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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满船的微风和漫天的星斗,全都刻进去。

缠绵的亲吻逐渐停下,今日朗离开她的唇瓣,在她耳边说“呼吸。”

她这才猛提一口气,飞散的魂魄归位。

师父的一只手仍然被自己握着,握的死死的,都出了汗。她连忙放开。师父用那只手,抚上她的嘴唇,为她擦去残留的湿意。

她呆呆盯着他的脸看。

他不闪不避,任她看着。

他眨眨眼睛,她便也跟着眨一下,眨两下,眨三下,她低头嫣然一笑。

“师父,那不算,我们再来一次。”她红着脸耍赖要求。

这是她和师父第一次亲吻呢,她的表现太糟糕了。

天真的,直白的勾引。今日朗被她弄的红了脸,作为惩罚,他把她狠狠按进怀里,警告道“再来一次怕你连骨头都不剩。”

连送把脸搁在师父的肩膀上,左脸捂热了换右脸,换来换去。

等脸上烧退了,天已蒙蒙发亮。

远处再不是平坦的海天连线,半隐在云雾中的连绵山峰起伏跌宕,横亘在眼前。

“师父,到了傲岸山,我们还可以一起看星星吗”连送与她师父背靠背坐着,她不想望那岸边。

今日朗坐直身子,让身后的人靠的舒适。他微微一笑说“傲岸山不可以,总有别处可以。”

连送想笑,可身体莫名窜起一阵寒意,刹住了她的笑容。

“怎么了”今日朗感觉到她的颤抖。

“没什么。风太凉了。”她随口解释。

船终究靠了岸。

走下甲板的一刻,她的膝盖忽然抽筋。他抱她下船,为她按摩穴位,但丝毫没有好转。她疼的直冒冷汗。顾不得男女之妨,他检查她膝盖处的皮肤,血液瞬时凝固。

一颗银色月牙落入眼中。

迷仙,怎会是迷仙蛊

连送瞧了一眼,她也认识那月牙。

她又中毒了吗,这一回是谁下的手,为何她全无印象。

难道

树林中,一抹冷笑让姚金心中不安。他真气也不调了,跑到临天寒身边拍拍他问“哎,你说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再回来。”

临天寒大方道出实情“我在那丫头身上放了迷仙蛊。”

“什么,你真的放了”姚金大吃一惊。

“是,我从在船上看到引路蜂便怀疑那丫头。以防万一,下船时我用蛊种击中她膝盖。呵呵,”临天寒哼笑两声,“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

“可怜的丫头。”姚金摇摇头,复又责怪道,“临老弟,她只是个小姑娘,你怎么下那么重的手。教主还要靠她救呢。”

临天寒道“反正用她也只是一试,未必就能成功。就算成功她也是死。你们何必妇人之仁。”

“既然都是死,又何必再折磨她。”

姚金喃喃自语,转头时,与裘海目光对上,二人双双惋惜。

情深不寿二

“师叔。”

“师叔。”

“师叔回来了”

自傲岸山一路上来,人人都恭敬叫他师叔。他脸上挂着与往常一样的笑容,逐一应答。

只有一人知道,此刻他正心如刀绞。而那个人,跟在他身后,毫不在乎地迎上每一个经过身边的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她居然回得来。”有人议论。

连送真想大笑三声。如果不是最最敬爱的师父在此,她才不愿回来。

玄宗门对她这样毫无野心的人来说好比牢笼。她曾对师父如此抱怨。结果师父偏头沉思一会儿对她道“你未出现之前,玄宗门可是为师的安乐所。”

她未出现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得失有多么重要。爱染著,别离苦,他一一承受。本已要升仙的人,硬生生被她牵缠了双足,拉回人间。

不,是拉向炼狱。

朗风院的风总好似跟别处不一样的。连送推开门,深吸了一口气。

今日朗为她拨了拨吹乱的头发,问“膝盖还疼吗”

她先去关了院门,继而答道“不疼了,师父别担心。就算要担心,也要等到月圆之夜再说。”

今日朗望着紧闭的院门,眼中一痛。

“你去歇着。我去见你袁师伯。”他衣服都不及换。

“诶,师父。”她叫住他,“我也应去拜见一下,不然太不合礼数。”

“你不用去。”

“可是”

“送儿,你可知,为一人牵肠挂肚已很难受,你莫再让我担忧。”

从来随喜自在的师父,脸上居然有了痛苦的神色。连送不解问“师父总是为我担忧吗”

今日朗缓了缓心绪,道“你生性太过达观开朗,常常总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也没什么不好,我自然希望你天天过的快活,而你的来日忧,便由师父为你忧。”

他说这番话,本意是希望她对自身多注意些,看顾好自己一些。却没想到,会引来那样的后果。

原来情深不寿,当真是一句谶。

他走出院子之前,她笑着坚定地对他说“师父,我不会死的。”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说着宁愿死也不愿漠漠然活着的连送了。

死多容易,她解脱了,留师父一个人伤心。想想那时的自己,多么自私。

关门的刹那,他望着院中她的笑脸,有一瞬间的念头闪过他脑中如果这个笑脸自他生命中消失,他会如何

无法想象。

来到袁沧州院中,等了许久才等到他从岐黄药林挪步回来。数日之间,袁沧州仿若苍老二十岁,不到五十的人,走路要用拐杖。果然如他自己所说,他时日已无多。

今日朗素来清楚这位大师兄的为人,他公正严明理智清醒,过多虚假安慰的话不必说。他直截了当地问“师兄可有交代我的事”

袁沧州缓缓道“我知你这么快来见我,必定有刻不容缓之事,你先说。”

“好,我有一事相求。”今日朗毫不推让。

“相求”袁沧州抬起眼,“你从不求人。”

今日朗自知大意失言。但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他道“几年前,师父亲自焚毁迷仙蛊蛊种,但近段时间,不断有人中迷仙蛊,江湖中人心惶惶。大师兄是除了师父以外,最为精通医术之人。不知大师兄这里,可有研制出解药”

“你要解药,为了救谁”

“我的弟子,连送。”

听到“连送”二字,袁沧州的头困难地点了点“究竟还是她。”

“她咳咳。”心太急,血翻涌,伤处受了刺激,今日朗咳嗽两声。

袁沧州听了道“你的伤不轻。”

“无妨。”今日朗止了咳嗽,“迷仙的蛊毒太过毒辣。那孩子之前已经受过一次苦,我不希望她再遭此劫难。我这个做师父的实在对不住她。若师兄有解药,或者师兄知道配解药的方子,请一定相告。”

“你为她是否付出太多”袁沧州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叹息。

今日朗克制了又克制,方做出厌倦神色“是操心了些,可总不能扔下不管,放她自生自灭。毕竟是我唯一留下的徒弟。”

袁沧州垂首闭目,良久说道“好吧。我稍后取了方子给你。但现在,我亦有一件事相求。”

今日朗听有方子,心中放心不少,接下去又听袁沧州对他亦用了“求”字,放下的心再度悬起。他先一步说道“除了让我做掌门,其他的事只要师兄说出,我定帮你办到。”

袁沧州一字一字吐出“我求你之事,正是要你代我坐掌门之位。”

袁沧州态度强硬。一时间,今日朗说不出半个字。

这是他早料到的结果,但并不是没有回旋余地。

他考虑了片刻说“我确实志不在此。除我以外,还有五师兄可接任,或者也可从师兄门下挑选一位得力的弟子。”

“日朗,临死之前,我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考虑此事。你还需质疑我的决策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这个掌门。你是玄宗门下的人,你有责任担当起玄宗门的大业。”

袁沧州苦口劝说。

今日朗道“我心意已决。”

“日朗,你让师父泉下如何能够瞑目”

“那七师弟和八师弟,又如何瞑目。”

说到痛处,今日朗与袁沧州相对沉默。

袁沧州将一口气分了几次才完全吸入肺中,他叹一声道“世事无常。有人求不得,有人得之却不受。世间纷纷扰扰便由此间起。”

“师兄”

今日朗想说什么,被袁沧州打断,他轻摇头道“我已知你意。如此,我们便来做个交换吧。我给你迷仙蛊的药方,你代我接任掌门。”

今日朗握紧拳。人生在世,一旦有了沉迷之物,便容易受制于人。他从前清心寡欲可以做到来去自如。然现在有了惦念之人,便永失了自由身。

可是,他甘愿。

但绝不盲目受制。

他笑一声道“师兄未免太高看我了。一个弟子在我心中抵不了掌门的价值。”

“若是代掌门呢。”袁沧州退一步道,“你只需接任三年,三年后,交由下一辈资历和武功都堪能匹配的弟子接任。”

三年,连送会愿意等他吗。今日朗脑中浮现出连送坚定目光,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会。

袁沧州下完最后一步棋,屏息静待,终于在力竭之前等到今日朗的一声“好”。

他只剩力气点了点头,便坐着昏睡过去。

候在一旁的徐铉取出早已备好的药方交与今日朗,转告袁沧州的话道“药方上的药有几位极难找,我一人恐怕找不齐。还要劳烦师叔。”

“交给我。”今日朗匆匆浏览一遍,收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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