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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仿若在说,你要坚持帮我脱的话,我也就将就一下了。

这个人真是傻子么。

我怎么有种被他调戏的错觉乜。

逗也被逗弄过了,

我也被当着猴儿耍弄玩了。

殿里其他的闲散人全都悄无声息地退下了,只剩下我这个最闲的人,坐在床边,手撑着脑袋怔怔地望着玉华殿下的容姿发着呆。

不是我不想走。

只是我的将将被他握得死死的,他虽然是闭目睡着了的形容,但指关节却因握得太过用力而微有些发白。我手腕处都被他拽红了,我稍微瞄了一眼,得出以下结论如果我想走除非得自残截肢。

殿内燃着香,雨后竹子的味道,格外的清香,舌尖都甜甜的。

他如远山般的眉眼俊秀得得仿若能融化万端春风,不露锐气,一见到就让人想到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我试探了一下,微向外抽了会儿手。

他赶紧儿抱住我的手握住贴于胸前,睡得不安稳,眉宇蹙着,似乎很没有安全感。

这个人,

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

看着他这副姿态,我心里头微有些发涩。

青三竹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瞧见我的窘迫样子,于是手执在我肩,拍了拍,示意我往后挪一挪。

我有些不大明白。

难道他认为我这样能抽得了身么

他一笑,身形立着挺拔如松,左手守在后头,腾出了右手,只见袖袍下的指间修长,施了个法术,手心腾出了青雾,弥漫在开来,那束淡淡晕开的光倏地一下钻进了玉华殿下的眉宇间,光渐渐散去,玉华殿下的眉目舒展,

紧握住我的那双手,徒然间松了,无力的垂在床榻边。

我心里一惊。

“你这是作甚么。”我瞧着玉华殿下,再望向他,有些不安。

“放心,只是安神静心的法术。”青三竹宽慰着我。

我活动了一下被握得发酸的手,笑了笑便随他出了殿门,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玉华殿下这么高贵的人,自不是我可以攀附得上的。就算他是个傻子成了疯癫之人,我也高攀不上。

外头的空气清爽了不少,胸口压抑的东西也往下沉,不那么憋闷了。

我正寻思着这眼前的路扭七扭八的,该选哪一条,该怎么走才能回我在三殿的那个小房间。

青三竹手束于身后,低头慢悠悠地上前迈着步子,颇有些感伤的望着前方,其实他感伤一下也无伤大雅,只不过挡了我的道儿,他正把殿门给堵了一半。

若是以前,我大可以把他强行推赶于一边,再呸一声好狗不挡道。

可先在,借十个胆子给我,我也不敢。

他是主子,而我什么也不是。

这便是很无奈的等级,上下之分。

他回头望着我,一双眼深沉无比。

我一时间被他盯得不自在,缩着脑袋,想侧身溜之,他却丝毫没有给我让路的意思,我于是顶着他的目光,呆立站着,硬着头皮没话找话说,呵呵笑了几声,鞠了个躬。

我只觉得嘴角僵硬,“还真没想到三竹兄,居然是碧尘殿下。”

“我原本想多逗你玩一会儿。”他一笑,“没料到就被你拆穿了。”

碧尘殿下侧身朝我看了一眼,单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头皮一硬,知道这会儿也躲不了,只得跟在他身后,二人慢慢同行。

长长的白玉阶上,时不时低头走过一捧着物什的奴婢。

不得不说,他的品味极高,殿里头都是些极佳的美人儿,想必都是千里挑一选出来的,看着都让人赏心悦目。

“是不是觉得我这边比银魅那里好”青三竹留意到了我的眼神,话里明显有逗弄戏谑我的意思。

“好这里确实很好,也确实很大”我收回了视线,啧啧感叹,“你却居然说自己与练法术的人同睡一间房子。”

我给了他一个嫉恨小眼神。

有这么大且空旷的房子么,这里头的仆人少说也有百来人。

“一起派来学法术的弟子们确实是都挤在一间房里睡。这我也没骗你。”他感叹出声,“银魅君对你是特别的。”

我有些诧异。

他却不继续说了,扶着白玉栏杆,缓步上前,借着乘凉也转了话题不在谈及此事。

霞影迭迭,正值傍晚,光华万千。

池边柳枝轻拂,他扶栏,眉间一挑,略有轻愁,突然出声道“正如你所见,里面歇着的那位,便是传说中久久不曾露面的玉华殿下。”

他转头望着我,笑了,“很少人知道他成了这样子。”

是啊,我只听说过南纳人是多么的厉害,简直能化腐朽为神奇。

还有,当初叱诧掌管南纳族人的主公是多么的英明神武。

世人简直对他崇拜了没了天理。

我只是万万没料到,那么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如今却疯癫成痴了。

也不知道他在这千万年来,究竟经历了什么变故。

“听说了么,上界还有一个名字。”青三竹沉默了片刻,视线遥遥地望着前方,唇角荡起刚毅的线条,“因为缘玠洞的缘故,也被人唤作是缘玠上界。”

“缘玠洞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太清楚。”他眸子里深沉,闪过些茫然,“似乎是凡间的一个地方,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听父亲说过一次。”

父亲

“您可别告诉我,玉华殿下是你的父亲。”我一脸踩了大便的样子。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的父亲是天庭的兆曌上仙,这几年也一直是他调理主公的身子。主公以前并不是这样,他温和谦逊,法术很强。我初见他的时,便觉得惊为天人。”

可不是么,任何人第一眼见到那男子,都会有这个感觉。

这么不落凡尘,如朗月清尘脱俗,与众不同的男子世间少有了。

青三竹难得沉默了,作为碧尘殿之主,他具有独特的平和近人的气质,可此时却给人遥远不可触的距离感,风吹拂着他的发丝,衣袂飘荡,苍茫的天与他翩跹的青衫辉映堪为一绝。

只怕内心波动再大,他脸上也只有平静如水来形容。

“为何玉华殿下会变成这副模样。”我忍不住出口问之。

“今日是他妻子的忌日。主公在上界孤独了千年。自从他妻子死后,就会时不时发病一次,时好时坏的。我们也拿捏不准。但无论怎样他对人还是极好的,今日的事你别在意。”青三竹笑了笑。

“他今天把我误当了娘子。”

“你们并不相像。”他仔细地望了我一眼,“当年凡人与我南纳之间的一场浩劫,说到底也与他妻子有关。若不是那个女人将我们藏身之所泄露出去,引得凡兵入侵,我们也不至于弃离凡间来到上界。主公为护她差点散尽神力。只可惜他妻子便从此再也没睁开眼。

一直,便过了千年。”

原来如此,我突然间觉得玉华殿下很是伟大。

“他家娘子本事大,犯了大错,竟还能让主公惦记,好生厉害。”

“这些只是听了父辈们说而已。当时我年纪尚幼,并未目睹事情经过。依稀只晓得她字卿名言,在我看来她并没传说中的这般罪大恶极,只不过是一位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子。”

他望着我徐徐一笑,笑得有些无力,“这便是我所知的全部故事。”

全部

他不再望我,风很大,他微眯了眼睛,脸上的错综复杂,难以辨别清楚。

但我觉得并不只是如此,似乎他还有所隐瞒。

修改于2010、1、1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在碧尘殿耽搁得许是久了些,回来时夜已深。

小道处寂静得只有虫鸣声,我托着一纸糊的灯笼,走得分外的小心翼翼,生怕风把火给吹灭了。这会儿苍穹如黑幕,黑压压的一片,只有稀薄流动的云与零星一点儿的月光芒,大殿外安静得令人心悸。

白玉阶梯在月光映射下晃得涔白一片,显得朱门格外墨红,远远得也不见一个人影儿,殿前似乎也没人伺候着。

按常理来说,我每日学成回来后,都得去银魅殿下那处请安。

可这会儿他住着的地方窗户关得很死,门也闩住了。

此番来看,他八成是睡了。

我心里头大喜,反射性地转身,拎着灯笼准备回自己的厢房,结果才走至步廊,黑暗里突然就这么窜出了一个人影儿出来,我被吓得不清,手也被人拉住揪紧不放。

“你总算是回来了。”

我眼皮一跳,心一惊,举起纸灯照了照他。

一袭黑袍,浓眉剑目,昏黄的光线照得他面庞轮廓分明,相貌算是中等,长得有些熟悉,约莫打过几次照面。我细想过后,便悟了。他可不就是第一次引我入殿的那位大人么,听说这位大人来头可大了,比贴身伺候银魅君的亲侍还大呢。

不过,这么晚了他找我有何事

莫不是追债

我第一反应便是凝眉,很认真地思考,我有没有欠他银子。

比亲侍还大的大人,一手拧紧了我的腕子,仔细瞅了会儿我的神情,抿嘴话也不多说,转身便就要把我往一旁带。

“怎么了”我慌了。

可四周安静得出奇,我又不敢大声声张。

“你没去学法术。”他用的是极为肯定的语气。

“去了。”只是没课上,先生早退。

“三殿下差人打听了,”他站定,挑眉,回了我一种你赖不掉的眼神,“殿下用晚膳的时候突发奇想,居然说要找你来伺候他。”

那还真是突发奇想。

这位仁兄,用词真妙。

我抖着眉,拧着他的手,想抽出爪子,望了他一眼。

殊不料,这位大人一点也不给我面子,眉一抖,继续疏落道,“结果我们搜遍了整间大殿都不见你。直到现在,殿下都还没进食。”

我不得不说,我和银魅君的交情好像没好到他见不着我就吃不下饭的地步吧。

可这位大人显然也懒得和我瞎磨叽,一把揪住我的衣袍子,一边锲而不舍地往前冲。

我踉跄地跟着,不情不愿。

我算是发现了,他找到我后的那一霎那脸上写满了如释重负,表情也堪称为愉悦,脚步很轻松不少。

我却正巧相反。

我想,我与他的不同在于,他把他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面。

殿门越来越近了。

我突然觉得窒息得很。

大人突然顿住了,当我以为他良心发现地时候,他却突然凑过来冒出了很小声地一句话,“等会儿,殿下无论是骂你或是做出了啥事儿,你都承受着,别把我们拉下水。”

“会很吓人么”我惊了,扭头问。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为嘛要骂我对我做啥事儿啊,我不就晚归了些么,没天理啊没天理。

我赶紧儿趴着柱子,再也不肯往前踏一步了,势有他不回答,我就宁死不去的意思。

“做下人的不敢妄自揣摩主子的心思。”他望了我一眼,叹息声,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法术,轻而易举地就把我揪了下来,“每年这月的这一日,殿下心情都极度不好,你切记要忍着。”

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啥法子

只怨我等级法术都不如他,总归是只有吃闷亏的份儿。

我被他连拖带拉揪到了三殿居门前。

他跑去传信。

我立着,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

他推了我一把,板着脸冰冰冷冷地叫我进去,然后自己缓缓悠悠地朝外走着,最后撒丫子跑得比谁还快。

我总算是见识了,

如今啊,这人心黑着呢。

我在门口心绪不定,左顾右盼,惶急莫名。

“难不成还要让我亲自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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