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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ia一脸的大惊小怪。

“我本来就是中国人。”我微笑着回答。我感激母亲给了我中国的血统。越是了解它文化的灿烂和深邃,我就越是喜爱它。做一个中国人,我感到骄傲。

“那好吧,小中国人。咱们来谈谈你在北京的私生活。”oivia兴致勃勃地拉我在床上坐下。

“交过几个男朋友”她亮晶晶的黑眼睛精灵古怪地看着我。

“我一直在上学,哪交过什么男朋友。”我摇头。

“什么话上学就不能交男朋友吗你进的又不是修道院学校”oivia不以为然地翻翻眼睛。

“中国家长和老师都不赞同中学生谈恋爱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奶奶管得严,坚持家里的女孩子在婚前都必须是处女。”

“还好我没在中国念书,也不是比利时皇太后的孙女。”oivia耸耸肩,然后又笑眯眯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那这么说来,你还是处女啰。”

我骤然面红耳热,回嘴道“难道你不是么”

她不答,仰面朝床上躺下去,一脸小得意的笑。

“你已经不是了吗”我大惊。

她翻身对着我“当然不是了。我都十八岁过半了,我可不想落个老处女的名头。”

“那,”我咬咬下唇,涨着一张红脸问“你你第一次的时候疼吗”祖母从不让人在我面前谈这些,玮姨总当我是小孩子也是不说的。但中学班上,有女生在一起偷偷议论过,说看了小说上写的,会流血和疼什么的。我听得害怕,但也好奇,可总是无法启齿问人。

oivia从床上翻身坐起来,认真地说“不怎么疼的,就像被蚂蚁咬了一下,血也只星星点点地流了一些。但是第一次不怎么舒服,后来就好多了。”

“是跟那个议员的儿子吗”我问。oivia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是权势鼎盛的意大利国会议员的儿子,但他们在几个月前分手了。

她摇头,然后压低了声音“我说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我的第一次是跟一个德国人,他是个摇滚乐队里的主唱兼吉他手,酷极了。我们在一个音乐集会上认识的。你可得替我保密,你也知道我家里人没你们家那么古板严厉,但是他们要是知道我的第一次给了个平民,铁定不会放过他的。”

我点头向她保证,心中不由一叹我不用再问他们为什么没能在一起,因为oivia的家族绝对不会允许她嫁给一个没有贵族血统的平民。

“后来那个议员的儿子呢”我问。

“他”oivia一脸不屑“我跟他拍拖是家里的意思。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人开始还人摸狗样的,讨得我们全家都喜欢,可后来每次见面都动手动脚,急着上床,终于把我惹翻了,踢了他一脚跟他掰了。我爸妈虽然想我嫁得好,可也不想给我找个色鬼老公以后让我受委屈,所以也就算了。总之,到目前为止,我也只跟那个吉他手好过。这种事是要跟喜欢的人做,感觉才会好。”

“那你现在还喜欢那个吉他手吗”我同情地问她。

她想了想,摇摇头“已经不了。我跟他注定没法在一起的,我要是老还让自己陷在里面,我这辈子就没法过了。我喜欢过他,当时的感觉很美好,那就够了。我们各自有不同的生活,我以后要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他身边也是不缺女人的。他现在即使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特别的感觉了。”

曾经美好就够了么可我连曾经的美好都不曾有过。

梦里长安云深

下午oivia要拽着我和她一起去看赛车。我因为昨晚没睡好,想在卧室里补补觉,就婉言谢绝,让oivia自己去了。

午睡起来已是下午三点,我精神好了许多。陪祖母,公爵夫人,和oivia的母亲说了会儿话之后,我便由女官陪着在碧泉宫的花园里散步。

刚下过雨,这座始建于两百年前的花园散发着润湿清新的水汽。古老的喷泉中流淌着纤秀的水流,精雕细琢的雕像星星落落地掩映在绿树翠苔间。雕栏玉砌仍是精致美丽的,但也有了深深的时光痕迹。园中旧时载歌载舞的露天圆形大理石剧场里一片寂静,只有一只猫卧在舞台的中央,沉沉地睡着。

这曾经是一座华丽精美的宫殿,如今它依然风姿万千,但却多了美人迟暮的憔悴。

整座碧泉宫建在佛罗伦萨市郊的山上。我在花园中拾级而上,登上整个宫殿的最高处,俯瞰脚下朦朦水雾中的佛罗伦萨。这一幕,多像一年前我在淡淡晨雾中俯瞰城墙下的长安。

我让侍女把“漱玉”从我房间里取来。女官在一棵古树下的石凳上放好了软垫。我抱着“漱玉”,在软垫上坐下,面对着这脚下的十丈软红,启指触弦。

不知是否是因为人在悲伤时更容易有灵感。我从北京回布鲁塞尔后,在愁肠百结之时,居然乐思如泉,便断断续续谱了众多曲目。其中的一首,就是我现在正在弹奏的长安。

长安,我永生无法忘怀的一个名字。它曾经历了多少繁华旖旎与战乱离合,每一片屋瓦,每一只青砖上都记载着一个故事。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自己的长安。它是梦想,是思念。发生在那里的每一朵微笑,每一句耳语,每一滴泪,都会成为永恒,化作不灭。

而我心中的长安,它更是我对靖平爱情的梦幻,见证着我的欲言又止和忐忑辗转,也铭刻着我初吻的甜蜜和苦涩。

在长安那晚,我们一起做饭,对坐分食,然后我看他在灯下洗碗。我想像着自己与他是一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夫妻。朦胧的光影里,他看我的眼神仿佛不再当我是孩子。我等待了四年,盼来了这一刻。于是我自欺地想像着,这一刻可以天长地久,但它却如同那一夜的满天繁星,瞬间消失无迹。

那一夜的急雨惊雷将他带到我身边。他抚着我安慰,煦煦和声却盖过了窗外惊天动地的雷电。被他拥在怀里,我没了惧意,但却无法入眠。很快我就要和他相隔万里,我们的生活很难再有交集。没有他的人生,我该怎样继续

终于,带着我四年日日夜夜的期盼和被他拒绝的恐惧,我将颤抖的唇贴上他。

但是,他只翻了一个身,又沉沉睡去。

这是我的初吻,没有声息,没有回应。就让它成为我记忆的秘密吧,如同我对他的爱情。

指尖在弦上一抹,最后一个乐音腾起,然后飞向脚下的佛罗伦萨,带着一尾绵长的余韵。

一阵清脆的掌声在我身后响起。我与女官都惊异地回头,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正站在远处一株高大的英国玫瑰旁,满面含笑地拍手,见我们瞧见了他,就大大方方走过来。

他很年轻,中等个子,身材匀称,一头金发下是一张英俊又和气的娃娃脸。

当走到近处看清我的面容后,他脸上的笑容一僵,整个人都似乎愣在了那里。

“dig,我说你跑哪儿去了,原来是一个人溜到花园里来了。”oivia从远处走过来“咦,gisee居然也在这里。太好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gisee,这位是奥地利王储dig殿下,我们两家是多年的朋友。”

dig一双柔和好看的灰蓝色眼睛仍带着赞许和惊异,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oivia看dig一眼,强忍了笑,继续一本正经地说“而这位让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美女,就是我的堂妹,比利时公主gisee殿下。”

dig脸上微红,赶紧收回了停在我身上的目光,向我躬身行礼“很高兴认识你,gisee公主。”

我也向他屈膝还礼“见到王储,我也很高兴。”

他应该比我大上两三岁,身份显赫,但却丝毫没有预想中的拿腔拿调。我从未见过这个圈子里的成年男子脸红,但他此时的窘态并不让人反感,倒是有些像个偷吃糖果又被人捉住的孩子,有些纯真的意味在里面。oivia以前跟我提起过他,说他难得地率真诚恳,是她的好友。看来所言不假,我对他顿时生了些亲切。

“公主刚才弹的是什么乐器那样优美,我从没听过。”他饶有兴趣地问。

“这是种已经有一千五百年历史的中国乐器,叫琵琶。”我回答。

“中国人一千五百年前就已经拥有了这样精美的乐器,相比之下西方人太可怜了。”他的感叹带着种纯真的孩子气,让人听来觉得是发自于心。

“其实不只是音乐,中国的绘画,书法,文学,和其它艺术也是很早就已经起源,

经过几千年的传承锤炼,非常精深博大,隽永优美。”我略带自豪地说。

他认真点头说“这我能想象得出来,你刚才弹的那首曲子就给我这样的感觉。它叫什么名字是那位作曲家的作品”

我微微一笑“刚才那首是我自己胡乱写的,曲名叫长安。长安是中国唐代的都城,也是丝绸之路的,极尽繁盛华美。”

“你的琴声告诉我,那座城市还有很多动人的传说,甚至悲伤的故事在里面,对不对”他灰色的眼睛看着我,真挚而纯净。

我一惊,心中一片酸涩漫开,不由略蹙了眉尖,下一刻又忙垂了眼帘掩饰失态。略略平缓后,才抬起眼睫朝他微笑着缓缓点头“有很多。”

他看着我,竟仿佛已失神。

一阵轻风吹过,拂落了树叶上的积雨,一滴滴落在他面上。

但他却似乎全无知觉,只专注地看着我,轻声说“感谢你今天让我听到这样的音乐。我从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美存在着。”

祖母的爱情云深

dig长我两岁,是奥地利王位继承人。他与oivia从小相识,这次是路过佛罗伦萨,顺便来探望手术后的公爵夫人。他原本打算只停留一天,然后前往西班牙。公爵一家劝他多住几日,他便毫不推辞地答应了。

dig坦诚率真,诙谐活跃,丝毫没有贵族子弟常见的虚伪与恶习。他尤其喜欢音乐,因此与我也聊得投缘。常一曲接一曲地听我弹琵琶,又跟我探讨东西方音乐的不同与相通,听我讲中国的文化,又要我教他写汉字。

我们三人常一起在佛罗伦萨各处古老的景点游玩,一同去听歌剧,或者逛博物馆。这样的相处轻松而惬意。

一天夜里,我们外出玩得太晚,回到碧泉宫是已是近午夜了。我刚准备洗漱就寝,祖母突然走进了我的房间。

“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吗,奶奶”我有些诧异。

她走过来,拉了我的手在沙发上坐下“今晚奶奶没什么睡意,大概下午茶喝得多了些。你陪奶奶聊会儿天。”

“大夫不是说您不能喝带咖啡因的饮料吗您怎么又不听了”我有点埋怨她。奶奶有高血压,医生禁止她摄入咖啡因,可奶奶有时忍不住了也偷偷喝两口咖啡,所以女官和侍女都总得管着她。人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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