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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已证明,看似坚不可摧的信念亦可瞬间被摧毁,她看到的,似乎永远不是真实的

全部,错错对对,已无从析辨。

顾文怀似有所悟,转身一看,见二人僵立原地,林泉紧紧抓实高胜寒的手臂,她低

著头,一脸迷茫,他瞪著他,满目疑忌。

“你们不想走么”他呆呆的问。

高胜寒抬头,眼泛泪光。

她很想,不管是好是歹,就这样永远跟著他走下去。

林泉抓住她的手又紧了些,提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这儿”

顾文怀已不欲多作解释亦无力多说,既已走到这一步,自然也做好了被误解的准备,

如今最重要的是安全离开。

他按著台面,低头咳了几声,忽散忽聚的瞳孔呆望他们一会,目光从高胜寒移到林

泉又移回高胜寒,眼神虚空。

“回去再说,我没阴谋。”

林泉自然不轻易相信他,又或者,他太执意认为顾文怀假意救人,根本不会让自己

相信他。他扯著失魂落魄的高胜寒转身往厨房后门走去,即使他们要离开这里也不

会跟著一个阴险小人

“等”顾文怀见他们调头就走欲上前挽留,情急之下没注意台边的凳,走出一步

便人连凳绊倒。

高胜寒闻声转身,只见顾文怀已毫无动静般伏在地上,一只瘦筋巴骨的手向她直直

伸著。

原本被堵得如木头般死实的思维忽然惊醒,她一手挣脱林泉的握抓奔往地上的人。

她坐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托起他,抱在臂内,又捉起他双手有点无措地抚擦,嘴里

不停哭叫著他。

林泉眼巴巴地望着她眼里大滴大滴慌张的泪水,望着她如何霎时完全忘了顾文怀报

复的阴霾,忘了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默默垂头,心底是一下恍然的钝痛。

失了的人不如变了的心,人纵在身边,那颗曾经爱过他的心已无法寻回。

纵又千不甘万不愿亦终需接受这个无情事实,他再如何为她赴汤蹈火,那个人再如

何天地不容,她亦甘愿跟随魔鬼下地狱。

突然间,他很想歇斯底里,放尽喉咙痛哭一番,为了他输得如此彻底,祭典这段一

去不回的七年情。

他仰头长长呼了口气,伸手按了墙上几个电灯开关,厨房一条灯管亮起,微微的白

光立刻照遍房间。

顾文怀惨白的面色及襟领上的血迹瞬间跃现眼前,他偶尔闷哼两声,睫毛不断颤动

却没睁开眼睛。

高胜寒心如刀割,急急掏出手机欲打电话求救,才发现信号太弱没法接通,焦急之

际竟一手扔了手机,,茫然低头流泪。

“我试试这房子的电话”

林泉垂著头往客厅走去,可刚拿起电话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没电流的”

“那怎么办怎么办”

顾文怀忽地咳了两声,眨眨眼,混沌的四处张望片刻,才意识到自己确是靠在她身

边。

“文怀”高胜寒破涕为笑,轻轻唤他一声。

他仰头,呆呆的朝她一笑。这,大概不是梦吧

他伸手摸进口袋取出车匙,塞进她手里,“车在山下便利店旁”目光又往地

上周围扫视,然后伸手指著电筒说,“要带著”

高胜寒五指一紧,握紧车匙,眼泪又不争气地滑下。

她抬头看了林泉一眼。他一脸漠然,刚才的敌意不知何时已消失得无迹可寻。

顾文怀试图从高胜寒怀中挪出坐起。他们既然不相信他,就让他们自己走吧,反正

流浪狗死在那里也一样。况且他已无法走得下山,三人同行只会拖累他们。

他正要移开高胜寒的手,怎料她及时将他抱紧,更加用力,表明没半点离开的态度。

林泉咬咬牙,捡起地上的电筒,冷漠的目光与高胜寒的泪眼无声相视,伸手取出她

手中的车匙。

“我去拿车。”他强忍泪水,强抑不甘,转身而去。

要在这里看着他俩依依难舍的场面简直比死更难受,他放不下这份尊严。

“阿胜”

“别说话,你歇一下,很快没事了。”

她靠到墙上,让他依在身上。

他不再抗拒,顺势靠下。她的身体很暖,很舒服,这种体温,这种味道,似曾认识,

好像在很久的以前。一闭上眼,便模模糊糊昏睡过去。

高胜寒亦已疲惫不堪,渐渐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太长,分两章。

55

55、第55章

屋外的狗不知何时已没吠叫。

夜深,一片寂静。

二楼的一扇门徐徐打开,一个人影鬼鬼祟祟从房间溜出,如鬼脚般无声走到梯间,

一双鼠眼小心谨慎往下瞧了瞧,见高胜寒揽著顾文怀靠壁而坐,两人似乎均已睡去。

斟酌片刻,决定鼓起勇气,轻声快步走下楼梯,欲趁机走人。

他屏气敛息,一边目不转睛地盯著地上两个人,一边横行而出。

刚要走到大门便要松一口气时,一阵寒气忽自屋外侵入。

他转头一看,惊见一人影正立于门外,那人腮帮紧锁,眼球仿佛瞪出眼眶。

原来林泉走到半路发现没带着手机,中途返回。

“顾重文原来你也在”

林泉这声怒吼已惊醒了浅睡的顾文怀与高胜寒。顾文怀一听顾重文的名字更挣扎著

起身。高胜寒明白他担心顾重文与林泉发生冲突,也赶紧扶起他。

顾重文一见林泉顿时吓得魂不守舍,双脚发软。他慌慌张张地急步后退,怎料退到

厨房又碰著刚醒来的顾文怀与高胜寒。他无所适从,心慌意乱之际从柜台上捡起一

把生果刀,抖着手指向他们。

“不关我事我没有绑架是他们威胁我他们说若果我不合作就一拍两散

真的是他们逼我的我没有绑架给个天我作胆我也不敢啊”

顾文怀与高胜寒实一眼看出他确实干不出这种事,无奈这房子是他软禁人质的

地方,此事一旦落案,他恐怕亦难全身而退。

林泉被掳之辱犹在眼前,岂肯这样放过他。

“这些话留著说给法官听吧你做过什么自己心知肚明”

他向顾重文步步逼近,顾重文只懂慌忙往后退,未及思索已撞上高胜寒。两人呆了

半秒,他想也没想随即张手欲把她擒住。顾文怀咬著牙拼力将她拉至身侧,一手挡

开顾重文,手臂无可避免地被水果刀划了一道血痕。

顾重文看着刀上的血迹,更是慌作一团,手不停在抖,一双惶恐不已的眼睛几乎闪

出泪光。

顾文怀最是矛盾,实在不知该劝导顾重文自首并供出主谋抑或恳求林泉和高胜寒给

他一个机会。他本想离开这儿,等各人心情冷静下来再作定夺,想不到情况竟蓦地

急转。

想不到,又是想不到。

然而,更想不到的事此刻才惊现眼前。

厨房的后门忽然走进一个人,此人一见顾重文手上的血刀像疯了一样尖叫一声。

“血血”

林泉与高胜寒见忽然闯入一个疯女人均不禁讶然,但更惊愕的莫过于顾氏兄弟。

疯女人自然是周顺雅。

原来自白天与顾文怀通电话后,她越发按捺不住,偷偷溜了出来。顾文怀的手机因

收不到信号,故一直接不到疗养院的通知。

顾重文曾带著周顺雅来过几次沙滩和这栋房子,因此她对周围的环境已颇有印象,

然而那时毕竟是坐著房车来,这次自己乘公共汽车,转得她头晕转向,待她终于找

到沙滩,天色已黑,周围的一切似乎又认不出来了。若不是后来房子的灯开著了,

只怕她亦无法找到此处。她在山中丛林迷路,呼天不应叫地不闻,精神已处于崩溃

状态,如今一见刀血,绷紧的神经顿时断裂。

顾重文被她的惊呼声吵得更心乱不堪,本已丧失理智的脑袋更无法思考。

如今她亲眼目睹他手执血刀,还能让她跑掉吗

慌忙之际他欲张手擒拿她,她大叫一声转身逃跑。

顾文怀见顾重文心智慌乱,手持利刃,周顺雅又精神不稳,若发生争执必有人被伤

及,奋然不顾一切向顾重文身后扑去,拼力将他揽紧。

顾重文忽然被人锢住,更是惊惶不已,反射性般惊呼乱叫手脚乱挥,挣扎脱身。

不过片刻,锢住他的双手忽然松懈。

同时屋内响起高胜寒一声惊叫,“不”

顾重文脑袋一片空白,茫然转身,惊见顾文怀右肋下插著水果刀,鲜血沿著下倾的

刀柄瞬间渗出。他张口结舌,嘴唇抽动,不可置信。

这一连串的事发生得如此急剧,林泉和高胜寒皆目瞪口呆,惊魂不定。

周顺雅本已成功逃脱屋外,却忽听高胜寒一声惊呼,不禁顿足。回首一看,亦是一

怔,却反常的没哼一声,只是那神情眼神,愈迷离复杂。

顾文怀闷哼一声,乏力靠倒台面,面如白纸,冷汗从湿透的头发抖动滴落。

他下意识瞟了一眼身上的刀,再抬眸望向顾重文,颤声道,“走”

抖着手,他从台面抓了几张纸巾,竟是在抹擦刀柄。意识已很模糊,判断力亦迅速

薄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没想过现场几双眼睛目击了一切,他只知道

他要死了,顾重文若被抓住必也难逃一劫,糊涂的脑袋只想让他跑,尽快跑,跑得

愈远愈好。

顾重文却丝毫不晓动,看着正与死神搏斗的顾文怀,眼里不由泛起水光。

“大哥”

这一声大哥,如此亲切,竟是从顾重文口中倾心而出。

顾文怀豁然一笑。他们兄弟虽然感情单薄,但说无缘又似有缘,他的身上长著他的

血肉,他一死去,也分不清是哥哥延续了弟弟的生命,或是弟弟在延续著哥哥的生

命。

“要乖照顾好爸妈”

茫然间,他不自觉地往周顺雅看去。

难得她这么喜欢重文,他们一家三口,其实,也不错。

忽地眉心一紧,他低哼一声,身子无力软下。

“文怀”

高胜寒从惊愕中回神,随著一声凄厉的呼喊飞扑倒他身边,泪如泉涌。

顾重文惊惶不已,终于往屋外奔跑而去。

林泉已被眼前乱不堪言的一切弄得极其恍惚,看着顾文怀倒下,心底竟有那么一刻

莫名的悸动。

周顺雅不知何时已再步进屋内,一眨不眨地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那个自未出生

已被她想尽千方百计欲打死的儿子。

高胜寒望着顾文怀的身体,一时竟害怕得不敢碰他,跪在他身旁,只懂失控地抽泣。

怎么办他们没电话,没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流逝。

顾文怀迷茫地望向周顺雅。他要死了,她高兴吗为什么,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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