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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ah,其实,我不是不愿意接张导的项目,你说得对,这是求之不得的机会。”

他想了一整天,决定宁愿对她残忍,也不愿失去她。

他不怪她,一切都是那个阴险小人的手段,她只是太单纯,太善良。

如今,他必须反击。

“那为什么要推掉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

他温柔地抚弄她的秀发,“全是为了你。如果我接了,要离开六个月,三个月在美国拍外景,三个月在汶睽城拍摄。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可是我放弃了,因为我舍不得再离开你,”他轻轻托起她的颏,深深的注视她,“你永远是我的第一位,我从来没强迫你作出过任何选择,就算你说要嫁人,我都甘愿做这个奸夫,可是hannah,我开始看不透你究竟有多爱我。如果我说,我想你陪我过这半年,你愿意吗我没要求过你什么,这一次,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可以陪著我吗”

高胜寒面对他一连串的表态只懂哑口无言。

他说得对,她不是不知道,为了与她多些时间相处,他推掉过大大小小不知多少项目。

在她身边,他甘愿当她背后见不得光的男人,遭人非议。而她,却没能为他付出过什么,她没能说服她的家人接受他,甚至为了家业另嫁他人。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对他付出真心便足以回报他的牺牲,却原来,是不能的,不足的。原来,没有实际行动附和的真心,无论多虔诚,也终究只是一团会跳的肌肉。

“chris,这个,半年太长,尤其是现在,有很多事要处理,我现在不能答覆你。”

林泉也料到她不会轻易应承,毕竟公司是她的心血。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希望你可以安排一下,或者在睽城拍摄期间,你可以不时回来。hannah,算我自私一回,当我求你。”

她又岂会不明他的心思这几天他的神情、语气及态度已明显透露了他心底的疑惑和猜忌。若果他们真的再分开半年,即使是她自己,也没把握不会再产生变化。

没错,她和林泉,的确不能再分隔两地了。

又或者,是她,不能再与那个人单独相处下去。

这一次,是她向林泉证实自己的机会,亦是她出手挽救他们感情的关节。

“好吧,我想想办法,你什么时候走”

林泉笑得如花开。看着这张笑脸,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现在只差我一人未落实,我答应了马上就要开工,一月就要启程。”

他深深的吻上她的额头,“hannah,我知难为你,但这是为了我们。”

这一夜,高胜寒一刻也没睡过,她已记不起在林泉身边失眠是多久以前的事。

她瞧了一眼枕边熟睡的男人。

这次,她决定豁出去。

午饭时候,人人已纷纷外出填肚子。

高胜寒看着桌上一堆厚厚的文件,敲两敲,咬咬牙,拿起文件夹往某人的办公室走去。

不料,在办公室门口居然碰到正满面通红的顾重文气呼呼从里面冲出来。

二人顿时一怔。

高胜寒不理他,却不能忽视他那奇怪阴森的眼神,仿佛将她整个看得透彻。

在那种注视之下,她仿若全身,。

“阿胜,找我有事”室内传出柔和的声音。

高胜寒跨步进房,砰一声在背后关上门。她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总之看到那人就倒胃口,尤其是刚才他那一脸不屑,高高在上的姿态。

“文怀,他找你干什么工事”

顾文怀欲言又止,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点点头。

高胜寒心乱,可是有些事不是不说就可当作不存在。

“他管理的几个户口乱得一塌糊涂,这些你也是一早知道的,是不是”

顾文怀徐徐抬起眼帘,眼神复杂,“你不相信我”

这个问题的确另她头痛不已。

有时她觉得,顾文怀为她付出的感情已完全超越了她的想象,有时她又觉得,有一天他会醒悟,她根本不值得,然后,他便不再是她的人。

她很矛盾,六个月,以顾文怀的能力,足以造成破坏。

他见她迟迟不答,心随著每一秒的过去分分向下沉。

他干笑一下,“在我工资上扣吧,不够的我稍后补上。”

她急忙答辩,“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些事要适可而止,不然我也难交代”

他点点头,喃喃说,“我在想办法”

她看了一眼他桌上的文件夹,“你有事我本来想同你吃午饭,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他一笑,收拾好那些文件,“没什么,早前接的案,有时间看看,这样人比较充实。有什么事现在说吧,或者你先去吃饭,我等你,我吃过了。”

高勝寒低头,抿抿嘴。与顧文懷亲密相处的时间虽短暂,但有些事她还是看得明白,譬如自从那日他应酬了那个法国客又被父母当鸭子填,脸色就没好过,又譬如现在,她明知他没吃午饭,明知他不舒服,却只可视而不见。

以前,她根本没用心去看,现在,即使看见了也只能当作看不见。

“那,就现在说吧,”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还是单刀直入算了,“我需要离开大概半年,或许中间可以抽空回来,但基本上人会在外地,”她依稀见到他目光中一闪即逝的惊诧,“爸若问起,可不可能,当工事出差”

她实在没办法,她需要他的合作,如今他已是公认的乘龙快婿,在公司举足轻重,她已不能设计捏造什么出来而瞒得过他。

顾文怀心下了然,能让高胜寒甘愿作出这种牺牲的,只怕唯有那个人了。

她果然如此深爱林泉,即使在仍未完全相信他之时,亦肯为那男人放手这里的一切。

他曾有那么一刻以为,他们或算是个畸形三角,却原来,他的一角未搭上已被挤了出来。

他扶额闭目,一时说不出话。

“这个,时间太长真的这么重要,不去不行”

她低头,不敢看他,语气却十分坚定,“是,很重要,起码对我来说,现在没什么更重要。”

他的手分明抖了两下,闭目续道,“阿胜,你刚刚才与爸修好,万一他知道了,只怕你们你们就不能再等等”

他的呼吸似乎逐渐吃力。

高胜寒咬咬唇,既然决定了豁出去就要豁出去

“文怀,这么多年,我对自己是这么说,对他亦是这么说,再等等吧,一切就好了。他等了我六年,聚少离多,等到我,居然嫁人了。我再没什么可以拿来回应他,这一次,对他来说是个很难得的机会。他为我付出了六年,我没理由连六个月都不能给他。如果你觉得为难,爸问到,你就直说吧”

他依然闭著目,托著头,再没作声,仿佛在安然聆听她字字铿锵的爱的宣言。

她不禁抬眸朝他望去,只见他异常平静。

悄悄叫他一声,见没应答,心下一慌,再放声喊叫。

他蓦地睁开眼,眨了两下,神情恍惚。

她再不能忽略他额上隱約冒出的汗,一颗心几乎要跳过桌面去。

“文怀你”

他刚想说话,手机却先响起。

“不好意思,我接过电话。”

他边说边走到房角去,悄声细语,可高胜寒仍听得清楚,来电者是一个陈医生。

说了几句,他很快挂了电话。

“出了什么事医生说什么是不是那天应酬喝多了”

那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上,不敢正视,她害怕愧疚的感觉,更害怕对他再情不自禁地倾心关怀。

顧文懷看着她一脸的焦急,差点要从椅子跳出来的样子,心头五味交叉。

罢了,即使只为曾经拥有过这份短暂的关怀,亦已足够他为她付出的一切。

“是我妈,昨日进医院了,她割伤了自己,他们说可能是因为节日气氛刺激到她。现在没大碍了。”

高胜寒难堪地垂下眼帘。在美国的时候,她说过回来后要去陪他去看周顺雅,现在,她没能与他分担,反增加他的负担。

顾文怀看出她的心思,转回话题,“你刚才说的事,我尽力吧,工事方面我可以替你,主要是如何向爸妈交代。无论如何,我一定要随时找得到你,”他想了想,又道,“你要什么时候走在这里过新年吗”

她摇摇头,不知还可以说什么,也不敢看他。

“我尽力吧”

他低声重复,也不知还可以说什么。

她向他投以一个感激又惭愧的笑容。

“谢谢你。这些是最近投资部的资料,另外,这里是一些品牌初步的设定,还有几个铺位的资料。设计师的概念,你有时间看看,我信得过你的眼光。”

她将手上的文件夹放在桌上,无奈转身。

他看着桌上的文件,怅然微笑。

“林泉有你,是他的福气。”

已走到门口的高胜寒蓦地顿足。

她知道他在笑,而她的心,为他此刻的笑容已承受了最惨烈的一鞭。

轻轻关上门,心里乱成一团。

已无法追溯,是怎样与门后的人开始,怎样糊里糊涂的酝酿出这样迷离又浓烈的情愫。

他未说出口的痛苦,她已身同感受。

这,算不算爱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文懷已被平反。

今日累翻了﹐不更了﹐松弛看書 ﹕

感謝支持

30

30、第30章

接下来的日子,顾文怀与高胜寒朝夕相对的时间只怕比他们一年多的相处时间更长更密。他们几乎每天每晚都为著接手的功夫做安排,那些能提早决议的便尽量提早搞定,那些归江叔处理的亦尽量收回,以免他要经常与高胜寒联系。

明天,高胜寒将随林泉离开。

顾文怀望望墙上的钟,已是凌晨两点半。

“大致也差不多了,江叔那边应该可以应付,他这人低调务实,一向不多话。另外,我向爸提议他和妈去环游世界,给了他们些邮轮资料,就当是我和你孝敬的,他很感兴趣,还说会叫上两个老朋友。如无意外,他们大概会出海三个月,到时你已在睽城,再迁就一下,应该差不多了”

说完,他又惯性地闭目按额。

高胜寒心中空荡,却是万千感慨,百般无奈,好像很久已没见过那抹迷人的微笑了。

顾文怀的心思及游说力的确让人惊叹,然而那背后,又是多少的心力交瘁

假若,他亦对她施用此等心思游说,只怕,她亦毫无招架之力。

“文怀,对不起,你刚病愈,现在,又要麻烦你”

此时此刻,她还能说什么决择既然做了就只能向前看。

“阿胜,你真的这么信任我还是,为了他,你连家业都不顾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听到的是怎样的答案。

高胜寒不禁茫然,她离开了,高卓明被使走了,公司就是他的了。

“我不能顾虑那么多,我只知道这个机会对他很重要,我跟著他去是维系我们感情必须走出的一步。至于你,文怀,我宁可选择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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