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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繁韵自是没料会出现这种偏差,正急欲跑向那男子

“如果你敢碰他一下,我保证他会没命。”阴冷的魔音再一次响起,语调与前几次截然不同,充满了残酷的讯号。

原来,不是偏差,而是他特意的

愤然转身,她发现他的表情平静得不起一丝微澜。仿佛这等伤人的事情,不过是些不入眼的小事,不值一提。

繁韵反问自己这个人是谁怎会如此陌生还是那个感动过自己的他吗

是他。

只不过,是最初那个他。

“还不走不是你请求我放过你”宇田雅治冷冷的说,十足不屑。那些曾经出现过的温和与仁善,再也不会有。

他走回的,只是最初消失的轨道。往后,他不会再迷失方向。更不会为了任何人。这不就是她期望的他做到了。

“可是为什么要伤及无辜”对于他的决绝,繁韵比谁都清楚,她也不奢求他还会作出让步。只是,为何他一定要这么做,一定要让她连内疚之感都荡然无存

“要我放过你,就得有一个替罪羊代你受过。就这么简单。你要是还不肯走的话,我不介意多替你寻找替罪羊。”宇田雅治不以为然的冷笑,将打空的一柄手枪抛给山本。半晌,才抬眉扫了她一眼。

“还舍不得走”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做他们不是为了供你发泄才活着的你真的真的无药可救”

“谢谢赞赏。我本来就不是慈善家。悲天悯人,自然是战败国的人才会做。”

无论她现在有多么难过,宇田雅治都选择视而不见。因为如果他还去在意,一定会原形毕露,重新走上老路。

而且那条路,注定是条永远回不了头的死路。

那么现在,他再为她做完最后一件事吧。

宇田雅治走向围困的百姓,一弯腰,从口袋里翻出手链丢在受伤男子身上。玛瑙无意染上对方的血,红得让人揪心。他故意眼眉一瞟,果见她面露苦色。

现在他就想看见她痛苦的样子,那样他才会觉得好过。

“拿去吧。当赔偿你的。”他正儿八经的说,可脸上却一点歉意的表情也没有,反而一派傲然。

男子平白受了伤,哪里还敢要他的东西,顿时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

“不不用赔偿不用”

“不要会死的。”他好心告诫他,满脸善意。可男子一闻此言,吓得更厉害,仿佛那手链就是他的催命符,眼睛都发直了。

对于人死前的恐惧,宇田雅治早已司空见惯。他冷笑着,余光仍是盯住繁韵,见她含着泪水跑远,方才起身。

空望着繁韵渐渐模糊的背影,眼里为她残余的忧伤,转瞬便被冷漠所覆盖。

他收回目光,行至山本身边,漠然说道

“除了你们,在场所有知道这事的人,一个不留。”

山本愕然。未料少爷会下这种命令,更没想到他用情会如此之深。无论之前说得多么决绝,到头来,终是放不下啊杀光这些知情人,想必还是为了保她周全吧

感叹的摇头,从未觉得少爷会像今天这般,令人痛惜。

27

笙正在屋里收拾,忽听后门被人大力推开。出来一看,原来是繁韵回来了。见她若无其事擦着脸,仿佛是在拭去面上的汗珠,然而眉宇间残存的悲戚都未曾化开,抹的也许是泪吧。笙猜想,定与小云提及的日本人有关。

她还没迈开步子,繁韵却先迎了上来。

“小云回了吗”

“早回了,又和蚊子他们疯去了。听小云回来描述给我听,拦你问话的是个日本军人没怎么为难你吧”眼神一飘,才发现她裤腿上沾满了血渍。

“呀这是”笙赶忙撩起她的裤脚,赫见两边脚踝上划出几道血口子,“是被那日本人伤的快进屋,我给你清理下”

繁韵拉住她,不放心的说“我哥在家吗这些别告诉他。”

“不在呢先清理下伤口再说。”笙连忙扶她进房,替她清洗完伤口,便拿老冯配制的草药膏子涂上。

繁韵木讷的坐在床边,眼睛也随着笙缠纱布的动作左一圈,右一圈的转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

“笙,如果不是因为失忆,你还会如此维护我们并且还当我们是朋友而非敌人吗”

笙想了想,唯有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现在也很好。虽然在这六年里我也零零散散记起过一些片段,可觉得意义并不大。老活在过去,也蛮痛苦的。再说,挑起战争的又不是老百姓,护卫自己的国土又没错。你倒是出什么事了这些好像全是擦伤。我还以为是枪伤,都吓着了。怎么搞的”

“没什么。被日本兵找茬,受这点伤换条命倒走运了。”她轻描淡写的代过,眉梢的笑透着几许冷意。唇上留着一排齿印,不知是几时咬出来的。

笙望了望她,复又低下头将纱布固定好。一起身,突然拍下脑门。

“差点忘了今天听到四川来的消息,骁宇又立功了他可真行”

“是吗那可太好了。不过呢,我还真的不太替他担忧。”繁韵总算笑了,却笑得过分忧郁。

“他是个有抱负,有理想,更有才干的人。所以我一直坚信,他一定可以闯出自己的天地。”

“想他吗”

“当然想。不过你为何六年了还不见有中意的人大家都想撮合你和我哥。怎么不考虑下”繁韵悄悄将话题转开,故意逗笙。

笙笑了笑,也不避讳,大方说出心事。

“不是没想过。可惜啊,你哥是个死心眼,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而我呢久而久之,装不下任何人。就盼着战争结束。”

她想到脸上的疤痕,虽然看着不太明显,可摸上去还是很有实感。这个样子,真的有人肯要吗

她相信有这样的人,可不一定是她愿意托付的。

繁韵看她不吭声,在沉思什么,又好奇的追问。

“那么战争结束后那你难道没有打算”

“有啊可能会离开这里。”笙浅笑,抬头望向窗外,她喜欢的那片湛蓝色天空。

“等到全世界的天空真正变回蓝色,不再充满血腥。我一定要出去走走,出去看看,过去的地方,将来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这是她的理想,她所向往的新世界。

繁韵没有打断笙的幻想,因为她也在想,未来是个什么模样。日后能执手与共的他,是否就是命定的那个人

会美好吧

会吧

七月,是武汉最炎热的季节。

正午时分,街面几乎很少有行人。

毒辣的日头没完没了倾吐着蓄积一天的热量。远远望去,沥青路上都翻滚着一层层热浪。如果赤脚踩下去,恐怕连皮肉都要烫掉一层。

藏匿在树间的知了忍受不了酷热,歇斯底里的叫嚣,聒噪得格外令人心烦。

汉阳有条背街的小荫路本是最佳的纳凉处,奈何被日军占用后,整条街都禁止江城百姓通行。那里先前的建筑都被摧毁,改建成一间间大仓库,专门作为前线集资的独立军需库。

为了支援在豫和川前线军需的不足,华中总司令官下令从武汉各部队调遣精英和物资,组成一个临时的团队准备不日前往增援。

由于还未有确定出发的时间,外加上这高温的天气很容易造成士兵精神疲乏,守卫也不免有些松怠。

军需库门口有两个大岗亭,一边两人。亭后围起的铁栅栏后又有三个人站岗。这些士兵是最辛苦的,顶着太阳晒。而那些不时巡视的日本宪兵则比较懒散,故意挑有树荫的位置巡查。

忽见有个妇人推着一车西瓜从岗亭前面的马路经过,门口站岗小鬼子立刻向她呲牙咧嘴比划着,示意不准由此通过。

等妇人明白过来时,顿时吓得慌了神,忙捧上两个大西瓜送给太君润嘴。

岗亭的士兵早就干渴难耐,见有人自动送上解暑的瓜果,便一把抱过西瓜打发妇人快点离开。

西瓜还没来得及切开,从街另一端走来的宪兵队就到了岗亭门口,为首的小头目上前就是四巴掌,将这四个站岗的打懵了。尖声厉训的痛骂,听得这四人不住点头,竟忘了例行盘查,以为

是军需视察队又来检查了。

小头目手一摆,下面的士兵立刻将卖瓜的妇人赶走。他瞟了瞟里面巡逻的宪兵,见都躲在离岗亭有点远的地方,便借口要通报,让门口的宪兵打开岗亭,佯装拨电话。瞅见里面巡逻的都未曾注意外面的动静,一使眼色,身后的队员迅猛扑上前,几下就将守卫宪兵击晕过去。把人堆在岗亭里,门锁牢,只留下四个充当守卫,其余人则大摇大摆走进军需库。

那名卖瓜的妇人将车推到后街角落,方才动手将伪装卸下,露出清秀的面容。如果不是因为小云,繁韵是一定要跟随哥哥参与这次行动。现在她必须赶回武昌,料理其它的事宜。

现在唯有盼他能平安回来。还有笙。

繁熙和一起乔装的同志来到军需仓库门口,旁边巡逻的日本宪兵只往他们那儿瞧了眼,又继续四周巡逻,并不起疑。而仓库负责把守的与前面守卫不同,这里把关更严格些。

只听见领头的小鬼子叽里瓜啦嘟囔一通,繁熙哪里听得懂。之前冒的日语都是笙临时教的几句。连串的说,他应付不来。朝笙打个眼色,让她交涉。

笙现在也化妆成男人样,个头在一队人里最矮,看着极不协调。但日本士兵普遍身高偏矮,所以小鬼子也没因身高而怀疑他。

她粗鲁的奔上前,劈头就冲指手画脚的门卫一顿臭骂。憋着嗓子粗声粗气,倒挺像个男人。

交涉了半天,门卫终于妥协,开门让他们进去。

可他们脚才刚踏入,阴暗的角落闪过数道黑影,在集装箱后面藏匿多时的日本宪兵队迅猛扑出,明晃晃的刺刀转眼就要插入他们身上。繁熙等人眼见中计,欲奋力拼杀出一条血路。可手枪关键时刻竟然哑了,连发几枪都是空弹。

日本宪兵似乎早料到会是这个局面,竟不急于抓捕,而是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围住。

仓库外那些闲散的士兵早已和门口伪装宪兵的游击队员开火,另一队埋伏在仓库暗处的宪兵则团团将繁熙他们围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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