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76(1 / 1)

加入书签

陆子初已经挽起了袖子,简单的动作却被他演绎的洒脱而帅气。

特护先是呆了呆,见陆子初不像是开玩笑,反应过来,先是“哦”了一声,却忘了把棉签递给陆子初,直到他淡淡的看着她,方才彻底清醒,清了清嗓子,把棉签递了过去。

特护知道陆子初和阿笙的关系,但她没想到,陆子初会对阿笙的姑姑做到如此地步,难免有些吃惊。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并不敷衍,也不是随便做做样子,顾清欢起先有些不自在,但他眼神太通透,以至于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满满的热诚,体会到了久违的感动。

阿笙进来之前,顾清欢看着面前容颜清隽的晚辈,艰涩开口“就这么来医院,你父母不说什么吗”声音虚浮,不稳。

“在国内,她除了你可以依靠,唯一能依靠的那个人只有我。”这话也算是间接回答了顾清欢。

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容不得退缩。

韩永信死了,陆子初固然伤心,但身为男人,有时候需要担负的责任有很多,一边是舅舅,一边是阿笙,他们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累一点,苦一点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两者权衡,不能寒了所有人的心。

顾清欢不说话了,认识陆子初多年,交往疏淡,平时甚少交集,之前只看到他冷漠无情的那一面,却不曾触及他的温情。

也许,那时候之所以未曾触及,是因为他的温情还不曾被阿笙开启。

多么奇妙的缘分纠缠,犹记得,她之前叮嘱阿笙远离韩愈和陆子初,却没想到,命运齿轮转动,最终让他们的人生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弃。

她想,她或许从不了解面前这个年轻人,他比她想象的更加温软良善。如此有担当,实属难得。

如今,顾清欢觉得阿笙眼眸中的光,透露出熟悉的味道,有着似曾相识的旧模样。

阿笙看陆子初,就像她看苏澜一样,每一次相见,似乎都饱经想念。

若是陆子初真心爱阿笙,惟愿他们能少些坎坷这么想着,顾清欢心里竟是狠狠一瑟,因为她的缘故,阿笙情路怕是不好走。

第一次,她发现了自己的残忍。

顾清欢看向顾笙,伸出手,阿笙走近,把手放在了她手心里,然后握紧。

阿笙说“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一句话,顾清欢坚强被瓦解,原来这么多年来,她想要的只是家人一句关怀的温暖。

那天下午,顾清欢在病房里度过了一段安宁的时光。

三人浅淡交谈,因为顾清欢身体虚弱,声音自是很小,陆子初偶尔会凑近听她说话,耐心十足。

他叫她“姑姑”,站在阿笙立场上,视顾清欢为亲人;因为是陆家人,保留“舅妈”称谓。

并非四两拨千斤,而是对所有人的尊重。

顾清欢因爱执拗经年,陆子初抛开个人因素,心存感佩,了解她的喜,她的悲,更加了解她的脆软。

阿笙言语很轻,对姑姑,她有着诸多抱歉,曾经把那么多的不堪和坏情绪强加给姑姑,如今想来,竟是那般的不成熟。

顾清欢注定无法长久说话,聊天时睡着了。

陆子初起身,走到阿笙面前,挑起阿笙的下巴,盯着她的脸端详了一会儿,皱了眉“脸上有伤,沾了雨水,也不怕留疤。”

声音压得很低,怕吵醒顾清欢。

阿笙跌进他漆黑的眼眸里,嘴角笑意浅浅。他这么轻声训斥她,她却心存温暖。

陆子初眼眸中划过一丝宠溺般的无奈,拿起沙发上的纸袋,递给她。

那是一支新手机,她还不曾置办,反倒被他放在了心上。

还不待她说话,陆子初已经牵住了她的手“姑姑一时半刻怕是不会醒,我带你先去酒店好好睡一觉,这里有特护在,不会有事。”

黄昏六点,酒店电梯间,数字逐层攀升,侧眸看着陆子初,觉察到她的目光,他移眸看她,勾起嘴角,揉了揉她的头。

阿笙洗了澡,陆子初看着她入睡,方才离开。

她没想到,他也没想到,有些噩耗,总会在人生里不期而遇

变故,信仰被摧毁5000

更新时间:2014531 16:02:57 本章字数:5583

时间倒回10月31日午后。

陆子初从冯妈口中获知,30日深夜韩家有访客,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略显潦倒。

韩家几时有过这样的客人,冯妈下意识多看了几眼。

韩永信似是极不欢迎男人前来找他,脸色当时很难看。

他们在书房谈事情,不多时书房里就传来一阵争斗声,顾清欢担心韩永信出事,冲进了书房里钿。

紧接着顾清欢惨叫声响起,冯妈吓了一跳,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位中年男人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

冯妈想报警,却被韩永信阻止,似乎有意包庇凶手。

冯妈说那晚他们争执声很大,她担心出事,就离得近一些,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话,似乎常静和那个男人认识匝。

冯妈虽然毁了韩家临近几日的监控录像,但当夜为了以防万一,预留了一份。门口录像,画面中男人身影模糊,但走到韩家雕花大门监控区域时,面庞瞬间清晰无比。

31日下午,陆子初把截取下来的照片交给常静,让她确认一下,是否认识凶手。

常静看了很久,却没有丝毫印象,看她表情,不像在说谎

常静确实对那个男人毫无印象,韩永信已死,唯一的知情人除了凶手,只有顾清欢了。

31日下午,常静现身医院。

常静说“永信留给你的信,我看了,但我仍然无法原谅你,在你出现之前,我和永信夫妻感情很好,但自打你出现,我们夫妻感情一日不如一日,你敢说跟你没有丝毫关系吗”

“跟我没关系。”顾清欢呼吸浅薄,话音很慢“但跟你有关系。”

常静怒道“血口喷人。”

顾清欢平静开口“你敢说你从未婚内出轨吗”

“胡说,你”常静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清欢。

顾清欢扯了扯唇“想起来了吗1989年,你频频出没各种酒会和舞会,醉酒和别人发生了一夜情,这个男人生来游手好闲,早就盯上了你。那夜过后,你惊慌而逃,以为无人获知,却不知,那男人早就拍下了你们的性爱视频,当天就发给了韩永信。”

“不可能。”常静脑子一片空白,仿佛有把刀子,刮割着常静的心,刹那间,剧烈的痛从伤口处弥漫开来。

“你可知,那份性爱视频每到那人缺钱时,就会邮寄给韩永信。从89年到05年,包括他临死,一直在为你默默善后,16年来,花费了大把金钱,试图堵住那个人的嘴巴,却助长了那个人越发贪得无厌。”

常静眼前一黑,身形摇摇欲坠,竟是脸色惨白到了极点。

原来,这就是他要跟她离婚的原因,原来这就是他不碰她的原因

顾清欢却兀自缓缓说道“1990年,又是那一日,那人再次邮寄视频录像,韩永信被刺激的心脏不舒服,我刚扶起他,却被你误会我和他私下有染,你不问缘由,当场就给我一巴掌,韩永信当时抬手要打你,却最终舍不得,无从下手。当时的你看不到他内心煎熬,认为他抬手要打你,都是因为我一时间,我和他在你眼中坐实了偷情罪名。”

这一次,常静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脸上带着灼人的疼。

“真不公平,16年后,你忘记了这个男人是谁但韩永信每一年却要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子和别人滚床单你知道韩永信是怎么说的吗他说,韩愈活着有两个信仰,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前者信仰已毁,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韩愈对你有所失望。30日,你告诉韩永信,我和苏澜的过往,殊不知他早已知晓,同样是那一晚,那个人竟然找到韩家,再次狮子大开口,这一次韩永信拒绝了,他自知活不长久,担心那人以后找我,找韩愈要钱,所以打算彻底了断此事。那把匕首是韩永信的,原本想耍狠吓退那人,但那人不怕,嬉皮笑脸,言语淫秽,韩永信怎么受得了常年积压的恨,全都发泄在了一把匕首上,他原本想刺那个人的”顾清欢轻轻的笑,似苦似哀“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守护经年,怎么容许他亲手毁了自己可我拼命保他,却最终还是失去了他”

那个他,是苏澜,还是韩永信,顾清欢不说,常静也没发问。

病房很静,空气被压抑包裹,顾清欢似是说累了,躺在床上不再说话。

常静心沉到了谷底,因为羞愧,死死的咬着唇。病房那么静,静到只有她们浅浅的呼吸声。

只不过,这次深浅呼吸不再有较量,似是走到了天色尽头,两个伤痕累累的女人终于决定偃旗息鼓。

离开医院,常静去了殡仪馆,守着韩永信,仿佛回到旧时,贤淑温婉,一派贤妻模样。

她说“我和你夫妻一场,竟从来都不曾了解过你。”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觉得自己之前活得像个小丑。

躺着的人注定无法回应她的话,摸着他的脸,她轻声呢喃“究竟是你残忍,还是我残忍

多年前,是她先追求韩永信的。

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他没拒绝,看着她,薄唇微勾,似乎隐隐觉得好笑。

也许他是知道的,短暂几秒钟,她的心境犹如过山车,忽上忽下,担心他会甩开她的手,担心他会厌弃她。

她主动,他接受,虽然有些被动,但她却满心欢喜。

牵手后,晚上舍不得洗手,她躺在床上看着手,傻傻的笑。

隔天醒来,觉得不踏实,跑着去教室找他,迟疑问“我现在是不是你女朋友”

他笑,“我不会随便跟女孩子牵手。”

于是,第一次心潮澎湃,是因他而起。

十指紧扣,原以为可以相握一辈子,却最终抵不过时光打磨。

离婚后,她之所以念念不忘,是因为他婚前对她太好。她那时才明白,这世上有一种病,它的名字叫积爱成疾。

回首望去,他们在平淡的流年里彼此走的太快,如今回头,方才察觉,他们早已在婚姻岔路口走散,一散便是十几年。

心境,从未有过的平和。

常静讨厌下雨天,但31日黄昏却步入雨中,感受着朦胧的湿气,殡仪馆附近临近大街,街上行人匆匆,一把把伞,五彩斑斓。

离婚后,她变成了一个奇怪的人,被无尽的怨恨遮住了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奇怪就奇怪吧人这一辈子,总要为了某个人奇怪一次。她的爱情,有着属于自己的私密方式,因为固执,所以才悲哀。

有伞遮在她头顶,侧眸望去,是韩愈。

那是一把黑伞,几乎全都移到了她头顶,很快韩愈周身就湿了大半。

既是奔丧,韩愈自是穿着黑色衬衫,因为风雨吹袭,衣领竖起,整个人仿佛融进了夜色里,可能水雾晕染,一扫往日冷漠阴戾,多了几分随和。

面对儿子,她忽然心存愧疚,多年来,身为母亲,她让他目睹了太多不堪。

抬手把伞朝他那边推了推“已经湿了,你撑着吧,别回头感冒了。”

常静衣服确实湿了,雨水没有停止的迹象,地上触目尽是明亮。

韩愈执意把伞移到常静头顶,对她说“我在殡仪馆守着爸爸,你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明天再来。”

“也好。”她垂眸笑了笑,再抬眸看韩愈,应该是水雾映照的,眼眸里有着妖娆的水光,她轻轻抱着韩愈。

拥抱的那一刹那,明显察觉韩愈僵了一下,原来多年来兀自活在愤怨和酒精中,到头来竟和自己的儿子疏离了拥抱。

世上最亲密的拥抱姿势,竟被他们演绎的如此陌生。

“儿子,对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