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南朝四百八十寺(1 / 1)

加入书签

仲秋夜晚的空气之中弥漫着寒冬到来前的寒气,虽然还比不得冷入骨髓的寒冬夜晚,但若是不注意没有多添一件衣服压住寒风,被无孔不入的凉意侵入身体的话,依旧会让人忍不住打起寒颤。

而若是在这个时候,让体内的热血外流的话,那寒冷就将沁入灵魂。

直到,这寒冷将所有生机带走,让热血彻底变冷。

。。。

空气之中的血腥之气,白十二在下风处数十丈外便已经闻到了。

但哪怕他再如何轻功不凡,待到他循着味道找到这血腥之气的源头之时,所看到的,也已经只剩下一具正在变冷的尸体。

伸手一摸尸体的皮肤,白十二心中十分不悦,这具尸体不过才刚死不超过一刻钟,若是他能再早上一会儿,说不定就能发现杀手的蛛丝马迹了。

但他心中的不悦继而就被更多的无奈所替代了。

毕竟他能够在数十丈外闻到已经被风吹散的血腥味就已经十分难得了,也就是说,他差不多已经做到极限了。

他终究还是人这个种族,根本无法像嗅觉变态的鲨鱼那般,能够在数公里外就感受到一滴鲜血滴入海水之中的气味,甚至都比不了此时正在此起彼伏的“唱”着多重奏的看家犬。

既然已经无法找到杀手的蛛丝马迹了,无奈之余,白十二也只能将注意力放到眼前这具尸体上,寄希望能从眼前这具尸体上发现一些什么线索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似乎还需要先去借点火光,同样的,哪怕他的视力已经十分不错了,在这只有月光照亮大地的夜晚,想要仔细查探完尸体上的细节,还是需要更明亮一些的光亮。

白十二匆匆离去,似乎打算从近百米外的那户富户的宅院之中去“借”一盏灯笼来,在这附近,想要不惊扰其他人就弄来灯笼,似乎也只能从那个到现在还有灯笼亮着的富户宅院去借了。

就在白十二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向着那富户宅院赶去之时,在上风口阴暗的窄巷之中,一个身影出现在月光之下,目光牢牢的看向白十二离开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

“朋友,这么晚了还不睡觉,难不成是在等什么人吗?”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令他浑身都紧绷起来,眼中更是充满着不可思议。

阻挡了月光照下的高墙阴影之中,又一道身影站到了月光之下,却正是刚刚才消失在拐角的白十二。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恰逢今夜月光如水,便生出几分赏月的暇情,怎么?兄台也是如此吗?”

虽然身体紧绷,但开口之时,这道身影的声音听起来却似乎没有丝毫的紧张,语气更是如同见到老友一般平淡中带着些许激动。

“我是个粗俗之人,不懂得你口中这些所谓的暇情、赏月,”

白十二撇了撇嘴,似是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又似乎只是在表露自己的性情,但迟迟不敢转身的那道身影,却显然不敢因此有任何的松懈。

“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在你心中,一具散发着令人不适的血腥味道,倒在这街道上的死尸,与这天上的月亮比起来,哪一个才是你更愿意去观赏的?”

“自然是这天上的月亮更加令人心仪,地上这满是污浊、血腥的不堪场景,如何能与天上那有着琼楼玉宇,住着动人心魄般美貌佳人的玉盘相比呢?”

“呵,是吗?”

对他的回答,白十二的回应是淡淡的冷笑。

“可在我看来,你却似乎并不像你说的这般对这污浊、血腥的场面深恶痛绝,也并非像你说的那般更愿意去观赏天上的月亮啊?”

白十二慢慢的转到他的面前,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冷意,缓慢但满含着危险的对他说道。

“否则,你为何会躲藏在这难以看到月亮的高墙阴影之下,却一直死死的注视着那具尸体呢?”

“呵,在这黑夜之中,哪怕天上有着如今夜一般明亮的月亮照耀着,又有谁会不去担心藏在黑暗之中的危险呢?尤其是当你的面前正躺着一具尸体的时候。”

面对白十二的充满着危险气息的面孔,他反而笑了起来,身体看上去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

“锦衣卫。”

“天机阁。”

随着两人自报身份的声音响起,之前似乎已经紧张的快要凝结的空气,再次畅快的流动起来。

“若是大人想询问杀手的事情,那小人只能说一声抱歉了,小人只比大人早来了片刻而已,甚至小人还未来得及查探尸体,大人便已经赶到了。”

“那这具尸体的身份你们天机阁可有什么线索?”

对他的话,白十二没有怀疑。

若他真的看到了杀手,此时要么已经跟踪杀手而去,要么被杀手发现,此时正在被追杀,甚至已经和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一般,血都已经冷了。

“这个人是不是倭人?”

所以,白十二只想知道被杀之人的情况,当然,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人是不是他在追寻的倭人。

“倭人吗?或许是吧。反正从阁中向总阁询问后的消息来看,这伙人的身份不明,但绝不是任何一个武林门派派来的。”

听到他的回答,白十二心中已然有数了。

“那在这宁波府城之中,都有谁有能力做到在锦衣卫之前就追查到这些倭人的踪迹,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灭口?”

“大人可知道樊川居士?”

面对白十二的询问,他没有直接给出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而白十二面对他的问题,却是一脸懵。

“你觉得这个樊川居士难道就是幕后真凶?”

“额,不是,大人误会了。”

本以为白十二之前说自己是个粗俗之人只不过是在自谦,但听到白十二的回答后,他才知道,那居然是实话。。。

“樊川居士非是本朝之人,而是唐时一位诗人。”

看着白十二脸上略显尴尬的模样,他解释了一句话,便立刻撇过这个问题,决定直接说重点。

“樊川居士从有诗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大人可曾听过。”

“似乎听过。”

令他心中松了口气的是,这一次白十二终于没有再露出那种一脸懵的表情了。

“这就是大人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