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17(1 / 1)

加入书签

就好了。”他宽慰我说。

“发着烧,睡下去也不会好受啊。”

慕承和倒没和我继续争辩,摆了摆头,眉头锁在一起,头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眼睛。

他大概是难受极了,也很想要安静。

于是我一个字也没敢多说,开始用眼睛环视四周的陈设,想找到放了药箱的地方。

半晌未果后,我突然想起盥洗台上的药瓶,便跑去洗手间,果然在镜柜里找到很多药。我妈平时生病的时候,都是我照料她,大致也知道发烧应该吃什么。

我倒了杯温水,选出几样在我印象中治疗的症状,和他比较符合的药,搁在茶几上,准备再将里面的说明书仔细地读一遍。

他睁开眼睛对我说“别看了,没有我要吃的。那是你陈老师留下的,我平时都吃中成药,上次吃完忘买了。”

我一愣,手顿在空中,扭头看他。

“那怎么办”没有的话,总不成就这样吧。

“反正吃下去也不会立竿见影。”他似乎不睁眼都能看透我心思一般,又说“我也不会同意你现在去买,省的我一会儿我还去找你,而且这附近没有除夕晚上还通宵营业的药店。”

“我可以做什么么”

“我就想躺会儿,然后你去卧室睡觉。”

即使发着高烧,他仍然比我有条理得多。

我踌躇地看着他。

“你还要我凑足精力,专门来开导你”他闭着眼睛又说。

我不敢再反驳他,只得信任他对自己病情的自信,顺着他的意思回了卧室,也不和他讨论病人和健康人谁更应该睡卧室的问题。

我走了几步不放心地回头,“你要是有事就叫我。”

他似乎没有听见,愣愣地看着我。

然后我又说了一次,他望着我的唇型,才缓缓点头。

可是,我怎么会睡得着。我没有关卧室的门,就怕有什么动静,听不到。

我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客厅里簌簌的纺织物摩擦声,大概是他展开被子躺下了。

随即,整个世界安静极了,

过了许久,再也没有听见他动。

是不是睡着了

我翻了个身,又等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是没听到他的响动,于是确信他是睡着了,便踮起脚尖到客厅看他。

我唯恐他察觉,连拖鞋也不敢穿,就这么光着脚丫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面前,想试探下他额头的温度,却又不敢触摸他,怕打扰他的睡眠,于是蹲下去妄想通过外表观察来看他的病情。

他闭着眼睛,眉宇微蹙,睡得很浅。从他短促的呼吸来看,应该还是发着烧。我不经意看到茶几上被他喝光的空水杯,于是起身拿起来去厨房倒水。

发烧不吃药,就只能多喝水了。

回来的时候,发现因为发烧出汗,他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我将杯子放好后,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再放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眉深深折了一下,嘴里传出一声低微的呓语,然后将我的手指握住。

我的心猛然一跳。看了看手,再抬眼看了看他的脸,直到发现他并未苏醒之后才放下心来。

可是,接下来我却被难住了。

他拽的有些紧,是掰开他还是就这么保持原样

我蹲在沙发前,犹豫不决。

我的指尖正好挨着他左手的掌心,那个温度着实有些烫到我了。

慕承和的左手。

在黑板上偷偷写字的左手,用筷子替我夹菜的左手,曲起手指轻轻敲我桌面提醒我不要开小差的左手,将围巾取下来套到我脖子上的左手,以及刚才浅浅拥抱过我的左手。

一小会儿以后,他的手已经渐渐松开了我。可是,我再也舍不得离开,就地坐下,侧着脸将头放在沙发上,正对他的眉目。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呼吸渐渐绵长、平和。我的眼睑也缓缓下沉,终于熬不住,睡着了。

chater 6 左边

我又做梦了。换成那次老爸带我去游乐园的事情,然后我俩在路上把钱弄丢了。老爸给我买了个麦芽糖,然后说“桐桐,在这里等爸爸,哪儿也不许去。”

当时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后来,我等一会儿,舔一舔糖,继续等,后来糖都吃光了,老爸还没回来。我只是觉得又冷又孤独。

真的很冷。我哆嗦了下,想捞点什么来阻挡下寒冷,却什么都没抓到,于是使劲缩成一团。就在此刻,我听见一声不似真实的清浅叹息,然后突然降临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捞起来。

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我都迷茫了。只觉得那是个异常舒适的温柔怀抱,正当我贪恋地想要永远缩在里面的时候,却被放进了一个柔软的被窝里。

我有些失落地颦起眉头,又一次跌入梦境。

就在我等到心焦的时候,有个阿姨朝我走来,“哟,这不是童警官的千金么”

“阿姨。”我仿佛认识她。

“家里人呢”

“爸爸去找东西去了,叫我在这儿等,妈妈上班。”我老实地回答。

“这样啊,”阿姨笑了笑,“你妈妈叫我来接你回去呢。”

梦里我看不清她的脸,我一直看不清楚,只记得她拽着我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我想要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情急之下使劲翻了个身,随即就觉得身体悬空,随即“扑通”一声滚下床。地上铺的是木地板,所以动静显得有点大。我郁闷地坐起来,神智还有些恍惚,然后看到听到声响而迅速出现在门口的慕承和。

我惊悚地睁大眼睛,将望着眼前的陈设,刚开始还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坐起来环视一圈后才想起来是慕承和的卧室。

“我的床这么宽,亏你也滚得下来。”他靠在门边,一脸无奈,哪还有昨晚的病猫样。

“滚不滚下来和床的宽窄又没有关系,”我嘟囔,“学校的床那么窄,我也睡得好好的。”

他好笑道“那是因为学校的铺有栏杆。”

好吧。我承认我睡姿很差,蹬被子,横着睡,流口水,不过掉到床下的情况倒是很少,足以说明这人的床风水不好。

可是,这等事情怎么能被慕承和发现呢。

想起流口水了,我迅速地摸了下嘴角。还好,就算有的话,也风干了,而且我喜欢仰卧不爱侧躺,不然在枕头上留下罪证就惨了。

“要是你不再睡了,就洗脸刷牙吃早点。”他说完,又转身离开。

我揉了揉头发,掀开被子从地上爬起来,去了洗手间。我记得我是在客厅睡着的,怎么起来就成卧室了,难道梦游

我上厕所,冲水的时候,看到一滩那血红,先是愣了下,然后急忙扭头检查我的睡裤。果然也脏了。顿时心中大叫不妙。

“你起了我就收拾床了啊。”慕承和在外面说。

“等一下。”我慌忙地叫。

“怎么了”他在门外的脚步似乎滞留了下。

昨天洗了澡以后,慕承和找了自己的厚睡衣给我。现在裤子给他弄脏了不说,依照我平时的经验来说,床单肯定也脏了。

天呐我做了一个无声的呐喊,然后即刻对外面的慕承和说“我还要睡会儿。”语罢,飞速冲出洗手间,奔回卧室,不理会站着的慕承和,转身就锁上门。

我爬上床去查看自己的罪证。被子上没有,但是床单上有他的床单是浅色的,一眼就能看到床铺正中央那团痕迹。

在大年初一的清晨,我凝视着它,活生生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悲剧。

我冷静下来细想了下,解决方式不外乎三个。

第一我把自己从这23楼扔下去。想到这里,我心下一横,站到飘窗台上,打开窗户。冷风倏地就窜进屋,让我打了个哆嗦。随即我再看了看楼下的风景,更哆嗦了。

算了,下一个方法。

第二我把床单和睡衣从这23楼上扔下去。可是,他进来看到裸露的床垫和被子,我怎么跟他解释呢,万一楼下哪个热心人捡到,还等个招领启事,我又怎么办呢还是不行。

第三坦白。我欲哭无泪,总不能说,老师,我来那个了,只能麻烦您老人家自己把睡衣和床单洗了。

慕承和敲了敲卧室的门,“薛桐”

“啊”我惊慌地应了一声。

“没事吧”

“没没事。我能再睡会儿么”

“那你继续睡。”

他总算干别的去了。

我在卧室里,揪头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可是,每次这种时刻,我不自觉地都会记起毛主席的名言中国人死都不怕,还怕困难吗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地回想了下,他的洗衣机是放在洗手间里的。于是,立刻将床单和睡裤换下来,再穿上自己的牛仔裤。

我想了想,避免他猜出来,我把枕套和被套一起被剥了,揉成一堆。完事之后,抱着东西先用耳朵贴在门上,探听了下动静。在确认安全的前提下,用风一般的速度冲进洗手间,打开洗衣机,将东西塞了进去,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接下来呢接下来又出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种全自动的滚筒洗衣机,我不怎么会用

我试着按了下写着“开始”的按钮,没反应。我再连续按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按钮。还是一样没反应。直到我发现连指示灯都没有亮,才觉得是不是电源问题。随即,找到那个插头,插进去。

一声短促的轻响之后,洗衣机终于动了。

我一扭头发现慕承和不知何时就站在门口,津津有味地看着我。

我咧着嘴笑,“我怕你有洁癖,就把昨天用过的东西帮你全洗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有可行性的解释。

不知道他是信还是没信,将淡淡目光在我脸上滞留了两秒,随之朝我走来。我赶紧堵在洗衣机面前。

他却侧了下身,想朝我没守护住的另一边靠。

我又堵住那边。

他看了我一眼,脚步没动了。

我被那眼神盯着怪心虚的,便忍不住颤声问“老师,你要做什么”

他伸手在洗衣机上面的储物架里拿了个蓝色的小圆桶,问“我拿洗衣粉,你加洗衣粉了么”

“没有。”

他抽开洗衣机右上角的小抽屉,舀了两勺洗衣粉进去,再关上。等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以后,我就像母鸡护小鸡一般,又开始守这台事关我终身名誉的洗衣机。

“还要等半个多小时,你可以暂时出来休息会儿。”他说。

我结结巴巴地说出一个最惨不忍睹的回答“我从没见过滚筒洗衣机怎么洗衣服,所以就在这儿研究下。”

挺犯傻的话。

以前赵晓棠一直教育我们,看见自己不懂的东西,就算心里很好奇也要装作不屑的样子,这才能让人感觉你高深莫测。显然,我没有领悟到赵晓棠话中的精髓。

他说“我下楼去买点东西,你要带点什么吗”

我迅速摆头,“不用不用。”您老人家赶快消失好了。我如今什么都不想要,就盼望着晾好床单,再从这里迅猛离开。

慕承和没再接着问,随即拿上钥匙换鞋出门了。

过了一会儿,我将一切搞定后,这人就回来了。他拎着一个很大的超市口袋,左手还拿着两盒感冒药。

“你也吃点药,昨晚居然坐在地上就睡了。”他走进屋说。

朝冰箱里放了些东西以后,他看到桌子上原封不动的牛奶和面包又问“你还没吃”

我皱眉说“我不喜欢吃面包。”

不知道怎么,突然心中就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依然对我挺好,但是就是觉得,白天的慕承和跟昨晚的慕承和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昨日夜里我那么握着他的手都是幻觉,连他高烧到听我说话都显得吃力的样子也是假相。

天明之后,一切都没发生任何变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