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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澈、明亮。

慕承和的发色和眸色都不深,并非纯粹的墨黑色,所以衬得皮肤特别白。鼻子也长得挺精致的。

都说天才性格容易孤僻,但是他却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格外亲切可爱的人。

白霖经常在学校商业街的书屋里租些不靠谱的爱情小说回宿舍看,经过长期耳闻目染的结果便是,我也觉得用情至深,对爱生死不渝,甘愿舍弃一切的男人很让人心动的。

可是当我在这一夜听到慕承和说的此番话之后,我又觉得,当一个男人怀着坚定的信仰并终身为之而奋斗的时候,会同样散发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chater 5 你是否知道

一般每个月十号之前,我就得交上个月的思想汇报。

我们系加上我一共有五个,从业余党校毕业后,都是预备党员的培养对象。每个月要求我们写一篇思想汇报。头两个月陈廷在,我们交给陈廷。他是团委老师。

现在他不在,只好交给那位偶尔出现在西区的李老师。

别的学校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团委除了学生工作,还管学生推优入党。我想,要是真入党了,也许陈廷会成为我的入党介绍人。他去培训之前,时不时找我谈话,了解我的思想动态。我家里的情况,他和学院的吴书记也许都略有了解,所以对我就特别上心。甚至在知道我也选俄语以后,他还让我当了他的课代表。

下午第二节课后,我们上完精读课出来,正好遇见那位忒关心我的吴书记。

他老远就喊“小薛同学。”

我拉着白霖冲他笑,“吴老师。”

老人家不喜欢人家叫他书记或者教授什么的,就爱“老师”这两个字。所以,我一直觉得他像个学者。

“学习还跟得上么”他笑眯眯地问。

“还行。”我惭愧地说。

“昨天一二九的演讲比赛没看到你啊,我还以为又是你代表我们外语学院去呢。”

我乐“哪能啊,我们学院人才济济的,只不过去年恰好让我捡了便宜。”

他和我说话期间,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停地有人和他打招呼,我也不好意思多寒暄就冲他说再见。

没想到吴书记却又叫住我说“小薛,有时间再去我家吃饭。”

眼看快到圣诞了,也快到期末了,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

我们班有三十个人,男生只有五个,这个数目已经算多了。所以大部分女生都是出口了。还单身着的也在圣诞节来临前就积极找出路。连宋琪琪也是要熄灯的时候才会寝室,太反常了。让我们觉得有点诡异。

白霖坐在的床上说“我就觉得奇怪,怎么好端端一个圣诞节就被同学们整成了情人节了呢。”

“琪琪怎么还不回来啊,再晚就得番强了。”

“是不是恋爱了”白霖问。

“不知道啊。”我说,“没听她提。”

这时,赵晓棠倒是突然说“我倒有件宋琪琪的事情,想和你们琢磨琢磨。”

“什么”我和白霖异口同声地问。

“我上周出去玩儿回来碰到有个男人开车送宋琪琪回来。”

“哦。”我想到了慕承和的crv。

“本来我没放心上,下车的时候,那男的牵了下琪琪的手。”赵晓棠继续说。

“不是吧”白霖哀嚎,“小棠,这么重要的八卦你居然现在才想起来要汇报”

“我不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赵晓棠梳着卷曲的长发淡淡说。

她一直是这么一个人,凡是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在外面交很多朋友。对同学室友的事情不太上心,谁哭了,她也不会上去安慰,和白霖的外露截然不同。

“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赵晓棠补充。

可是,等宋琪琪一回来,白霖就迫不及待地跳上前,掐住她的脖子说“琪琪,有好事居然不告诉我们。太坏了”

“坦白从宽。”我笑。

“什么好事”宋琪琪反问。

“喜事啊,有人都看见了。”白霖大嘴巴地说,不过好在这女人没出卖赵晓棠。

说到喜事,宋琪琪立刻明白了,却一反常态地矢口否认“什么喜事啊,你们看错了。”

白霖乐哈哈地说“小宋啊,你这么欲绝还休地,更让我们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本来这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玩笑话,奸情二字也是常被我们几个挂在嘴边的。没想到,宋琪琪听见却脸色刹那间白了,“你瞎说什么呢。”随即拿起睡衣进厕所换衣服。

白霖还想追问,被我拉住,朝她摇了摇头。

她进了厕所后,我们三个人面面相窥。

我小声说“不太对劲。”宋琪琪平时虽然斯文,但是一点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白霖说“我有同感。”

赵晓棠举起双手,当我什么也没说。

那一夜寝室的氛围不怎么好。熄灯前,我和白霖尽量相互开开玩笑,妄想活跃下四个人的气氛。而赵晓棠一点也不配合,一如既往地只对敷脸和上网有兴趣。

宋琪琪则啥话也没说,和平时一样安静。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寝室的春天在这样的隆冬莫名其妙地来临了。

因为,与此同时,一个叫刘启的人以一种无比热忱的姿态出现在我的大学生活中。

其实,他在图书馆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都不记得他是谁,也不好意思问他,“同学,请问我认识你么”便打哈哈似的一边应付着跟他的寒暄,一边在脑子里拼命搜索这号人。估计到最后,他也不知道我压根就觉得自己不认识他。

我经常接电话也遇见这种事,用个不认识的号码打给我,不自报姓名,然后说到再见,我也没搞清楚来电话聊天的是哪一位。

等到第二天我去三食堂打饭,那师傅又将勺子抖的没几颗米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昨天的神秘人就是那个捡到白霖饭卡的刘启啊。

慕承和的课还是老样。

天气越来越冷,大家都巴不得缩短课间休息时间提前下课,立刻缩回被窝。但是他还是执拗地要课间休息。

离寒假还不到一个月了。很多选修课都在准备考试,俄语也是一样。所以,他教完这学期的任务后,叫我下课去他办公室拿复习资料,然后看同学们愿不愿意印出来。

他说“复习题上有考试内容的百分之八十,让大家好好复习。”

我瞪眼,“这两张纸就有八十分”

他微笑着点头。

我乐呼呼地说,“老师万岁”

“你可别缩印了,带去作弊。”他补充。

“怎么会呢。”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时候,人已经很稀少了。我和他下到一楼,正巧迎面走来班上的一个同学,她似乎忘了什么东西回教室去取,看到慕承和的时候冲他点头打招呼,然后腾腾腾地爬楼地上去。雪还在下,我撑开伞,犹豫着要不要和他一起用。就在这时,拐角的地方有辆车过来。我的胳膊被他一拉,被迫拉上了人行道,然后撑开的伞尖不经意地刮到他的脸。他愣了下,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睛,神色有些异样。

“怎么了戳到眼睛了”我紧张地问。

他用手指垂下头,揉了揉眼帘,然后抬起来看着我,又眨了下眼睛,说“好像是隐形眼镜掉出来了。”

“啊”我说,“别揉了,我看看。”

然后我收起伞,踮起脚尖,观察了下他那揉红眼睛。

“另外一边呢”

“还在。”他说。

“那你别动,帮我拿着东西。”我说完,就将手里的伞和书一股脑儿全部给他,随即弯腰,借着手机的微弱亮光在地上找那只掉下来的镜片。

“算了。”他说,“挺难找的。”

“你可别小看我,我可是火眼金睛,以前发夹上水钻掉地上轻而易举就找到了。”我说着,蹲在在地上,脱掉绒毛手套,赤裸着手指,在留着残雪的地上仔细寻觅。也不敢抬脚,害怕那东西被我自己踩着了。

雪花一片一片飘下来,落到我的发上和肩头,然后忽然又停了。

我一抬头,看到慕承和替我撑开了伞,于是冲他笑了笑,再继续找。

“你眼睛多少度”我一边忙活着,一边问。

“左边六百,右边五百五。”

“度数这么高啊,我两只眼睛都是五点零,羡慕吧。”

“恩,挺羡慕的。”他很配合地说。

接着,我起身,将那个透明的小塑料片捡了起来,递给他,嘿嘿一笑说“你看,不是找到了么。”

虽说五个手指被冻得通红,我却全然没放在心上,还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获胜者模样。他怔了一下,垂头看着我的手,再将目光缓缓上移,最终落到我的脸上,最后不禁笑了,“你可真是个孩子。”说话的时候连眼神也柔和些,似乎在这寒冷的冬夜中有着穿透冰雪的暖意。

我嘟着嘴抗议,“我才不是孩子,我都二十一了。”

很奇怪的感觉,我过去总是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长大,但是当又一次听见慕承和说我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却有种别扭劲上来了,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跨入成人的行列。

第二天,我在洗手间格子里上厕所,正要冲水,听到外面有人一边洗手一边说,“你们班那个薛桐。”

我愣了下。

“怎么”另一个女生乙回答。

“我和她一起上俄语课,碰见她单独和我们俄语老师一起下楼,挺那个啥的。我看见过好几次了。”女生甲说。

“她啊”乙说了两个字,意犹未尽的感觉。

“听说下学期实习,吴书记还留她在学院实习,真让人嫉妒。”

因为大四的时候要考英语专八,所以学院将我们实习的时间从四年级提前到了三年级下期。故而,大家都在找地方。

“正常啊。很多老师都喜欢她,那是没办法的事。”

“为啥”

“算了,背后说人家小话也不好。而且她也不讨厌。”

女生甲倒是来兴趣了,“说说嘛,难道家里有背景。”

“那倒不是。”

“那为啥”

“因为她爸吧。”

“她爸”

听到别人说我爸,我冲了水,推门走出来。她俩看到我都是一怔。我若无其事地走到镜子前面洗手,然后说“我爸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一个开出租车的,然后见义勇为的时候死了。”

我关掉水龙头,找不到地方擦手,便在牛仔裤上随意地抹了抹,走出洗手间。

我高三那年,老爸去世的。

他们说是抢匪抢了金店出来,换了车然后上了他的出租,拿刀逼着他出城。当时我爸明着骗他们说抄近路,结果是绕道到就近的派出所。我爸一看到派出所门口的警车,大喊警察,然后车里的那些人就将他捅死了。这个过程,当年在省台和市台的新闻现场里放过一次又一次,伴着现场群众声泪俱下的描述和执勤警察的亲身回忆,还有车上和地下那一滩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后来,很多领导到我们家来看望我们。他的骨灰被放在我们市区的烈士陵园里,成了烈士。我当时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我爸长得胖,和人合伙开出租,因为常年要在家给我和我妈买菜做饭,所以他都跑夜车,白天睡一会儿就起来做饭。他脾气好,就是不能看到欺负我,否则会他又比谁都生气。可是他是个挺胆小的人,连楼上楼下的一些难免的小摩擦,他都不愿意和人争执得罪人家,还总是笑嘻嘻地充当和事老。和老妈的雷厉风行截然不同。所以很难想象,他居然有一天会成为和歹徒顽强搏斗的英雄。

老爸在医院里因医治无效而去世的消息传到爷爷耳朵里的时候,老人家心脏病突发,一口气没上来,成了植物人。

就这么在同一天,世界上最疼我的两个人再也不对我笑了。

当时,奶奶戳着我妈的肩头,哭得死去活来地说“都是你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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