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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不停在找我,有什么事一定要见面才说”

欧维瞪大眼睛,“我若早知你连门口都跨不出就不来找你了你先说,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你你不是患了绝症吧你要死了可不要瞒我”

顾文怀一脸无奈,一早预到必会被欧维像审犯一样审一番。

“我说过了,是旧患,这次发作得比较厉害,住了几天医院,还死不去,让你失望了。”

欧维一脸不屑。他知道,顾文怀的胰脏偶尔会不听话,特别是在应付那些酒绿灯红的事后,但他未曾见过他病成这样。那人虽不说,欧维却已猜到几分,安份多年的病无端发飙,若与某人无关,他欧维才不信。

“顾文怀,你若真的当我是朋友,拜托你,病了就告诉我,有心事也可以找我说说。我保证,我不讲话,不骂人,只听你讲。你不要整天以为自己很英明很酷,我告诉你,有时你很白痴。”

欧维实在无奈,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个性顾的不单是个死心眼,还总喜欢拿著刀口向着自己,这个组合既定是死路一条。

欧维难得肃然,却见那人笑吟吟,神色古怪。

“你笑什么我是在认真同你说话”

顾文怀似乎颇有兴致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欧维,你忽然让我想起一个人。”

欧维眯起眼,“什么人”

顾文怀一本正经说,“你好像比我大两年,对不也不小了吧,我介绍个女生你认识,如何”

幸好欧维不是在吃东西,否则必定喷得到处都是。

“顾文怀,你是不是病傻了居然当起媒人来你搞定你自己再说吧都泥菩萨过海了还想管我我欧维是什么人啊,无端平白找过女人来绑住自己,我不是白痴的,你整个人版摆在眼前,我还敢试荒谬”

顾文怀如没听见欧维的牢骚一样,只管接著说,“我觉得这个人可以驯服你。我有预感你们会合得来。人家可是个医生,好女子一个,年龄应该跟我差不多吧”

欧维见顾文怀一脸认真,被激得气鼓鼓。

“好了,好了总之老规矩,身高165以上170以下,体形均称苗条,上围丰满,腰要一手搂得过,下围不比我的你的腰宽,腿要修长,手要娇嫩,最紧要样子要甜美。合乎条件的放马过来,有一不合的统统免问要不你自己献身也可以我们来搞搞它岂有此理”

顾文怀明知欧维胡说八道,却被逗得哈哈大笑。

“好啊难得被你欧大侠相中,来就来吧”

“神经病”欧维也忍不住大笑。

二人正嘻嘻哈哈,高胜寒刚巧上楼,听见房间传出的阵阵笑声。

原来她特意提早下班买礼物并回来看他。谁知,他已有人陪了。

她从没听见过那人笑得如此灿烂,爱情的滋润果然是最佳的良药。

瞧,那人刚出院不到一天已急不可待的要见他的情人了,他根本不用你关心。

她默默自语,心情一落千丈。她介意吗好笑,她为什么要介意,他既然生病了自然要有情人关怀,这本是人之常情。

她若无其事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言归正传,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欧维支支吾吾,反而不想说了。

“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你先养好病吧”

“欧维,莫在这个时候卖关子。”

顾文怀声音低微,语气不容置疑。

欧维磨蹭片刻,有点无奈的从袋里掏出一张剪报。

“网上的连接已无效,这是我弄来的,估计你也没注意他的消息久了吧,真想不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那是一份英文剪报,是美国某城镇的地方性报纸。

顾文怀看了看标题,略扫过内容,面色渐渐沉重。

“你确定这是事实他认了吗”

欧维点点头,“我跟他通过电话了,是他亲口承认的。哎,他不是发神经了就是老懵了,又不是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要博出位,都差不多退休了,还搞出这种事来”

“他应该不会被起诉,老面子还是有点的,不过估计要提早退休了。他还说了什么”

欧维本不想说,但见已瞒不过。

“他主动谈起你,他说你一直没回去见过他,叫你有机会去看看他们。文怀,我听他的语气已经没怪你,这次发生这件事,我本来都觉得你应该去探望一下,毕竟你们始终师徒一场,以往感情这么好,可是你又刚巧病成这样”

“不妨,我订机票。”

欧维早料顾文怀必定会去。与他师傅的决裂一直是他心上的一根刺。

“也订我一张,我也去见见那老头”

顾文怀明白欧维担心他的身体,也不争议。

“好。还有一件事,你借给我的钱我汇回去了。阿齐,死了。”

欧维张口结舌,一脸惊讶。那个张齐说死了死了都不知多少次,现在,果然,死了

“真的吗没弄错了”

顾文怀目光下垂,语气一样从容。

“真的。妈也住了精神病院。”

欧维不语,眼前的人实在平静得可怕。

他很清楚,为了这两母子,顾文怀承受了多少委屈。

牺牲了这么多,如今一个说死就死,一个话疯就疯。而眼前的人,竟从容得像在交代茶余饭后,欧维不禁出奇,这人不也早早疯掉已是奇迹。

“文怀,我知你现在心情很糟,可是老实说,我真的不能为张齐的死感到太不高兴,或者,还有那么一点快慰。你可能觉得我不够朋友,觉得我无情,但那人活著你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你们以前那种方式,根本就解决不了事,只是一味的拖。你自己算算看,这些年你给他们的钱,以你这人的开支,下半世都不用干了。你还记不记当年你看中的几个楼盘现在已是天价了张齐离不开赌馆毒品,结局必然是这样的,只是早晚的事。无论如何,你早已仁至义尽”

顾文怀怎不懂欧维的意思

只是,当你身在其中,当你是那个在默默付出之时,总抱著那么一点希望事情会转好的人,要说放开,又谈何容易

“我明白,这几天心情已平伏了许多。欧维,真的很感激你,你是我最知心的朋友。”

欧维感动,却最是害怕这些感性的腔调。

“行了你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婆妈,果然近女人多了就麻烦”

他起身离开,顾文怀欲送他出门,谁知一站起便头重脚轻,几乎摔倒。

“你还说不是走不动站都站不稳了”

欧维即时骂了两句,扯著顾文怀躺下,径自骂骂咧咧离开。

一出门竟巧碰正在下楼的高胜寒。

他一扬眉目,快步上前与她攀谈,刻意压低声音。

“顾太太,是吧你好,我叫欧维。”

他伸出手,笑吟吟。

“嗨,你好,叫我阿胜。”

“阿胜,很难得跟你碰面,我看楼上那个是不会介绍我们认识的了。”

顾文怀一向不欢迎欧维来家的原意,说穿了就是为了避免欧维与高胜寒碰面,怕他对她乱说话。但欧维也得承认,顾文怀的顾忌不无道理,此刻他正有意思,拉著高胜寒去听他讲故事。

“不如我们出去喝杯咖啡”

高胜寒没想到他竟会直接邀约她,默默叹了口气,该来的终要来,她会向他解释清楚的,她不会跟他抢顾文怀,她纯粹是个小角色罢了。

“好,我也正想出去,一起吧。”

与欧维谈话的三个小时,分秒皆是惊涛骇浪,内容完全颠覆了她所有的设想,超乎了她一切的想像。

从他口中说出的每句话就如投出的一枚炸弹,如轰雷般轰炸著她心坎。

此时此刻,她交错凌乱的思绪全是围绕著那个人,他自小的艰苦,家人的负累,他的牺牲,委屈,一切一切。

还有,还有,他对她二十年的深情依恋。

一切来得太猛太烈,铺天盖地,她避无可避。

呆立门前,她感到无比的无助,不敢开门,不知如何面对屋内的人。

本已迷茫的心,如今已彻底迷失。脑海里不定回荡著欧维最后的话。

就算你不爱他,就算你没心肝,就算你不对他好,也不要再折磨他了。

那个人,是为了保护她,才骗了新郎来做,才查点被她折磨死。

她默默呼了口气,木讷推门而入。

一进门,竟与从厨房出来的顾文怀碰个正著。

事情往往如此,她昨夜等了整整一个晚上都等不到他,此刻她的心乱得一塌糊涂却偏要面对他。

他们隔著饭厅,有一霎相对无言的尴尬。

“今天晚了公司很忙”

终于,又是他先开口。

她恍恍惚惚地点点头,目光游离,居然有点害臊。

他依然记得,她在数日前如何一声不吭的消失了。之后,他们再没见面。

他虽不清楚原因,但他知道她不愿见他,明白到这一点便已足够。

“过两天我应该可以回去,不紧的功夫就等等吧,莫累坏了。”

说完也没等她反应,像以往一样回避,直上楼去。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美国”

他脚步一顿,握著扶手的手一紧,没转过身来。

“欧维告诉你的”

“我们,谈了很久”

他隐约呼了口气,依然背著她。

“或者,过两个星期吧。”

“我同你一起去,可以吗”

她在恳求,她是真的,希望与他同行。

良久,他没回应。

她几乎要放弃了,却听他说,“好,谢谢。”

他没转身,继续上楼去。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高瘦的身影,熟悉又陌生,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垂手可得又飘忽不定。

他究竟,是她的谁

“太太,今晚要吃什么”

高胜寒忽地回神,“随便吧,先生今天吃过了吗”

丽莎见太太居然关心先生,以为一定是昨天她的话见效了,甚是得意。

“吃了稀麦和蜜糖还有脱脂奶。”

高胜寒点点头,不错,有进步了。

“先生平常什么时候吃早餐,明早我等等吧。”

丽莎实在为难,这要叫她怎么说呢

太太也许自己都记不起了,以往先生一下来坐下,太太就起身走,后来先生再没下来吃早餐了,还经常比太太更早出门。

她抿抿嘴,小声道,“太太,我估先生很早起的,你要是喊他下来吃早餐他就下来了。”

高胜寒不料竟是这样的答覆,尴尬不已。

“那明早,你准备些先生可以吃的吧。”

原来关于他的一切,她真的一无所知。

今夜,高胜寒又睡不下,辗转反侧之际又冒起偷偷看他的念头。

只是她不知道,今夜,顾文怀亦是一个失眠人。

她瞧瞧钟,凌晨两点半,下床,轻步走到他房前,如昨夜一样,偷摸推门而进。

她察觉后面有动静,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慢慢转过头看,见那人只是在床上翻了翻身。

她悄声走到床边,努力审视他一番,见他眉心舒展,面容平静,并无异样。

她呆站片刻,放心回房。

怎料转身之际,竟不慎撞上床头柜,她一惊之下,更左脚绊右脚,人看着要绊翻了

此时手臂忽然被人实实挽住,才没狼狈的绊一个跟斗

哒一声,整个房间已亮起。

她只觉心跳快得像要炸开,脸蛋怕是比红鸡蛋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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