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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清冷的,从不下厨的厉家铭只好笨掘地试着给自己煮了一碗面,但因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匆匆咽了下去半碗之后,便下楼上了来接他的车子。

晚上的见面定在三乡市最有名气的五星级酒店,方若谨带着昊昊赶到的时候,厉家铭已经陪着韩哲绪在说话了。

“嫂子。”韩哲绪笑着站起身和方若谨打着招呼,却是一弯腰抱起昊昊举到胸前,“嗬我们的昊昊怎么挂彩喽来,让韩叔叔看看”

韩哲绪将昊昊抱到腿上坐下,细心地察看着昊昊头上的伤,不觉皱起了眉头“怎么搞的”

韩哲绪是真心疼昊昊,所以看到他头上的伤就不自觉得问了这一句,但是孩子的爸爸妈妈却是有心病的,还正因为这个在冷战着,都不觉顿了一下,一时没有接上话。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昊昊连忙和韩哲绪笑笑,脸上还露出了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完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妈妈一眼。

“臭小子,这么大了还是这样不小心。还疼不疼了”韩哲绪心疼地将昊昊搂在怀里问道。

“不疼了。”昊昊完全不在意地说,一幅大咧咧皮小子的模样。

“嘿挺勇敢的嘛”韩哲绪夸赞道。

方若谨因为儿子的解围略去了一丝尴尬,而厉家铭却为儿子的懂事感到震撼。

他是看过监控录相后才知道,方若谨身上的伤是因为曹燕妮推了她一下撞的,而昊昊就是被这个刺激了才跳下张昕的怀里朝曹燕妮发脾气的,而曹燕妮在摔倒的同时,一时手足无措才带倒了昊昊。

一个七岁的孩子,轻飘飘一句“我自己摔倒了”,维护住了所有的人。这让他不觉从头开始审视起他之前对昊昊和曹燕妮之间关系的定位。

李振清来的时候夹着一阵风,头发上有点点水珠。

那个件事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李振清明显消瘦了许多,但看着精神还好。

他先是和方若谨打过招呼,又和另两个兄弟寒喧过才后坐下。

“外面下雨了”韩哲绪打量了他一眼皱着眉问。

“嗯。下午还是大晴天呢,这说变就变。”李振清说罢,不经意间扫了方若谨一眼。

韩哲绪只觉得头一跳,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挑眉看了厉家铭一眼。

厉家铭从方若谨和昊昊进来就不太爱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茶;而方若谨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丈夫一眼,只是和儿子昊昊窃窃私语,一会儿给他递个纸巾,一会儿又拿个水果。

李振清情绪控制的很好,厉家铭和韩哲绪都闭口不提和事件有关的话题,只是说着蒙山省和林州市最近的人事变动。

方若谨一直想问问李振清苑宁怎么样了,可她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因此一直沉默地吃着饭。

昊昊吃的快,大约果汁喝的有点多,一会儿便说要去卫生间。方若谨觉得这三个人凑到一起不容易,应该有他们的话题,自己在这里总是不方便,于是起身带昊昊去外面的公用卫生间,故意留给他们一个空间。

昊昊去过卫生间之后,方若谨又带着他在大厅转悠了一会儿,估摸差不多了才慢慢拉着昊昊往包房走过去。

这间包房叫牡丹厅,包房一进门的地方有一个折叠的牡丹漆画屏风,这样可以使包房的门即使是打开着,路过门口的人也不能一下子就看到包房内里的情况。

包房的门关着,门口立着两位女服务员,看到方若谨带着昊昊来到门口,其中一位姑娘轻轻打开包房的门,弯腰致意请他们进去。

方若谨拉着昊昊刚一进到门里,便听到李振清的声音“伤口问题是不大,但是,她拒绝进食,也拒绝打针。”李振清的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方若谨听的清楚。

她本能地停住脚步,随手拉住了昊昊。

“那样,是否需要通知她父母”这是韩哲绪的声音。

“是,我也正想问这件事。”李振清的声音响起,“家铭,你怎么想的”

方若谨心中大惊,也顾不得昊昊,快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几步便来到李振清面前“李大哥,苑宁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从那天她在医院看过苑宁后,她就再没见到这姑娘,电话也联系不上她了,和厉家铭打听了几次,他都沉着脸说苑宁在外地休养,一切都好,要她放心。

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方若谨心里惦着,不觉使劲儿瞪了厉家铭一眼。

三个男人像是都被方若谨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同时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而方若谨则更加断定苑宁出了事,声音越发急切“李大哥,你快告诉我,苑宁倒底出了什么事”

奇怪的是,李振清和韩哲绪都不约而同地看了厉家铭一眼,将目光转向别处不做声。

厉家铭眼波一闪,站起了身“小谨,别问振清了,我来告诉你。”随后他走到方若谨面前,拉着她的手就要将她带出房间。

“哎,你干嘛,我要问李大哥苑宁的事。”方若谨挣扎着不肯跟他出去,可厉家铭哪由得她,稍一用力,便搂住她的腰身,毫不费力地将她带了出去。

守着门口的两个服务员被突然推门而出的两个人惊呆了,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市长挟持着一个女人去了隔壁空闲的房间,两双眼睛不觉瞪得老大。

70、酲悟

“小谨,你坐下听我说。”

厉家铭将方若谨摁在包房的沙发上坐下,一张冷峻的脸上透着青色。

“苑宁没事,振清会照顾好她,你放心。”厉家铭声音透着嘶哑,昨天晚上在医院守着曹燕妮一夜未睡,今天上午虽然补了会儿眠,但仍是显得疲惫不堪。

“那李大哥说的是谁我明明听到是苑宁出了事情”方若谨生气地瞪着他,像是认定了他在说谎。

“曹燕妮。”厉家铭被她一双清明的眸子瞪的有些内疚,眼帘低垂下来,一种莫名的锉败感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男人,“是曹燕妮。”

“曹燕妮”方若谨吃惊地张大嘴巴紧紧盯着他,半晌才颤声追问道“她,怎么了”

“她昨天晚上自杀,被发现抢救过来了,现在医院里面。”

方若谨呆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她隐约看到了厉家铭脸上的一抹脆弱。

怎么会这样那个强势的,自私的女人。

“她还好吧”

“不好。”厉家铭闷声说道,却是伸手一拉,将方若谨拉到怀里抱住了。

方若谨整个身子软软的,简单的雪纺连衣裙让她显得干净素雅,一张年轻柔和的脸与之结婚前的她相比,现在的方若谨已经蜕变成典型的小女人。他将头埋入她的颈间,隐隐的芬芳渗入鼻端,让他有种沉溺的感觉。

方若谨只是静静地任他抱着,也不再开口问他什么,那句记住你自己的身份的话仍对他有着很大的影响。

“她流了很多血,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可她拒绝吃药打针,也拒绝进食。”

据李振清说,曹燕妮清醒之后表现出一种万念具恢的心态极端异常,她拒绝和所有人交流。所以刚才趁着方若谨带昊昊出去,他和厉家铭介绍了情况,商量该怎么办。

因为曹燕妮的事情,他和方若谨已经产生了诸多矛盾,如果再瞒下去,两人的关系会出现什么状况更难以预料,所以他觉得事已至此,再没必要瞒着方若谨了。

这姑娘死心眼儿,因为那天的事儿已经和他冷战几天了,如果这次不让她知道实情,怕是以后更不好解释。便将自己从接到曹燕妮的电话开始,俩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详细说了,包括他昨天和曹燕妮谈话的情况。

在厉家铭讲述的过程中,方若谨一直是沉默的,她说不上有多同情曹燕妮,却因为她是昊昊的母亲而难过,昊昊小心珍藏着那张杂志的样子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现在怎么样了”

“情况非常不好,振清请总院的有关专家给她会诊,可以确定她患有中度抑郁症,糟糕的是,她还有躁狂症表现。”

躁狂症的基本临床表现是心境高扬,有时候兴高采烈,易激怒、激越,甚至发生意识障碍。严重者可出现与心境协调或不协调的妄想、幻觉等精神病性症状。以曹燕妮目前的状况,极易出现再次自杀行为。

“这件事振清会帮我处理,你不要管了,另外,”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对着她,“她暂时不适合见昊昊。”

这说明他对自己带着昊昊见曹燕妮还一直耿耿于怀吧所以他提出了警告。方若谨的眸子黯了黯,随即淡淡地一笑“我知道了。”然后便起身要离开。

“小谨”厉家铭急忙轻喊一声,手上略用力一拉,方若谨便又重坐回沙发上了,整个身子因为他的拉扯,彻底地倒在他的怀里。

“小谨,别闹脾气。”他轻斥,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般。“一直以来,我和曹燕妮之间的事情都不那么单纯,充斥着利用和仇恨,外人是无法理解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和昊昊牵扯进去。”

厉家铭有些惭愧。

这段婚姻是他心头永远的伤,这让他无法原谅别人,也无法原谅自己。

方若谨被他搂抱着,整张脸都贴在他的胸前,他身上灼热的皮肤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将温度传到她的脸上,让她全身都微微发热起来,他有些快于平常的心跳声也在表明这个男人在忍耐着心中的某些情绪。

“嘉铭哥,你可以听我说句话吗”方若谨的脸闷在他的胸前,声音却依然清晰的传了出来。

“嗯。”厉家铭答应着,将方若谨从怀里拉起,又双手掐着她的腰,用力一拉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坐下。

“嘉铭哥,一段婚姻的失败,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想必你是后悔多过愤怒。但是,有些事和人,是不能后悔的,比如昊昊,而愤怒更是解决不了问题,对吗”

方若谨坐在他的腿上,他的一双大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身,让她半个身子靠在他的怀里,下颚顶在他的肩上,她明显地觉得厉家铭的身体有了些微的震动。

“你很爱昊昊,也尽力在补尝他,”方若谨微笑,脸上浮现了淡淡的一层雾霭,连声音都变得更加空灵,“包括你选中我,逼着我和你结婚,大部分也是因为昊昊喜欢我的原因,这我都很清楚。”

“小谨”厉家铭猛地收紧手臂,另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脸让她对着自己,“不是这样的,小谨,不是这样的。我,”他急急地想解释什么,却在对上方若谨若隐若现的笑眸,心中的话忽然就难以出口了。

“不是这样是哪样难道是因为你爱我”方若谨口气仍是淡淡的,轻轻的,甚至有些自我调侃的意味,细品这下,又透着些许的哀伤,“嘉铭哥,今天并不适应讨论我们的婚姻,我只想说昊昊,无论曹燕妮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她都是昊昊的亲生母亲,这是我无法取代的。”

“不,你就是他的母亲”厉家铭口气凌厉,像是被触及到了心中的一块禁地,有些说不出口的暴躁和愤怒。

“嘉铭哥,请听我说完,好不好”此时的方若谨竟像是对着昊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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