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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火星溅到裙摆上。”

翠屏翠喜连忙跳开,一个准备去正房找太太告状,一个进屋去劝主子。

正当时,马嬷嬷跨进院门,身后跟着两个抬箱笼的老婆子。她扇扇浓烟,问道,“好大的味儿,这是烧什么呢”

“马嬷嬷,你来得正好。瞅瞅,她们把夫人挂上去的平安牌全给烧了夫人若是问起来可怎么交代”翠喜做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分明是镇妖符,怎成了平安牌了马嬷嬷嗤笑,不以为然的摆手,“由着小姐烧吧,夫人若问起来,你就让她去找老夫人。”小姐哪里是什么丧门星,分明是福星再让镇妖符镇着,多少福气都被折腾没了嘶小姐废了双腿,会不会是被这些厌胜之术给咒的

想到这里,马嬷嬷倒抽一口凉气,使人将箱笼抬进小姐屋内便汲汲皇皇往正院跑。这林氏当真是疯了她咒小姐时,还不知道小姐并非她亲生骨肉呢,倘若哪天对老太太存了怨气,是不是也会下手且这厌胜之术诡谲莫测,无影无形,简直叫人无从防范啊不行,得赶紧回了老太太

虞襄见马嬷嬷火烧屁股一般离开,眼睛一眯,惬意的哼起小曲儿来。要说这林氏也是个蠢的,明目张胆的在内宅行巫蛊之术,老太太前几年被几个庶子折腾的筋疲力尽,没功夫管她,得了空,还不得腾出手来收拾人老了,最忌讳这种东西。

虞襄越发笑得灿烂,冲迈进屋内,花脸猫一般的桃红扬了扬下颚,“把箱笼打开,我看看。”

“哎。”桃红拔掉铜锁上的插栓,挑开箱盖。

虞襄表情淡然,翠屏翠喜两个却惊叫起来,“鲛,鲛菱纱百年老参这两样可都是御赐之物,在老夫人库房里存了好几年了”两人心里爬满了蚂蚁,痒的难受瞧这鲛菱纱,质地轻薄,如云似雾,看着是纯白色的,放在阳光下却能反射出七彩光芒,且火烧不烂水浸不湿,当真是极难得的宝贝。用它做两身衣裳,还不美死个人

当然,这东西太打眼,两人是万万不敢贪墨的,但百年老参却不同,卖给药店怎么着也能换五百两银子。反正虞襄是个傻的,拿根白萝卜也能糊弄过去。

两人心里正美,却听虞襄淡淡开口,“鲛菱纱放进私库,老参拿去厨房炖汤,晚上我要喝。”

桃红连忙擦干净手上的黑灰,捧着老参下去了。翠屏颇有些傻眼,急急开口,“小姐,这老参年头足,紧要时还可吊着一条命,你怎么就吃了还是留下备用吧”

翠喜也跟着帮腔,“是啊,百年老参药效强劲。小姐你身体还虚,吃了不但没有好处,反受其害”

“我不吃,难不成留给库房里的老鼠吃我有那么傻么”虞襄勾唇蔑笑。她就是吃得鼻血横流,也不会便宜这两个东西。

翠屏翠喜心脏狂跳,再不敢开口拦阻。

正院,老太太听了马嬷嬷的话,脸上似泼了墨,黑得能滴出水来,指尖一个用力,竟将佛珠掐断了。

屋内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丫头婆子纷纷低下头,不敢喘气。老太太发起火来,可是连侯爷都顶不住。

“是我疏忽了。堂堂永乐侯府,竟大肆行这巫蛊之术,且咒的还是亲女,若被言官参上一本,言儿的爵位就保不住了。十年前风光无限的敏贵妃,可不就是这么死的么,母族三百七十八人,尽皆斩于菜市口,皇上现在最忌讳的就是这个”老太太用力按揉眉心,喟然长叹,“这些年,我也是越发不顶用了,如此险要之事,我竟不闻不问,差点连累了言儿”

越想心头的火越旺,老太太冷声道,“丧门星,我看这林氏才是真正的丧门星你带几个人去搜林氏院子,但凡可疑之物全烧了。她若闹起来便叫她回娘家,莫祸害我侯府”

“老奴立马就去,老夫人您别急,所幸小姐是个有主意的,已把东西都处理了。”马嬷嬷轻声安慰。

老太太摆摆手,神情疲惫。

林氏屋内堆满了亡夫的遗物,都是二人爱情的见证。马嬷嬷可没那风花雪月的心思,翻捡出可疑物品便拿出去烧掉,惹的林氏发起疯来,披头散发的跑到正院哭闹。

老太太刚躺下没多久便被惊醒,着实气得血液逆流,甩出一封休书才让林氏彻底消停,自己也厥了过去。

正当时,柳绿端来一碗参汤给老太太灌下,这才让她转危为安。自此以后,马嬷嬷越发觉得二小姐是个有福的。

家里发生的事,老太太不让报给小侯爷,虞品言自然无从得知,待在太子身边安心办差。

太子虽不是全知全能,却善于用人,也善于纳谏,是天生的帝王之才,来到三门峡仅一月便将诸事料理的妥妥当当,巨细无遗。

又过了三日,确定河堤已修缮牢固,灾民也得到安置,太子决定启程归京。途中,虞品言向太子请辞,欲前往平沙县为妹妹寻访当地一位神医。

太子欣然同意。

身怀绝技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臭脾气。虞品言为神医上山采药捉蛇,下地种菜浇水,当了半月苦力才勉强让他点头。

两人一路走一路搜集药材,本以为已被太子远远抛下,却没料在一处驿站汇合了。

太子的贴身近侍来顺站在院门口,正与一名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说话,表情看上去非常焦虑,“这东西果真能治好我家主人你若是诳我,定叫你有来无回”

“我当年得了时疫便是吃这个吃好的,你且试试吧。”小姑娘一点儿没觉得害怕,反扬起手中草药,粲然一笑。

来顺被她开朗的笑容感染,颇有些意动。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这时候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太子的病来得又急又猛,眼看三天未曾睁眼,实在拖不得了

虞品言大步上前,沉声问道,“什么时疫”

“侯爷,你可算是回来了侯爷太子得了时疫,您那神医请来没有赶紧进去给太子看看吧”来顺看清来人面孔,像找到主心骨般扑过去,一时忘了改口。

虞品言眸光微暗,立即拉着神医匆匆往驿站里走。

来顺擦了一把眼泪,也跟着进去了,倒把进献草药的小姑娘忘得干干净净。

小姑娘想进去,却被拿着剑戟的侍卫拦住,在门口张望片刻,一脸遗憾的走了。早知道里面病着的是位达官贵人,却没料竟是当朝太子。方才那少年也是个侯爷,哪位侯爷若是我的药能治好太子,荣华富贵岂不唾手可得明天再来看看吧

她正暗自琢磨,被匆匆找来的俊秀少年一把拉住,低声警告,“又淘气了,里面住着一位贵人,招惹不得。快跟哥哥走,否则被抓起来哥哥可救不了你”

小姑娘乖巧的点头,边走边不住回望。

原本的历史轨迹四皇子归京途中身染时疫,得一幼女进献神药,转危为安,解下随身玉佩相赠。数年后二人重遇,正可谓千里姻缘一线牵。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别急,文章现在还没铺开,所以虞襄的性格描写还没立体。她现在没跟侯爷混熟,一直在压抑自己。后文放开了就彻底暴露病娇的本性了。

还有两个丫头,那是肯定要换的,但不是现在。院子里有外心的不只她们两个,虞襄也要慢慢观察,然后一块儿收拾。

这文比较慢热,且让呆子我慢慢道来。10

、第十一章

虞品言跨进太子居住的小院,就见于文涛等一干老臣跪在房门口,个个形容憔悴,表情哀泣。天上分明挂着一轮烈日,院内却弥漫着一股悲苦寒凉的气息。

太子乃元后所出,居嫡居长,德才兼备,如无意外的话,便是铁板钉钉的下一任帝王。然而这位储君第一次外出办差便染上时疫。倘若他病逝,凭皇上对他的宠爱,定要所有人为他陪葬。

灼热的夏风吹过,几位老臣却微微颤抖起来,似冷进了骨子里。听见脚步声,他们转头回望,浑浊的眼底爆射出精光。

永乐侯怎么把永乐侯为妹妹寻访神医这茬给忘了真是上苍保佑啊

“侯爷,神医”于文涛颤巍巍爬起来,话没说完就见面容冷肃的少年已领着一名老翁径直入屋。紧闭的门扉隔绝了众人满含希冀的目光。

因太子见不得风,屋内窗户统统锁死,还罩上一层窗幔,致使光线非常昏暗。甫一走近床榻,便闻见一股浓郁的酸臭味,没病的人闻了,也得熏出满身的不适。

虞品言却似毫无所觉,大步走过去细看。

短短半月,太子竟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紧闭的双眼糊满浓黄的眼垢,吐出的气息带着一股人体即将腐烂的味道。若不是虞品言摸到他颈侧微弱的脉搏,还以为他已经去了。

“朴神医,请为太子诊治。”虞品言弯腰作揖,冲鹤发童颜的老翁深深一拜。

来顺早猜到老翁便是侯爷请来的神医,见此情景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哀求。他是个机灵的,知道这等神人定受不了胁迫,若用权势强压他替太子诊治,指不定便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老翁老神在在的捋着胡须,笑道,“虞品言,你可要想好了,我只答应为一人诊治。救了太子,你那妹妹我可就不管了”

来顺含着两泡眼泪朝侯爷看去。

虞品言面上不显,拢在袖中的手却紧握成拳。太子与襄儿孰轻孰重太子性命垂危,自然应该选择救太子,可襄儿的腿却也耽误不得

闭了闭眼,虞品言拱手道,“还请朴神医为太子诊治。”

老翁嘲讽地笑了,“我还当你多重情重义,到底屈于权势舍弃了家人。如此,我这便替太子诊治。”

虞品言扯了扯唇角,语气冰冷,“朴神医无需挑拨。论理,太子是君,我是臣,臣子忠君是为本分,无甚屈于权势的说法。论义,我与太子情谊深厚,不逊于家人,他性命垂危,我自然该选择救他。舍妹此时并无性命之忧,没了朴神医,日后我还能寻王神医,赵神医,没甚要紧。”

老翁被他几句话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冷哼道,“你就犟嘴吧你妹妹的腿,这世上除了我,只有苦慧大师能治。苦慧大师十年前渡海去了暹罗国,生死不知,你届时找不到人,别哭着喊着来求我”

说到这里,老翁得意的笑起来,拎起医药箱走到榻边给太子诊脉,高声喝道,“开窗开窗不想憋死太子就赶紧开窗”

朴神医的大名,就连久居深宫的来顺也是多有耳闻,连忙把四面窗户都打开,让阳光照进来。异味慢慢散去,所有人都觉精神一振。

朴神医取出一套金针,轻捻着送入太子各大要穴,又从他指尖、耳尖、耳垂等处取出几滴浊血。方才还奄奄一息的太子轻咳一声,竟立时苏醒过来。

视线还有些模糊,可并不妨碍他认出虞品言那张雕刻一般俊美的脸。太子微微笑了,笃定道,“易风虞品言的字,你又救了孤一命。”

朴神医不满意了,用绢布擦掉太子指尖的血迹,提醒道,“殿下,永乐侯可不懂医术。”

太子莞尔,温声道,“多谢神医相救。”似想起什么,他脸上悦色尽去,低喊,“孤这时疫想来在洛阳便已染上。你们赶紧采购药草,召集医者奔赴洛阳,以免疫情扩散快去”

虞品言离开的第二天,他便开始发起高烧,当时只以为感染风寒,略喝了几帖药,等意识到自己得的是时疫时已经晚了,他下一刻就陷入了深度昏迷,脑子里最后一个念想便是赶紧召集医者救治灾民。

只可惜于文涛等人没有读心术,太子病重他们也没心思考虑别的,这便耽误了近半月的光阴。也不知疫情有没有在灾区蔓延。

虞品言略一拱手,即刻出去办差。朴神医见太子爱民如子,履仁蹈义,虽嘴上不说,下针却越发稳当。

于文涛等人依然跪在院外,得了太子口令,当即泪流满面,痛哭失声。太子已病成这样,心里惦念的依然是灾区民众。他的仁义不是装出来的,却是实实在在扎根于骨髓。大汉朝有这样一位德才兼备的储君,实乃幸运

一干老臣连磕三个响头,精神百倍的去办差。归京后将太子的言行一五一十写在奏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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