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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起来。

笑声中,众游侠儿和冯宛带来的亲卫,纷纷跑入这些劫后余生的亲卫当中,与他们交谈起来。他们追问着被围的实况,也在他们地追问下,倾诉着冯宛的所作所为,一时之间,整个官道都变得热闹了。

几个幕僚站在一侧,一年长者抚着胡须,打量着冯宛低声叹道“冯夫人这一手,当真令人震惊。只怕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把她当普通妇人看了。”

另一个幕僚也点头道“是啊,从此后,冯的才智,已被摆在众人眼前。怕是人敢轻视了。”

对于一个妇人来说,这种事是好是坏,他们说不出。他们只,这样的妇人做他们的主母,便是她的本来出身是个弃妇,那也是值得尊敬的,是有荣光的。

一个幕僚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我们要进城吗”

这话一出,议论纷纷的幕僚们顿时安静下来。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后,一人向卫子扬走近,向着依然紧紧搂着冯宛,时不时地与她低语几句的卫子扬问道“将军,我们进城么”

进城

卫子扬一怔,他慢慢回过头来。

冯宛也是眉头一蹙,寻思起来。

卫子扬盯了众幕僚亲卫一眼,微眯的凤眼中,一抹深重的戾气在血眸中流荡。

好一会,他咬牙切齿地冷笑道“进啊,不进”

声音沉沉。

他的声音一落,众幕僚亲卫,同时看向了冯宛,等着冯宛的回答。

没有人,他们的举止,是多么的唐突。

冯宛还在蹙着眉寻思。

陛下的阴谋没有得逞,而那些亲卫也与卫子扬打过照面。等于说,现在的卫子扬,与新帝已是撕破了脸。在这个时候进城

她还在寻思时,卫子扬看向她,伸手把她的腰一搂,昂着头冷冷说道“吩咐下去,准备起程。”说罢,他又看向冯宛,嘴角一扬,讥笑道“阿宛何必想这么多他人算计我不成,难道我反要逃离不成大生于世,如此畏首畏尾,那有意味”

声音一落,冯宛抬起头来。

她温柔地看着他,轻轻应道“郎君所言有理,不过将军大胜而归,岂能这般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入了城怎么着,也得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百姓期待筹拥当中,八面威风地进去才是。至于郎君的这些亲卫,就安置在隐密处休养吧。”

火光中,她的双眼那么明亮,隐隐的还有着卫子扬喜欢的狡猾。卫子扬哈哈一笑,道,“也成。”

手一挥,他召来众亲卫首领和众幕僚,细细交待了一番后,搂着冯宛的腰,再次翻身上马。

黑夜中,围着卫子扬的火把声地晃动了几下后,众人兵分两路,大部队慢慢向后退去,一步一步消失在黑暗中。而卫子扬和冯宛,则带着五百亲卫,继续向前走去。

卫子扬只走了十几步,便带着冯宛来到树林中。搂着她来到马车时,卫子扬把脸埋在她怀里,低哑地说道“阿宛,我好累。”

她当然他很累,他的衣袍因反复的染血,都变得冰硬,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脸虽然洗得干净,可那长出的胡渣,还有眼下的黑影,都彰显了他的疲惫。

伸手搂着他,冯宛低低的,温柔地说道“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你睡一会吧。”

“恩。”

卫子扬轻轻应了一声,转眼,一阵轻细的鼾声便从她的胸口传出。这家伙,居然这么快便沉入梦乡了。

一个时辰转眼便了。

冯宛睁开迷离的双眼,慢慢僵出僵硬的双手甩了甩。她的怀中,卫子扬依然睡得香甜。望着这个大男孩,冯宛不由微笑着想道这么个时候,有一个人在身边,真好。

这时,外面低语声不断传来,却是众人络绎从睡梦中清醒。

冯宛轻轻地把卫子扬放在车板上,当她在溪水中洗漱,又在另一辆马车中换过一套衣裳,容光焕发地走时,却看到神清气爽的卫子扬跳下了马车。

两人四目相对,不由都是一笑。

用过早餐后,时辰已是不早,众人可以起程了。

卫子扬刚一动,冯宛便唤道“等一等。”她小跑而来,特意在他的盔甲外,披上一件黑色缎面,暗光流动的披风,又把他的头发细细的梳理一番,再在他的额头上,系上一根红色系带。

如此打扮过后,冯宛退后一步,她歪着头打量着他,据着唇温婉笑道“恩,很威风,很张扬,很俊”

卫卫扬哪有不明白她的意思的他哈哈一笑,伸手搂过冯宛跃上马背,把她置于马前,他咧着雪白的牙齿说道“还是阿宛知我心意啊。”

他一声令下,众人连忙翻身上马,这时,卫子扬转过头命令道“传令下去,打起旗号,敲锣打鼓着进城”他又朗声笑道“大胜得归,岂能不开怀而笑”

声音一落,众亲卫都笑了起来。

马蹄翻飞中,卫子扬望着前方残黑一片的破旧城门,望着里面隐隐的人流,和官道上不时出现的路人,突然说道阿宛,这一下你想不为人知也不易了。”

他低头看着冯宛,露出雪白的牙齿慢慢笑道“今日你与我一道进这城门,便是心之人,也会昨晚之事是你所为阿宛,这都城中,满城的权贵,那皇宫中的帝王和臣子,从此对上你,怕是不会如以前那般自在了”

第201章 相信轮回么

冯宛抬起头,她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中,轻声应道“我知道。”

她是知道,上一次救卫子扬出来,还只有卫子扬的亲信知情,她可以令人缄口不言。这一次,知情的,能够猜测到的人实在太多,她已无法瞒天过海。

沉默中,冯宛又微笑道“到了这个时候,子扬无惧,妾亦不敢惧”

她这句“不敢惧”,大大取悦了卫子扬,他头一昂,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中,五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冲入城门,出现在满城百姓的眼前。

望着这支袍服血染,却又敲锣打鼓的队伍,对上俊美如神人的卫子扬,众百姓们先是一惊,转眼欢呼起来。

欢呼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伴随着欢呼声的,还有众百姓们地呐喊声,“卫将军神勇”“卫将军出马,果然战无不胜”“将军真乃天人下凡也。”

一声又一声嘶哑的欢呼声,对上俊美的卫子扬,对上一众疲惫却笑容满面的亲卫时,那声音直是越发的惊天动地,百姓们挥舞着双臂呐喊着,似乎不这样,不足以表达出他们对卫子扬的喜爱和敬佩。

卫子扬目光明亮地扫过众百姓,他嘴角一扬,低声说道“阿宛熟读史书,在典籍中,此等情况唤做什么”

冯宛明白他的意思,她也含着笑,温婉而清脆地说道“史书上,这叫民心可用。”

“不错,正是民心可用。”卫子扬低低一笑,道“陈国父老,识得新帝的没有几个,不知我卫子扬名字的,也断无几人”

虽是笑着,声音却是冷漠中含着戾气。

冯宛在心下暗叹一声,目光四下望去。

这一望,她对上好几双熟悉的目光。有一脸激动,喜不自胜的曾老叔,也有表情复杂,紧盯着她不放的冯氏三父子。

而且,被人群挤到了街旁的豪华马车中,也露出一张张熟悉的权贵面孔。此刻,这些人在紧紧地盯着卫子扬,也盯着她冯宛。这完全不同于往日的打量和审视目光,令得冯宛越发挺直了腰背。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声音传来,“卫将军又大胜了,不知陛下可有派人出迎”

“定是派了。”

街道中虽然人来人往拥挤着,可卫子扬的队伍,却也走得特别的慢,这般锣鼓喧天地走了近一个时辰,卫子扬才带着队伍来到卫府外。

翻身下马,他伸手牵着冯宛的手,与自己并肩而立。然后转头,卫子扬朝着依依不舍的百姓们一抱拳,朗声说道“诸位父老,明日卫某将与我身边的妇人冯氏阿宛成亲,到时诸君还得多多捧场才是。”

他的声音一落,人群中暴发了一阵欢呼。无数的百姓同时呐喊道“愿将军与夫人百年好合”“如此盛况,我等一定前来。”

此起彼落的嘶喊中,卫子扬朝着四面八方团团抱拳,再牵着冯宛的手,大步跨入了将军府。

他进去了好一会,围在外面的百姓们还不愿意散去。角落处,一辆马车的主人直直地盯着这里,好一会,他阴沉着脸低叹道“这卫子扬当真无礼之极他哪里来的大胜”

在他的身后,一个年老的声音感叹道“是啊。明明只是脱围而出,他倒好,大张旗鼓,耀武扬威而归,似乎打了多大的胜仗一般。陛下,已是养虎为患了。”

前一个开口的中年汉子闻言点了点头,道“先皇在位时,有好几次想下手除了这姓卫的。可见他性格鲁莽,不似心有奸险之人,便作了罢。记得先帝被擒那日,还对着陛下说,卫子扬性子如狼,既有大才,也偏激任性,这种人,要么以情义结交之,要么以正道利用之。要么杀之,最不可做的事,便是枉想如对待妇人般对他。哎,可惜陛下根本不听。”

“是啊,陛下不听。现下颜面已经撕破,真不知如何是好了。我曾以为,他只有匹夫之勇,不足为惧,万万没有想到,赵官人这个不要了的弃妇,到了卫子扬身边,竟有如此之能”

一阵嗟叹中,马车主人低声吩咐了一声,当下,驭夫驱着马车,缓缓转向。

这马车走了不到二百步,却发现街道的对面,孤零零地停着一辆马车。此刻,那马车的主人,正神色复杂地盯着卫府大门。

那人,正是赵俊,马车在经过他时,只听得赵俊的自言自语声,“明明打的是蛇的七寸,却不料竟是被她”他的声音太小,又说得含糊其辞,要不是马车中的两人对事情的始末十分熟悉,也无法明白他的意思。

瞟了一眼赵俊,那马车缓缓驶离。

赵俊还在盯着卫府,脸上的肌肉不时抽搐着。

好一会,他咬了咬牙,低声喝道“进去吧。”

“是。”

驭夫应了一声,驾着马车向卫府驶去。

不一会,马车便来到卫府大门处,跟门卫说了一声后,赵俊的马车长驱直入。

在护卫地带领下,踱着官步的赵俊,很快便来到主院,看到了站在院落中间的卫子扬和冯宛。

几乎是他一走入,两人便同时向他看来。

对上卫子扬那双微眯的血眸,赵俊的脑袋反射性的一低。转眼,他记起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又抬起头来。

转过双眼,他定定地看着冯宛,执手一揖,挤出一个笑容朗朗地说道“听闻明日便是冯夫人的出阁之日,陛下深为欢喜。如今,那冯夫人府已经建成,还请夫人收下。”

说罢,他从身后的护卫手中接过一卷文书,双手捧着递向冯宛。

冯夫人府

那个新帝一登基,便说要给她建起的府第

可那府第不是陛下的空口白诺吗

明明新帝都掩下此事,不再提了的,现在却让赵俊恭而敬之的呈上地契。这是代表新帝明面上的示好和认输吗

微微一笑,冯宛伸出双手,大方地接过地契。然后,她温婉一笑,朝着赵俊客气地说道“还请赵官人转告陛下,婚事迫在眉睫,怕是不能在新府出阁了。”

“呵呵,好说好说。”

赵俊一连打了几个哈哈,他脸上虽然笑着欢,可眼睛却一直盯着冯宛,却没有半点笑意。

他直到现在,还无法相信,昨晚上那惊天动地的事,居然是冯宛做出来的

了解前因后果的他,在见到那支急着赶回来救驾的近卫亲兵时,陡然明白了他们又输了

这一次,他们不是输在卫子扬身上,也不是输在武力和军事上,而是输在一个妇人的计谋上

而那个妇人,还曾是他的妻室

他清楚地记得,陛下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喊一声吐血倒下,至今还没有起榻。

他更清楚地记得,在那个时候,无论是陛下还是众臣,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很奇异,似是指责,也似是嘲讥。

他知道,他们是在笑他,与一个妇人生活了几年,却不知道她有如此大才。

他们更是恼他,这么重大的计划,竟然因为他的一个弃妇,而功亏一篑。若不是他无能,若不是他对她一无所知,也不至于漏算了她一人

当时,还有一个大臣口不择言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着,说他会是陈国的罪人

他清楚地知道,本来便地位不稳的他,这一下在众臣中,更没有份量了一个人,连枕边生活了多年的妻子都不了解,还谈什么治国平天下

感觉到赵俊盯向自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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