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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却越发的颤抖,

直至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

他不知道自己最近为何老气得失去理智,几乎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残忍而又偏激。

明知道让人厌恶,明知道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却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到底,这是怎么了

自己,又为何变成了这样

是不是,他失去记忆前,就是这样不可理喻的所以才会被丢到森林里,谁都不要

他是不是正渐渐变回那个样子

他不要变成这样

也不要再被丢掉

可他这种人,别人却巴不得他消失掉

“呜”想着,涯忽然低低的闷哼出声,被雨水淋湿的头部,在不断的抽疼

很奇怪的疼,一阵接着一阵,尖锐又剧烈

这让才勉强坐起来的涯,再也受不了的蜷缩在废墟里,疼得双唇发白,哆嗦不已。

却再也没人理他了

他就这样,孤单的一个人,在下着雨的废墟里,疼得几乎晕死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努力的想要抱紧自己,企图减轻一些疼痛。

因为,此刻能抱紧他自己的,也只有他自己的手。

可是,他的手已经狰狞到满是模糊的血肉。本来就不灵便,又在撞击的时候被废墟上的碎瓦狠狠的刮到,那里还能动弹

所以他连自己,都抱不了

只能尽量的蜷缩自己

低低的抽气,无助而孤单

却不知道,自己那双几乎睁不开的灰眸里,隐隐有冰蓝的的光芒在流转

在同一片天空下,墨溪断悠然的依坐在窗边,一边听着屋檐上雨水滴答跌落的声音,一边怜爱的看着手里的小虫子,低低的笑。

在他修长而漂亮的手指上,正趴着一只半透明的,有些像宝石的暗红色小虫。水滴状的身体隐隐还有一层朦胧的光芒流转。

而这一只小虫,跟涯体内的那一只竟非常的像,但不同的是,它是雄的,那涯的那只是雌的。两只为一对,互相能感应,且不论距离。

此刻,这只有些妖异的红虫,那双原本黑色的双眼,不断流转着跟涯双眼一样的蓝光

冰冷而妖异,让人忍不住被它深深吸引

“真可爱”墨溪断轻轻用指尖逗弄着手里的小虫,蓝宝石版深遂的眼满是醉人的温柔“看来,那个人又因为愤怒,而失控了呵呵瞧瞧着漂亮的蓝色。”

其实,一只虫子,那里又可能多大的内力。

除非,有怒火培育它,让它吸收,成长,并将其转换为内力。

可虫子是贪心的,它会本能的需要更多的怒火来成长。所以,它会无意识的发出一种毒素,激发对方的潜在怒火,即使只有一点点,它也会让对方失控,然后,从而制造矛盾,并勾出更多的怒火。

至于那些通过毒素而激发出来的怒火,会比平常的更为浓郁,并极易刺激人的神经,让人易走极端,且非常残暴,没有理智

“你本来就是这种人,无情又残忍,所以偶尔极端点,又有谁会认为你是被蛊控制的呢大家只会认为这是你真的本性”墨溪断摸了摸小虫子的鼻子,自言自语道。

然后,因为你极端的行为, 厌恨你,鄙夷你

从而,疏远你

让你独自一个人,

而这正是我期待的呢等到你对一切都绝望,也被一切都抛弃的时候,你就彻底是我的了谁都没有资格再夺走你

你是我的

注定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冰冷的雨还在下,溅在废墟上带起一层朦胧的水雾,沙沙的响。

疼痛已经过去,可躺在废墟上的男人,却累得无力起来,任雨水不断带走身上本来就不多的温度。

因为他潜意识的排斥,以至于体内的蛊开始反抗,所以才引发神经性的全身剧疼。

虽最后还是被他硬压了下去,可体力,却耗了大半,整个人都是昏沉的。

隐约的,他听到碎石被踩动的沙沙声。

似乎有人朝他靠近,脚步声有些犹豫,待靠近些后,几乎是冲着跑了过来,下一刻,他便被一双并不强壮但极其有力的手抱了起来。

整个人也顺势靠在了对方温热的胸膛上,并清楚的听到那急促的心跳声。

很焦躁,似乎情绪有些激动,连同抱着他的手,都微微的颤抖。

却紧得让他有些窒息。

涯没有睁眼,他知道是谁,所以懒得动,任由对方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然后,腰下一紧,整个身体已经被对方打横抱起,带离了原地。

回到竹园里的阁楼,侍从小心的将全身是水的男人放在铺着皮草的躺椅上,并很快找来了一些药物跟剪刀。

因为涯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刮伤,直接脱衣服显然是不行的,何况湿衣服也并不好脱。就在他低头打算从受伤的那只手开始剪衣服时,已经没什么意识的涯缩了缩身体,颤抖着低声道“冷”

侍从脸上的心疼顿时加重了几分,顾不得礼数,弯腰小心的将人从躺椅上抱在怀里,轻轻的搂着,并用内力加高自己的体温,让湿气快速的从身上蒸发。

一时间,两人四周水雾弥漫,竟有些不真切起来。

因为接触到热源,且气息也是自己所熟悉的,所以涯本能的朝热源凑去,无意识的紧挨对方,随后,他隐约感到到自己的衣服正被轻轻的剪开,先是从受伤的手臂,然后是腰带

“停下。”即便意识还有些混乱,可涯依然记得自己腰上那充满耻辱的纹身,那是不容他人窥视的秘密。

可那素来听话的男子这次竟没有理会他的命令。依旧小心的拉开他被剪坏的腰带,然后用手将那些湿透的衣服一件件剪开

在他看来,主人健康永远是摆在第一位,有着不可动摇的优先权

“放肆”被无视命令的涯当即沉下了脸,可因虚脱的关系,那本应严厉的声音,此刻仅剩一种儒软的沙哑,低沉而温润,那里还有一丝威慑。

以至于,男人最终只能懊恼的看着身上最后一件内衬被拉开,直至露出了腰腹上,那鲜艳而妖惑的蛇形纹身。

如地狱彼岸绽放的曼珠沙华,无比妖娆的蔓延至还无法窥见的腰腹之下,瞬间夺走了侍从的全部视线。

也瞬间,僵硬了他的身体。

半响后,脸色有些发白的男子,下意识将火热的掌轻轻覆盖在涯的腰上,似乎在确认上面的图案,厮磨的指尖略微有些颤抖。而随着视线的下移,修长的手指也顺势撕开了涯的长裤,直至那蔓延至大腿内侧的妖娆纹身

一览无遗

顿时,男子只觉得一口气血直往上涌,眼前阵阵发黑。

他的主人,断然不是喜欢这种身体图案的人,更不会允许别人如此对待自己

那么唯一的可能

他的主人,在失踪的那几天

被人强迫了,以羞辱的方式

“看够了吗”涯冷漠的声音,如冰渣般从牙缝里硬生生挤了出来,略微苍白的脸似笑非笑,眼里却没有任何光泽。“想知道怎么刺上去的么需要我告诉你过程么或者”

涯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他整个人已经被年轻的男子紧紧的抱在怀中

“”

差点被抱到窒息的涯微微有些发愣,随即,阴冷的戾气渐渐在灰瞳的深处凝聚,可过了一会,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双眼有些无奈的看向侍从“你哭什么”

搂着他的年轻侍从,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颤抖都很克制,可涯却还是感觉到对方哭了。

“”将头埋到涯颈窝的侍从,并没有回应涯的疑问,只是通红的眼里,满是一种自责的情绪,跟深沉的恨。

对于自己,更是产生了一种极度厌恶的情绪。

就这样静了一会,迅速克制住情绪的侍从,才轻柔的放开男人,垂着眼,又开始处理对方身上湿透的衣服以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

可待他想为男人处理脸上那狰狞的伤时,却被拒绝了。

“没必要。”男人淡漠的语气毫无情绪。

一双眼,深沉得,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午夜后,涯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除了左手有些不便。但这对他而言也并不算什么大碍。至于脸上的伤,虽已不再出血,但因没有上药,留疤的几率很大。

之后,他去找了严凌枫,可对方并不愿见他。

给予他的回应很明确。两扇紧闭的门,严实而冰冷。

他有轻易将它们劈开的能力,却没有了那种勇气。

昨日那冷漠而厌恶的眼神,至今依旧如利刃般,深深地刺在他的心脏上。让他愈发觉得自己的丑陋,却不知该如何去弥补。

那种冷漠跟厌恶,也许看起来似乎和往日没什么两样,但他心里清楚,那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一直在大胆试探严凌枫的底线,因为他只能用挑衅来为自己争取一些空间,那是一种谨慎的冒险,他以为他多少知道分寸,就像知道刀尖再深多少就会刺破心脏一样。

然而终究还是越过了。

所以对方已经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了。

他只能这样静静站在门外,不敲门,不有说话,他不打扰那个人,他只安静得像一尊雕像。

他在等待一个也许会有的,弥补的机会,如果他这回够安静,够本分。

然而整整一夜,什么都没有。

直至第一缕阳光,撒在他略粘露水的睫毛上,涯才终于抬头看向了天,自嘲的笑了笑。

随后,又站了一会,才转身离开了。

他还要去找墨溪断。

因为绝的伤口需要更好的药。虽然之前曽想了很多办法,但唯有墨溪断的回生在短时间内获得的几率比较大。

接近傍晚的时候,骑着一匹黑马的涯已经来到了墨溪断所处的据点。

因为才经历过战火,所以周围有些狼藉,鲜红的血迹比比皆是。还有一些人正在清理战场以及修复建筑。

随着涯的走近,那些认出他的侍卫都警惕地看过来,其中一个显然是队长的走上前,沉声问道“不知暗执者灰月魔前来有何事”

虽是敌人,但对方这样慢悠悠地从正面走来,显然不是来攻击的。而且也不可能独身一人攻击一个几乎可以是战争要塞的据点。

当然,队长如此客气的最大的原因,是他们的阁主曾亲自下过死令,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得对其动手。所以即便对方在这里大开杀戒,他们也只有逃跑的份。

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能逃得了。

灰月魔的称号不是涯自己起的,而是江湖上的人给予的。

因为在夜里杀人的涯,那一副混身染着鲜血,灰色长发在月光下随风乱舞的模样,实在让那些幸存者印象太过深刻。

尤其是他的眼神,极度的冷漠,极度的平淡。

如妖魔般,慑人心魂诡异,以至于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染血的长鞭席卷了生命。

涯并没有理会那个问话的队长,而是仍骑着马慢悠悠的朝大门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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