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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让而立之年的涯有些体力不支,轻微低喘着。而他对面的墨溪断也同样喘息着,却依然带着笑容,心情似乎非常的好,此时两人身上都带了点伤。

墨溪断虽因为前阵子失去左手而显得有些虚弱,但如今的涯,却也不是当年那个站在整个武林巅峰的,能以一挑四剑圣的绝对强者,他那不稳的内力,已经不足以让他自由发挥实力了。

“我感觉你今天似乎并不想杀我,而是在发泄,怎么,心情不好吗”优雅的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墨溪断轻笑着问道。

涯沉默的拢着手里的血色长鞭,并没有理会对方的问题,但显然没有打下去的兴致,毕竟他们目前的状态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事实上,他今天也确实特别焦躁,总预感有极度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这种无法掌控事态发展的感觉很糟。

正在这时,道路上传来的一阵骚动,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其中某些熟悉的声音,让涯的脸色微微一变,当即转身看向了大街。

这一看,却是让涯的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抽离般,脸色一片青白。

石板铺垫而成的街道上,两队黑色盔甲的的侍卫走过,看服装,俨然就是严凌枫所属的近身侍卫。不出任何意外的话,严凌枫应该就在队伍中央的黑色马车里,涯还记得,今天那人会出门办一些组织内的事情,有可能会经过这里。

但让涯脸色发青的的,却不是这支队伍,而是那个拦下队伍的,满身污秽的长发男子。

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蛋,即使沾满了泥沙,涯却依然能一眼认出。

那是他在几年前,亲手从严凌枫身边赶走的相恋爱人

城水悦

一切都来得太快,男人连阻止这一切都还没来得急,马车里的严凌枫便早已冲了出来,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昔日的恋人,随后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涯僵着身体,连动一下都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抱着另一个人,素来冰冷得几乎没有情绪的脸上,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就连双眼,都是隐隐的发红。

仿佛只有这一刻,严凌枫,才真正的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在他面前那

如同行尸走肉的尸体。

“呵呵。”轻佻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不知何时已经靠近的墨溪断凑在涯的耳边低语“好感人的重逢场面,真正是温馨又和睦,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其中的一个,是你的那位吧”

墨溪断的声音让涯仿佛被强行中断的思维瞬间恢复了过来,下一刻,涯已经轻轻一跃,无声息的落在了两人的身旁。

幽冷的,如同修罗般慑人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被严凌枫紧紧抱在怀里,满是恐惧的污秽男子,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竟能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真是难得”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直逼城水悦。

八年不见,昔日那如粉娃娃般可爱的少年,此刻已变得成熟许多,修长而高挑。即便脸蛋隔着污秽的泥沙,也依旧是惹人怜爱的清秀跟柔美。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得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将它污染般,让涯打从心底里感到极度的厌恶。

当年,涯为了不让两人相见,便将城水悦囚禁在了一座严凌枫所不知道的岛屿上。

岛上的环境很差,除了特定的侍卫外,涯只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年老的女仆,以及定期送一些简陋的食物过去,至于其他的需求,涯却是从不理会的。

毕竟,没当场杀了他,对涯来说,已经忍耐到极限的事情。

他不是不想动手,而是他已经给了严凌枫承诺。

他这个人或许卑鄙又歹毒,可唯有对那个人的承诺,却是一定会去遵守的。

“”即便被严凌枫抱在怀里,城水悦依然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清澈的眼睛充满了一种神经质的恐惧。他怕这个人,真的怕。

那长达八年之久的,如同地狱般的囚禁生活,几乎让他接近崩溃。

在那里,他只能呆在岛中央石窟里,不见天日,也没有自由。像一个野人般,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抓一些爬进来的蛇虫果腹

有时,那些因为看管他而一同被困在岛上的侍卫,会虐待他的身体来出气,以至于他的身体几乎没有完好的时候,只是当严重到化脓的地步,大夫也会及时赶过来为他医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人,对同样身为男人的他并没有兴趣。所以也仅仅只是单纯的虐待。

更多的时候 ,他只能孤单的一个人呆着,被无尽的黑暗所包裹。那种仿佛被吞噬的感觉,会让他恐惧得几乎崩溃,可他再怎么大声的喊,大声的呼唤,都不会有人理他,

他就仿佛被遗忘在世界的角落,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无边无际的孤独

“枫”看着涯朝他一步步走来,城水悦惊恐得眼泪几乎掉了出来,像一个害怕被再度遗弃的孩子般,死死地抓着严凌枫的衣服。

“涯。”严凌枫没有说什么,仅仅只是一个字,涯就明白他的意思。

城水悦的去留,已经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他已经失去干涉的资格和能力。涯无声的冷笑,双眼冷意越胜。确实,现在的严凌枫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少年,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涯副阁主,像这种红杏出墙的人,你不休了难道还留着孵蛋不成”正当两人针锋相对之际,墨溪断戏谑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

“”

“”

“”

短暂的沉默后,满脸铁青的涯还没开口,墨溪断已笑容诚恳的凑到他耳边,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温柔的说道

“要不,我爬墙进去找你可好输人不输阵。”语毕,慵懒的眼神飘向面无表情的严凌枫,笑中带刺。而后者也冷漠的回视,隐晦的暗火在两人视线交流中暗涌。

看了一眼那紧搂着城水悦的手,懒得理会墨溪断的涯忽然轻笑出声,修长的手指更是轻佻的勾起那人的下颚,“严凌枫。”

“”

“我要藏的人,你找不到。“瞟了一眼对方怀中的城水悦,涯脸上的冷笑越发明显,也越发阴冷“同样,我要处置的人,你阻止不了。“

“”不带情绪的将那獠起自己下额的手指甩开,严凌枫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冰冷,只漠然的回了一句“你可以试试。”

“那你可要看好你的小白兔,免得转过头,人没了。”

“多谢提醒。”

“从那个岛上逃出来后,我一直都在偷偷的找你,因为怕那个人会发现。可你出现的时间真的太少,我整整守了一个月”

“不过,总算等到了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卧房内,经过特殊加工的夜明珠异常明亮,柔和的光芒让依偎在严凌枫怀中的清秀男子放松了许多。一头刚刚清洗完的头发还略带着湿气,柔软的贴在他的身上。

就在刚才,男子将自己这几年的遭遇都一一向严凌枫诉说了,尤其是之后在老女仆的帮助下惊险逃脱的情景。

而岛上的那些侍卫恐怕是怕涯怪罪,所以一直都想私底下将男子抓回。以至于涯竟没有得到男子逃脱的消息。

“如果不是那个婆婆经常来窑洞看我,陪我说话,恐怕,我早已疯了。”

用脸轻轻的蹭着严凌枫温暖的胸口,城水悦一边呼吸着让他安心的气息,一边缓缓的诉说。

“只是不知道婆婆现在怎么样了她不肯跟我一起走不过婆婆那么机灵,一定没事情的。”

“”严凌枫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摸着对方的头发。

“枫。”城水悦忽然抬着头看向始终沉默的男子,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轻轻的抚向对方光滑的脸颊,低声道“我好想你”

摸着发的手顿了顿,严凌枫同样凝视着怀里的男子。

“这些年,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我们一起呆过的日子一起说过的话,想着,就什么也不怕了”手指描绘着对方如水墨画般完美的眉眼,城水悦如同叹息般轻语“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跟我记忆中的一样”

“”似乎很享受对方的抚摩,严凌枫的眼神渐渐的柔和起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就当近到呼吸都能彼此感应到的时候,门,突然被毫无预兆的推开,月光倾斜而入。

“你是在瞎扯么,你们分开的时候,毛都没长齐,怎么一样”一头灰发的涯面带冷笑的站在门口,而房间内那温暖的空气,也如同瞬间被冰冻般,停滞了。

“打扰了。”优雅的关上门,涯无视两人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的将自己的枕头放在两人此刻正坐的床上,还好似假寐的拍了拍,一副打算睡觉的摸样。

“你什么意思”严凌枫转头看着正脱鞋上床的涯,脸色异常冰冷。

“睡觉啊。”涯回了他一个你是不是白痴怎么问这种问题的眼神,然后也懒得管他,开始脱外袍。

“谁允许的”

“你是没有允许,但我绝不会让你们两个独处一夜,这个没得商量。”将外袍挂好,涯直接将城水悦身上的被子抢过来自己盖上,后者吓了一跳,半天不敢吭声。

“”涯并不担心严凌枫的反应,他知道对方只能接受,因为他固执起来的可怕,那人是深有体会的。所以他盖好被子后便直接背对两人躺下了 ,且也懒得看那人的脸色。

严凌枫的床很大,躺五,六个人都很宽敞。

房间里,一时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沉默。涯假寐着,依稀感觉到身后那如寒芒在刺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却也习惯了。

随后,身后传来一阵响动,似乎是严凌枫下了床,然后是走动的脚步声,右边柜子被拉开,过了一会,那人拿了一床新的被子朝床边走来。

涯知道,对方妥协了。

听着对方在为城水悦盖着被子,涯不由得抓紧了拳头,手指微微颤抖起来。正在涯全身心的去感受身后的动静时,一股热源忽然朝他靠近。

“呵,你既然愿意,那就一起睡。”严凌枫冷漠且略带讽刺的声音轻柔的在他耳边响起,湿热的气息仿佛舌头舔在耳框般,让涯浑身的毛孔都不自觉的张开。

然后,即便没有回头看,涯也知道,严凌枫正将城水悦抱在怀里,两人相拥着睡在他的身后。

“”那一刻,他连动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嘴角的笑容,略微明显了些。

他其实有点想大笑的,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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