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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太辛苦吗”

“谁要你心疼”顾小甲撇头,身体往旁边挪了挪,在车辕上让出个位置来。

郝果子笑呵呵地坐上去。

顾小甲正要赶车,手中缰绳就被郝果子接了过去。

“这几日辛苦你了,不如歇歇让我来。”郝果子表现得分外殷勤。

顾小甲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郝果子道“我只是看你每天这么辛苦,过意不去而已。”他必须要在少爷面前证明自己用处,绝对不能让自己被闲置

论赶车技术,郝果子与顾小甲可说是不分上下,同样路四平八稳。

到卢府门口,顾小甲将事先准备好拜帖往门房送,门房立刻溜烟地跑进去报信了。

陶墨与顾射从车上下来。

陶墨不自禁地想起当日自己来卢府赴宴,遇到顾射情景。那日,是他第次与顾射说话。

顾小甲似乎也想起来了,道“我当日见到你,还在想这个县官怎么傻乎乎,恐怕当不了多久。没想到,你居然熬过开春了。”

陶墨脸上微红,干笑两声。

郝果子挺身而出道“我家少爷向来是厚积薄发。”

顾小甲嗤笑声,转头看到顾射正望着自己,立刻缩头不敢说话了。

卢府门房好半晌才出来,陪笑着将他们引入花厅。

出来招待是卢府总管。他满脸歉意道“我家少爷抱恙在身,不便见客,还请陶大人和顾公子海涵。”

顾射道“在下略懂岐黄之技,可否让我为卢公子把脉”

卢府总管道“我已经请人来诊过脉了,是风寒,要休养。”

陶墨道“不知卢公子几时能好”

卢府总管道“这我却不知了。或许日,或许半个月,这可说不准。”

顾射道“也是。有人得病七年也未必见好。”

卢府总管听得不舒服,却还不得不赔笑。

陶墨将先前备下礼物送上,又安慰了几句,便与顾射同出来。刚出门口,顾小甲就不顾卢府门房在场,大声嚷道“这病还真是来得巧。”

94、姻缘我定四

门房也是好功夫。明明顾小甲嚷得这般大声,他偏偏能当做没听见,低着头小声道“几位走好。”

顾小甲撇嘴角。

郝果子十分配合道“所谓无巧不成书,谁让卢公子是个读书人呢。”

顾小甲道“看来卢公子还真是书读得多了。”

郝果子嘿嘿笑。

陶墨用身体将他拦在身后,对门房脸歉意道“还请卢公子安心休养。”

门房道“多谢陶大人关心。”

陶墨便与顾射同上了车。

郝果子与顾小甲在前面赶车。

陶墨坐在车厢门口,对郝果子道“卢公子只是病得不巧,你何必挖苦他”

不等郝果子回话,顾小甲就冷笑道“什么叫病得不巧,我看他病得很巧才是前脚才说要接樵夫案子,赚了个大人情,转背就病不起。好坏全让他占全了,世上哪里有这么巧事情”

陶墨默默转头看向顾射。

顾射道“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

顾小甲面露得意。

顾射道“但他也不像个伪君子。”

顾小甲笑脸垮,“公子之意是”

顾射道“他虽然不聪明,却还没有笨到出尔反尔地步。”

顾小甲道“难道真这么巧前天上完香,回来就病了”

顾射沉默不语。病恐怕不是真病,但出尔反尔只怕是事出有因。

郝果子突然道“会不会是黄广德暗暗动了什么手段”

顾小甲皱眉道“黄广德哪有这么神通广大卢镇学在观音庙里说要接官司,他在千里之外就知道了。”

郝果子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卢镇学事又确确透着诡异。

顾射道“卢镇学家中有什么人”

顾小甲回想了下道“有传闻说卢家有两位老爷在京城当官,而且祖上还出过太傅和尚书。”

郝果子咋舌道“真看不出他还有这样家世。”

顾小甲冷哼道“京城官多了去了,有什么了不起”

郝果子想起顾家那位京城当官大老爷,无声地扁了扁嘴巴。

陶墨听他们分析来分析去,越听越糊涂,忍不住道“其实真病也好,装病也好。他既然不愿意打这场官司,我们又何必强人所难”

顾小甲道“若是能强他所难,我定乐意为之。”

郝果子在旁小声道“这算不算是强抢民男”

顾小甲啐了口,“少胡说八道”

马车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回了衙门口。

陶墨下了马车,心中还有些恋恋不舍。他察觉自己对顾射依恋越来越深,是贪婪顾射温柔,二是害怕下次再见,顾射不复温柔。

如此矛盾心情让他下了车之后,还拖拖拉拉地不肯走。

顾小甲有些不耐烦,但看顾射不催促,也只得将话咽了下去。

县衙衙役见陶墨回来,早溜烟地回去禀告老陶。

因此当陶墨与顾射约定明日再会之期,正要告别,就见他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将陶墨拉到边,小声道“少爷,大事不妙”

顾射掀帘看到金师爷出来,眼波微动,开口让顾小甲停车。

顾小甲刚刚看到老陶神情凝重出来,心中就按捺不住好奇,不等顾射吩咐,马就已经被勒停。

老陶附着陶墨耳朵说了句话,陶墨脸色蓦然白。

顾射从马车上下来,缓步走到陶墨身侧,“何事”

陶墨深吸了口气道“樵夫在狱中自尽了。”

顾射皱眉。

樵夫死,这桩案子就成了无头公案,再要翻案谈何容易。

堂中诸人脸色都不大好看,犹如被人当头瓢凉水,又冷又冻又气又急。

金师爷在官场混迹多年,这种事又岂会是头次耳闻他叹了口气道“我听说邻县县官将这案子交上去之后,迟迟没有音讯,拖了段时间。邻县县官几次三番派人去打听,都石沉大海,不想没过多久,樵夫就在牢房中撞墙自尽了。”

顾小甲道“哪里有这么巧事情我看多半是那个邻县县官怕夜长梦多,所以不做二不休,把樵夫逼死在牢中”

金师爷道“无凭无据,不可妄加揣测。”

顾小甲道“难道你真信天下有这样巧合之事”

郝果子道“我只觉得最近巧合之事未免也太多了些。”

老陶问道“还有何巧合”

郝果子遂提了卢镇学抱病不起之事。

老陶道“听起来,倒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

顾小甲道“就是这样。”

老陶看向顾射,“顾公子以为呢”

顾射道“我现在心中只惦记件事。”

老陶等人听他惦记件事,便知此事非同小可,个个洗耳恭听。

顾射徐徐道“何时上茶”

老陶等人“”

茶香四溢,热气袅袅。

老陶看着慢条斯理喝着茶顾射道“顾公子如今可否说说对此事看法”

顾射放下茶杯,淡然道“茶叶倒还过得去,只是泡茶手法尚待改进。”

老陶端茶喝水,不再言语。

金师爷道“樵夫之死只是掩盖了晚风之死真相。而晚风之死却只是另件阴谋冰山角。如今真正可虑是,对方究竟要什么。”

陶墨看向顾射。

顾射泰然自若。

老陶和郝果子对视眼。郝果子到底没有修炼成精,脸上流露出些许不安。金师爷默然地看在眼里。

顾小甲道“有阴谋才好。有阴谋就说明他不会就此罢休,还会折腾些什么出来”

陶墨道“可怜晚风与樵夫两条人命。”

顾小甲道“你若真惋惜这两条人命,便更该努力将黄广德绳之以法才是”

陶墨放在大腿上手紧握成拳。

老陶道“黄广德能够称霸方这么久,朝廷上上下下人脉功不可没。想要扳倒他,恐怕不易。”

顾小甲冷哼道“有什么大不了人脉”

老陶道“听说黄广德自称是顾相门生。”

顾小甲愣住,“顾相哪个顾相”

老陶道“京城有几位顾相”

顾小甲看向顾射。

顾射淡淡道“他连妻舅尚且不顾,何况外人。”

顾小甲缩了缩肩膀。

老陶虽不知顾射口中妻舅是谁,却也知道他已撇清了顾环坤与黄广德关系。如此也好,他也不想日后将顾相牵扯进来,让局势更为复杂。

顾射道“朝中党派林立,纵然不姓顾,也可以姓别。”

“你是说”凌阳王老陶想起那匹马。但随即又将话吞了回去。虽然金师爷目前与他们同坐条船,但难保日后不会有意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还是将这件事藏了回去。

顾射看了他眼,已明其意。

不料金师爷却想岔了,“莫非你是说史太师”

自从雪衣侯远走西南,朝中便是顾相与史太师两派对峙。皇上对二人都宠信有加,却从来不为两人纷争做任何劝说,只是在他们斗得厉害时候,下到让人闭门思过圣旨。

所以,若黄广德靠山是史太师,倒也是件棘手事。

金师爷道“覃城知府不是说,史太师侄子要来了吗”

顾射眼中闪过抹诧异。此事他事先并不知情。

老陶道“你是说,他是黄广德派来”

金师爷道“黄广德派是派不动他,只怕是用了什么法子,把他引过来。”

95、姻缘我定五

堂中气氛凝重。

他们明明知道黄广德在背后搞风搞雨,偏偏苦无证据,这样被动挨打滋味实在难受

老陶突然道“你们说,若是黄广德遇刺身亡,这天下会不会太平得多。”

金师爷大吃惊道“万万不可”

老陶佯作无辜道“我不过就此问,又不是要去行刺他。”

金师爷哪里猜不到他心思,便道“黄广德作恶多端,夙仇不知凡几。像他这样人,只怕睡觉都请人帮他睁着眼睛,要刺杀他谈何容易纵然事成,个知府被杀,朝廷又怎能睁只眼闭只眼到时候又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少有心人,平添多少冤死魂。”

老陶干笑道“我不过希望有人仗义出手罢了。”

金师爷道“要扳倒黄广德说难也不难。以他斑斑劣迹,只要手眼通天,刑部、大理寺、监察院,再不济御史台,总有个能扳倒他。”

他说了手眼通天,诸人免不了将目光看向顾射。

顾射缓缓道“费时。”

金师爷道“顾公子难道还有其他办法”

老陶和陶墨想起那匹马,那封信。

顾射默然不语。

金师爷看看顾射,又看看陶墨与老陶,心中似乎猜到了什么,面色僵了僵,随即笑道“说来说去,还没说到如何应对史公子呢。”他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什么事该知道,什么事该装作不知道。

老陶道“不知道他是何样人,如何应对”

顾小甲突然道“若你们说史公子是史千山话,我倒知道些。”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他。

顾小甲顿时有种被瞩目得意,连带说话声音也高亢起来,“听说他从小与史耀光交好,所以很讨史太师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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