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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了个最熟的“俄罗斯”,刚把“onr”一说出来,就看到他泛起一个正中下怀的表情。

慕承和嘴角又浮现了久违的笑,连眼镜都遮不住他那副欠扁的模样。

他说“问题就出在这里。你不能因为会弹音,就把它加在单词里刻意地发,反而是应该弱化它。”

我迷茫了。

不会的时候让我使劲发,等我会的时候又要轻轻发,究竟是要我怎样

他继续说“所以无论什么语音,都要讲究适中。举个例子,中文里面有翘舌音,要是一个人说话的时候翘舌发得特别重,我们会说他是什么”

“大舌头。”我毫不迟疑地问答。

“对了,你现在的俄语口音就是这种感觉。”

“”我是大舌头

慕承和语重心长地说“骄傲是进步的敌人,同学你还任重而道远,努力吧。”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刚才为什么觉得他喊我名字的时候不一样,因为这地球上还找得出一种像慕承和这么跟我有仇的生物么

正在我愤愤不平间,他又说“快去睡吧,要天亮了,到时间我会叫你们的。”

4、

早上慕承和兑现诺言,亲自开车送我和白霖回学校。

下车的时候,我回头关门,白霖点头哈腰地跟他道谢。他一脸笑意,神采奕奕,让人完全感觉不到眼前这人是整整一夜合眼的,而他眼眶下面的一层浅浅的淡青色黑眼圈,是唯一能泄露秘密的地方。

白霖看着慕承和远去的车影,兴叹“真是帅啊,平平常常的一辆crv让他开起来仿佛就上了一个档次。”

“什么crv”我纳闷。

“就是他开的那辆越野车啊,本田crv,低调、实用又经典。哪像我老爸看中的那些车,开出去的唯一目的就是显示自己是一个刚刚暴发的暴发户。”

白霖的爸爸确实挺可爱。

大一新生报名的那天,白霖他爸开了辆悍马来送她。在那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悍马,远远就见到一辆装甲车似的越野车,赌在女生院大门口,害得所有进出的人都只得像只螃蟹,横着走。也引来很多人的侧目。于是在第一天,白霖就上了外语学院头条,成了全系同学津津乐道的千金小姐。

但是让白霖郁闷的不全是这个原因,她后来诉苦说“要那悍马真是他的,我都认了。那是他在来之前,去车行租的。”

“不会吧。”我们三异口同声地惊叹。

“我爸说城里人喜欢歧视乡下人,如果我们乡下人开辆悍马来念书,你们就不敢欺负我了。所以他打肿脸充胖子跑去租车,你们说我冤不冤呐”

听闻之后,我、宋琪琪还有赵晓棠三个人面面相窥,同时缄默。

确实有点,冤。但是冤的是我们,居然被形容成欺负弱小的霸王花了。

额米豆腐

其实,白霖不算富豪千金,也绝对不是乡下丫头。她老家是邻近b市的县城,白爸爸是当地有名的乡镇企业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除了每个月那多出我们很多倍的零花钱以外,白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越是如此,让其他人越觉得她神秘。

这些传言引起很多异性的好奇心,于是,大一的时候有很多男生寝室主动来找我们联谊。第一学期年底圣诞节之前,至少有五六个男生打电话来约她。

后来一次,有个和白霖家有来往的女生突然跳出来揭秘,说出她爸爸借悍马到学院来显阔的事情。

平时很凶悍的白霖那一次却没有找那个女生理论。

白霖叹气说“唉,早叫那个老头不要这样了,现在害得我身败名裂,真是伤心啊。”但是从她的语气里哪里听得出来一点伤心的感觉。

无论那些男生追着传言来,又追着传言走,但是有一个人对白霖一如既往地殷勤着。这个人便是物理系那位想帮我们钉插销的李师兄。所以即使白霖对他一点也不感冒,我们对他却始终挺有好感。

我和白霖一起跑回寝室拿书,再准备冲到教室。走到寝室楼下,看到那一地的温水瓶和矿泉水瓶残骸,才发现昨天自己干的事情挺激烈的。幸好,女生院有门禁,无人敢在外面晃悠,故而没有伤到人。

后来从其他人那里得知,我们女生院还算好。小河那边的男生宿舍,有的寝室甚至把窗户取下来都扔了,所以学校紧急处理了一批人。

以前大一入学的时候,有着各种各样的入学教育。无非是说一些违反了什么什么不能毕业,不能发学位证之类的,bababa。那些繁琐的规则被学校印成一本小册子,发给全校新生人手一本,看起来比温总理每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还要厚实许多,让我不禁怀疑自己真的能顺利毕业么

于是,大学生活就被我想象成了西天取经,等我度过那九九八十一个劫难就成了。

借助于慕承和的帮助,我们又度过一劫。

恰恰今天又是学习任务最重的一天。

上下午的课都是满满的。一二节上完了精读,又上视听说。

因为昨夜半宿操劳,我和白霖再也坚持不住戴着耳机,一前一后地坐在格子间里,躲着老师打瞌睡。

教我们视听说的吴老师,是位美女,前几年留洋回来。她教视听说最爱做的事情便是拿部冷门的英美电影,放投影。她时常会冷不丁地按下暂停,然后随机地点一个人起来问电影里的角色上一句说的什么。一旦结结巴巴说不出来,吴老师便会在成绩册上冷冰冰地画一笔,随即说“平时成绩扣五分。”

开始我们还觉得新鲜刺激,久而久之也觉得乏味,而且搞得人心惶惶。

白霖则是更绝。

一般某部电影加上回答问题的时间,能足足让吴老师放四五节课。白霖就干脆去网上将电影下载下来津津有味地看一遍,然后顺手下个剧本拿到课上去念。

宋琪琪虽说成绩总是排名第一,但是她的听力是弱项。

她也看那些剧本,和我们不同的是,她看了过后,便用空余时间背下来。动机相似,刻苦程度却着实令人瞠目。

好学生和坏学生的区别就在这里。

我一直立志做一个好学生,只是毅力差点。

5、

虽说如此,我却觉得我能当一个好老师。

a大外语系的牌子摆出去是很吃香的,所以只要在外面贴个小广告,就有很多家长来电话找英语家教。

我和宋琪琪也在结伴兼职家教。

基本上家教市场有两个高峰期,一是中小学开学之前,二是快要期末的时候。市价一般是二十五块钱一个小时,费用随着孩子年级的高低而增减。

我替他补课的那个孩子,叫彭羽,刚刚经过中考,上了高一。暑假的时候,他妈妈怕他的英语在强手如林的高中阶段拉后腿,说孩子的语法知识特别差,让我替他补了两个月。一周三次,每次三个小时左右。

大学里对同学们兼职家教这个情况还是相对鼓励的,不过很强调安全问题,也叮嘱同学们不要随便去对方家里。但是彭羽是我妈一个同事介绍的,所以没什么顾虑。

9月开学以后,彭羽妈妈说他们高一的新班主任也是英语老师,叫孩子们去她家补课,所以委婉地结束了这次合作。

我挺理解的,学校老师大过天,特别是班主任。

后来,我空了两个月,都没找到合适的。

直到星期五,彭羽自己给我电话,说在老师那儿补习人太多了不习惯,还是希望我跟他讲课。

我想了想,答应他。唯一要求就是我只能一个星期跟他上一次课。这么一算来,比小白老乡她们去快餐店打工要轻松些,好歹可以缓解下家里的经济压力。

彭羽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白白胖胖的。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有时候觉得一个星期不见都高了好几厘米。

第一次见他感觉个子就比我高一点点,如今才过了不到半年,就窜老高。

他经常鄙视我“薛老师,你是不是练过缩骨功啊”

“去,去,去。”我说,“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你老师。”

我一直个子小,用某种缺德话来自我形容就是过了少女期以后似乎再也没有发育了。但是白霖她们笑话我就算了,连这种小屁孩也来凑热闹。

为了熏陶彭羽对大学校园的认识,加强对学习的渴望,彭妈妈跟说,她希望彭羽能到我们学校去熏陶下,更加真切地认识什么叫高等学府。

星期日,我北大门的门口接他,结果等了半晌也没见他人影。

我都还没发怒呢,他到先来了电话,“薛老师,你不能这样啊,扔我一个人在这儿站老半天了。”

“我不就在门口等你么。”。

“不可能”他恼。

“怎么就不可能了”我更怒。

比划了半天才搞清楚。他打车说去a大,司机将他理所当然地拉到校本部,而我也以为他知道我在西区。

我说“你别动了,我去找你。”

幸好西区到校本部有校园公交,十分钟一趟。

我找到彭羽,准备拉他上车,回西区。

他说“薛老师,你不会是冒牌的a大学生吧”

“为什么”我恶狠狠地回头。

“你怎么不在本部念书,要去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呢”

我没好气地解释“我们学校都是这样,本部只有本科的大四生和研究生。”

“研究生”彭羽听到这个词,顿时双眼放光,“就是博士和硕士”

“恩。差不多。”我点头,至少现在不是,未来也是。

他用一种崇拜的眼神扫视了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那么他们不是硕士就是博士了”两眼所放射光线的强度,比小白老乡看到帅哥时还亮。

“其实,博士他们也是人。”

自从自己当了老师以后,我深切地才体会到,一旦遇到无敌的学生,老师会多么无语。

后来,彭羽死活要我带他参观校本部,对我居住的西区是完全地不屑。

在图书馆,他感叹“这就是我们省最大的图书馆啊”

在食堂,他惊讶“这就是传说中有多台扶手电梯的食堂啊”

在体育馆,他赞扬“这就是举办过全国大学生运动会的现场啊”

到了物理系门口,他高呼“这就是祖国最强大的流体物理研究中心啊”

说实话,我挺担心他下巴都啊掉了,回去不好跟他妈妈交差。

我方向感不强,加之除了特定的任务以外,很少来本部校园溜达。所以我很吃惊,他居然比我还了解我们学校。

我问“流涕什么”

他喜滋滋地说“流体物理。”

我说“哦。刚才恍然一听还以为是流鼻涕中心呢。”

彭羽回头用一种凄凉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老师,我着实为您和您的学校感到悲哀。”

不过在行程过半以后,彭羽发现了一个现象。他说“我觉得吧,怎么你们学校男女外貌的质量都不怎么高呢。”

这混球,敢情也是外貌协会的会员。

但是我如今在他面前是老师了,怎么也要装装深沉,便说“那是因为大家都好好学习去了,没有把心思花在外表修饰上。”

老师的架势是要端出来的。

“哦。”他说。

我们刚走了几步,他又说“不过也有特例,你看对面走来那个人长得真挺帅。”

听到他的赞美,我好歹觉得挽回点a大的脸面,欣喜地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也想瞅瞅这位以美貌为母校争光的好同学。

结果,我的表情却凝固在半途中。

那人不就是慕承和。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夹着几本书正从图书馆从来,走在对面的石板路上。

“他肯定也是博士硕士了”彭羽问。

“不是,他是老师。”

“老师”彭羽瞪眼,“博士的老师,那不就是博士后”

“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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