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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耐烦,挥了挥手,“饿了找十八去。”

结果话才一说完,我的肚子一瘪也没底气地叫唤起来。

玉华笑眼眯眯,望着我。

那眼神很清澈,可看得我分外的不好意思。

我佯装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漫不经心地左瞅右瞅了一下,“我去屋里找些吃的。”

屋里很整洁。

桌椅榻一应俱全,冰冰冷冷的,被收拾得挺干净的。

我探身去捞桌上的茶壶,没用什么力气就拎起来了,往里瞅一眼,

发觉是空的

手摸着茶壶,突然觉得有些怪,

转身拿起了铜镜,却不晓得碰触了什么机括,轻飘飘地掉出了小团子,砰地一下,腾出雾气,丝绸般的质地展开后竟铺了一手,柔软细腻,密密麻麻地写了些字。

我惊了一惊,忙揣在怀里,反射性地朝外看了一眼。只见玉华抱膝坐在外头,浑身不知。然后我就淡定了,打开布从容地看一眼,初步鉴定,帕子上留下的是一个女人的字迹。

“玉华,容我最后一次这么唤你的名字。明日过后你便是她人的夫君了。”

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与玉华君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于是乎,被上界众多无所事事的仙人熏陶出的八卦之血在体内沸腾了。

我满是复杂与纠结地读了下去。

“仙鸣谷就要到了,南纳与凡界的联姻势在必行,你不曾发觉,你与我独处的时候,再也没有笑容了。

你会娶她的对不对。

你会娶乾国的公主卿言,你要的族人百年的安宁,而那个女人的身份与地位和她背后庞大的国家能助你。撇开显赫的身份而言,这个女人对你而言可以是任何人。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她”其实也可以是我

你曾问过我想要什么,我并没有回答,我要的不多,此刻正在悄悄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我们俩的小生命。

你可知道,我每每抚到腹中的胎儿时,便会回忆起我们初遇相识时的种种。孩子很好动,一点儿也不像你。他砰然跳动的心,让我无时无刻地感受到,曾有一个你真真切切在我的生命中出现。

你说回到仙鸣谷后,你迎娶卿言的那一日,将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又何曾不是

这几天我总是在想,如果是个女儿要叫她怜霁。倘若是男儿,唤他什么才好”

白丝绸上的墨迹有些模糊,还有被人反拿指摩挲梭过的痕迹。这张帕子仿佛被人反反复复看过很多遍。

在“倘若是男儿”的提问处,一行字笔酣墨饱,力透纸背,笔力遒劲潇洒奔放写着慕卿。

玉慕卿。

我深吸一口气,哆哆嗦嗦地将帕子捏着团,重新塞回铜镜机关里。环顾一下屋子,才知道哪儿不对劲了。厚实的木桌朴实的茶壶与铜镜上,在不起眼的地方,都被人一笔一划地刻上了字,统一都是千篇一律“卿言”。

我的手触上那些字,掌心被硌得麻麻的,心里也百感交集。

木桌经历了有些年岁,受潮腐朽了,铜上的花纹也被摩坏了。

但那字仍旧这般清晰可辨,仿若那人用了很大的力气去想念一个人,字刻入骨子里般。

想必屋内的主人爱卿言,爱得极深。

一时间我有些恍神,低头瞅了眼帕布,心里阵阵难受。从上头的泪痕、晕染的墨迹与玉华的批文不难看出,那个女人与玉华是相爱着的。竹屋是玉华亲手而造的,那么这些字也该是他刻的。如果只是政治联姻,那么他待卿言不会太好,这帕子主人的东西也不会落在这个屋子内。

或许我可以大胆的猜测,其实这个女人,这个怀着玉华骨肉的女人,就是卿言。

是他联姻的对象。

倘若如此,人生也太悲剧了。

“娘子,好了么,我饿着了。”一道声音从外头响起。

修于2010、1、1

吃地瓜

“急什么,马上就出来。”我倏地站了起来,敛神垂目不再瞎想,径自走到火房,搜了些干柴,并很意外的找到了一些地瓜。

我抱着它们出来。

玉华想来接,我没让,只凭空问了句“会在生火么”

他一怔,不由地往后一缩,手攥紧了袍子,低头一副内疚的样子,“兴许会,但不记得了。”

他声音很低,还不住斜瞟我和我手里的地瓜。

我瞧在眼里,心里就了然。

也是,堂堂一殿这么娇贵的身子,怎会做这种事儿。

“不懂就劳烦您站远点。”我一把推开他,任命地蹲下,拿竹子刨土坑。

“娘子,何时有得吃啊”他也蹲下望我。

“”

“何时”他又凑我近了些。

我眉倒竖,瞅他一眼,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你是饿死鬼投胎么。”

他嘿嘿一笑,也不恼,手搁在膝上,很安静地蹲着,眼很亮地盯着地瓜,不再做声了。

我一时苦笑不得。

还别说,他这副模样,真是可爱。

我卷起袖子把几个地瓜一股脑儿丢进挖好的坑内,拿黄土将它们埋了,再把柴火架在它上方,然后我就发愁了。

早知道,当初学火术的时候就该认真点儿。

青三竹学法术的时候,双手指间的那道火龙多带劲儿啊,我要是有那十分之一的功夫,这柴火不就劈里啪啦点燃了么。

我光想着,旁边还真传来了劈里啪啦的声音。

我蹲着,一回头,不看则已,一看被惊得不小。

玉华一脸无谓地拿着一根柴,盯着仔细看,他的手指修长白皙,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火倏地一下在他手指间蹿动着,火红的光吞噬着干柴,愈烧愈旺,眼见着他的袍子都要被烧着了。

“你不要命了么。”我愕然,忙从他手上夺了火扔在那一堆柴中。

柴一下子被点燃了,冒着青烟,劈里啪啦响个不停,火星直蹿。

我握紧了掌心,这会儿手被烫得生疼,瞪他,“说你傻你还真傻了,那火能用手触的么,就算你要变火出来”

他站着,单手握着那方才被火苗吞舔过的手,无所适从地看着我,神情有些无辜还有些小受伤,但小腰板还是立得挺直的。

想到他是堂堂南纳人的主公,我有些心虚,不过输人不输阵,我又提高了音,“就算你要变火,也不是这么个变法啊,我们这是要烤地瓜不是烤凤爪”

“其实我是不会被伤着的。”他似乎被我那一声吼给吓住了,一脸惶惶然地低头。

“你还说”

我怒了,也不知道为何心里会这么不安。

方才见他的手浴在火中,脑子里就一片空白,太阳穴突突地跳得厉害,心慌极了,身子几乎是反射性地便做了。

按道理我这欺软怕硬,胆小怕死的性子是不会做这么伟大的事儿的啊。

那一刻,我真的想把一切危险都替他挡了。

为何会这样

我纠结了,神情复杂地望了一眼玉华。

他正默默地瞅了我一眼,很委屈地蹲下了,扭头不搭理我。

见他没事,

我这怦怦乱跳的心才稍微安静了一会儿。

或许,在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若这家伙受委屈,若这家伙与我单独相处时被弄伤了身子,夭十八和那一殿子的人都不会给我好果子吃,估计到时候我死得还要惨。

嗯,一定是这样。

所以我才会救他。

这么想着,我便豁然开朗,安心了一些。

骂也骂够了,我很不计前嫌地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不理我,甚至有些反抗性地挥开了我的手。

空中传来很脆的声响。这一下,打得我手生疼。

他的背僵住了,但仍不看我,很倔强地给我一个后脑勺。

我一怔。

乖乖,莫不是骂出祸端来了。

我终于无助了,伸出一指,很小心地戳了戳他的肩膀,窥着他的脸色,“你怎么了”

“你不能这样。”他憋住了,突然很颓,埋头抱着膝盖。

“嗯不能怎样”

我竖起耳朵听。

他望着我,一抹不知名的情绪从他眼底一闪而过,快得令我无法看清,我只觉得心里不好受。他那清亮的眼神微微一黯。

很轻,轻到微不可闻的话语从他唇间飘了出来,

他说,我不傻,不能说我傻

他表情那么落寞,

像是个无助地孩子。

我一想坏了,望着他,呐呐地站了起来,“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一时心急可口快了些。”

“别人都能说,但是我的卿儿不能说。”

他默默地垂头,抱膝而坐,像是很受伤,头垂得很低,恨不能缩成一团。他的话语很软,却格外的坚持,没有埋怨没有责怪,而是很认真的在陈说一件事。

他说,我的娘子也不会说我傻的。她不会

玉华的身子绷得很紧,僵直着,青丝随着低头的动作垂了一身,他的脸对着火光,睫毛很长遮住了眸子。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觉得他眉宇间的那点寂寥与彷徨,顷刻间,仿若锥子般扎入了我心底,尖锐的疼痛侵袭而来。

一时间我竟也有些懊恼突然间说出的那些话,可是话都已经出口了,要挽回也很难了。

两人,

只得,默默不语。

火吞噬着柴,烧得很旺。

不一会儿,一股子很香的味道便扑鼻而来。

我把火给灭了,拿了竹子把还未烧尽的柴拨开,松散的黄土也被挖走,地瓜在坑里焖烤得软软又香。

我呼哧地吹着气,把一个大的扔给了他,准备套近乎。

一直吵着饿了的人,这会儿格外的安静。

我偷瞄了他一眼,径自拿袍子捧着一小地瓜,掂着手,把一小层皮给剥了,吹了吹,递给他让他捧着吃。

顺手把他怀里一直捂着的大的,弄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他一副委屈的样子,望着我,也不敢吭声。

低眉顺眼地吃着。

我瞥了他一眼,不由地叹道,真想不到神仙般的人也会吃地瓜,而且还吃得这般高雅动人,斯文俊秀。

不像我

果然人和人生下来便不同。

我哼了声,扭头不再看他,用力吮着地瓜,一股热气直涌入嘴,撕了皮的地瓜糯烂入嘴即化香甜极了,却烫得我张嘴,直呼气,再也不顾形象地站起来,地瓜却掉地上了。玉华被惊得身一颤,回头瞅了我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我只觉窘极了,头脑一热,竟拿手去捡,果不然又很凄惨地被烫着了。

我哇哇直叫唤,指捏着耳朵,交替着换手抱地瓜,用了袖袍加外袍下摆里里外外两三层布料托捧着它,才觉得好受了些。

玉华蹲在地上,边吃边望着我,眼睛清澈无比,象是很解恨般,轻轻笑着。

我恼了,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坐在地上生闷气。

玉华搁了手里的吃食,微微起身,瞅了我一眼,挽着袖子,探手伸入土坑,掏出了一个地瓜,慢条斯理地剥着皮,然后递给了我。

地瓜被剥得金黄香甜,腾腾地冒着热气。

可我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吃的上面,直愣愣地瞅着他那双美手,他的手指莹白如玉,真正是令女人都嫉妒啊。

眼前这个人

我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莫非练了金刚不坏之身方才生火的时候,他也是直接用手拿燃烧的柴火。

“嗯不要么”他见我不接,又直接塞到了我的怀里。

我狐疑了,直接逮到了他的爪子,上下左右翻看,小心翼翼地摸着。

爪子背不对,手背倒是挺白的,滑腻细腻,只是手掌心烫人的紧儿,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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