儿,竟然还觉得有些面生。

因为光看外表……这位老师长着一副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娃娃脸,身材很是高挑,穿着一套贴身的经典ol制服,再加上她还穿着高跟鞋,在日本女性中的身高算是像仙鹤一样修长了。她笑起来给人感觉软软的,会有两个小酒窝,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颇为亲切。

北条熏,一个梳着长马尾,讲起课来柔声细语的物理课老师。

她拍了拍手,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

“大家应该都知道,明德义塾高中的优秀学生代表明天就要来我校交流学习了。刚好学校也要举办学园祭,所以本来应该是由我们这边的学生代表带他们参观的,但是呢……”熏老师面露难色地看了一眼讲台下,出木衫同学仍然趴在桌子上大睡不醒,“出木衫君今天上午和我提出了申请,他最近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所以无法陪同参观了……现在学校需要紧急更换一个人选,有谁愿意代替出木衫君的吗?请举手示意一下。”

大家面面相觑,好不容易盼到一次学园祭,正是三五成群出去浪的大好时候,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当然应该让好学生去喽!至于那些有女朋友、男朋友的人,更是将脑袋低到不能再低,生怕自己和熏老师一下子对上视线了,然后就被强拉壮丁,去担任那个劳什子学生代表……

教室里的氛围一片死寂,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凝滞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比拼忍耐的能力。

眼看着讲台上熏老师的笑容渐渐变得尴尬了……没办法!不能看她!虽然她在年级中的评价还算不错,平时有很多人都敢直接叫她“熏姐”。但学园祭毕竟一年只有一次啊,是可以放开手脚撒野的时候。不少情侣还期盼着能在这时候正大光明地去学校那些幽秘的小树丛里头约会呢,怎么可能败在这里,去陪那些一听就和自己不是一路人的高校优等生啊!

“拜托了,是谁都行,那些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们!你们对这种无聊的活动一定是嗤之以鼻的吧?那就赶紧站起来啊!用你的时间来保护我们这些只想着玩儿的渣滓,你的牺牲一定会被所有同学铭记的!”

一个班里至少一大半的人在这么想。

按照熏老师的性子,要是再没有人主动站起来,她可能就会露出抱歉的微笑然后说“既然没有人愿意,那我们就随机按学号抽一个人吧……今天是几号来着?”她抽人也是没有规律的,可能是根据今天的日期,可能是根据现在的时间,甚至是这一天内她随便在什么地方看到的某个数字……反正,可以说除了出木衫本人之外,谁都有可能被她抽到。

一场不亚于俄罗斯转盘的赌博马上就要开始了。

班里几个人甚至绝望地闭上了眼,静静等候这一刻的来临。

熏老师只好无奈地苦笑道,“诶……既然没有人主动站起来,那我们就只好按照学号……”

正在这千钧一发至极,她却突然停住不说了。

一只手高高举起,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显得如此豪迈,如此显眼,颇有种虽万千人吾往矣的猛将气势。

自从上了高中,这是大雄第一次“主动”地举起手。

……

北条熏被这个小煞星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一缩,仿佛一头被明晃晃的猎qiāng给吓到的麋鹿。和国文课的男老师一样,她其实也是个比较“弱势”的老师,天性温和,说话细声细气的。原本她从师范专业毕业后是打算当小学教师,结果在命运的纺线下一来二去,不得不到这所高中来伺候这些中二病还没过去又叛逆至极的小鬼头……不过至少这所学校里的副校长对她很和善,没有因为她有一双仙鹤般的长腿就色性大发地骚扰她,这一点已经足够让她满意了。

至于工资少一点……就少一点吧,总比在小学里沦为别人的猎物要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莫过于她带着的d班里有大雄这么一号神仙人物,熏老师是在高二的时候进班的,一开始还不懂“规矩”,眼见大雄跟条独狼似的从不参加集体活动难免就想着要掰正他。这个大姑娘在野比大雄身上倾注了许多注意力,最终什么都没能改变,反而弄得自己精疲力尽、心如死灰……于是在某一天某一个时间点上,北条熏放弃了,任由大雄这样继续“堕落”。她隐约看出这个少年身上有着如珠峰积雪一样深沉的悲恸,就像一个无底深渊,你要是再深究……恐怕只会让自己陷进去。她是整个班级的副班主任,不能只对一个孩子负责。

做出决定后,北条熏一度很后悔,觉得这个孩子的大好前途就这么被自己毁了。

直到她亲眼看到大雄身上的“特异之处”。

高二下半学期,一位开设“道德辅导课”的年级主任在课上忍无可忍地发了火,原因就是大雄在他的课上从头到尾都趴着睡觉,呼噜打得震天响,俨然是一点都没把他这个级长放在眼里。之前已经严重警告过他好几次了,但这小子全然没有要改的意思,照旧是我行我素。于是级长大怒,当场劈头盖脸一通骂,把大雄赶出去让他罚站走廊,顺便还让他拎着两只灌满水的水桶以示惩罚。

不想……罚站走廊什么的大雄可是专业户啊,小学开始他就和走廊结下了不解之缘。拎着两桶水又算什么?每天晚上他和布鲁斯训练的时候,手腕脚腕上都绑着几块铁锭,加在一起差不多能有两个大雄这么重,他还得绑着它们冲刺、跳远,做各种匪夷所思的战术动作,现在让他拎这个……有点儿杀鸡焉用牛刀的意思。

结果级长等到下课,也没等来这个刺头的一句服软。拉开门一看,大雄竟然稳稳地站在那儿睡着了……水桶倒是死死攥在手里没掉下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行径理所当然被视为挑衅,级长登时就勃然大怒,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扇了大雄一耳光,把他扇醒,并呵斥他去操场上跑步。大雄像看弱智一样瞥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放下水桶就去了……他保持着匀速从下午三点钟跑到晚上五点半,跑的汗湿透了衣服裤子,脸上的神色依旧没有变化,喘气始终都很均匀。硬是熬到放学,一大波人远远地围观到这个神仙还在操场上跑,一点要减速的意思都没有,仿佛可以这么一直跑到天荒地老……

一时间,大雄这种堂而皇之的反叛让他收获不少粉丝,大家都觉得这实在太酷了。和大雄一比,自己这种叛逆简直都不叫个事儿。

他是酷够了,可级长的面子挂不住了。好端端让你体罚,结果完全没“罚”成,他好像还挺享受有氧运动的……两个半钟头过去了,眼看着大雄依旧健步如飞,面色轻松,级长终于还是输掉了这场拉锯战,骂骂咧咧地让大雄停下。

大雄照做,说停就停,看不出半点疲态。要不是他汗流浃背,真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个连续跑了两个半小时步的人。

“很能运动是吧?很了不起吗?你给我等着。明天我就让你退学!”他临走前撂下这么一句话。

结果第二天,级长没有来学校,他好像请了假。

一个礼拜之后,他辞职了。听说进了精神病院,病因听着也很有意思——他每晚都做噩梦,然后梦到大雄。梦里的大雄用对待黄毛混混的手法对待他,甚至还要残忍很多:他将级长的骨头一根根掰断,然后再强行拗回来,再掰断、再拗,直到最后碎成再也无法复原的样子……他被活生生痛醒了,满头都是汗。悻悻睡去,大雄又在梦里等着他,仍是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你又来啦?”

铁一样的双手伸过去,下一轮nuè dài开始了。才第一天醒来,他就已经濒临崩溃,因为昨天晚上根本没睡着,浑身的骨头都有一种难耐的灼烧感,好像是梦境中痛苦的延续。级长完全没法儿下地走路……这样的生活持续七天,换了谁都得疯掉。

住院的消息不知怎么的传进了学校,从此之后,学校里的老师再也不敢招惹大雄,他要睡就让他睡吧……师道尊严他们也不要了,实在是这小子太邪门儿。和他作对的人看似优势都挺大,结果没一个有好下场。

直到这时,北条熏才明白大雄是个怎样的生物,不由地后背直冒冷汗……但她又破天荒地觉得大雄其实是个好人。因为这半年来,自己一直在做他的思想工作,而他每次都会耐心地听完,然后鞠躬说“谢谢老师”,从来没有因为不耐烦就钻到她的梦里去折磨她,或者用什么巫术把她变成神经病。

虽然他从来都不会改……也不会以任何形式参加集体活动。

直到今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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