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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方式做生意。可在他父亲眼中,他始终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不敢做,不敢为,难成大事

那个霸气了一世的男人怎么会明白,他不是没有抱负,可他更希望父亲可以安享晚年,他最爱的宝贝妹妹可以平安快乐。

车子停在一间破旧的村屋前,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他走进灯火幽暗的旧屋,一个老实本分的打扮村妇枯坐在椅子上,鬓发全白。床上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小腹高高隆起。

门打开的吱呀声惊扰了里面的人,白发的老人一见他进门,呆愣了一分钟,突然扑过来,抱着他的腿失声痛哭。“你还我男人,你还我儿子我不要钱,我就要你还我男人,还我丈夫”

他一动没动,也没有劝阻,由着她撕扯他的裤子,悲痛交加地哭泣。

她抱着他的腿哭了整整两个小时,反反复复都是这样一句话。“你还我儿子,还我丈夫”

床上的女人始终抱着臃肿的肚子,往被子里缩。

老人哭得没有力气了,他才扶起她。“别忘了,你还有孙子,那是他们的血脉。”

她立刻奔向床边,哆哆嗦嗦的单薄身体护住床上的女人。

那是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他从亲身经历,却能深刻体会到那种愿意牺牲一切去维护的本能。

回程的路上,他拨通了公安局政委余杰的电话,“说话方便吗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如果是你老爸的事,你不用说了,我帮不上忙。”

“你知道了”

余杰的声音愤恨又无奈。“你真当我们吃干饭的呢要不是上头有指示,我们早就去办事了。”

“好久没聚了,出来喝两杯吧。”

“好吧。”

一周后,景漠宇拿着五十万的大礼送走了两位记者。死者的家属也拿了“政府”的抚恤金,一再保证不再追究,只想回家好好养大孙子。

家属一走,余杰当下对景漠宇撂了脸。“我要不是看在咱们兄弟一场,说什么都不会管这破事儿”

“我知道。”景漠宇拿了一把新车的钥匙,推到他面前。“上次姚叔那件事我还没好好谢谢你这个,送给你的新人吧,听说她最近缠着你要车呢。”

余杰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好色,身边永远是新人胜旧人。

余杰看都没看一眼,冷声说“你们景家现在也不缺钱,就缺德,让你老爸积点德吧”

“我这不是在积么对了,你们公安局缺不缺过节给民警发福利的钱我资助点”

“得了,我们怕腥了手。”

景漠宇笑笑,直接把车钥匙塞到他手里,“放心吧,买车的钱是干净的,我在美国一分一分赚的,全是血汗钱。”

余杰看看手里的车钥匙,叹了口气,“唉你呀,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他们景家的。”

景漠宇摇头,“是这辈子欠的。”

“你就给他们当牛做马吧”

“”

他们正聊着,老马带了人过来,附在他耳边说。“许小诺病发了,正送去医院,刘医生请示您的意思。”

他明白刘医生的意思,许小诺的生与死,只在他一念之间。他答应过会照顾她,保护她,陪伴她,直到她死为止这半年来,他一直遵守诺言。

“告诉刘医生,等我去签字”

老马打发人匆匆去了,景漠宇端着茶杯,轻轻吹散极品红茶的暖香,不紧不慢含了一口在口中。

“许小诺”一向耳贼的余杰挑眉,一脸的意兴盎然。“她现在跟你了”

“没有,帮她治治病,权当积德了。”

“哦。”

下定决心要喝了完一杯茶再去,到底没有喝完。

他放下半杯茶,坐车到了医院。许小诺还躺在病床上,艰难地呼吸着氧气,眼睛始终盯着门口。见他进门,她忽然笑了,眼底全是心满意足的释然。

他走到她床前,手背忽然一凉,她抓住了他的手,已经呼吸困难的唇艰难地开合,听不见声音,那三个字的口型,他看得出来。

他淡淡点头,示意他懂了。

她露出最后一个极美的微笑,手一点点无力,垂下

为了父亲,为了景家,他知道他必须狠下心,让这一切结束。可是病床上的女孩儿还那么年轻,和他的妹妹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单纯,一样的柔软,一样的无辜。

只是因为爱他,只是为了帮他,到了将死之时也只想撑着最后一口气,为了对他说出一句“我爱你”。而他,竟残忍得期盼着她快点死去

有人将签字的单子递到他面前,他抬头,看着身边的刘医生。

“景少,签个字吧还有得救。”

他接过了笔,签了字。

他不爱她,不代表对她没有过“不忍”。对这个身世可怜的女孩儿,他有过怜悯,有过感激,也有过感动他真的希望可以保护她,直到无能为力。

他明白这意味着未来将会有多少麻烦,可他无愧于心。

后来,他的父亲不止一次质问过他。“你口口声声对她没有感情,为什么要护着她。”

他很想反问,只是一个可怜得一无所有的女人,为什么非要她的命

他却忘了,女人是会变的,一个单纯柔软的女孩儿,在三年的病痛折磨中变得越来越患得患失,越来越极端,他出于愧疚的宽容让她有恃无恐,变本加厉,她甚至把本该对他有恨和怨,都转嫁给了他的妻儿

他什么都可以宽容,可以原谅,但绝不原谅她伤害他的言言和他的骨肉

他和许小诺了断的那天,是个清晨,晚秋的晨风竟也冷得那般凛冽。

他接到许小诺的电话,她说“我在荟轩2001等你,九点还没见到你,你就等着在检察院见我吧。”

她并不知道,接到电话的他正在驶往荟轩的路上,他看看时间,八点二十。

挂了电话,他并没有打算让她等到九点,可是车快到荟轩时,他的私人手机又响起了。

“老板,你要的东西,我们拿到了。”他认出电话里的声音是他前不久雇佣的私家侦探。

“你们在哪”

“景天大厦。”

电话里的人说了地点,他立刻让老马掉转了车头,驶向景天大厦。

大厦的阴影下,他摇下车窗,看着从远处走近的两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手不自觉握紧了手机,上面的时间正在一分一秒逼近九点。

两个人走近,拿了一个信封交给他。

他打开,里面用透明的塑料袋包了两缕头发。一缕短发已参了大半的白发,另一缕是微卷的长发。

“肯定是他们的吗”他问。

“我们办事绝对妥当。”

他拿了支票递给他们。“这是一半,等我确认过之后,会给你们另一半。”

“你放心,绝对不会错。”

合上车窗,他扯下自己一缕头发,放进信封,又将握皱的信封贴身放好。“老马,先去血液中心。”

途中,他又取出信封,从两缕头发中分别取出一半,收在钱包里,以备去别的城市复检。现在,他已经无法相信任何景家的人,除了他的言言。

在血液中心的鉴定部门,他亲手将信封交给早已联系好的朋友,亲眼看着他按照程序送入检测实验室,还交代了他dna鉴定结果出来后,第一时间联系他,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看见结果。

处理完事情,他赶到荟轩,还差五分钟九点。下车前老马拦住他。“还是我去吧,别脏了你的手。”

“去把监控录像全部关闭了,不要让任何人去二十楼。”

九点整,他走进房门半启的2001号包房,回手关上房门。

房间里没有人,只有浴室的灯亮着,里面散出暖暖的香气和暧昧的流水声。

轻轻脱上的外衣,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他解开衬衫的袖口,靠近浴室的同时,缓缓挽起

推门前,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一个淡定的声音“漠宇,记得韩叔一句话黑道是一条不归路,一步错,步步错,再难回头”

告诉他这句话的人,是他父亲的一位老朋友,曾是香港黑道风光一时的大佬,最终也落得背井离乡,故土难回的下场。

他在美国偶然见见到他一次,他特别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摇摇头,就算前面是一条不归路,就算这是通往地狱之路,他也不会再让许小诺出现在言言的面前

言言会出现,他并不意外,老马失踪,他也不意外,因为许小诺已经疯了,什么都做的出来。

让他意外的是,二十年的兄妹,几个月的夫妻,她居然不相信他

作者有话要说肉肉还是没炖好,再回锅炖炖,明天再出锅我继续去查参考文献了

51

时间,有时你以为它走的很慢,当闲来无事翻日历的时候,你或许会突然发现,两年时间不过是转瞬之间。

两年后,又是初冬时节,天空一望无际的阴霾。

我坐在病床前,轻轻用浸了温水的毛巾为文哲磊擦拭着手臂,他又瘦了很多,骨骼越发分明,因长期注射营养液,血管越发突出,一双手臂乍看上去像是枯柴一般。

“你到底还要睡多久”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但我还是不停地跟他说,医生说要多跟他说些开心的事情,才有可能唤醒他。

所以我今天特意来告诉他一个开心的事情“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眼睛酸楚地疼痛,我用手背蹭了蹭,缓了几口气才继续说下去“我爸爸病倒了,骨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肝脏,医生说他最多还能活半年,做手术的意义不大”

又停了很久,“我没告诉他,我希望他最后的半年能活得开心点。”

“这一次,我真的救不了他了,也没人救得了他。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天理循环,因果报应是不是真的人在做,天在看”

“景天今年又亏损了几千万银行一直在催,股东们都建议我停了那个新能源项目就连齐霖也劝我停了那个项目。可我不会停,因为这是唯一的希望”

“我已经找了bi注资合作,资金不成问题不过,我还是决定卖了红土山的镍矿。”

所有的股东一致反对,他们说卖了红土山,等于卖了爸爸毕生的心血,卖了景天的根基。可我还是坚持要卖,不是因为景天真的撑不下去,也不是因为红土山埋藏了太多的罪孽,而是红土山的矿产越来越难开采,金属含量也越来越低。

卖了红土山来挽救景天,这是爸爸最后的决定,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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