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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铺着厚厚一层毯子,底下还烧着地龙,并不冷,所以赵肃这一摔,不仅没有清醒过来,反倒觉得更晕。

他发现这酒后劲确实有点大。

自己酒量也算得上不错,可这么一坛,就已经被放倒。

赵肃迷迷糊糊地摸索着坐直身体,手却摸到旁边人腿上,被一把抓住。

“你醉,朕扶你到床上歇息。”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谢,陛下,臣自己”

“怎么自己,你都站不起来,莫非是嫌弃朕么”

关切中带点委屈声音,让人硬不起心肠拒绝,赵肃想说点什么,又记不起来,身上热度越发高一些,烧得有些难受,忍不住伸手去扯领子。

朱翊钧半扶半抱地将他带到床榻上,正想给他宽衣,手被赵肃按住。

“臣自己来,陛下陛下请出去。”

赵肃口干舌燥,他不是不经人事稚子,自然知道身体是怎么回事,这些年为正事奔波,没顾得上私事,久而久之,个人欲望就更寡淡些,官员不许嫖妓,他又没纳妾,偶尔欲望上来,也是以手解决,但今晚不知怎么回事,竟被一坛酒勾得情动,身体叫嚣着想发泄出来,但他隐约犹有一丝理智,知道皇帝就在旁边,所以苦苦强忍着。

“为什么要赶朕出去,咱们不是说好要同榻而睡么”朱翊钧拨开他手,声音里略带无辜,他见赵肃醉得狠,禁不住凑上前去,在他耳边说话,酒气熏得对方耳根子泛红,呼吸也粗重起来。

赵肃喘着气,伸手去推他,却没多少力气“那臣,出去,陛下,在这儿,安歇罢”

“肃肃,你很热么朕帮你把衣服脱,就不热。”朱翊钧尽灌他酒,自己偷偷做些手脚,倒是没喝多少,此时优势便显现出来,这点儿抵抗完全不在话下,一只手按住他,另一只手扯开腰带。

不一会儿,锁骨以下,一大片胸膛暴露在视线之中。

赵肃并不瘦弱,相反,他从没落下骑射,南下广州,除坐船时间,大部分都是骑马,与苏正和宗弘暹那些文弱书生不同,因而也练出一副好身骨。

除开那身衣服,肌肉匀称地分布在身体上,如同一只优雅矫健豹子,与平日儒雅斯文全然不同,因酒醉而露出难得虚弱,更令人怦然心动。

朝思暮想多年,愿望成真那一刻,朱翊钧自然是激动,以至于脱他衣物手都有些发抖,再无掩饰目光在对方身体上梭巡,从脖颈,肩膀,胸膛,小腹,再往下

赵肃毫无所觉,他仿佛忘旁边还有一个人,眼睛微阖,紧紧拧着眉头,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两腿之间。

手被阻住,下裳被掀开。

裤子被已然勃起器官撑起弧度,铃口处对应白色亵裤湿一小片。

裸地,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

赵肃仿佛意识到自己被注视着,眉头拧得更紧些。

“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傅,您说是吗”

朱翊钧在他耳畔说道,摸上灼烫器官,紧紧握住,开始缓缓撸动。

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赵肃猛地睁眼,却没焦距。

药会不会下得太猛些朱翊钧有些担心,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夜还长着呢,否则泄过一回,让他恢复神智,就进行不下去。

屋子里,仅于喘息之声。

“这样力道够吗,要不要重些”他低声问,手劲分明放松些。

手蓦地被按住,赵肃没说话,覆在他手背上手却抓紧些。

皇帝轻轻勾起嘴角,俯身在他唇边烙下一吻,沿着唇角轮廓细细舔舐,再探进去。

对方因为喘息而微微张口,瞬间便被吞没,朱翊钧食髓知味,越发不肯放人,直吻得对方四肢酸软,这才转移阵地,啃向他耳垂与脖颈。

你可知我想这一天,想多久

你可知我苦苦压抑,左右为难,生怕唐突你,委屈你,可又情难自已

你可知我对你心意

爱你如父,爱你如师,爱你如友,爱你如妻。

手下未停,指尖描绘着器官上勃起青筋,掌心却紧紧箍住。

赵肃身体随着他动作地挺动,忍不住咬牙“快些”

“好。”朱翊钧欢喜地亲亲他嘴角,“你记得朕是谁吗”

赵肃闭着眼,没有回答,额头上已经隐隐冒汗。

也许是神志不清,也许是不肯说。

朱翊钧无声笑一下。

他要让两人身体,拥有最亲密关系。

可眼前这人,不是小倌,自己也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以色事人佞臣,要是明天醒来,他记起这件事情,必然会因为放不下男人尊严而勃然大怒,届时君臣二人,别说回到之前关系,只怕从此就要生隔阂,疏远。

最好办法,就是

朱翊钧从怀里摸出一盒香脂,手指揩些许,探向自己后方,先是在周围打转,然后咬咬牙,刺进去。

帝王之尊,何时做过这种事情,自然万分别扭尴尬。

一根手指,两根手指

待到觉得差不多,他满头大汗,抬眼看看赵肃,对方最要命地方依旧被他握住不让释放,正是欲火焚身之时。

“肃肃”

不成功,便成仁。皇帝狠狠心,一手撑着身体,对准缓缓坐下。

两声闷哼响起。

只不过一人是欢愉,一人是痛苦。

赵肃循着本能律动起来,朱翊钧直疼得脸部抽筋,不得不一再放松自己身体。

“慢些”

过一会儿,赵肃明显对这样姿势和速度很不满意,握住他腰翻个身,两人姿势瞬间上下颠倒过来,他开始缓缓抽动。

几个来回,朱翊钧便有些吃不住,不停地让他慢些,可药性上来,哪里还控制得住,赵肃赤红着眼,早已理智全无,只觉得那处柔软湿热紧紧裹住欲望,实在是难以言喻美妙。

朱翊钧暗自叫苦,他从不知道男人在情事中雌伏滋味竟是如此难受,最悲惨是这样滋味还将持续整整一夜。

赵肃眼神凌乱,想是早已被情欲控制,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冷静克制。

被玉簪束住头发散落开来,垂在两人中间,随着他抽动而微微荡漾。

烛火燃尽,火光熄灭下去,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外头皎皎月光透过窗纸照入些许微光。

床榻上人影交缠,伴随着压抑喘息和呻吟。

赵肃醒来时候,已是翌日清晨,外头阳光大好,连屋里都一片明亮。

他扶着额头,禁不住呻吟一声。

头疼欲裂。

再看房间里,皇帝早就不知去向,被褥凌乱不堪,身上不着寸缕。

仔细端详,床上还有一些白浊痕迹,和血丝。

他顿时僵住。

昨晚

昨晚二人在喝酒闲聊,然后

然后他醉。

再然后呢

赵肃记忆有些混乱,要说全然不记得,又还隐约能想起一些,可总觉得不太真实,像是做一场梦。

梦里,他把皇帝给

赵肃表情扭曲。

欺君要杀头,那么君王呢霎时间,无数罪名从他脑海里闪现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凌迟,剥皮,人彘

他呆滞半晌。

如果说自己是酒后乱性,那为什么皇帝也不推开他呢

赵肃闭闭眼,叹息一声,不愿再深想。

无论如何,那个人是皇帝,是天子,是九五之尊,而自己只是一个臣子。

两人之间,何止天堑鸿沟。

但是,这局面,到底要怎么收拾

赵肃头更疼。

104

104、第 104 章

赵肃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这种完全不知该如何解决难题。

素来冷静自持他连外衣也忘披上,就这么坐在床榻上发呆。

直到日上三竿,外头传来敲门声。

“大人大人”赵吉连唤数声不见应答,连旧日称呼也出来。“少爷”

赵肃略略回过神。“什么事”

“您起身吗,小端水来给您洗漱吧”赵肃作息很规律,每日必然早早起来锻炼,但今天居然睡到这个时辰,也难怪赵吉诧异。

“等一会儿。”赵肃起身穿好衣服,又整理一下,转头瞥见床上凌乱,又头疼。

“进来吧。”

赵吉推门而入,看到赵肃穿得整整齐齐坐在桌旁,不由一愣。

“大人,您早就起”

“陛下呢”

“陛下天刚亮就回宫,临走前还吩咐我们不要喊醒您,让您睡个够。”

赵肃沉默片刻“我要进宫一趟,你把屋里拾掇一下。”顿顿,加一句,“被褥都烧吧,你亲自动手,对外不可随意乱传。”

这么些年历练下来,赵吉已不复少年毛躁,跟在赵肃身边,看过听过许多事情,也明白守口如瓶道理,所以尽管心里好奇,却只是连忙应声,而没有多问。

赵肃不再说话,过会儿,起身走至门口时,又停下来。

“晚饭不用等我,你们先吃,也不用让人到宫门口接我。”

“是。”赵吉从来没有见过赵肃如此心神不属模样。“大人,是不是出什么事情”

“没事。”赵肃大步往外走,风扬起衣摆宽袖,说不出倜傥俊逸。

这个时辰,皇帝应是刚议事完毕,在偏殿看折子。

但是经过昨晚一夜折腾

赵肃有些吃不准,还是先往乾清宫而去。

远远,一人迎面而来,后头数人跟随,端气场强大。

赵肃脚步稍稍一顿,随即迎上去。

“元翁可好肃昨日方回,未及见过元翁,还望元翁莫要见怪”

张居正哈哈一笑,伸手过来虚扶“少雍,半年未见,别来无恙”

赵肃含笑“托元翁福,尚好。”

张居正摆摆手,美须迎风飘扬,显得意气风发“昨日刚回,便多休息几日再说,怎急吼吼进宫来”

考成法实施之后,上至中央,下至地方,都剔除不少冗员腐吏,连续两三年下来,已经颇有成效,政令一出,举朝上下雷厉风行,莫敢不从。不可否认,张居正一马当先,手段狠辣,是考成法能够坚决执行下去主要原因,但是如果没有皇帝和赵肃从中助力和推波助澜,进展也不会如此之快,成效不会如此之大。

细算起来,历史上原本要到万历八年时才会开始土地改革,如今眼见情势大好,张居正已经在盘算着开始清丈全国土地事宜,露出向田地赋税下手端倪。

当然,他在借着推行考成法同时,也铲除许多不同声音,只是赵肃这几年一心在工部做事,与张居正没有直接利益冲突,且对同党与下属都再三约束,张居正也抓不到他把柄,故而两人相安无事,尚算太平。

如今张居正位居内阁首辅三年有余,自忖一呼百应,威望日强,也渐渐不再像早年那般隐忍压抑,说话做事都带股凌厉逼人咄咄气魄。

相比之下,赵肃有问必答,含笑束手时,似乎显得有些弱势,然而旁人若仔细一瞧,就会发现,他举止言行,实是一种安之若素,不亢不卑气度。

赵肃道“南下时,我见佛郎机人船舰,知陛下对此大有兴趣,正想进宫详禀。”

张居正笑得意味深长“喔我还道你是为陈以勤和葛守礼致仕事情。”

赵肃有些意外“陈、葛二位阁老要致仕”

张居正见他确实不知,便道“他们已经上请求致仕奏疏,只等陛下批复,左右也在这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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