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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的力气带他往前撞去,送到今日朗推出的掌上,胸口立刻如中千斤大石,骨裂魂飞。

而今日朗为了等他这一招破绽,背后亦被苏潮生等人连连击中。制住临天寒,天地玄黄阵顷刻不复。他转身勉力挥出一剑,钝重剑鞘硬生生划破三人皮肉。

那三人因痛本能后退。今日朗使出留芳里的一招落英剑法,枯黄落叶随他剑气而动,旋转翻涌,似有了生命。铺天盖地花蝶乱舞,看的人赞一番美景,身至其中的人却如入迷障。今日朗冷眼看他们挣扎,足下一点,穿过漫天飞花以惊鸿之姿在连送面前落下。

连送看呆看傻。今日朗帮她解了穴,她仍像是被定住,好久说出一句“师父,你好威武。”

被在意之人称赞,剧痛加身,他依旧露出一笑“这还用你说”

这一笑,牵动全身,他只觉背心、两肩撕裂般疼痛。连吃了几掌,都是出自当世高手,他筋骨未断已是难得。多耽误一分便多一分危险。他握住连送的手欲带她走。

“慢着”临天寒大喝一声。他捂着胸口,方才的大喝几乎要震碎他已然破乱的内脏。

今日朗护连送在身后,平静问道“这一战我胜了,你们还有何要赐教”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急迫之意。

临天寒支撑着问他“你怎知天地宇宙洪荒阵法的弱项”

他们的阵法虽厉害,但不是完全没有破绽。四人互补使功力循环不息,但四人不可能完全平衡,定有一人需其他几人补偿更多,此时,攻击这最弱之人,便能取胜。只是,攻击之时,也要承受另几人的反攻。此乃破釜沉舟之法。没有绝对把握无人敢试。

坐在满地落叶中打坐调息的姚金,听到临天寒问题,嚷道“我说临老弟,咱们输了就是输了。你什么事都要搞个究竟,烦不烦”

今日朗等他嚷完,平常答道“汲典阁的藏书,我十二岁便已通览。”

这个不难猜,临天寒紧接着问“你又怎知那个弱项便是我在商天教四圣使排位之中,我可是最高的天位。出入江湖,我也是走在前头,你到底如何看出”

今日朗缓缓吐纳忍下剧痛,道“你不是天位,他才是。你们常年互换身份只因怕人看出你是那块短板。”他望向闭目运气的苏潮生。

苏潮生猛然睁眼,大笑出声。

连送看他乖张笑容,哪点像那个总是气力不济懒洋洋的沉默青年。

“哈哈,今日朗啊今日朗,”苏潮生满面遗憾,“你这样的人才,不入我商天教真是可惜。”

今日朗等他笑完,拉过连送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不待他们答应,他搂着连送跃上树梢,再一轻点,白练划过长空,悠然不见。

“可惜可惜。”苏潮生一掌震地,脸上尽是愤然之色。可惜今日朗不属商天教,可惜他们不能把他杀了,可惜到手的人又飞走。

临天寒忽然笑出来,笑声阴冷。

姚金问“你笑什么,被打傻了”

临天寒意犹未尽地抹去嘴边鲜血,脑中浮现方才那二人十指交缠紧紧相扣的双手,冷笑道“他们还会再回来的。”

情深不寿一

今日朗携了连送,在荒山野岭之间穿行。连送耳边是疾风,眼前是师父与魔教群雄激战之时散下的一缕头发。她用力抱住师父的腰。他来救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师父生长于高门之中,虽看着温雅随和,私下里其实有很多与众不同之处,只是从不言说。比如,他的衣袍无须华美,但必定得清洁,而且每日一换。

她看师父这一身,该有两三天没换了。紧贴着师父胸口,她真巴不得此刻是自己带着师父在飞。她不要他这么受累。正想着,师父忽然落了地,两人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站定后,师父放开她道“你想勒死我么。”

她脸上一讪,见师父转身便走,以为他嫌她粗鲁而讨厌她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师父走了几步,又回头道“还不跟上”他对她伸出手,她这才确定师父不是在讨厌,高高兴兴地牵上师父的手。

师父的手有些冰凉。

分别了好几日,竟像几年不见。她有好多话要同师父说。

“师父你怎么找到我的”

“跟着便到了。”

“我照师父的吩咐,以不变应万变,他们没有对我起疑。”

“甚好。”

“我每天都在想念师父。这次咱们回去,师伯是不是会依照约定提前放我下山了”

“兴许吧。”

“”

对别人如何她不知道,师父面对她的时候可是很健谈的。他曾在筑忘崖上对她连讲了三日的奇人异事。怎么这会儿话变少了,还有些冷淡。

她吐吐舌头问“师父,你是不是还在嫌我刚才太粗鲁了啊。”想想,师父连对魔教的人都彬彬有礼,像她这么大咧咧的姑娘,师父怎么就看得惯呢是不是几日不见,忽然拍着脑门儿想通了,就变心了

不,师父连她的荷包都收了,还亲了,他不会变心的。

在她百转千回胡思乱想之时,今日朗那让人安心的温润声音道“你若矜持起来,就不是师父心心念念的那个连送了。”

连送心喜,她就说师父不会变心的嘛。她心中一宽,拉着师父开始讲几日来的见闻。一路说着,由荒郊到港口的路程很快便走完,直到上了船也没有发觉她师父眼中的隐忍。

出了荒山,今日朗已用尽全力,他极力撑着不想让连送发觉。徒步了数里路,自觉不支,他不再硬挺,上船以后便坐在船头运功。对连送,只说方才一战消耗了不少元气,需静坐修养。

血气通行之后,身上似没有一处完好,热火烧灼一般的痛楚。索性他体质特殊,外冷内热,没让连送发觉什么。

虽没发觉什么,但知道师父身体不适,连送还是担心。今日朗闭眼时看到她蹲在他身侧,睁眼时看到她还是蹲在他身侧,只不过由左侧换到右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好像怕一个眨眼他就会飞走。

“入夜了,外头冷,”他轻声道,“你穿的单薄,回舱里去休息吧。”

连送撑着脸说“师父也穿的单薄,还是师父去船舱里吧。”

怕魔教追来,他们匆匆购一条小船,船舱狭窄且只有一床被子。时间又紧迫,就不曾再做其他准备。顺风的话,不消两天便到了,忍忍无妨。

“师父是男子,耐得住寒气。”今日朗道,“快进去。”

“可是师父受伤了。”连送昂着头不答应,手指在下面摸啊摸,摸上师父的手,立刻理直气壮,“呐,师父的手比我凉的多了。”

今日朗正色道“你不听师父的话”

师父板起脸还是很有威严的。连送不敢造次。不甘不愿地起身进船舱。躺在榻上的时候,她想,师父以后是要做她的相公的。要个如此威严的相公压着自己,可有悖她当初选夫的初衷。怎么想怎么不对,她干脆起身,学着师父静息打坐,看能不能提升一点内力。连师父都说她不矜持了,将来举案齐眉的日子肯定无缘,要是打起来她怎么可能打得过师父嘛。刚聚起的内力,一下就泄了。

今日朗休憩了大半日,元气恢复不少。伤处依然痛着,但已能够忍耐。耳力目力皆已恢复,他清楚听到身后一个蹑手蹑脚凑过来的声音。

“送儿,”他略带责怪,“你要为师把你扔回床上吗”

“不要不要,”连送跳开几步,“我只想陪着师父。”

“跟你说了外头冷,你若着凉怎么办。”他无奈睁眼,却看到一个春卷立在旁边。

“我裹了被子啦。”连送只露出一张脸对他笑。

他想气又气不了。

春卷吃定他对她纵容,奔奔跳跳过来,在他身边折了三折坐下。

他不理她。她也识相地安静无话。

靠的如此近,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

黑沉的海面,忽然变的柔软。船身轻晃,带着他们的身子不时碰在一起。

心已动,再运功怕是不行了。今日朗散去缭绕的真气,只静静坐着,静静陪着一只春卷,让海风将自己凉透,将自己的欲念凉透。

也不知坐了多久,连送有一搭没一搭地捡些话和师父闲聊。

“师父,我们为什么不跟斯放师伯他们一起走”

“你想吗”

“不想。”

无际的夜空上,星子团聚无数。茫茫的大海中,却只得他们两个。

此刻,就算她想亲师父,也不会凭空跳出个人来指责吧。不过这事,她只敢想想。

只想了想,身上却热了起来,瞥见师父闭着眼睛,以为他还在专心调息,她悄悄把手从被子里伸出。师父没动。她胆子大了些,把被子放了。

“送儿。”不悦声音响起。

师父脑门上长了眼睛吗。

她靠近端详师父英俊的侧脸。船身又晃荡起来,她紧挨了师父一下,差点跌进师父怀里。

师父睁眼。她慌忙坐正。手摸了摸挨着师父的地方,皮肤似变得非常敏感,残留着师父身上的凉意。

“师父身上好冰。”她声音拖了拖,“我来帮你暖手吧。”

她一把握住师父的手,窃笑着拉近自己。失忆的时候,他不也这么帮她暖过吗。她这个徒弟学得不赖吧。

师父的手指好长,她两只手勉强把他一只手包住。师父在她的手掌心里,嘻嘻。

“师父,我已经琢磨出运功暖手的门道了”她机灵一笑,把师父的手像宝贝一样抱在胸前。“你瞧着啊。”闭上眼睛,她开始全神贯注地发功,似乎还稀里糊涂念了段咒语。

他静静看着她,等她睁眼,若她及时醒觉,那这一次便饶过她。

可是她太用心了,丝毫不觉她的唇,她的气息,已被他包围。

“真的热了,师父”

她惊喜地睁开眼睛。

但是太晚。

后面的话全被堵住。

是船在摇晃吗,为什么她连坐都坐不稳了。

被侵占的唇舌,满是师父的味道。师父的吻细致而温柔,一遍遍地捻转,似要把这味道刻进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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