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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我笑弯的眉眼,灰暗的眼睛乍然亮了,“难道是”

我一个字一个字告诉他“我,怀,孕,了。”

他兴奋得不知说什么好,笑了半天,憋出一句“是漠宇的”

弄得我哭笑不得。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说“看我这一高兴就胡说八道了,当然是漠宇的,怎么会不是漠宇的呢言言,快点坐下,别累坏了对了,漠宇知道了吗他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简直让我不知从何答起。

自从爸爸生病,我很少见他这么开心,不停地拉着我说话,交代我要注意身子,还说是要给孩子取名字,叫“景不,孩子要姓吴的”

我说“你喜欢孩子姓景,就姓景好了。哥他不会介意的。”

“不管姓什么都好,叫我一声爷爷就行。”

“好”能看见他这么开心,什么都不重要了。

兴奋得聊到很晚,我才哄睡了爸爸。一个人下楼,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换着台,无意中抬眼,一脸阴沉的人影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眼睛盯着我,一张脸灰白得有点瘆人。

我吓得几乎跳起来,不禁怨怼地瞪他“大半夜的,你站在那里想吓死人啊”

大概我的反应有点过激,他以为把我吓坏了,一脸的紧张和关切,“我吓着你了你没事吧”

“没事你以后可别这么吓人了,会出人命的”我半开玩笑说。

他非但一点没笑,眼中的阴霾反倒越积越厚重。我感觉出他的异样,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怎么了你下午去哪了为什么手机都不开机”

“我去t市一趟,在飞机上不能开手机。”

“哦”一瞬的沉默,我做了最后的决定。“我同意,复婚”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用尽全力将我拥入怀中,这一刻,没有什么比这样紧紧的相拥更真实。“为什么”

我继续说“因为,我怀孕了”

“怀孕”

他的身体一僵。在他的眼神中,我没有捕捉到如期的兴奋,尽管他好像努力想做出一点兴奋的表情来捧一下场,终究看起来太过勉强。

“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复婚吗现在我答应了,你不是该高兴才对吗”

“我去了t市医院。”

短暂的茫然,我仿佛读懂了他极力压抑的痛苦。

“言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心脏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心功能不全,不能生孩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流产的时候,心脏病发,差点死在急救室。”

“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我没有在楼梯口听见你和那个男人的对话,你是不是打算永远瞒着我”

“我”瞄了一眼楼上爸爸的房间,“我们回房说吧。”

我拉着他回到房间,锁了房门。

他告诉我,他在楼梯口听到我和大叔的对话,知道我得过心脏病,还一直瞒着他。然后,他马上想到文哲磊是t市医院的心内科医生,一定知道我的病情。所以他立刻坐飞机去了t市,在t市医院找到了文哲磊隐藏的病历,还有当年给我做药物流产的妇科医生。

他才知道我们结婚的那几个月,我经历过什么。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经历什么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对他还有感情,还有爱。现在,我们又有了孩子,不管将来的结局是什么,我们都不能再放开彼此的手。

“言言,我们可以不要孩子”他看着我,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的病已经好了,医生说我可以要孩子。”看出他不相信,我有些急了“这次我真的没骗你,这两年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好。”

“我刚刚请到一个美国心脏内科的权威,他明天会到a市,给你做全面的检查。”

虽然我认为自己的病情不严重,没有必要请什么权威来看,可是他语气中的紧张和在意还是让我感觉心里暖暖的。

静好的夜晚,默然相对,他不用再说什么,我已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不一样情感。以前每天都要问一遍的问题,忽然习惯性脱口而出“你爱我吗”

“嗯”又是一样的答案,我意料之中。却不想他顿了顿,接着说“我爱你离开你之后,我才发现我早已经爱上你了,早在结婚之前”

“你,说真的”意料之外的变化让我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梦境一般虚幻,我要努力抓住他的手,握紧,才觉得踏实。

“真的,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从我答应会永远陪着你的时候,我的世界好像只有你一个女人,我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兴致。每天都要惦记着你,担心你被人欺负,担心你晚上做恶梦没有睡好,担心你只吃肉,营养不良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们分开,生活会变成是什么样。”

眼角被水珠浸湿,他托起我的脸,吻去我的眼角的湿润。“言言,经历了这两年,我更加确信,我不能失去你”

我用力点头,闭着眼睛靠在他肩上,从未有过的安稳,踏实。

虽然最初决定跟他复婚是为了孩子,可是现在,我更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修文找感觉了,貌似找到一些,今晚还有更新。

60

“你的心脏病治好了没”

“好的差不多了,这两年都没有再发病。”

“你可要小心,你发起病来真挺吓人的”

“是啊,上次幸亏你救了我”

“”

熟悉和陌生的声音渐行渐远,景漠宇站在已寂静一片的楼梯口,只觉得字字句句还响彻耳畔,还能刺穿耳膜。尤其是“心脏病”三个字,让他颤抖的指尖久久不能镇定。

无光的楼道恍惚间变成一片洁白,似有若无的浓重血腥气四处弥漫,他仿佛又看见记忆中最悲伤的离别,看见呼吸渐渐微弱的养母艰难地喘息着,温柔的眼中噙着泪水,纤细的手指无望地在空气中伸展,想要抓住她留恋不舍的世界,可终究是什么都抓不住,无力地垂下。

仅五岁的他,第一次品尝到生离死别的悲伤,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世上有一种疾病可以那么突然地夺走一个生命,纵然他的养父势力再大,也无法阻止爱人的殒灭。

那种疾病,叫做“心脏病”

所以从那之后,他很担心身边的人还会再患上那种病,尤其是他最喜欢的妹妹。

幸好言言年幼时,能吃能睡,身体比一般的孩子都健康,只偶尔遇上什么传染性极强的流感,才会感冒发烧。每次送她去医院,他都会抓着医生的袖子问上很多遍“我妹妹得的是不是心脏病”

医生笑着摸他的头。“不是,只是感染了流感,打几针就会好。”

看出他不信,医生拿着刚打印出的心电图给他看,“你看看,她的心跳很正常。”

他根本看不懂心电图,但医生平和的微笑让他安下心。

后来言言长大了,身体越发健康,连流感也不得了。他也了解了一些心脏病的基本常识,知道心脏病的患病率并不高,有心脏病的人大都气血虚弱,容易疲劳,少量的运动就会呼吸急促。回头再看他的宝贝妹妹,活蹦乱跳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脸不红气不喘,他才彻底放下了心病。

不再担心她也会和妈妈一样,突然离开。

直到两年前,一场起诉离婚结束了他们的婚姻。不久后,他听说养父因矿山的违规操作被抓,上面直接派专案组下来调查,a市没人能说得上话,也没人知道调查的内情。

他知道许小诺没有这个能力,一定有人再暗中做了手脚。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人是傅夏阳的儿子,文哲磊,t市医院一个很有名的医生,也是心脏内科的专家。

除了痛心涉世不深的言言被那个无耻的男人利用,欺骗,他也曾有过一丝忧虑,担心言言对他隐瞒了什么。

他让人翻查过言言在t市医院的病历,除了一张包括心律在内的一切正常的体检记录,就只有她在妇科做药物流产时的病历。妇产科的病历上清楚地记录着她在流产过程中大量出血,在急救室抢救了四十多分钟而急救的家属签字栏,留下的是文哲磊的名字。

傍晚的残阳血一般的红,红得染尽眼底。他手中的病例皱成一团。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如此决绝地离开他,她的爱真的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哪怕她对他还剩下一点点感情,她都不会在生命垂危的一刻,还不愿意再见他一面,也不让他见她一面

明知缘分早已走到尽头,他还是希冀着言言知道了真相,知道文哲磊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利用她,甚至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让他们误会重重,她也许会看清一切,不再执迷不悟。

没想到,她最后还是宁愿守着昏迷不醒的文哲磊,也不愿再回到他身边。

然而,此时此刻,在楼梯口听到这样的对话,他不得不怀疑,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并非他想的那样

匆匆回到办公室,景漠宇打电话通知保安拦住一个送外卖的男人,大约四十几岁,他特意告诉保安,要他们一定要客气。

没多久,保安回电话,告诉他人已经请进了保安室。他挂了电话,马上下楼。

安静的保安室里,景漠宇取出一张名片,写上自己的私人电话递给他。“我听说是您救了我太太,我很感谢你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不管您遇到什么事,只要拿着名片来找我,我一定会帮您解决”

“你太太哦,那个小丫头这个”不善言辞的中年大叔连忙摆手,“我也做什么当初我也是看她可怜,把她送去医院,我没想图什么回报”

“我知道。”景漠宇将名片塞到他手中,“不过人生在世,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名片您收好,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用。”

大叔看出他有诚意,迟疑着收下了名片,连声道谢。

景漠宇紧接着又婉转地询问了大叔当时的情况,大叔一向性子直,也没多想,凭着有些模糊的记忆简单地重复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景漠宇沉默地听着,听他描述着那一夜的狂风骤雨如何的无情,寂静无人绿湖公园如何的黑暗;

昏倒在秋千边的女孩儿如何的浑身湿透,奄奄一息;

还有,大叔冒着大雨背她去附近医院的时候,她趴在他的背上,是如何哭泣着轻唤“哥,你来了我知道我一定能等到你”

还有,医院的大夫如何紧张地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

末了,大叔发现眼前的气度非凡的俊美男人眼底已泛红,放在桌上的手也扭曲得快要断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有点多了,急忙安慰说“不管怎么用,小丫头还活着,你们还能好好在一起”

景漠宇干涩的开口,声音低哑得几不可闻。“真的谢谢您”

如果不是今天他无意中听见,不是大叔告诉他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疾风骤雨的夜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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