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重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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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生

安景翌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刹那的恍惚。他记得前一秒他还被逼得跳湖自尽,现在对当时被湖水淹没时的窒息感觉,仍然心有余悸。但是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头顶看到的居然会是他屋里白色的床账。

三心端了盆子水从屋外走进来,看床上的安景翌醒了,一边把铜盆放到床边的木架子上,一边道,“主子你现在要起”

安景翌从床上坐起来,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三心,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死”

三心诧异的望一眼安景翌,拧了帕子递给他擦脸,犹豫道,“主子你没事吧,什么死不死的,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安景翌接过三心递的帕子,觉得面前的三心看起来奇怪得很,“我记得我跳进了碧波湖,是谁救了我”

“主子,你可别想不开,一定会有办法的”三心显然被吓得不轻,小脸骇得苍白,万分紧张的看着安景翌,像是害怕他立马就会去跳碧波湖似的。

安景翌蹙眉凝思,越来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看向面前的三心,终于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他记得先前三心为了护着他,伤得可不轻,可是现在的三心,虽然面色不是很好,但是却行动自如,看起来毫发无伤。

三心被他看得心里忐忑,暗忖自家主子莫不是被刺激得失了常,这么想着心里便更是着急,安慰道,“主子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只要你不同意,二公子和月姨娘也不可能把你押着去嫁给那个宁王爷。”

安景翌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隐隐冒了上来,按捺住激动的情绪,把擦完脸的帕子递还给三心,不动声色的问道,“三心你说姨娘她们让我嫁给宁王”

三心打量了一下安景翌,似是奇怪安景翌为什么会问他,但仍是回道,“昨日二公子和月姨娘过来说了这事,主子你气得不轻,当场就回绝了。”

安景翌这下坐不住了,从床上站起来,双手撰着三心的肩膀,紧盯着三心道,“三心,现在是哪一年”

三心被安景翌激动的样子吓得赶紧结结巴巴的道,“主主子,现在是洪元九年啊,怎怎么了”

安景翌不可思议的看着三心,他跳湖的时候是洪元十一年,那时候安景辰已经嫁进了宁王府两年。可是现在却是洪元九年,也就是说,他跳了碧波湖之后并不是有人救了他,而是他回到了两年前

安景翌心里五味陈杂,他当时抱着必死的决心跳湖,没想到老天爷不仅没让他死,还让他回到了两年前。安景翌拿出胸口从小一直带着的贴身玉佩,这是他娘亲留给他的遗物,难道是他娘不忍他就那么被人不明不白的逼死,而让他回来找那些欠债的人讨回公道吗

三心看安景翌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更加担忧,“主主子,你怎么了”

安景翌看着面前的三心,现在的三心才十三岁,与洪元十一年的时候相比,显得要稍微矮一点,脸也更稚嫩一些,这也是他先前觉得不对头的地方。可是,这个三心却是一样的关心他。在侯府里,真正关心他的大概也只有三心一人了吧。

安景翌摇了摇头,“三心,我没事。”安景翌恍然的坐下,他该好好想想,接下来他该怎么做。

那夜月姨娘所说关于他娘亲的话,那一句不得好死,安景翌记忆犹新,不自觉的握紧手里的玉佩,他的娘亲是否也如他一般,被人逼得不得不跳湖。既然老天爷让他重来一次,那他一定要把所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为他自己,为他娘亲,讨回应有的公道

记得洪元九年时,前太子之子,宁王萧淮宁自称爱好龙阳。当今圣上体谅兄长早逝,侄子意外走上歧途,特下旨着安公候家庶子安景辰下嫁。

那时原本安公候已经准备请旨立世子,侯府嫡长子是个脚有残疾的废人,只要把这点禀明当今圣上,相信安景辰可以顺利的当上世子。可是谁知道出了个爱好龙阳的萧淮宁,安景辰与月姨娘的如意算盘终究成了一场空。

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那母子二人怎么可能甘心,便想出了个嫡子自愿请旨代嫁的主意。可是那时的安景翌怎么可能同意,他虽是个废人,但是饱读诗书,虽不能继承世子之位,却也有自己的抱负。

安景翌记得,当时那对母子闹得厉害,直接请出了常年偏居佛堂的祖母来。月姨娘是祖母外侄的女儿,加上祖母一向偏心安景辰,当真同意了那对母子的主意。并打算越过安景翌自己的意愿,直接让安公候请旨。

但是安景翌那一次难得的没有白白的任人摆布,如若当真让他们请了旨,一个嫡子比起庶子来对皇家来说可体面得多。于是安景翌想出个主意,拿了银钱让三心出去找些乞丐,把安公候嫡子是个残疾的事情宣扬了出去。

这事若未被宣扬还好,但是现在众人皆知,皇帝便绝不可能再同意代嫁之事了。当今皇上本就是为了显示对兄长遗孤的慈爱之心,才会找个出身好的世家子弟,给有龙阳之好的侄子赐婚。可是若是许了个众所周知的废人,怕是会为天下所诟病。

而安景翌却因此因祸得福,安公候只两个儿子,一嫡一庶,当今圣上体恤庶子嫁予宁王,特下旨若安公候另有子嗣,或嫡子有子嗣,皆可立为世子,承安公候爵。安景辰以男子之身出嫁,换来的却是安景翌的后代可以继承公侯府爵位,这怎能不让那两母子嫉恨。

安景翌想到这里不禁苦笑,可怜他当时还觉欣慰,即使他没有子嗣,也不会再任人折辱。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条致他于死地的毒计。那这一次,他该怎么做呢,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更强大,让那些亏欠他的人得到应有的恶果。

轻轻摩挲着手上玉佩的纹路,安景翌慢慢的想着接下来的打算。照三心所说,昨日月姨娘母子已经过来提过代嫁之事。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错的话,那么月姨娘与安景辰二人今日晌午过后还会再来一次。想到这里,安景翌转向三心问道,“三心,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三心先前见安景翌坐在桌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便不敢打扰,出去拿了些糕点来放到桌上,便一直静静站在边上陪着。

此时听到安景翌的问话,想到他早上起来便一直坐着,也没有用早膳,便以为他是饿了,忙回道,“主子,快到午时了,早膳时间已经过了,厨房也没有备的,你若是饿了,我拿了些糕点你先垫着,过会儿就该用饭了。”

安景翌摇了摇头,对于三心没有拿到早膳的事,早已习以为常,并不是没有备着,而是没有给他安景翌备的而已。不过大概再过一个时辰,那两人便要过来了。这一次,他到底该怎么选择

宁王萧淮宁,传说平庸无能,可是,他当真那么无用吗安景翌摇了摇头,一个无能的前太子之子,不可能带着胞弟,在当今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安然这么多年。他们的存在,可是时时刻刻提醒当今皇帝与天下百姓,他并不是正统。

既然在这侯府里,他安景翌注定脱身不得,那还不如寻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离开王府。若宁王当真平庸无能,于他并无损失。若宁王并不是外面传的那样,于他,却是个扳倒安公候府的良机。

晌午过后,果然月姨娘与安景辰过来了。月姨娘看了看坐在桌边,稳如泰山的安景翌,笑着道,“景翌用过午饭了吧”

安景翌也不急,既然她要闲话家常,他便陪她周旋到底,“刚用过不久,不知姨娘与景辰前来所谓何事”

可是显然有人沉不住气,安景辰冷声道,“我们为了什么来,你难道还能不知道,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事都是定了的。你答应便好,你不答应,那也由不得你”

“景辰,景翌是你大哥,你怎能这么目无尊长”月姨娘斥责了一句安景辰,又面向安景翌道,语重心长的道,“景翌,你爹就你与景辰两个儿子。咱们安公候府的爵位是祖先在马背上打下来的,你这情况定是不可能承爵的,为了侯府的将来,还希望你能顾全大局。”

安景翌心里冷笑,月姨娘端的是一派落落大方的侯府当家主母的好架势。若今日被逼代嫁的是她的儿子,她又会如何。

安景翌恭敬道,“姨娘说的景翌都懂,可是姨娘也知景翌就是一个废人,若被皇上与宁王发现,到时候恐怕侯府不禁爵位保不住,连整个侯府人的性命都要遭殃。”这也是他所顾忌的,若是嫁过去引得宁王不满,皇帝大怒,那他的重生便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月姨娘显然早有准备,“这个你不用担心,当今皇上为的就是找个身世高贵的世家子弟,若是侯府嫡长子肯嫁,肯定是再好不过了。侯府怎么说也是为驲国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相信当今皇上定不会多加追究。”

安景翌看着月姨娘自信的眼神,知道她说的皇上不会追究的话是事实,至于到底是不是因为侯府祖先立下许多汗马功劳的缘故,只怕还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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