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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也显得焦虑了起来,“你慢慢说。”

“我家昨天进小偷了。”我抹了下眼泪,“我现在害怕的要死。”

“你把所有灯打开,电视也打开,我马上过去。”他说。

慕承和到我家,听我乱七八糟地描述完昨夜的险境和刚才的噩梦之后,说第一句话是“你不能再一个人住了。”

“白霖和赵晓棠都有男朋友的,我不可能让她们一直陪着我住。”

“另外家里还有走得近的亲戚么”

“有我奶奶他们,可是他们都不待见我。”我说,“而且要是他们知道了家里出事肯定会告诉我妈的。”

慕承和沉吟了半晌,最后说“那你住我那儿吧。”

5、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住在a大的教师院里。教师院正好在a大西门的街对面,种满了梧桐树。我读书的时候,一次也进来过。只知道前几年这院子搞拆迁,拆了些旧楼,重修了两栋电梯公寓。

慕承和并未住那新修的公寓里,而是后面的一栋的旧楼。屋子很宽敞,特别是客厅。所以沙发后面的空余地还摆了一张宽大的条形工作台。上面有两台笔记本,笔记本旁边随意地放着一堆书和一沓纸。镇纸的是一个眼镜盒。

里面肯定是空的,因为那副黑框眼镜正架在他鼻子上。

“以前他们告诉我,里面这三栋都是国宝级的老教授楼,居然你也能住这儿。”可见,也是大熊猫了。

“这房子是我父亲以前教书的时候分的。”

“啊”我好奇了,“那为什么你以前还去挤陈老师”

慕承和瞅了我一眼,用一种很凝重的神色对我说“因为这栋楼闹鬼,我一个人不敢住。”

我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随后用眼神示意了下我的身后说“据说那人就吊死在你背后的门框上。”他话音未落,我腾地一下,跳到他身边,揪住他的袖子,死盯着他那门框,一下子就觉得好像刮来了一阵阴风。

却不想,他倏地就笑了。

“吓你的。”

他又说“你刚才不是逞强么说得好像魔鬼蛇神见了你都得绕道。我瞎编两句话就吓着你了”此刻的笑意已经渲染到他的眉梢。

我放开他的袖子,“大半夜的,你突然来这么一句,是人都会有点害怕。”而且我哪儿想到,他心情突然这么好,还能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睡觉的房间在他卧室的隔壁。不大的床,据慕承和本人说是他小时候睡过的,所以只有床垫。

我们铺好床,收拾了下屋子,差不多凌晨三点多了。

我都不确定,他对我说“住我那儿吧。”这句话时,我究竟是怎么答应他的。或许当时的心境真的很凌乱,脑子里一团浆糊,看见他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或许因为过去他对我说什么,我都从没有拒绝过。或许我真的在心中是这么期盼的。

心里虽然惦念着这些,却踏实地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我拿起手机一看时间,顿时想哀嚎。于是,迅速地起床穿衣刷牙洗脸。

“这么着急”慕承和放下报纸问。

“嗯。”我收拾手袋,“人家和我约十点面试。马上迟到了。”

“我替你拿牛奶。”

“不用了,不用了。”

“要不要我送你去”

“我坐地铁去,直接能到。”说完,我就刮了一阵风,飞出门去。

走到楼梯拐角,慕承和迅速地开门,叫住我,“薛桐”

我转身,隔着十一级台阶的距离,狐疑地看着他。

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给你这个。”然后,轻轻地用一个弧线,将它准确无误地扔给了我。那是一把门钥匙。可能为了不让它孤零零地显得太单薄,他将它套在了金属钥匙环上,还多挂了一只机器猫。我紧紧地将它握在手里,冲他笑。

去面试的公司是家地产公司,比上回将我除名那家小一些。会议室里坐着两位面试官一男一女,女的年纪大,男的年纪小。昨天白霖就告诉我,这家公司是那种家族性企业,一般情况下老总、经理、会计基本上都是自家人。

照例问了一些问题后,那男的经理又翻了一遍我的简历说“你还会俄语”

“俄语是我的二外。”

“熟练吗”

“还行。”我壮着胆子说。

“那来一段俄语的自我介绍吧。”

听完对方说完这句,我当场傻眼。就业老师教导我们,要把所有和自己沾上边的特点都要写成闪光点。我才小小地闪了下,怎么这么快就要打成原形了

自荐书里的俄文版,还是去年慕承和帮我写的。我也没有刻意去背过。

“可以吧”那人又问。

我骑虎难下,然后开始想对策。

“Дa。”我灵机一动说了个单词。

“什么”那人反问,明显没懂。

“能开始了么”我立刻笑了。

对方点头。

然后我开始背慕承和教过的一篇很深情的课文。我记性很好,他讲了之后,一般我读好几遍就能记个八九不离十。

那篇文章的名字叫我的家乡北京。

为了加强可信度,我把北京两个字全部换成a城。

“onoдhonгooдroдnлacьnвыocлaвгooдe”

我回去坐在沙发上,把白天的事情讲给慕承和听。

“然后呢”他饶有兴趣地问。

“然后,我背完了之后,他对我说,你的俄语和你的英文一样流利,还通知我下次复试。”我咯咯咯地乐了起来。

慕承和也忍俊不禁。

我侧着头瞅他,发现他一直盯着我看,没说话。

视线停驻时间长了,难免让我觉得奇怪,不禁擦了下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他收起失神的眼,别过头去。

“你不信呀”我说,“你要是不信,我再演一次给你看。”

我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他正对面,演绎白天的面试情景,“onoдhonгooдroдnлacьnвыocлaвгooдe,вkooroвeлacвoe3oлotoeдetctвoэtoгooд”

他嘴角轻扬,到中途陪着我一起念出声。在齐声背诵完最末一句“taвceheдooгo”后,我们俩相视而笑。

本来我担心,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会不会很别扭,但是自从背完那篇课文后,突然就变得和谐起来。夜里,我躺在床上回忆起这一幕,隐隐觉得心中有什么想要抓住,却又搞不清。

慕承和一直没有提过刘启,甚至要我来他家那天,他都没有问,直到某日下午吃饭的时候,他忽然说“女孩不都喜欢逛街么很少见你出去。”

“外面好热。”我说。

“也不和刘启出去”他夹着菜,漫不经心地问。

“呃”我怔了下,埋头低声说“他调到县里边去了。”却没有在他面前说和刘启分手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他”白霖问我。

“我觉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觉我们是平等的。”我说。

“工作找的怎么样”

“好难啊,我看得上的,人家看不上我。人家看得上我的,我看不上。”

“慢慢来,不着急。有一条名言很适合你。”

“什么”

“先成家再立业。”

“你无聊。”

“不喜欢”白霖问,“那换一句好了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

“还有一件事告诉你。”

“什么”

“师兄说,昨天他在街上遇见刘启,”

“哦。”

“他看到刘启和一个女的走在一起。”她瞅了瞅我。

“嗯。”

“感觉挺亲密的。”她怕我不明白,又补充。

“嗯,挺好。”我继续说。

“你们真分了”白霖问。

“真的。”

“你上次不是说,他要求你考虑一个月么这还没一个月呢。”

“这样更好啊,免得我挺内疚的。”我喃喃说。

和慕承和真正相处之后,才发现,他有那么多习惯都是我不知道的。例如他做事的时候基本上是百分之百投入,有时候在旁边给他说了老半天的话之后,才发现他埋着头,注意力完全没在我身上。这是一个很挫败的经历,并且屡屡发生。例如他很偏食,但凡是带点甜味的菜,都会得到他的亲睐。他总是工作到深夜。偶尔,还会一个人坐在黑暗中,长久地不说话。我一个人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遇见过几回。

第一次,我看到沙发上的黑影,狐疑地打开灯。光线倏地照到他的脸上,一下子那么显得那么落寞,和素日里那位常年带笑的慕承和截然不同,恍若一只被惊扰的小兽,神色中闪过一丝慌乱,可是转瞬之间又恢复如常。

自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唐突地开灯。

后来,我们一起在家里看电影频道的电影,影片当中我指着嘻嘻哈哈的约翰尼迪普说“为什么有的人表面看起来,和真实的自我不一样”

他盯着屏幕没说话。

电影的场景,在浩瀚无垠的海面和一碧如洗的蓝天之间切换。

“薛桐,你喜欢大海么”他问。

“喜欢啊。”

“你看大海,无论它有多深,但是表面看起来总是很平静。”慕承和说,“比海更深的,是人的心。有时候微笑,并不代表自己不痛苦、不害怕、不绝望。”

我在指他。

而他,却在指我。

忽然之间,我明白我和慕承和在骨子里,也许都是一类人。所以他才那么吸引我。

第二天下着毛毛雨,我急急忙忙地冲回去,脱了鞋,迅速放下包,准备到客厅阳台上晾桑走到一半,发现慕承和居然在家,此刻正站在阳台上,脚边是一盆君子兰。

因为下着雨,所以外面的空气特别清新怡人。

院子里有一棵合欢树,都长了十几米高,枝繁叶茂,在一群低矮的梧桐面前显得很突出。它离慕承和住的这栋楼很近,最近那一棵的枝条基本上伸到阳台上了。树枝顶端的叶子上还挂着水珠。我看见慕承和,伸手将那水珠子接到指尖,脸上带着顽皮的神色,而另一只手垂在身侧,食指和无名指之间夹着一支烟。

慕承和玩弄着树叶上的雨滴,抬手吸了口烟,然后才看到了我。

他愣了下。

我反倒为自己的偷窥,窘迫起来,急忙说,“你继续。”

他哂然一笑,“今天怎么样”

“碰了一鼻子灰。”我不自觉地瞅了瞅他手上的烟。

他立刻明白了什么,走回客厅,将烟蒂掐灭在茶几的烟缸里。之前,我一直以为那个烟缸是个摆设。

“我还以为你不抽烟。”从未见过,也没闻到过他身上有烟味。

“偶尔抽一两只。上课上班时不抽,”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而且吸烟有害健康。”

晚上家里没剩什么吃的东西,我们一起外出吃饭,路上遇见了刘启。他正从对面扶手电梯往下,而我跟慕承和从另一边向上。一个纤瘦的女孩挨着他站在同一阶,正在轻声跟他说话。

在我看到刘启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

我朝他笑了下,他却反而局促不安起来,似乎想要叫住我,却又有顾忌,最后谁都没有叫住谁。

晚上刘启来电话,我走到阳台上接。

“小桐,我”刘启吞吞吐吐。

“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

“我们不合适埃而且我们上个月就分手了。”

他叹气,“你知道我现在下派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调回去,我们局长平时挺照顾我的,他女儿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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