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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上面亦是沾染了韩愈的鲜血,笑了“这一拳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让我知道,从你身体里面流出来的鲜血是红的。”

“总不能是黑的吧”韩愈懒得理会唇角血迹,盯着陆子初,同样带着笑“这一拳只当是还债了,谁让我和阿笙夫妻同床共枕多年,你憎恨我也是”

下一瞬,韩愈衣领被陆子初狠狠揪住。对于韩愈来说,他从未见过那样的陆子初,愤怒、憎恨、毁灭悉数窜进眼眸最浅处,近乎粗暴的挥拳揍向他。

韩愈挥拳还击,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偶尔有风吹来,会听到哗啦啦的回响声,很空洞,没刮一次,都会带来火辣辣的疼。

就像拳头带来的撕裂,痛觉会随着发泄一寸寸麻痹在寒风里。刮脸的风,伴随着互殴和喘息,送来了韩愈的声音“知道她有多听话吗日日夜夜,她叫的是陆子初,但却不知跟她上床的那个人却是我”

陆子初仿佛被三尺冰水沿头浇下,身心麻木,宛如心肝脾肺瞬间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出现了致命罢工。

暗夜掩去了韩愈眼中的嫉恨,却凸显了陆子初的凶戾。

“韩愈,你混蛋。”

一贯清冽冷静的人,在这一刻声音竟是凶残到了极点,透着浓浓的血腥,所有的伪装随着那声“混蛋”纷纷剥落。

如果此时有灯打在陆子初的脸上,会发现俊雅的面庞上带着沉沉的阴气,极阴极寒,跃然眼前。

韩愈下颚传来尖锐的痛,在陆子初的力道下,狼狈的跌倒在墓碑前,空气开始变得稀薄,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粗糙的碎石子同样划破了陆子初的手,两人出手夹杂着六年来积累的愤怨和憎恨,恨不得把对方往死里打。

韩愈躺在地上,任由他挥拳,笑的明明很舒心,但在笑声里却藏匿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和黯然。

“骄傲如你,能够忍受顾笙和我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吗你连一点小小的瑕疵都接受不了,愿意为了顾笙,把自己卑微到尘土里面吗”韩愈说话的时候,微笑里透着阴沉,宛如最凌厉的锋刃,白晃晃的刺目耀眼。

“把我和阿笙逼迫到现如今这步田地,你开心吗韩愈。你以为你得到了阿笙,你得到的是什么和她朝夕相处的那个人是你,但活在她身体里面的那个人却是我,是我陆子初”陆子初站起身的时候,面色白的近乎透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韩愈,狠劲冲上眼底,单膝跪在地上,又是一拳挥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

韩愈也只是勉力支撑,长途跋涉,至今未曾好好休息过,原本对峙就处于下风,出言激怒陆子初,原本是为了刺激他内心最深处的隐晦,和阿笙隔阂渐生,只不过如此一来,受苦的那个人却是他,撑起身体才发现浑身早已被疼痛麻痹,但骨子里的不甘和怨愤,却因陆子初的话悉数窜逃而出,在心头跑过的时候,宛如有刀划过。

“我是她丈夫,你是吗我可以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你能吗如果我要带阿笙走,你以为你能拦得住吗”韩愈起身,凛然而立,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这才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冷冷的看着陆子初“知道什么叫现实吗现实就是,六年后的今天,你已没有资格和她在一起。”

陆子初心里狠狠一瑟,积攒经年的仇恨,长时发泄,亦是虚弱无比,被风一吹,神思恍惚,但嘴角却扬起一抹笑。不可能是欢欣的笑,在墓园里犹显死气。

面对面站在那里,距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是长辈墓碑,昔日环绕膝下,关系交好,虽然没有口头说过要当一辈子好兄弟,但身体里却流淌着共同的血液,以为原来,一切也只是以为。

两人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是汗,就连睫毛上也垂挂着细碎的晶莹。

韩愈受得伤比陆子初要重,纵使如此,陆子初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濡湿殷红,眉角也有擦伤,当他看向韩愈的时候,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有那双眸子,深浓一片。

风声呜咽,昔日兄弟,如今水深火热,再见似乎只剩下你死我活。

“她是怎么疯的”陆子初开口问他,手心发烫,手背却是冰凉的很。

“等我快死了,我再告诉你。”韩愈掠了一眼陆子初,离开时,声音冷冷传来“鑫耀危机过后,我会亲自登门接阿笙离开,你可以拦,除非你能承担阻拦我的后果。”

陆子初放下袖子,看着墓碑,但话却是对韩愈说的“好,那就比比谁比谁命更长,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天,你就休想从我身边带走顾笙。”

韩愈一颗心急速下沉,迈步下山,一步一伐皆艰难。

仿佛回到了六年前,她从手术室里被人推出来,手指凉得没有一丝人气,口中呢喃着“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仿佛一根常年卡在喉咙里的刺,明明很痛,却没有一滴泪。

那么痛,为什么还固执握着她的手,不舍分开

阿笙,我只有你了。

墓碑前,陆子初看着两位老人的遗容,忽然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良久之后,方才开口说道“外公、外婆,我和他的兄弟情早在六年前就断了。”

时间永远都不能愈合伤痛,它只会出现淡化伤痛的假象。

为了顾笙,他可以卑微到极致,也不愿意失去她,因为她身边来来往往看似很多人,但在她的精神世界里,她是贫瘠的,贫瘠到只有一个他。

外婆,那个孩子现如今只能盲目的往前走,却不敢回头观望过去,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我没办法自欺欺人,“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我做不到。

2004年2007年,我和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幸福时光,2013年回首望去,每个画面都伤人伤己,倍感凄凉。

如果你见到顾笙游离的灵魂,帮我把她带回来,我想告诉她,我不介意她的过去,不管她曾经经历了什么,她在我眼里,都是最美好的孩子。

她丧失了表达和倾诉的能力,变成了一个“残废”的人,这让我一度很难过,但我不能在她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坏情绪。在她腿上有一条硬硬的伤疤,于是我明白,她是支离破碎的。

如果认识我,对她来说是一场灾难,我宁愿我从来都不曾见过她。

如果身份可以互换,灾难可以重置,我宁愿现在痛苦的那个人是我

她是别人的妻子,我不能靠近她,但也不能离开她,她是我喜欢的人,她的名字叫顾笙。

乐山脚下,微风送来了寺庙檀香,一缕缕传递过来,撩人心扉。

任洋见韩愈脸上带伤,愣了一下,连忙迎了上去。

陈煜站在另一旁,见下山的人只有韩愈,却没有陆子初的身影,抿了抿唇,迈步朝山上奔去。

坐上车,任洋不放心,皱眉道“伤得不轻,安全起见,最好还是先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韩愈接过任洋递给他的手绢,擦拭着嘴角血迹“简单处理一下,给律师和公诉方打电话,让他们带着法律文书到酒店找我。”

“现在吗”任洋看了看腕表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他们回到t市,还不曾倒时差,好好休息过,再说老板身体吃得消吗

“现在。”手绢上赫然出现一道血痕,韩愈看了,眸子狠狠缩了缩。

任洋迟疑道“鑫耀股票下跌,目前亏损严重,陆氏身为经营方,应该负全责,您这时候接这个烫手山芋会很棘手。”

示意任洋开车,过了一会儿,韩愈略作沉吟“打电话给欧阳,暂时把她调回来帮忙。”

任洋不说话了,连欧阳都调了回来,老板这是打算在这里扎根常驻吗

“鑫耀漏洞填补起来需要几天”韩愈问。

“至少一个星期。”

韩愈答“三天。”

三天已是极限,想到阿笙和陆子初呆在一起,他就恨的寝食难安。依他现在这副模样前去见阿笙,只怕会吓坏她。

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任洋眉头都快打结了“五天吧账面亏了将近十亿,不是一笔小数目。”

“三天。”

带血的手绢直接砸在了主驾驶座前方的挡风玻璃上,任洋吓了一跳,不敢讨价还价,敛了心神,应道“好,我尽力。”

任洋和韩愈认识十几年,虽然看似熟稔,但对他却是又敬又怕,这时候反倒佩服起山顶那位陆总了,这年头敢往韩愈脸上动手的人,是少之又少了,几乎没有,只此一个。

“这几天派人在风景别墅外面盯着,但凡出入座驾,都要跟紧了。”之前告诉陆子初,鑫耀危机过后,他会专门去别墅接阿笙离开,无非是语言陷阱。

陆子初若是听信了他的话,势必会把阿笙送到别的地方去,届时让他空跑一趟,找不到人。

任洋回头看了韩愈一眼,凝声道“如果您要接太太回来,就算是陆子初,也没办法拦着。”

看到陆子初,她还愿意回来吗六年夫妻情,她忘了和他相处的五年,却一直记得一个叫陆子初的男人,孰轻孰重

孰轻孰重

他确实有很多方法可以带她离开,但他不想吓坏她。

他们还有一辈子要走,不该在恐惧和抗拒中过完这一生。

他说过,对顾笙,他可以等上一辈子。

现在拥有,不愿未来失去。

临近深夜11点,陆子初快要抵达风景别墅时,接到了薛阿姨的电话。

吹了风,陆子初头有些疼,还没听清楚薛阿姨说了些什么,就听陈煜讶声道“顾小姐。”

陆子初微愣,目光正视前方,远远就看到一人,穿着白色睡裙,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开襟毛衣,光着脚穿着家用拖鞋,安静的坐在别墅外面的台阶上,眼巴巴的望着大门口。

薛阿姨的声音传进耳里“从您离开后,顾小姐一直坐在外面不肯进屋,已经四个多小时了”

陆子初心头一软,眸色温润。

阿笙,现如今,我和你如此近,这么近

望江苑,这个老板很淡定

更新时间:2014626 11:14:58 本章字数:5068

夜色浓墨,点缀着星星点点,清冷静谧。

汽车越来越近,和阿笙相隔一百多米,不远的距离,阿笙两条腿并在一起,双手圈在膝盖下方,寂寞的姿势仿佛能融进暗夜里。

她一直观望着门口,但眸色恍惚的却像是刚刚才做了一场梦。

兴是在外面坐久了,阿笙反应有些慢,刹车声响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

这一抬眸,一眼就看到了陆子初,一身白衬衫,黑西裤站在她面前,清俊的容颜上透着往日不轻易展现的柔和,就那么含笑看着她,不说话瑚。

阿笙站起身,愣愣的看着他,神情看起来有些迷糊,但眸子却很冷然,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她在皱眉。

嘴角有血迹,眉角也有擦伤,他这是和人打架了吗铄

“你受伤了。”声音近似呢喃,阿笙手指快到探到他唇角时僵住,担心他会疼。

受伤的是他,但痛的却是她,那种痛似乎可以在瞬间盖过这世间所有的苦难。

“不碍事。”陆子初握住她的手,搂着她进屋“冷不冷”

薛阿姨见陆子初受伤急坏了,翻找着药箱,刚把消毒水和棉签找出来,就听陆子初开口说道“你先下去吧这里有阿笙。”

薛阿姨一愣,放下手中药品,转眸看向阿笙。

说实话,她从不知顾笙会这么依赖陆子初,固执起来像个孩子,谁也劝不动,眼里心里似乎只有一个他。

就拿现在来说吧,陆子初回来后,顾笙的眼睛就一直凝定在他的身上,虽然她什么都不问,也不说话,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焦虑和担忧因为积蓄的太满,似乎不经意间就能从眼光里溢出来。

“你可以试着帮帮我。”陆子初拿起棉签蘸了药水,然后递给阿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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