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35(1 / 1)

加入书签

院要为我举行欢迎宴会的提议,也拒绝了当地报刊和电台的采访要求,只应邀为医科和商学院的学生做了两个讲座,而剩下所有的时间,我都待在rubste的病房里帮他坐卧饮食,陪他聊天闲谈。

如同以往一样,我们聊专业,政治,球赛,音乐,电影,而感情的事却是不再提了。

那位rubste从前的恋人时常来看望他。每次她来时,我都知趣地离开。他们之间能独处的时间怕是已无多。

临走的那天上午,我站在rubste床前,伸手展平他被角上的褶皱,朝他轻松地一笑“过几个月我要去纽约办事,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聚聚。要不你好些了就到北京来看看我的实验室”

他专注地看着我,目光深邃温和。然后静静一笑,说了一句当年安慰做不出试验的我时用过的话“你会做得好的。”

他是指我的事业,还是爱情

从他病房出来以后,司机载着我,从医院驶往机场。

昨晚被几个昔日同窗拉到我们读书时常去的一家sorts bar里看球喝酒,闹了一晚上。一贯节制的我居然有些醉了,到现在还有些隐隐的脑涨。

我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的计时器旁,让他在那里等我半小时,然后下车朝市中心步行,想要透透气,也再看一看这座我久违了的城市。

巴尔蒂莫,一座奇怪的城市。它拥有霍普金斯这样举世闻名的学府,却也存在着全美最多的城市贫民和最高的犯罪率。它破旧,脏乱,但又充满生机。我在这里居住了七年,但仍读不懂它。

我慢慢步行至主干道时,发现街道上设了横木,不让车辆通行。原来今天碰巧是一年一度的同性恋大游行,熙熙攘攘的观众们已拥簇在街边,翘首企盼。

我往前走了一段,找到一家小咖啡店,要了一杯esres,坐在二楼露台的的咖啡桌旁,正好面对着游行队伍要经过的街道。

九月的巴尔蒂莫,阴沉潮湿。刚下过一场小雨,太阳还藏在云层背后,原本就不太光鲜的街道和建筑更显得阴晦陈旧。

但这些许的沉郁很快被一阵欢快的乐声打破。一只装扮得五彩鲜艳的游行队伍出现在远处,并顺着街道慢慢前行。

队伍中有男有女,有同性恋,也有他们的支持者。他们丝毫未受这令人心情沮丧的天气的影响,挥动着绘有彩虹的旗帜,涂着厚重的化妆,穿着亮丽怪异的服饰,奏着乐,骑着摩托,且走且舞着,不时地向围观的人群飞吻,或者散发糖果和小玩具。

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头戴彩虹帽的两三岁小男孩儿。孩子乐呵呵地抓着一只大气球,上面写着“我爱我的同性恋婶婶sherry”。

一个化装成女子的高大男人推着一辆轮椅,里面坐着一位瘦小的老妇人。她手里举着一个横幅,上面写着“基督徒母亲支持她的同性恋儿子”。她布满皱纹的脸上一派平静温和的笑容。在基督徒眼中,同性恋是罪恶的,该下地狱。想必这位母亲初闻自己儿子异于常人的取向时,也是无法接受的。从当初的震惊心伤到如今大方微笑地和儿子一起游行,她经历了多少痛苦挣扎那历经岁月沧桑的瘦弱外表下该有一颗怎样勇敢坚强的心

“嗨,帅哥”有人在楼下叫我。

我从坐着的露台上探出头去,只见一个化装成马戏团小丑的男人在向我招手,见我看到了他,便将手中一个小包朝我抛上来。

我接稳了一看,小包放着一只避孕套和一本安全的小册子。

“谢谢,我会记住的。”我笑着朝他挥挥手。

他咧开画得夸张的大嘴,对我笑着眨眨眼睛“安全第一”然后快乐地朝前蹦跶着,继续分发他手里的小包。

在这个对同性恋并不友好的城市里,他们勇敢地,甚至是有些嚣张地展示着他们不为多数人所认同的情感。

他们在跟随自己的心。

我呢我清楚自己的心吗

你真的是作为一个长辈在爱她吗

为什么从看她第一眼,你就不停告诫自己你是她的舅舅难道从那一刻起,你潜意识里就知道你对她有超乎伦理辈分的感情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戴着她幼时送你的那枚玉观音,连洗澡时都不曾解下来只是因为不忍拂了一个孩子的好意吗

为什么你这两年来会从各种渠道收集有关她的消息,却不直接给她打电话或是写信

为什么明明想见她,却三番五次推托掉来自布鲁塞尔宫的邀请

为什么你疯了样地逼着自己工作,不让脑子有空闲的时间,可梦里却全是她的影子

为什么当你知道她正如你当初为她设计的那样,正经历着更多的人和事,但在看到她和那些王孙公子的合影时,会无法入眠

认了吧,李靖平。你是作为一个男人在爱她,从始至终。

可问题是,她还爱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描写来源于我在西雅图亲历的一次同性恋游行,我真实的感触都写在了文里。鼓励靖平童鞋向勇敢的同性恋们学习。

经过这么多又臭又长的描写,靖平总算是真是了自己对云深的感情。谢谢大家对我这个后妈的耐心,希望接下来的故事不会让大家失望。

话说靖平和云深的感情就此拉开了新的篇章

孩子的爱情云深

第一次看到荷花,是在北京家中的荷塘。那时我十二岁。

为了躲避与母亲单独相处时的惶惑不安,我偷偷走入这座陌生而诺大庭院的深处,在一座盛放着奇异花叶的池塘前停住脚步。

那一池倚风而动的明翠柔红震撼了我小小的心。这样明丽娇媚又端庄清皓的美丽,我平生未见。但这场景又隐约地熟悉,仿佛前世我曾来过这里。

恍惚间,我茫然地回头,然后看到了他。这个如秋光里的杨树一样挺拔明亮的男子,正用他略略修长的好看眼睛那样深地注视我。

我方才还纷繁芜杂地浮在半空的心仿佛突然落到了实处,但又立即带着种奇异的急促节律开始跳动,每一下都迫得我那仍是孩童的心一丝隐隐的钝痛。

我慌乱地低头。再抬头看他时,他的眼梢唇角已含了春天里所有柔和的风。

他的眼睛和眉毛是我从未见过的好看形状。母亲告诉我,那叫剑眉凤目,还说那是中国最传统的漂亮男子的眉目,有这样眉眼的男人通常是外柔内刚,含而不露的。

我喜欢看他微笑时略薄的嘴唇牵成好看的弧度,那样温煦柔和,让人亲近。但母亲却从没告诉过我,薄唇的男人大多薄情。

我爱他,从我十二岁时看到他的第一眼。

我也爱自己的父亲,所以我知道,我对靖平的爱,是怎样一种与之不同的的感情。

一个孩子的爱情听上去多么难以置信。但它却是这世间最纯粹,强烈,和执着的情感,超越大多成年人太多理性,欲求,和猜忌的爱情。

看他的一举一动,听他的每一个声音,闻到他的气息,便是我想要的全部。

书房是我在这个家里最喜欢的地方。那一排排靖平祖上传下来的降香黄檀木书架,亮而不喧,沉静微芬,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每天夜晚在他身旁做功课,是我最盼望的时刻。我会时时抬眼偷看在一旁专心工作的他。柔和的灯光下,他的侧影,是我近在咫尺的,最美的梦。

休息时,我会坐到他腿上,靠在他怀里听他讲故事,和他分食一块糕点,一碗羹。我贴他那样近,能感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那个时刻,我会觉得他是我的。

我非常怕冷,但却喜欢北京的冬季。因为在那让我肌肤生疼的寒冷里,他会握住我冰凉的双手,把它们捂在他温暖的怀里。有时我故意不穿够衣服,让自己在他面前冻得哆嗦,他便一边着急地叫佣人给我拿衣服,一边解开他的外套,把我整个人裹进他怀里,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我可以和他那样接近,紧贴着他,让他热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传到我小小的身体。

他一直以为我喜爱烹调,但却不知道烹制中国菜时的油烟味让我不舒服。但我仍努力地学做每一个他爱吃的菜式,把我满怀不能言说的爱藏在食物里。

他出差离家时,我会偷偷抱着他常穿的睡衣入眠,因为那上面有他皮肤上淡淡的草木清气。

我学汉语,因为他更喜欢我和他说中文。

我努力学习宫廷里的功课,让祖母满意,这样我就能继续留在中国,和他在一起。

我爱音乐,而他说话的声音,便是世上最美的乐音。

从十二岁起,他就是我对爱情全部的渴望和梦想。而我父母死后,他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我热切地渴望长大,渴望成为他的恋人,而不是一个被他疼宠的孩子。

然而分离还是来临,踩踏着我徒劳的抗拒。

玮姨要我耐心,但没有他的未来已摆在眼前,痛苦和恐惧已让我几近崩溃。在他要离开布鲁塞尔宫的前夜,我终于不顾一切地向他表白了心迹。

然而我四年的热切希冀和战战兢兢的全部努力,被他一句话击成了泡影。

我甚至不知该怎样活下去。

我把自己关在深宫里,靠着我的音乐拯救自己。我一遍一遍地弹着“漱玉”,让白拓和殷小蛮的爱情在我指尖舞蹈。我羡慕他们和我的父母。他们的生命那样短暂,但拥有的爱情却执着炽热,生死不渝。而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深情,却是投向一片茫茫的虚无。

直到我回宫后的第三个月,祖父的第二次中风才让我蓦然惊醒。我一味沉溺在自己的痛苦里,没有看到疼爱我的祖父母已几乎为了我心力交瘁。我为自己的残忍和自私而痛悔。为了不再让关爱我的家人担心,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在这我熟悉又陌生的宫廷里,开始新的生活。

我陪伴卧床失语的祖父,为他念书读报,拨弦弹琴。

我安慰操劳的祖母,尽我所能为她分担重负。

我尽心履行一个公主的职责接见国外的使团和政客,向他们庄重地微笑;参加节日典礼,向民众优雅地挥手致意;和医院的病人亲切地握手;探望贫民窟的居民,倾听他们的诉求;为孤儿院的儿童筹款;为养老院里孤独的老人念书。看到他们脸上的欢喜和满足时,我的心也有了些许的踏实。

此外,我还得到了祖母和议会的特别批准,进入公立大学攻读我所喜爱的作曲专业。

各种活动和功课的忙碌再加上在大学里新结识的朋友,会有时让我忘了撕心裂肺的伤。但夜静时,那些旧日的回忆会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涌来,让我无法安睡。

横在我和他之间的八千公里的海洋和陆地仍隔不断我对他的思念。

我只能披衣起床,在这座有五百多个房间和迷宫一般走廊的宫廷里漫步。白日里,这里是一部运作井然的博物馆,此刻却空寂得像一座辉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