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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不祥的人,就像当初我父母的葬礼因为我而被扰乱。你本是个神一样的人,我却把你拉下尘世,拖进我家的这潭浑水里。该受指责的人,是我,不是你。”我满心都是对自己的愤怒和厌弃,没有一点空间留给伤感,眼泪也就流不出来了。

他急步过来,一把抱了我,脸上已没了方才的镇静泰然“云深,不许这么说你自己你还太小,生活和社交圈子也还没完全打开,而你的性格也决定了你的世界里充满良善和宽容,无法接受现实的自私狰狞。我有自己为人处事的原则,但我也懂得现实世界的游戏规则。我从来不是圣人。你如果了解我在工作里必须要面对的一些人和事,就会明白,在多数情况下,如果坚持非黑即白的道德观就不能维护真正的道德。在不违背基本准则的前提下,事情的解决方法因对象而异。”

“你的基本准则就是牺牲别人来成全你的所爱吗”我问。

他答道“并不是的。彼之砒霜,吾之熊掌。你认为的牺牲对ierre来讲却并非如此。首先,从未有人迫他半分,是他自己在名誉和金钱里选了后者。其次,ierre是男人,舆论对他在私生活方面的要求会比对你更宽容。再者,他历来风流不羁,公众对他的种种绯闻艳事早已见怪不惊,多这一桩也并不稀奇,更何况,他这一年在军队里表现不错,已是一幅浪子回头的模样,大家会轻易地原谅和忽略他以前的所为,包括这一桩。但你不一样。人们从来就视你为纯洁的典范,如果白壁上有了一点瑕疵,毁了公众心中的完美,他们会在心里迁怒记挂你一辈子,而让你背着这种耻辱一世。”

他辩才极好,逻辑清晰,口齿伶俐。让我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得转而言之“那天骑马时,你说过要我学会勇敢和坚强。我现在已经比从前乐观豁达很多,面对流言蜚语,也不再寝食难安。你这时再要为我洗清这耻辱,已没有太大必要。”

他注视着我,双目如炬“要你变得坚强并不等于我能忍受眼睁睁看着你把一个不该你承担的重负背一辈子。抛开以上所有道理分析,你可以说我是出于一己之私,容不得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和委屈。另外选择让ierre来替bernard承担这一切还有一个你不知道的重要原因 – 当初跟andre一同在拉斯维加斯工作的一名男妓最近向皇室勒索,说他要向媒体披露andre的同性恋身份,那么比利时皇室牺牲你来保全某位男性皇室成员的事实就会很快被公众知晓。那人要价很高,极有可能是个无底洞,而且知道andre同性恋身份的人不止他一个,你家不可能一直就这么被敲诈下去,所以索性不如就承认是你心地善良一心要保护你的某位男性亲属,所以当初就瞒着皇室的其他人,自己把这件事扛了下来。你目前有三位主要男性亲属 – 你的叔叔比利时国王feix,你的大堂哥比利时王储bernard,以及你的二堂哥比利时王子ierre。所以一旦andre的同性恋身份暴露以后,他们三人会成为公众和媒体主要的怀疑对象。而这其中如果andre的恋人是ierre的话,这将会是给你家带来伤害最小的一种选择。”

我心中纷乱一团,理不清,道不明,只将他的手从我腰间解开,转身背对着他说“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吧。”

身后的人沉默片刻,依旧温声细语道“好。我在外面等你。”然后留下轻轻的脚步和关门的声音。

我疲倦地靠在窗前,茫然地注视着窗外。沉沉夜色里,皇宫像座鬼魅幽深的迷城。

他刚才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要我却无法坦然地面对这样的解决方法。我该怎么办

“gisee。”有人在身后轻声唤我。

我转身,意外地发现祖母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我面前。

“在想你的靖平什么时候变成了个伪君子,对不对”她问。

我默不作声。

“除开他刚才劝你的那些道理外,他是不是一个人揽了所有的指责,没有告诉你这提议是谁发起的”她接着问。

“不是他自己吗”我吃惊地抬头。

她微微一笑“不是他,是我。而且当初我跟他提出来的时候,他也有些顾虑,是我坚持说服了他。他不想破坏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所以这些他自己是不会告诉你的,就一个人全顶下来。”

“为什么,奶奶”我迷惑地看着她。

“当初这事发生得太突然,我一时想不出更周全的法子,只能委屈了你。自从靖平把你从西藏找回来,我就在琢磨补救的方法。做错事情的是bernard,但为了这个家,必须由另一个人替他受过。而当我们开始为你和靖平准备订婚典礼的时候,正好收到了那个男妓的勒索,我思前想后,觉得andre的同性恋身份曝光是迟早的事,不如索性不理会那些个没完没了的敲诈,让这事传出去,而ierre就成了最合理和最安全的人选他不用继承皇位,民众对他没有太多要求;他是男人,民众更容易接受他的纵情和猎奇;尝试同性恋与对他从前参加性乱聚会,吸大麻,和召妓的报道相比,并不显得更糟,老百姓只会一笑置之。”

“我经历过那种代人受过的痛苦,而现在它又发生在ierre身上。”我喃喃说道。

“痛苦”祖母略带嘲讽地轻笑一下“你知道从靖平把这提议告诉ierre,到他跟靖平还价,然后高高兴兴地成交,花了多长时间吗十分钟。而在跟他父亲协议时,花的时间更短。”

我心中突然一阵锥刺地痛原来这就是我的家人。我的名誉可以做为他们缓解危机的替罪羊,和缺钱时的典当。

祖母捧起我的脸,轻轻地摩挲着“这皇宫里没有你想要的干净单纯的幸福。这是部太复杂的机器,有太多交易,无论是出于贪婪还是无奈。你是我如今在这世上最爱的人,但即便如此,为了整个家族和全局,万不得已时我也无法顾全你。皇宫里长大的孩子都世故城府,但你自小纯善,这些东西从来不愿意学,你也学不会。你看看奶奶,我曾经和你一样认为感情高于一切,但我所处的位置强迫我学会把感情服从家族利益。宫廷里容不下正常健全的感情,我这样爱你可还是会伤害你,我不要你变得和我一样。跟靖平走吧,离开这里。他是个高尚正直的人,而且聪明能干。他会保护你,让你幸福。”

她将我头上有些松动的发簪插好,再理理我的长裙道“快开始放焰火了,你和靖平该去阳台上站着让记者拍照了,皇宫外面的民众也在等着看你们。”

我由祖母和女官陪伴着,沿着走廊,向宫殿广场前的阳台走去。华灯微朦的长廊里,我行过一幅幅我先祖的肖像。他们静静注视着我,犹如送别。

这里是我的家,留下我成长的印记,见证着我青涩年华的欢喜悲愁。但此时,除了对年迈的祖父祖母的不舍,与对bernard和aexandra的同情之外,我对这座尊贵的篱笼再无留恋。

远远地,我已能看见阳台的入口。一个我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等我。

我朝他缓缓走去,一步一步迈过我记忆里与他的片断幼时的我与他的荷塘初相遇,轻雨窗前我对着他念“微雨燕双飞”,西安城墙上他揽着我给我讲七夕长生殿,卡斯特琳娜小镇上拱门的阴影里我和他紧密的拥抱,我初夜时在他身下的疼痛与欢喜,西藏白玛寺里他在酥油灯下看我的深情眼睛

一幕幕掠过,是我年轻的人生和已然长久的爱情。

长廊尽处会是我新的人生,正如他背后漫天的烟花,绚丽无匹。

两个人的生活靖平

订婚典礼结束后,云深和我一起回到了北京。annhie太后破例允许她在正式的婚礼之前就离开皇宫,和我一起住在北京的家里,而一年后再回到布鲁塞尔举行我们的婚礼。

云深已入学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继续她在布鲁塞尔大学中断了一年的课程。我也得到得瑞典医学院批准,在我的院长任期内,每隔一个月才前往斯德哥尔摩工作一个月,而下一个月就可以待在北京既可以陪云深又可以处理我自己医院和公司的工作。

由于ierre在订婚宴上的一席发言,云深在世人心中又恢复了往日典雅贞静的公主形象,并多了格外的尊敬和爱戴,因着她代人受过的隐忍和高尚,尽管民众并不知晓ierre其实也是替罪羊。而对于ierre,正如意料之中,并没有受到太多非议,多数媒体反而称赞他悔过自新的勇气。看来世人衡量男女的尺度的确相异。

媒体依然对关于我们的一切都感兴趣,我们的吃穿用度,消遣爱好,甚至包括我们在卧室里做什么。所幸我在北京的住宅有周全的防侵和监测系统,我们的居室又是位于宽阔繁复园林的中央,想要偷拍的记者是无法接近的。但外出时被人追着猛拍却是免不了。我恐怕那些闪光灯会勾起她旧日的惊惧回忆,但她面对镜头时优雅浅笑,风仪完美的模样却让我放了心。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并非是如电影中王子公主结婚后就永远幸福了。像我和她经历年龄相差不少,差异和矛盾更是不可避免。我原本就早熟,这些年来又历事遇人不少,早已养成了理性冷静的个性。而云深只有十八岁,正处于性格成熟和情绪多变的青春期。公众面前,她是行止雍容,端丽清华的公主,而私下里,她与大多数与她同龄的少女一样,天真单纯,追求完美,甚至比她们更孩子气。她自幼感情纤细,又长年痴迷研习音乐,因此更为感性浪漫。

云深小时候对我的话言听计从,但她现在已经成年,越来越有了自己的主意。我乐于看到这种变化,虽然它有时会导致我们之间的观点不一,甚至争执。

云深是乖巧柔顺的,遇到我们意见相异时,一般总能相互商量讨论着解决。但偶尔也有发倔的时候,不听我讲道理,像小时候一样用手掩了耳朵将脸贴在我身上,让我再讲不下去。只不过她小时候是贴在我肚子上,现在已够得到胸前。

有极少的时候,着实把我惹急了,我便沉着脸叫她“gisee”她会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说:“靖平你为什么不叫我云深你不爱我了吗”然后钻到我怀里又蹭又赖,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后来我琢磨出来,在这时候一本正经地讲大道理不管用,要先哄她,然后再见缝插针地劝慰讲理,这样往往更奏效。

我一如既往地忙,而云深在选课时这门喜欢,那门也舍不得,结果选了一堆,也是有点乏术。每天早上我开车送她去学校,然后上班。下午她下课后,我再接上她一起回家。回家的第一件事,我会督着她和我一起游泳或者打网球,让她更健康一些。我自幼就有每日健身的习惯,但她却从小就不太喜欢运动,现在仍是一回家就同我耍赖喊累。

“你小时候不是很听话地跟着我运动吗现在怎么变得这样不乖”我问她。

“小时候是因为要讨好你呀。现在我如愿以偿,才不费劲巴结你了。”她精灵古怪地眨着眼睛,冲我扬扬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

“运动是为了你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变成巴结我了你再不换泳衣我就把戒指收回来了。”我一脸严肃地唬她,然后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她尖叫着躲闪,忙不迭地换上泳衣跟我跳进泳池里。

晚饭后,除非是要谱曲或者练琴,她都会到书房里坐在我旁边的那张书桌前。我继续工作,她做功课,一如她幼时。只是当时,她是孩子,我是长辈,而此刻,灯下清雅灵动,楚楚长成的她,已是我的未婚妻子。

但仍然,她书看累了,还是会坐到我腿上,告诉我她学校里的趣事,听我讲我工作上的见闻,但却时常被亲吻打断。

玮姨依旧在八点半时会送宵夜进来,云深仍像小时候一样,和我分食一盏羹或者一块糕点,只是多了缠绵。但有时玮姨也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用宵夜,她就只能坐得规规矩矩吃她自己的那份,但却在桌下用小脚丫偷偷撩我的腿。而我会趁玮姨不注意,在她唇上飞快地一啄。

夜晚时,则是属于我和她的无间的私密。

在我生理欲望本应最强烈的少年时期,因为繁重的学业和对疏影病况的担忧,让我无暇顾及与感觉。而其后多年心如止水的生活也让我以为自己有着极强的意志力。但如今到了三十岁的年龄,身体才像是突然醒了。在她面前,我发现自己很难再有自制。

她不知道自己是性感的。并不需要身体的接触和抚摸,她清澈天真的眸子,嘟起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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