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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转向连送,却冷了脸“你不用来,自去歇着。午时以后,收拾衣物尽快搬去朗风院。”

连送点头应了。

不到午时她便收拾妥当,挎着小包袱与住了六年的院子告别。触景生情,她吟了几句诗“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咦,这两句诗是哪里来的,难道她最近才情大涨

管他呢。

连送雀跃着,蹦蹦跳跳上了路。

师祖刚出关,师父这会儿应该不在朗风院吧。她推开门,往院内探了探。冬天草都枯着,花儿也眠着,师父的院子里冷冷清清。果真没有人。

连送放心,大摇大摆晃进去。

几位上师住的院子,就数她师父的最雅。院里种几株腊梅,树下放一方桌配一小椅。她能想象出师父抱着杯热茶坐在树下打瞌睡的样子。不知师父的住所长什么样连送好奇之极,决定看上一眼。

很香。

连送半开了房门,香气扑鼻而来。

除了这香气,师父房里并无特殊。只那妆台上一个雕花锦盒吸引了她的注意。

“看中我房里哪一样了”

师父温润的嗓音响在她头顶。她惊了一跳,没站稳,跨进房中。

长挑的身影遮住窄门外的光,连送看不清师父神情。但她知道他是笑着的。他总是笑着的。

“没、没看中哪样。”她自觉有些丢脸。

“哦,我房里竟没有你看得上眼的么”今日朗说着,迈步进门。

光线明朗许多,连送瞧见师父嘴角果然微扬。如水君子白衣依旧,沾着门外透进来的暖阳,似披着一身月光。“嘻嘻,这房里我最看得上眼的就是师父了。”连送发自内心的欣赏。

笑容逐渐从脸上散去,今日朗凝视面前的人,张口欲言,臂上的伤口忽然疼痛起来。

“呀,渗出血了。”连送奔至师父面前,撕了一截裙子替师父把伤口重新包好。

压下妄行的真气,今日朗额头出了层薄汗。要说的话,也压下到了不知哪一层地狱。

臂上又多了一只蝴蝶。

“你那裙子,快不能穿了。”他指指被连送撕得短一半的襦裙。

连送捧着剩下的布,好好的裙子几乎成了围兜。可她就这一条裙子,没得换。有些苦恼。

“我有几件少年时的外袍,你暂时先穿着吧。过些天,我下山去给你裁几件女儿家的衣服。”今日朗从柜子里取出袍子,皆是白色打底,或是白色间蓝,或是白色间红。

衣服略微宽大,连送直接裹在身上,对镜自照。

人靠衣装,退去一身灰衣,换上白云缎锦的连送玲珑剔透,七分的娇中带着三分的俊。

“师父待我真好。”连送笑眯的眼。

今日朗满意地看着被自己的衣服包裹着的连送,漫不经心道“听说前天累你罚跪”

“我还没谢师父替我拿回扫帚和木桶呢。”连送学着师兄们,一手甩开长袍下摆,单膝跪地对师父行了抱拳礼,“谢师父。徒儿日后一定用心习武,绝不辜负师父教导。”

她的眼中有璀璨的星。

今日朗与她对望,微俯,让她看清楚他的眼瞳“你可知,一入了我的门,便再也出不去了。”

连送照自己的意思理解,承诺道“连送今生只得您一位师父,宁死不投他人门下。”

“甚好。”今日朗笑容温文,颤抖的指尖被握进拳里,近乎自言自语道,“一切是你自找。”

相见时难二

梦里。

“欢好无常,灿若烟花,思之而不得,久之近死矣,遂于崖上筑一忘”女孩撑着下巴坐在沿廊上,嘴里念诵着偶然看来的寄语。望着满院繁花似锦,豆蔻的年华,不解清愁。

“你去了筑忘崖”眉目如画的青年缓缓走至屋檐下。风里花儿竞相争艳,青年却吝啬停下一眼,只望着身旁灰衣布衫的女孩。

“师父不是说那儿清净夷旷最适合练功吗。不过师父,欢好是什么意思”

“就是指你一见某人便莫名欢喜,想与她永世交好。”

“那徒儿要与师父欢好,好不好”

“甚好、甚好”

“哎呀,师父,你脸怎么这么红”

“咳,你师父我,向来人面桃花。”

“那是那是,凡见过师父的没有不称赞的。可是师父,为什么欢喜某人,交好某人,到最后却要筑一忘呢”

“那道士在山上修仙,要得九天不灭之身,只得抛却人间凡情负累。自私的很。”

“那师父以后要是成仙了,可不要把我给忘了。”

“我又不是道士,成仙无望,若做不成人,怕也是成妖、成鬼、成魔。”

“不管成什么,我都与你同去”

“嗯,甚好。师父没有白疼你。”

他伸手捏她脸颊。他们素来亲昵,她也不躲。她虽不躲,人影却逐渐淡去,无可救药,如雾般消散在春日的微风中。

风从指间过,空空落落,心中一痛,醒了过来。离魂欲合未合间,听到敲门声,梦里人问他“师父可曾起”

是她再度入梦来了还是,他又入了她的梦里

今日朗神智轻荡,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坐起,对窗外道“进来吧。”

锦袍的下摆在膝盖处跳了一下,连送似乎很习惯男子衣袍,如鱼得水,潇潇洒洒进了屋子。

屋外寒风瑟瑟,她心细关了门。

一举一动均落入床上人的眼中。

“师父,今天开始练功吗”连送守礼站在屏风外。

隐隐约约的人影,看不清,难耐。

“你过来。”刚醒的声音暧昧慵懒。

一心敬重的人,说什么都是圣旨。

连送绕过屏风,大大方方站到师父面前。床上人只着一件棉薄底衣,睡散了衣襟,露出半边锁骨,又被一缕青丝遮了半边。

“师父是去瑶台饮宴刚回吗”连送笑问,目光坦荡。

她从小到大见惯了父兄们光着膀子在院子里晒渔网,对男子身躯已习以为常。初来傲岸山,曾不小心闯到师兄们沐浴的地方,那一次她被吓着了,不是被师兄们的裸体吓到,是被师兄们的尖叫吓到,那些平日里镇定自若的师兄们泼了她一盆子的水。

今日朗不答,细细地打量她,看的她面皮绷不住。

“我早上洗过脸了。”她不好意思搓搓下巴,难道早饭喝粥忘记擦嘴

“你很像师父的一位故人。”他终于移开目光。

“哪一位故人”她对师父的事总是好奇。

“你去给我倒杯茶来,凉的便可。”他转移话头。

“好。”她来去如风,一杯茶双手奉上。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给师父奉茶呢。

今日朗接过小小釉瓷杯子,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手指。茶送入口之前,他不经意问一句“手这么凉,外头很冷吗”

“不瞒师父,我生在温暖湿润的江南,来傲岸山住了这些年,还是不太习惯这里的冬天。特别早上冷的彻骨,手脚一直都是冰的。”她耸耸肩抱住手臂。

今日朗放下杯子,拉过她的手,包在自己掌中。

“可暖和点”

“”

连送愣了愣。暖和了,是脸颊上暖和了。

师父对她的好,超过了她预期,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怎么反应,心里还有些惶恐。

到底是心思简单明净,她不作多想,照实说“师父自己的手也是凉的,我去帮师父拿件衣服过来”

“不用。”他手中紧了紧,连送被握的有些疼。

渐渐的,手背上暖起来,双手都热了,掌心在出汗。连送察觉出变化,惊讶道“师父,你在运功吗”

“嗯。”今日朗熄了内火,抬头问她,“现在可冷了”

“不冷了。”

“身子还冷吗”

“有一点”

眼前的景物翻置,没来得及惊呼,连送被圈进师父温暖的胸膛。冰雪塑的佳人,此刻全身滚烫。连送贴在他背上,真担心他会化了,也担心自己会蒸发了。

心跳的飞快,全身血液奔流。这这这师徒之间可以这般亲密

“暖了么”

“暖、暖了。”不是暖,是烫。师父喷在她颈边的气息更烫。

“师父要一直这么抱着徒儿吗”连送被灼的满面赤红,想挣脱,又不敢。她固执地认为师父的一切都是圣旨,在这条路上翻山越岭,始终找不到那一点异样是来自哪里。

“师父在教你练功。”他脸不红气不喘。

“什么功夫,要这样练”连送眨眨眼。

“缠绵。”

香裘暖帐,锦褥似海洋。

连送的世界又翻了个个。灼烫的后背触到柔软的褥子,有些凉。被师父抱着,眼前只有青云帐顶。

脸上,火热的手指从额头拂至下巴,师父捧着她的脸与她对视。此时的师父与以往大不相同,连送的脑子还在翻山越岭,找不到出路。

温暖的唇瓣擦过她耳垂,师父的声音如同蛊惑“这缠绵,是师父的独门秘功,我只教你一人,切不可同旁人说。”

“哦”只要师父说的,她全都遵守。

“呵呵。”今日朗不知是被她还是被自己逗笑了。他抱她坐起,笑着说“傻丫头。”

一屡绵密的温情逐渐在彼此的体温交换之间弥漫开来。连送嗅着师父身上的香气,小声说师父”

“嗯”

他的手放在她的气海穴,在她全然无觉时,缓缓注入真气。

“你也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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