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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地、静静地凝望他,心底在想,该不该信他,信了如何,不信又如何

他的沈静让他收住了声,望着无声无息的他,他低下头,似乎,在叹息。

“我去帮你端药来,喝过药,你再睡一觉──”

他起身,要离开,他唤住了他。

“晋王我夫人”

他侧身,目光深沈地告诉他“放心,我已派人送她回去了我,之前的话是骗你的一直,我只是听她在唱诗,唱你填的那些诗”

他再次转身离开,一直无语的他感觉胸口有异样,伸手去摸,然后掏出了一块带着体温的玉佩。

这块玉佩他见过一次,在他上次病重,于皇宫中休养时,皇帝拿来戴在他身上,说是有护身功效的暖玉,十分名贵──说是他问晋王借的──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需要用借的才能得到一件东西,当时他觉得有点意外。

然,想起男人的霸气与狂佞,他便觉得没什么可意外的了。这种无人能制服的傲慢,当朝天子想必也是畏惧三分的吧。

“连朕都不曾打过他”

不由伸出自己的右手,他想到自己居然还打了他两次,都有点窘迫。

打了他两次,他居然什么事都没有──不,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他被报复了,狠狠地,一次又一次,于他身体上心上,他划上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只要一想起他,遇见他,这些伤痕就会痛得让他想哭。

到底,他是怎样一个人啊到底,他于他心中是怎样一个存在

看著名贵稀罕的护身暖玉,他居然就这么用在他身上──莫名心酸,他落下泪来──

一只结着茧的大掌忽然伸来,拭去了他眼角的一滴泪,原来,是他回来了。

他蹙着眉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中,含着不确切的悔“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哭我失信了,抱歉”

他的愧疚,更让他心酸,泪水如泉涌不断流下。

冷傲如他,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向他道歉,让他本就不堪一击的心,更是塌陷

他把脸埋进棉被中,一边止不住的落泪,一边悲伤的道“好累好累好累啊”

下一刻,他被抱进他宽厚的怀中,这一次,泪又再次被他的衣裳承接,如数落在了上面。

他的脸贴着他,粗硬的胡渣扎着他的脸,很痛也很痒──

“我听皇上说,你从不曾在他面前哭”他轻轻拍他的背,安抚他,然后突然说道,“好怪你与他在行房事时,也不哭么我记得,在我身下你都会落泪的,是不是我做得太好,让你太激动了”

他用力推开他,忘了去哭,红透一张脸,又羞又恼地抡起拳手朝他乱捶乱打。

“哈哈”看他这样,他不停地笑着,然后握住他的拳头,深深凝望他后,低下头慢慢吻上了他──

他瞪大了含着泪花的眼,这是第一次,他在吻他

病好之前,他一直都留在晋王府。

不是他不想回自己府上,是晋王说什么也不许。

“不怕──皇上知道吗”他一定要留下他时,他问。

虽然他什么也没跟他说,但他知道他说的故意气他,便是做给皇帝看的,他不想让皇帝知道他们的关系。

他抿唇轻笑,很快道“你只要好好养病便好,其它的,不用担心了。”

不管他说什么,他都只能接受,他算起来,也不过是他赵家的俘虏──他们想怎么做,便随他们吧──

三天,他病了三天,三天里,他战战兢兢地接受着光义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千万般的宠爱,害怕,他一个不高兴又把他狠狠踹进地狱──

然,他所担心的一直没有发生,那个一身霸气的男人,在这三天里,给尽了他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温柔。

夜晚口渴了醒来,他总是第一时间喂他喝下温度适中的水。药很苦,他便把蜜加了进去,柔柔哄他喝下,甚至一勺一勺喂他喝。

害怕他呆在房里闷着,他会经常抱他走出屋外,然后把他放在一个铺了柔软被铺的躺椅上,盖上暖和的被子,得以不受风寒的欣赏秋天的景致。

知道他胃口不好,他会想尽办法找来各种各样的菜式,甚至,还让厨房的师傅们做了江南的小菜与点心──

晚上,他会抱他睡觉,把他的身子纳进他宽厚火热的怀中,轻轻地搂着,哄着,安抚着,像对待一个珍爱的宝贝,珍惜着。

那块护身暖玉就这么一直戴在他身上,每次他抱他入睡前,都会执起这块玉细细抚摸,他说,这块玉的感觉像他很像,很像

三天之后,他病好了,他仍然没有让他离开晋王府,一直陪在他身边,一天到晚都陪着。

他们之间找不到什么共同的话题,不过随意聊了些话题后,他更深的了解了他是多么渊博的一个人,难怪,他总是那么的自信。

因为很少有共同的话题,他们单独的相处总是他在一旁吟诗、写字、看书,他于一旁打盹,批阅一些公务,或是一直看着他,专注地看着

第四天之后,有一名下人敲门后进到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书房,小声对躺在椅上看书的晋王说,有人找。

他随口问,谁啊

是皇上身边的内侍,王公公。

他顿了一下,随后把书放下,对这名下人道,让他先等,本王马上便去。

是。下人退出去了。

光义由椅子上站起来,来到他身边,看了一会儿假意认真看书的他后,便不声不响地走出屋外,并轻轻带上门。

门一合上,他放下手中的书。

皇上身边的内侍王公公为什么要来找他皇上的吩咐

他不禁开始想。

如果是皇上的吩咐,会是什么事呢这四天,晋王一直不早朝,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想到这,他不禁苦笑,如若是别的大臣,敢如此公然不上朝,怕是,早被砍头了吧──然他却,依然如故。

想到最后,他又执起书,静静看着,渐渐沈迷于书中世界。

不知道晋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等到他注意到时,他已经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直到知道他在看他,晋王才忽然道“你此生,最想做的是什么”

本不想回答,但他看他的目光透露坚持,他只得侧脸想了一阵,答道“在一个风景如画、宁静祥和的地方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便这样”他扬了扬眉。

“便这样。”他略一点头。

“真是简单的愿望。”他莫名一笑。

他顿了一下,目光移向窗外,幽然道“对我却是奢望。”

晋王不再言语,只是静看他,没过片刻,他低声道“可以了吧”

他不解他突然之语,转头望看他,却被他突然抱起。

“晋王”

“已经,很久没做了。”他炙得烫人的目光凝望他,令他浑然一愣。

他把他放到他原先躺的椅子上,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手一伸,扯去了他的发带,让他一头乌发散落。

发带一丢,手往下,停在脖子上,接着由他露在空气外的皮肤渐渐移至衣服隐藏的身体中──

“晋王”害怕反抗他的后果的人,抖着声音,颤着身子。

不可一世的男人笑了,浓郁的笑容带着深刻的欲望。

“不会弄伤你的,不会了”

呢喃般地细语,在他低头把唇贴上他的脸颊时,低低响起。

手放在他肩上,却没有力气推开,一张嘴开开合合,最后只说“这是书房”

“无所谓。”男人不以为然地声音很快响起。

“我想要你,重光。”

心酸,为他温柔的低唤,为他郑重的言语,为自己难以抵抗不想抵抗的心──

闭上眼睛,垂下双手,已经,很累了,心,累。

当身体完全裸露在男人火热幽深的目光下,不禁发麻发颤,有一点点畏惧,有一点点──等待──

复杂的心情。

为什么是这个男人,为什么是他──

伸出手,情不自禁想碰触明明近得身体相贴,实却远在天边不可捉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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