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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镖车,道,“你这趟押的是什么东西”

沈烨轩道“柳荫玉壶。”

赵柏山捋着胡子,道“这玩意儿倒也算是个奇珍异宝,只是对武林中人没有什么用处。雪山派要它就更加没用。”

“为什么”裴荫不解道。

赵柏山道“这个柳荫玉壶嘛,内嵌千年寒铁,夏天放在水里,抵得上几十块寒冰。也就是个富贵人家消暑用的玩意儿,只不过那千年寒铁稀罕一点罢了。雪山派的人一向呆在关外苦寒之地,那地方已经够冷,他们还要这玩意儿干什么”顿了顿,道,“是什么人托的镖”

沈烨轩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恕在下不能直言。”

赵柏山道“那,送到哪里”

沈烨轩道“金陵。”

赵柏山摸了摸头,自语道“难道是在谈剑大会上给大家消暑的”

一直不说话的赵松山突然道“沈老爷子现在何处”

沈烨轩愣了一下,道“家父上个月与友人出游,留话说他会直赴金陵。”

赵松山道“也就是说,你接这趟镖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沈烨轩点头道“不错。”

赵松山闭上了嘴,赵柏山接着道“看来问题出在那个托镖的人身上。”

裴荫又忍不住插嘴“赵大哥的意思难道是,有人托了镖,又把消息泄露给雪山派的人,买通他们来劫镖”

赵柏山点头“只能如此解释了。要知道,长风镖局对货品损失是按三倍赔偿。那个人押了镖,再指使别人劫镖,他什么都没损失,却白得了一笔赔偿银子,就算要分一杯羹给雪山派,这买卖也十分划得来了。”他将目光投向沈烨轩,“你还不肯说出托镖的人是谁么”

沈烨轩扭过头,不肯答话。

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道“他不敢说,他怕说了,长风镖局的脸就丢尽了”

众人一惊,只见店外的青石板街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个白衣如雪的人。

他背负双手,随意站在街心,雪白衣袂分外惹眼,看年纪四十出头,面容温和,庄重而不失亲切。若不是这人在此时此地出现,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出游的富贵之人。可是现在,他的出现只会让人心生敌意。

沈烨轩却若无其事地起身道“战庄主,你怎么有雅兴管起敝局的事来”

白衣人道“在下对谈剑大会都已兴趣缺缺,又怎会有闲心管沈家的事。”他忽然冷笑一声,接着道,“若不是你那相好的偷了我的东西,又找你押运,我怎会放着清闲日子不过,大热天偏偏追到这里来。”

不仅中州二侠、夏宣清和裴荫愣了,就连长风镖局的人也不禁回头打量着他们的少主人。

沈烨轩神色不改,依然淡淡地道“柳荫玉壶并不是九色山庄的东西。”

白衣人冷冷道“的确不是,但九色温玉却是”

沈烨轩的脸色终于变了。

九色温玉不是普通的玉,它的珍贵不在于它雕工精美,不在于它可以在阳光下呈现九种不同的绚烂色彩,不在于它触手生温,而在于它可避百毒。江湖中凡是用毒的名家,无一不想将这块宝玉毁掉。而正派人士则希望这块玉永远掌握在战家人手中。

眼前这白衣人,就是九色山庄庄主战深锐。他虽然也是谈剑大会的座上宾,脾气却极孤僻古怪,能跟他结交的人很少。通常来说,说话少的人一旦开口,必然是石破天惊的消息。战深锐也不例外,他短短一句话,已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九色山庄能保有此玉近百年,完全得益于战氏一族与江湖中各大门派不浅的交情。很少有人会为了这么一块玉,甘冒开罪数个武林世家的风险。如今却有这么不开眼的人来盗玉,这岂不是很奇怪么。

战深锐既然知道偷玉的人是谁,知道她和沈烨轩来往甚密姑且不论真假,以他身份完全可以直接向沈从龙讨要,为什么要一个人尾随劫镖

刚才,大家一直在谈论雪山派的人,他和雪山派的人有没有关系

最重要的是,盗玉的人武功如此高强,为什么不把九色温玉带在身边,而要委托长风镖局押送这岂不是更引人注目

赵柏山已经忍不住问了“你怎么知道这趟镖里藏着九色温玉还有,”他坏坏地看了沈烨轩一眼,“你刚才说的意思,好像盗玉的是个女人还是我们这位沈少爷的相好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战深锐缓步走进了酒店,眼神似乎有些飘渺,道“我自然知道,她那样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男人抢着要做她的相好。”

赵柏山愣了一下,道“这女人是谁”

战深锐叹了口气,似是不情愿地道“一夜倾城。”

一夜倾城名动天下,绝艳江湖。

她是一个美人,一个美得让女人羡慕、美得让男人心碎的美人。

她像一缕淡淡月光,空气中只留下水蜜桃般甜软的语声。

她笑起来清纯如仙子,叫起来娆媚似娼妓。活生生就是一把要男人命的刀

最重要的是,她出自江湖中最擅用毒的门派寒毒宫,而且是寒毒宫宫主阴寒枫的亲传弟子,也是最得宠的弟子。

众人的脸色都不觉阴暗下来,心里已经差不多明白一夜倾城偷九色温玉的原因了。

最后还是话多的赵柏山打破了沉默。他看着战深锐,打趣道“听说这女人手上功夫不怎么样,床上功夫倒是天下第一。难道她是从战庄主床上偷走的九色温玉”

战深锐冷冷“哼”了一声,向沈烨轩道“烦请沈公子归还敝庄的东西。”

沈烨轩回答得干脆“我没有见过九色温玉。”

战深锐冷笑道“在下一路追踪那女人,得知她在洛阳与公子你缠绵数日,等我赶到,你已经押上了这趟镖。就算她不信任你,不肯把九色温玉交与你押送,至少,公子该知道她的去向。”

沈烨轩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我若是知道,就不必走这一趟。”突然又道,“你和雪山派是什么关系”

战深锐怔了一下,道“雪山派”

“不错,”沈烨轩的目光骤然变得冰冷异常,“他们刚刚杀了我的人,你在这个时候出现,未免太巧了些。”

战深锐沉吟道“人在哪里”

沈烨轩向角落一指,战深锐一步跨了过去,瞧了半晌,突然俯身撩开他的衣服,只见这人胸前有一点黑色。战深锐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人不是死在雪域仙掌下,而是死在寒毒宫的针下。”

赵柏山动容道“针”

战深锐道“不错。中了这种毒的人,周身先是奇热,后是奇冷,状如冻死。你们却以为是雪山派的人做的。”他话锋一转,接着道,“只是我不明白,这么简单的破绽,沈公子怎会看不穿,莫非你有意袒护着谁”

想到沈烨轩与一夜倾城的关系,气氛骤然变得很冷。

赵柏山打个哈哈,道“如此说来,劫镖的人,是寒毒宫了”

战深锐冷笑道“若真是他们,战某求之不得。不过,他们为什么托镖又劫镖难道寒毒宫真的缺那几万两银子么”

最后一句,自然是说给沈烨轩听的。

赵柏山也糊涂了“这只能问沈公子了。”

人人皆知,寒毒宫第一不缺毒物,第二不缺珍宝。据说江湖中所有门派的家底加起来,也不如寒毒宫的藏宝值钱。倒不是寒毒宫有本事赚到这么多钱,而是他们有办法让别人将这些黄白之物心甘情愿地送上门来。

这办法自然是用毒,但是九色温玉常常能截断他们了财路。所以最近几年,他们已经换了一种更厉害的毒,而且绝对没有解药,那就是一夜倾城的美色。

这女人武功一般,轻功和下毒的本事却得了阴寒枫的真传。若说她只有这两样本事,倒也不是那么的可怕。可怕的是她的天姿国色和摄心幻术,出道以来已不知毁了多少很有前途的年轻人,为她拼命,为她盗宝,连自家武功招式都不惜告诉她。她利用完这些人以后,绝对不会再看他们一眼。可叹那些痴心的少年,不但不想要找她报仇,还念着她,想要再见一见她。

所以江湖上很多人都说,这个女人若是送入后宫,一夜之间便可倾家丧国。

所有的人都看着沈烨轩,似乎他也中了一夜倾城美色之毒。

二 一夜倾城

二 一夜倾城

沈烨轩还是不肯说话。

裴荫忍不住道“沈大哥,你还在顾忌那个一,一夜倾城呢,她可是耍弄了你”

沈烨轩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战庄主,你是怎么丢的九色温玉”

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问出这么一句酸酸的话。战深锐的脸色变了变,马上恢复常态,淡淡道“一夜倾城的美貌,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就连公子你,岂非也为她瞒着沈老爷子,接了这趟奇怪的镖么你应该知道,长风镖局的规矩,绝不接来路不明的东西。”

沈烨轩脸上出了汗,强作镇定道“柳荫玉壶这样的东西,只要有钱,也并不难买。”

战深锐大笑“不错。可惜你被那女人迷惑,也不想想,她岂是需要别人运送东西的人寒毒宫并非想要偷走这块玉,他们无非是想要毁了它而已”

赵柏山突然道“既然如此,战庄主何必要跟长风镖局为难寒毒宫的目的既然是毁了它,这趟镖里就绝没有九色温玉。”他笑呵呵地看着战深锐,意味深长地道,“莫非战庄主是嫉妒要借着沈公子的线索,再见一见那妖女么”

战深锐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了“在下的确渴望再亲芳泽。”

沈烨轩的表情突然变得冷若冰霜,眼中射出丝丝恨意,道“你不是冲着这趟镖而来,倒是冲着我来的了”

战深锐淡淡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和那妖女在玩儿什么花样,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走镖。”

赵柏山掰着手指道“这妖女偷了你的东西,又勾搭上沈公子替她运东西,还要装神弄鬼地扮作雪山派的人来劫东西,看来她的目的并不是九色温玉。而是”

战深锐点头道“而是要江湖中与九色山庄有交情的朋友,都来关注这件事情。而她,或者寒毒宫,便可以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赵柏山眼睛一亮,道“所以你那九色温玉,可能还好好地装在柳荫玉壶里”

战深锐微笑道“你这人虽然粗鲁,倒也粗中有细。”

赵柏山瞪眼道“粗鲁”他看着裴荫,问道,“丫头,你觉得老哥我粗鲁么”

裴荫扑哧一声笑了,不回答他的问题,只道“不知道寒毒宫要做的,会是什么事情。”

战深锐道“这就要问沈公子了。”同时眼睛瞧向了沈烨轩。

沈烨轩立时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向自己袭来,就连自己那些手下,也用一种陌生的眼光打量着他。

赵松山见他如此,沉沉道“沈公子,咱们兄弟敬重沈老爷子的为人,也敬重长风镖局的名声,你莫要为了那个妖女,将自己的身家前途都赔进去。这妖女不配,更不值。”

沈烨轩本来神色黯淡,此刻却突然喝道“不许你这样说她”

战深锐呵呵笑道“原来沈公子如此多情。却不知那妖女对你是否也一样多情。”他走到扬州九鬼的尸身边,接着道,“她已毒死了这九个人,还杀死了你一名手下,你竟一点不为所动么”

沈烨轩道“我的手下不是她杀的。扬州九鬼也不是。”

战深锐道“是么”

沈烨轩道“她从不随便杀人。”

战深锐道“是么”

沈烨轩欲言又止,正在这时,屋顶瓦片突然喀地响了一声,紧接着一个黄黄的东西啪的掉落。呛啷啷一阵连响,多半镖师的刀已出鞘。

然而掉在地上的,只不过是夏宣清和裴荫一进镇时看到的那只猫。

这猫一动不动地躺着,腹部有规律地起伏,原来是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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