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拜访侯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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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拜访侯府二

月姨娘把手上的白瓷茶杯重重的放在一边的桌上,脆弱的瓷杯裂开一道缝,茶水潺潺的流出来。她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安景辰道,“你就这么让那个废人带着宁王去了浣碧院”

安景辰嘟囔道,“宁王都让管家来遣我走了,我总不能死皮赖脸的再跟着。”说完看下他娘,“这宁王圣上本来就对他诸多忌讳,根本就成不了什么大器,娘你何必让我热乎乎的去帖他的冷脸。”

月姨娘拧眉气怒道,“你知道什么,他即使再不济,也是个王爷,手中握了先皇的佛珠手串,就连皇上都轻易拿他不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安景辰从小便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这会儿被他娘这么说,自然是委屈,“又不是我成心怠慢,是宁王自个儿不需我作陪的。”

月姨娘大概也知道自己这儿子头脑简单,那浣碧院岂是能让宁王待的地方,无奈道,“照你说的,宁王现在是去了浣碧院”

安景辰点了点头,“应该是,我听宁王说要去看下那废人以前出的地方。”

他顿了下,继续道,“娘,宁王待那废人极好,我看这次让他代嫁,倒像是正如了他的愿。你没看见,今儿仗着宁王撑腰,他可是拿足了派头。”

月姨娘听罢,心里也觉惊讶。按理来说,宁王事后知道自己娶了个残疾的废人,即使不会闹到皇上那里去,但是肯定不会给那废人什么好脸色。可是现在却对安景辰诸多维护,不知道宁王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月姨娘站起来,理了下衣袖,“既然侯府大公子回门,我这个庶母也当去关心一下才是。”说罢站起来,甩了下袖子率先向外走去。侍候的丫头赶紧跟在她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浣碧院走去。

浣碧院的书房内,萧淮宁与安景翌各占了桌子的一边,都在清理着安景翌收藏的那些书籍。三心找了三口大箱子来,这会儿已装满了足足两口箱子。

萧淮宁道,“还好王府书房够大,要不还真装不下爱妃这些宝贝。”

安景翌淡笑一下,拿了手中列好的几本书递给三心放进箱子里,这些书能带过去王府,的确令他欣喜。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不值几个钱。可是对于他这个苦心搜集这些书的人来说,却真的都是宝贝。

突然门被人轻轻叩响,萧淮宁允了人进来,却是严光禄,只见严光禄在萧淮宁耳边附耳说了什么,萧淮宁脸上便浮起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对安景翌道,“景翌,你那姨娘果真是个坐不住的人。”

安景翌诧异的看向萧淮宁,“王爷是说”

“不错,这会儿正大张旗鼓的往这边过来呢。”萧淮宁手抚了下下巴,似乎正等待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安景翌正欲开口,便听外面传来不小的动静,大抵是月姨娘一行人已经到了。果然不一会儿便有个王府侍卫进来禀报,“王爷,有个自称是王妃庶母的人来拜见王妃。”

这个月姨娘还真是聪明,知道自个儿的身份上不了大雅之堂,更遑论是拜会皇亲国戚的宁王,便寻了个拜见王妃的由头。萧淮宁对安景翌道,“爱妃,你那庶母比他那草包儿子倒是聪明得多。”

安景翌放下手里的书,无奈的看眼萧淮宁,他早知道月姨娘厉害。安景辰也亏得是有个这么厉害的娘亲,要不也就只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罢了。

“既然她都登堂入室了,本王便与爱妃一同去会会这位大名鼎鼎的安公侯庶妻。”萧淮宁站起来道。

安景翌道,“王爷不必如此,姨娘是来拜访我的,王爷这么出去,恐会失了身份。”

萧淮宁道,“她本就是打着这个幌子来见本王的,若是本王不出去,岂不是让她借故为难爱妃。”说完便抬步向书房外走去。

安景翌无奈,只得连忙跟了上去。宁王做事思虑周全,此番过去,定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宁王如此维护于他,安景翌却是有点无所适从的。若只是为了交易,但事实上宁王现在对他也只是观望罢了。

月姨娘此时正在大堂坐着,见了安景翌与萧淮宁出来,忙站了起来,行礼道,“妾身见过王爷王妃。”

萧淮宁满意的点了点头,“姨娘不必多礼,本王早听爱妃说起过侯府有个姨娘,怜他年幼丧母,平日便对他多加照顾。”那照顾二字,萧淮宁特意加了重音,相信稍微知点内情的人,便会知晓其中深意。

谁知那月姨娘竟像是完全没听懂似的,笑着坐回了原位,回道,“照顾景翌本就是妾身这个侯府代主母的分内之事,倒是景翌少见多怪,令王爷见笑了。”她说到代主母时,还刻意看了眼坐在萧淮宁边上的安景翌。

安景翌只是知道月姨娘此番话就是同他示威,先前垂着的眼抬起来看向月姨娘,“姨娘对景翌的照顾,景翌永生难忘,又岂是能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待得一日景翌有能力,定要好生回报姨娘恩德。”他眼睛漆黑如墨,放佛沉寂着某种说不清的东西。

面对萧淮宁时尤游刃有余的月姨娘被安景翌的眼睛盯着不禁心头一跳,莫名的觉得那日与安景翌谈判时的感觉又浮了上来。面前的安景翌,让她不自觉的产生威胁与警惕。

萧淮宁满意的看眼安景翌,谁说的兔子不咬人,兔子急红了眼,可照样得咬人。若是今日安景翌继续忍让,他倒真要重新评估一下,是否有必要再与他合作下去了。

又与那月姨娘虚与委蛇了一会儿,便有侯府的人传话来,说是安公侯已从宫里回府了,正过来拜会宁王。

萧淮宁道,“我既已与景翌成婚,便是小辈,自当是我们前去拜见安公侯,哪有在这里等他过来的道理。”萧淮宁嘴上虽这么说着,却是做在椅子上动都没动。

月姨娘脸上带着端庄得体的笑,“王爷身份尊贵,自古便先是君臣,再论长幼,侯爷过来拜会你,也是应当的。”

不一会儿,安公侯便到了浣碧院。安公侯只四十来岁的年纪,年轻时也是上过战场的,因此虽两鬓已斑白,看起来却硬朗精干。一张脸可能是由于早年战场舔血的历练,显得冷硬严肃。

他到了萧淮宁面前,利落有力的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萧淮宁连忙站起来,殷勤道,“安公侯多礼了,若是按辈分来,本王还得唤你一声岳丈大人才是。”

安公侯道,“王爷亲自来,已是给了下官天大的面子,前面庭院已备好了宴,还请王爷移步与下官一同前往。”他从头到尾便是站着的,此时也直接请了萧淮宁去前厅,倒像是很不喜欢在这里待着似的。

而坐在萧淮宁身旁的安景翌,却是被安公侯忽视了个彻底,从头到尾就没有看他一眼。安景翌虽早已习惯父亲对待自己的冷漠态度,此时也觉心寒。再怎么说他名义上也是为了所谓的侯府前途而代嫁宁王,竟不值得安公侯多看一眼吗。

萧淮宁当然也注意到了安公侯对安景翌的冷漠,笑着道,“先前知道这院子是爱妃旧居,所以才会想着过来看一下,没想到倒是看到了安公侯府美不胜收的碧波湖,这一趟倒真是来值了。”

安公侯听罢,却是蹙眉看了眼萧淮宁身边脸上略显苍白的安景翌,躬身道,“侯府景色众多,王爷既喜欢,下官便带你四处转一下,然后再开宴也不迟。”

萧淮宁道,“如此,便有劳安公侯了。”心里却是叹了口气,这安公侯还真是把这个嫡子忽视得彻底。这世上如此待自己亲生子的,无论有何原因,怕也是世间少有。

先前萧淮宁本就是随口提到侯府景色,因此一行人也没怎么逛,只在侯府花园转了一圈,便去了前厅开宴。

虽然安景辰还未正式立为安公侯府世子,但是显然安公侯有意让他露面于人前,好为以后立世子做准备,因此便也一同在席。而月姨娘既是个女眷,身份上也仅是安公侯的妾,是没有资格出现在待客筵席上的。

安景翌的祖母常年偏居佛堂,已极少待客,便没有出席。安公侯倒是有几个庶弟,不过也早已分了家,另辟宅院了。因此在位的便只有萧淮宁与安景翌,及安公侯与安景辰父子二人。

萧淮宁与安景辰并排坐在上位,而安景辰与安公侯则左右各坐一方。安公侯首先便端了酒杯站起来道,“王爷出事时,恰逢下官身患重病,虽欲帮忙,奈何力不从心,还望王爷见谅。”

萧淮宁端了酒杯道,“安公侯心意,本王心领便是。”说完便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却是在暗叹这安公侯果真是个老狐狸,借着这个机会把先前的事情推脱得一干二净。

那递折子的何应光,不就是他安公侯一手带出来的门生。就算此事与他并不无干系,那他事前也定是知晓的。可叹他一边把儿子嫁了过来,一边却要致他萧淮宁于死地,还真不把这个儿子当回事。

安景翌因先前浣碧院之事,席间一直沉默,少有开口说话。而安景辰是在他娘的教导下,少言少错。一顿筵席,便在萧淮宁与安公侯那头老狐狸的周旋中过去了。

两人在回府的马车上,萧淮宁见安景翌始终沉郁着一张脸,握了他的手道沉默的安慰他。

安景翌恍惚道,“我娘亲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何父亲如此对她,甚至连她以前住过的地方,都不愿多待。恐怕就连我,也是个多余之人。”

萧淮宁握着他手的力道骤然加重,安景翌吃痛的回头看他,用眼神询问。

萧淮宁放开他的手,过了会儿方道,“景翌娘亲,定也是如景翌这般,是个善良的人。”

他盯着安景翌的脸,认真道,“这世上之人,没有谁是多余的。就像地上的顽石,放在路上,便是挡道,放到河堤缺口,便是大有用处。而人,也是这个道理,端看是否待对了地方。”

安景翌第一次认真的与萧淮宁的眼睛对视,耳中清晰的响着他的话,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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