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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住。

他本能的反抗,但挣扎之中,模糊的意识仍竭力阻止自己伤到周顺雅。他尽力捉住扣住喉咙的手,只觉越发乏力,徒劳般猛地张著嘴,瞪着眼,等待气断的一刻。

迷糊中,他听见她凄厉的痛骂声。

“骗我耍我讨债的害死阿齐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找到钱讨债的”

她怒如猛兽,激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只觉颈上的扼勒不断紧缩,意识迅速模糊,每过一秒仿若千年。

将要昏去之际,凭著剩余的意识,无声唤她最后一次。

“妈”

就在他以为要死去的一刻,勒在颈喉上的双手突然松了。

他像个沙包一样滑滚到地上,弓著抽搐的身体剧烈地喘息呛咳。

坐在床上的人呆视一切,面无表情,不时眨一眨眼,像个木头人。

他喘了一会,神志清醒三分,见周顺雅已全然失控,欲伸手按求救铃。

谁知手一伸出,周顺雅已飞身下来,整个人跪坐在他身上,再抓紧他的脖子疯狂摇晃。床边的器具被扯得摔了一地。

她的眼神极度疯癫,嘴里大呼大喊。

“顾思源你这个混蛋想不认账那个死贱种是你的是你的耍了我就不认账去死吧勒死你勒死你”

外面的人终于听见异样,一个护士推门而看,蓦地惊呼一声,随即在门口呼喊起来。

顾文怀的双手已瘫在两旁,似乎再无力挣扎。他依稀知道很多人涌了进来,有人将周顺雅从他身上移开,她依然疯疯癫癫在胡乱喊叫,然后,好像有人拍他的脸。

“顾先生顾先生你觉得怎样那里不舒服”

顾文怀呛咳一阵,失焦的目光逐渐凝神,实在浑身难受,却只是勉力撑起身子,摇摇头,茫然指向周顺雅。

“她疯了”

吕曼玲转头望了一眼,神色无奈。

“她情绪很不稳定,我们已通知了精神科的同事,希望能帮到她。”

顾文怀一脸颓丧的望向病床。如果她疯了,他是不是就是害死弟弟,逼疯妈妈的罪人

“请你们尽力。”他很冷静的留下这句话,扶住墙壁往门外去。

吕曼玲急忙赶上,“顾先生,我带你去登记,你让医生检查一下。”

顾文怀摆摆手,弱声道,“我自己去行了谢谢。”

吕曼玲欲叫住他,身后的周顺雅忽然又在大闹,两名护士召她回去。

听着周顺雅凄惨的尖叫声,顾文怀麻木般加快步履往前走,走出这个病房,走出这座医院,走出让人窒息的药水味,最好,走出这荒唐的世界。

外面的天灰灰的,压得闷闷的,似乎整个天便要塌下来。

这夜,一定会下雨。

顾文怀迷茫的望望天空。为什么,他在乎的人和事总不能如意为什么,苦心竭力的付出总换不回一丝快乐

他惨然一笑,混沌之际忽然很想回公司去。已两天没做事了,既然死不去,日子就要过,工作可以充当麻醉剂,其实,也不错。

走了几步,一阵恶心席卷胸脯,他撑著旁边一颗大树,连声干呕。

算了,还是回家吧,万一在公司再出状况,岂不又惹起阿胜一把火

空荡荡的停车场内,顾文怀泊好车,拖著刻板的脚步正要上楼去。一转墙角,居然跟高胜寒与林泉碰个正著。三人同时顿了脚步,不禁讶然。

顾文怀暗自苦笑,大概是前世今生的孽缘罢,偏偏在最不希望见面的时候就要撞上。

他立即放弃了回家的念头,二话不说调头就走。

怎料高胜寒一见他便火起三丈,气鼓鼓的向他直冲过去。

他闻声转身,未及反应,啪一声,面上已挨了狠狠一巴掌。

热辣辣的感觉令他难得的清醒起来,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他又犯错了。

这次,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你这个害人精,现在妈躺医院了你满意了吧她对你那么好,那么疼你,你为什么要搞她有本事来搞我啊,引诱我啊你为什么这么无耻的要搞我妈”

顾文怀一听莫玉莲住了医院,一颗心仿如跌落地上。

“妈怎样了”

“她吃了半瓶安眠药幸好及时被发现,否则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将你劈十八件然后扔去喂狗”她大声怒吼,悲愤难抑,“她不肯跟我说话了,不愿见到我了爸还以为是我气了她我我就只可哑口无言若不是顾念著妈,我一定不会让爸放过你我一定会把所有事都让他知道,等他看清楚你这个无耻小人”

一巴掌又使力掴过去。

顾文怀没闪躲,闭上眼,什么也感觉不到,身体只是随著那一掌晃了一下,面容平静得恐怖。他扁著头,如根木头竖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站著受罚一样。

林泉把泣不成声的高胜寒紧紧搂在怀里,眼睛却片刻没离开过顾文怀。他已用尽一切的能量抑制自己的愤怒,若非顾念著此刻情绪脆弱的高胜寒,他必定会不顾一切,当场打死这个人。

他瞥了顾文怀一眼,搂著高胜寒往电梯去。

顾文怀僵站原地,咳了起来,一发不可抑制。转身往车子走去,却不时咳得停下脚步,咳了一会又踉踉跄跄走起来,如此走几步停几秒的,其状怪可怜。

歪歪倒倒,终于坐到车上。

他不知要去那里。这个世上还有他容身之处么

是否,还是死了比较好想到这里,他竟有点后悔了。

有时,人真的不该死逞,要结束的还是应该结束的,那天要是再往前两步,已经一了百了。

他望着远处深情互拥的两个人,突然悲从中来,伏倒胎盘上默默暗泣。

滴答一声,一颗眼泪坠落。

外面已下起蒙蒙细雨,雨点轻轻敲著挡风玻璃,如泣如诉。

他茫然开动引擎,踩上油门。

车子见路就走,没有超速,没有冲灯,没有违规,一直漫无目的地走下去,似乎走了很远很远。走到油缸空了,他把车停在一旁,坐在里面发呆。目光被对面一个闪光招牌摄住。那是一间酒吧,叫做“忘情号”。

他怅然一笑,好名,他喜欢。

下一刻,他已走进了酒吧,要了一杯“忘情醉”,一饮而下,腹腔即时被灼得如火焚心。

他又笑了,好酒,他喜欢。

然后,一杯接一杯饮下去,体内灼得愈炽烈,面上笑得愈灿烂。

已数不清喝了多少杯,吐了多少次,显然早已不胜酒气,狼狈地趴在酒桌上,仍一味要著,似乎要喝到醉死为止。

“先生,够了,你已喝了大半天。我们也要打烊了。”

顾文怀瞟了一眼对他说话的调酒师,醉醺醺说,“那我我去那儿好”

调酒师摇摇头,又是一个斯文烂酒鬼,真糟蹋了他的好酒。

不久,顾文怀便被人拉拉拖拖的请了出门。

外面一片漆黑,飘风急雨。

他晃晃荡荡的徘徊在忘情号前,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一脸孩子气的悲哀。

身上冷雨滑爬,体内烈酒烘烤,这该是什么样的煎熬然而他早已麻木,只知大雨把他打得湿透。爽极了,傻傻的笑。

长街一角,一个黑影忽然急步走来,一下把他推倒在地。那人身手熟练地在他身上快手搜索一番,拿了他的钱包、手表,踢了他两下,快步逃去,一霎眼的功夫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文怀卧在地上,继续哈哈傻笑。

走运一条龙,倒霉一条虫,当真不假,就连一个扒手都懂得欺负你了

酒吧的老板在后门走出,刚巧见到这一幕。他打著伞,审视顾文怀一番,心想万一这酒鬼在他铺子前出了什么状况那可麻烦了。他瞟了一眼对面马路的车,现在只有这一辆车在附近,应该是他的。

“先生你不可以睡在这里噢。你有没有电话或者地址我叫人来接你。那是不是

你的车你上去等著好吗”

“你是谁我车没人来接”

酒吧老板在他口袋摸了一下,好在扒手没取去车匙。他在车上果然找到顾文怀的手

机,看看里面的联络,只有几个,全是外地的号码。

现在叫人来接他,也不知要等多久,这人醉成这样又被劫了,还是报警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碗汤的情节太狗血,想删了但又懒得改下面的

好吧,否极泰来,还有一章文怀兄就可以休息了。文也该转转调了

仍是,感谢支持

16

16、第16章

凌晨,外面暴风疾雨,有如屋内主人此刻的心情。

高胜寒极其厌烦地搭上雨衣,气呼呼地出门。

她刚接到d城警察局的电话,说他老公喝醉了又被人打劫,叫她去领。

高胜寒即时怒发冲冠,这人就只会给她添麻烦喝醉了就喝醉了,竟然还搞到老远的警局去,三更半夜大风大雨还要她去领

这不知又是不是他耍她的伎俩。说不定下午她掴了他两巴掌,如今他正要向她报复,连本带利一次讨回。

她驶了两个小时的车,已是满肚怒火,谁知一进警局又做了出气筒。

“你是来领老公的快把他带走你看都把这儿搞得乌烟瘴气”

警员指著深棕色地板上一滩一滩的水垢,浑浑浊浊的都不知是什么东西,她看了一眼都觉恶心。

一个阿姨戴著口罩正在清洗,甚为不满地扫了高胜寒一眼。

“不好意思他在那里”

高胜寒压著满肚气,尽量温声问道,有这样的老公简直是耻辱。

“去卫生间找吧”

高胜寒还未来到门口已听见从卫生间里传出的呕吐声,听著令她更是心烦不已。

“顾文怀死了没死不去的就快给我滚出来我可不想在这儿过夜”

里面似乎乍然没了动静,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门徐徐打开,却不见人影。

她心下诧异,往内走进半步。

忽然,也不知从那里来的,一人撞倒门框,一张惨白的脸骇现眼前。

她反射般倒后几步,吓了一跳,以为见鬼

“胜你来了”顾文怀眨眨眼,挤出极其狼狈的一笑。

“你还好说,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你耍人的方式的确层出不穷,我服了,我认输。”

这句话仿佛刺激到他某根神经,他睁著双眼,一脸无辜。

“我没有没耍你是他们叫你来我没有”

他欲捉住她的手,却还未迈出一步,失衡的身体已整个往她身上倒去。

高胜寒被他推到墙壁上,一阵浓烈的酒气侵鼻而入。

他重重的压在她身上,嘴上不断喃喃说着没耍你。

“你”她用力把他推开,他撞到对面墙壁,直直滑下,坐著一动不动。

她见状甚不耐烦,“你喜欢这里是吗还要待在这里睡是吗”

他低头咳了一阵,对著地板道,“你莫管我了。”

她更烦燥,“你估我很像理你你不知道自己人憎鬼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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