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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要害佟姑娘”

少妇笑道“你大概是头一个受我师兄青睐的县太爷。”

陶墨喜形于色道“当真”

“我骗你做甚”少妇瞟向顾射,“只是不知从不对任何人假以辞色的师兄何以例外”

陶墨双眼发光,紧紧地盯着顾射。

顾射泰然道“只是想让他知道,他以为的真相未必是真相,他所知道的事,其实不过是冰山一角。”

陶墨茫然。

少妇大笑道“师兄仍是如此的孤芳自赏啊。”

顾射淡淡道“并非我孤芳自赏,而是天下无与我共赏之人。”

陶墨呆呆地看着他。明明刚刚还站得那么近,近得好像一伸手,就可触摸到他的衣袖,可一句话的工夫,他与他之间,就生生地劈出一道鸿沟来。

陶墨回到县衙,闷闷不乐。

老陶见而问之。

陶墨不敢提对顾射的种种念想,只说了少妇激佟夫人之事。

老陶听完也是一番感慨,“一切不过妒心使然。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人有七情六欲,就难免爱恨羡妒。只是一念为善,一念为恶,是善是恶,皆由心起。”他说完,又是一声长叹,竟是若有所感。

陶墨道“老陶,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老陶道“想到我的过往。”

陶墨好奇道“怎么样的过往”他见老陶沉默,急忙道,“你若是不想说,便不要勉强。”

“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老陶慢步到窗前,望着窗外暗沉的天色,缓缓道,“我曾经背叛了我的东家。”

“上一任东家”

“嗯。”

陶墨道“你那上一任东家怎么样了”

“很好。”老陶露出欣慰的笑,“他夺回了属于自己的家产。”

“夺回”陶墨紧张道,“有坏人霸占他的家产吗”

老陶道“也可以这么说。他这一路走来经历风风雨雨,千辛万苦,可惜我当时心眼皆盲,看不出他的苦心,还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幸好,幸好他没有辜负老老东家的期望。”

陶墨见他满脸懊恼之色,开解道“他若是知道你这么想,心里一定会很高兴的。”

“或许吧。”老陶答得勉强。

陶墨道“不如你回去看看,兴许他真的原谅了你。”

“回去”老陶一怔,回过头,幽幽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是,是该回去,不过不是现在。”

“为何”

老陶嘴角微弯,“我还未看你娶妻生子,又怎能安心离开”

“这个不急。”陶墨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猛然抬头道,“老陶,你回去之后便不打算回来了吗”

“这恐怕由不得我了。”老陶苦笑。

陶墨还待再问,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郝果子跑进来道“崔典史来了。”

陶墨想起自己之前曾派崔炯前往蔡丰源所在的邻县探访,连忙出迎。

崔炯正在花厅等候,看他出来,正要行礼,就被陶墨一把托住胳膊问道“可曾找到蔡丰源的家人”

他摇头道“蔡家早已无人了。”

陶墨黯然叹息。

崔炯道“我记得蔡丰源来谈阳县并非一人。”

陶墨拍额道“不错,那客栈老板曾说他与友人同来。那位友人至今不曾露面么”

崔炯摇头道“尸体仍放在停尸房,只是若再无人认领,就只能葬去云林山了。”

“云林山”

“专门安葬那些无亲无友之人之处。”

陶墨想到蔡丰源与自己到底是相识一场,顿时起了几分代为安葬之心。只是他的银钱都交由老陶保管,此事还需他首肯才行,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崔炯对这位县老爷没什么亲近之心,说完公事,也不再逗留。

陶墨暗暗思量如何向老陶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报告,回来了,销假。

第一更。onno

22

22、祸不单行四

不过不等陶墨想出对策,郝果子带来的消息已经解决了此道难题。

“冥婚”陶墨一愣。

郝果子点头道“佟老爷派来的人的确如此说。佟老爷说佟姑娘终身未嫁,怕在阴曹地府孤独寂寞,难得那位蔡公子也是孑然一身,所以愿意出钱给两位办冥婚,葬于左右。”

陶墨听得出那位佟老爷说什么终身未嫁,孑然一身都是虚话,他真正想的是成全自己女儿生前所愿。这样也好,生不能同衾,若死能同穴,也算得偿所愿。“如此结局,也算不圆满中的圆满。只是不知佟姑娘和蔡丰源是否真的地下有知。”

郝果子道“你们今生坎坷,说不定能修得来生。”

陶墨讶异道“你信来生”

“嘿嘿,所有的和尚,哦不,是得道高僧不都是这么说的”郝果子道,“想必是有道理的,不然为何那么多人都相信”

陶墨低头道“若有就好了。”

“嗯”

“我爹一生修善,若真有来世,定然能托生个好人家,享一世的荣华富贵。断断不会再遇上我这样的不孝子。”

郝果子见他说着说着,眉宇便带着股愁苦之气,急忙岔开话题道“少爷,再过几日就是新春,你准备如何过”

陶墨想了想道“由老陶做主便是。”

郝果子扯着他的袖子便跑,“我们这就去问。”

“问谁”

“老陶啊。”

“你知道老陶在哪里”

“不知,少爷知道”

“知道。”

“在哪里”

“转身,然后向前。”

冥婚本不是什么光彩事,兼之新春将至,佟府这桩喜事办得极为隐秘。陶墨和顾射也是事后收到佟府送来的红蛋方才知晓此事。

此时的谈阳县完全沉浸于贺新春的洋洋喜气之中,佟姑娘也好,蔡丰源也罢,俱被抛诸脑后,再无人提及。

县衙却渐渐冷清下来。

仆役陆续回家,除了两个无家可归的,至大年夜,县衙中竟只剩下五个人。

老陶将留下的两名仆役叫到厅中,为他们另开一席。虽是两桌,却比三个人要热闹些。

陶墨吃得沉默。

老陶和郝果子知他想起陶老爷,都是使劲解数逗乐。仆役原先还有些拘束,后来黄酒上头,也顾不得东家不东家,都放肆起来。

陶墨被他们笑闹了几次,总算展颜,跟着喝起酒来。

一杯两杯下肚,他便不分东西南北起来。

郝果子与那仆役也不胜酒力,一个个坐得东倒西歪。

老陶见五人已去其四,一人守夜无趣,只好打发他们踉跄着脚步回房。

一宿无话。

房门再开时,已是新年。

陶墨起时,已是正午。

他捂着宿醉未醒的脑袋走到老陶门前,刚要敲门,就听郝果子扯着嗓门叫道“少爷,金师爷来拜年了”

陶墨被吼得脑袋嗡嗡作响,半晌才道“谁是金师爷”

郝果子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金师爷,笑道“就是少爷三顾茅庐请来的那位。”

“三顾茅庐”陶墨蓦然回头。他虽然目不识丁,但刘备三顾茅庐请得一代军师诸葛亮出山的故事他还是听过的。“金师爷”

金师爷皮笑肉不笑道“东家想起我了适才我还以为我要另谋高就了。”

陶墨尴尬地捂着额头跑下来,“我昨晚喝了点酒。”

金师爷不理他,径自将手中的篮子交给郝果子,道“这是内子亲手做的点心,若东家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陶墨连忙截断他的话。

金师爷道“那么,多谢东家。”

陶墨见他要走,忙道“你难得来,不如留下来一道用膳”

“我难得来”金师爷笑容几乎撑不住,“若我没有记错,除了昨日,我天天都来。”

陶墨自知失言,“是是是,我,我我只是想留师爷吃一顿饭。”

金师爷狐疑地看着他。难道他有什么话想要在饭桌上交代如此一想,金师爷便被留住了脚步。

原本三人一桌成了四人一桌,倒也热闹稍许。

只是老陶和郝果子都注意到,金师爷吃的时候目光不放在饭碗里,而是黏在陶墨身上,一脸探究的样子。

老陶和郝果子暗暗交换了个眼神。

郝果子夹菜给金师爷,“师爷,多吃点,您太瘦。”

金师爷咀嚼的动作一顿,将他夹过来的黄豆芽又丢了回去,淡淡道“豆芽吃太多,自然会瘦。”

郝果子朝老陶丢眼色。

老陶冲金师爷微微一笑,道“这鸡汤中还放了几味草药,极为滋补,师爷不妨尝尝。”

金师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已经喝下三碗了。”

陶墨见郝果子和老陶都主动招呼,也不好干坐不说,便道“这肉好吃,师爷尝尝。”

莫非他要暗示之事便藏在这红烧肉中金师爷看着那盘离自己最远的红烧肉,狐疑地夹了一筷,放在嘴里,慢慢品味。

郝果子和老陶都一脸郁闷。

陶墨问道“味道如何”

金师爷摇摇头道“还未品味出来。”

郝果子连忙将红烧肉换到他面前,“师爷慢慢尝。”

金师爷连吃一块,只觉这肉肥而不腻,味道适中,却再也想不出其他,正思量着,突然看到一人从外头进来,却是崔炯。

“崔典史。”

诸人起来见礼。

崔炯连忙还礼。他也是来拜年的,原想着用过午膳再来,略坐片刻便能走,谁知竟撞上他们用膳这个尴尬时刻。因此不等郝果子上茶,便随口找了个由头告辞。

他虽然来去匆匆,倒是让金师爷灵光一闪。莫非陶墨是在暗示衙门的油水

要知县官所管辖的并不只是刑狱案件,还包括征税、纳粮、赈灾、教化、兴学等等职责。其中谈阳县民富物丰,无须赈灾,兼之讼师横行,教化与兴学也无需担忧。唯独这征税纳粮中,却有大大的油水。但捞这油水的人并不是历任县官,那些县官或有沾边,但主谋者却是那在谈阳县风吹不倒雨浇不灭地呆了十几年的崔炯。他这油水捞得极有手段,从不走账面,有些讼师虽然知道,但水至清则无鱼,那崔炯平时为人也算识相,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但近些日子,也就是陶墨上任没多久,崔炯便从商贾处得了一大票的孝敬银,金师爷虽不知崔炯应承了什么,但以他的眼光看,却是过了。且不说他心中的陶墨如何的深不可测,单是新官刚刚上任,还不知他脾胃如何,崔炯便贸贸然地将自己泼了一身腥,未免有失急躁。

他暗自思量。这崔炯来得巧合,莫不是陶墨故意给自己的暗示若真如他所想,那么陶墨此刻定然还不想动那崔炯,应当只是想借自己之口,让那崔炯稍作收敛,正如那红烧肉一般,虽然油,却不至于腻。

想到此处,金师爷以为自己已明陶墨胸中真意,便停下筷子,笑道“这红烧肉果然烧得好,油而不腻,入口即化,不着痕迹。”

老陶听出他意有所指,却不知是何意思,只好以目光问陶墨。

陶墨哪里知道一道红烧肉让金师爷的思绪一飞千里,只当他真的喜欢,笑道“师爷若喜欢,不妨多吃一点。”

“不用不用。万事都要适可而止。”金师爷挑眉,以示自己已然领悟。

陶墨望着可惜,便夹了一口在嘴里,道“剩下多可惜。”

金师爷至此才完全“领悟”,原来这位新任的县太爷也想分一杯羹

“当然当然。”他做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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