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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她无法辨识的情绪。

牡丹喉头一紧,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就想转身离开。她不想碰触他、不想接近他,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她的反抗,只会引来他的不悦和恼火。

或许,她该就那么做,惹恼他、反抗他,然后他或许会离开,她就不用这念头,瞬间闪过脑海。

不,她不能这么做

她不能不能动摇冰冷的双手握紧了拳,牡丹努力压回那几乎又要涌上眼眶的泪。她深深的再吸了口气,才强迫自己走上前,将手交到他手上。

那宽厚的大手,意外的暖热。

黑仲明把玫瑰花递给了她,花梗上仍有刺,她小心的接过,视线凝望着绿色长梗上那尖锐的刺。

他不像一般富贵人家,总会吩咐仆人把花梗上的尖刺剔除,他保留了玫瑰原本的模样,所以这支花的尖刺依然布满在长梗上。

我喜欢它原来的样于。他缓声说着,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那是它们保护自己的方式。牡丹找不到任何话语可以回答他,她的喉咙,就像是被某种东西梗着。因此,她仍旧低着头,看着那仍带艳红的花瓣。

玫瑰淡淡的花香,飘进了她的鼻端,但那清雅的芬芳,仍旧无法舒缓她的紧张,以及心痛。

黑仲明走了过来,礼貌的替她拉开了椅子,然后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当两人都坐下后,管家老张才指示着仆人,端上一道道佳肴。今晚,送上桌的是法国料理,从前菜到主菜,每一道菜肴,都在餐盘上头,被布置得像是一幅画。

食物很美味,但是她毫无胃口。

她低着头,用手上的叉子拨弄着盘里的食物。

她的胃正紧缩着,就算是再可口的食物,她也咽不下去。

餐桌的那一头,传来低沈的嗓音。

金玉秀下午来过拨弄食物的叉子陡然冻住。牡丹微微一僵,警戒的抬头,瞥了黑仲明一眼。

他的神色自若正用优雅的动作切割着盘里的牛排,像是刚刚问的,只是今天的气候。

牡丹深吸口气,只能点头应声。

嗯。她来做什么他再问。

她握紧了银叉,克制着不让声音颤抖。

来看我。黑仲明抬起头来,隔着餐桌,静静凝望着她。

他吃掉一口牛肉,缓慢咀嚼着,在吞下之后,才再度开口。她不是特地来告诉你萧炼墨的事吗她提了一些。牡丹试图轻描淡写的带过,但握着银叉的指尖却因为太过用力而开始泛白。

是吗他挑起浓眉。

她应该要顺势略过这个话题的,但是她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就这么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要杀了萧炼墨黑仲明看着她,神色未变,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她的指控。他就这么看着她,然后端起水晶杯,喝了一口红酒。

金玉秀说的他没有否认。

在那一瞬间,牡丹绝望了。

她原本还抱持着,最后一丝希望,妄想着这一切只是误会,他没有真的杀了萧炼墨,他没有那么狠绝,没有那么冷酷无情但是,他没有否认。

看着眼前的男人,牡丹只能点头,从喉咙里挤出虚弱的回应。

嗯。黑仲明嘲讽似的扬了扬嘴角,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再度拿起刀叉,享用他的晚餐。

牡丹仍旧吞不下任何食物。事实上,她的胃就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头,让她难受到几乎想吐。

那一餐,漫长得有如永恒。

第十七章

晚餐结束之后,黑仲明去了婴儿房。他毫不隐瞒对孩子的关心,不论忙到多晚,只要回到家中,一定会去看看孩子。

以往,牡丹也会在场,看着他抱着婴儿,时而轻哄、时而轻拍,有时他甚至会坚持,在一旁看着她为孩子哺乳。

然而今晚,她却躲避得远远的、她不敢再看黑仲明跟孩于相处时的模样,就怕那幕景象会更加削弱她的决心带着最痛苦的决定,她早早就上了床,躺卧在柔软的床铺里。

直到夜半时分,她才听到黑仲明进门的声音。

他一如往常,脱衣、洗澡,梳洗完毕之后,才在黑暗中走向她,躺上了床。

她没有理会他,而他也保持沉默,没有追问,没有试探,没有强迫她开口。在夜色之中,两人背对着彼此,月光透过窗于,洒落在两人身上。

很快的,黑仲明的呼吸就陷入稳定的规律。

而一旁的牡丹,始终无法睡着,她能够感觉得到身旁高大的男人,健壮的身躯辐射出来的温暖,还有她枕头下,那把冷硬的匕首。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

她计算着他的呼吸,感觉到他的放松,他和缓的心跳。

夜,很深了。

暗夜之中,除了他们的呼吸,没有多余的声音。

无声无息的,牡丹缓缓伸手,探进松软的枕头下,抓住那把坚硬的匕首。她翻过身,缓缓坐起身来,跪坐在他身边。

床上熟睡的男人,没有任何动静,他依然维持着深沈而规律的呼吸。银亮的月光,微微照亮了他俊美的脸庞。

她的心,猛烈跳动着。那心跳是如此激烈,撞击着她的胸腔,直到她的胸口因此都疼痛了起来。

杀了他。

夫人的声音,在她耳际轻响,苦苦哀求。

清风,算我求你了。

她必须杀了这个男人,否则他会毁了金家。

毁了主子、毁了一切。她这么做没有错,他是个残酷无情的恶魔,他手上沾染的鲜血,不会比萧炼墨少。

只要挥下一刀,划断他的颈动脉。

那会让他大量失血,很快的死去。他不会痛苦很久的。

牡丹深吸了口气,举起了匕首。

但是,她的手在抖。那些跟黑仲明相处的过往片段,一幕又一幕,电光石火般掠过她的脑海。

他嘲笑着她,和她在舞厅跳着舞,对抗着、旋转着;他拥着中枪的她,穿越整座城;他在黑夜中,将昏倒在地上的她,抱回床上,大手轻轻覆在她的心口;他替受伤的她洗澡,沾湿了他的衣袖,故意诱惑着她;他在医院里,抱着她怒吼,逼她不许放弃他的高傲、他的野蛮、他的狂妄,都被仔细收藏在她的心中。而他的温柔、他的痛苦、他的愤怒,也一样没少。

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恨我

我不是他,你也不是我的母亲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像他一样你这胆小鬼他妈的给我醒过来醒来面对我啊你撑着点,听到没有不要放弃,不准你放弃

牡丹他叫唤着她,醇厚低哑的嗓音,在她脑海里低吟着、回荡着。

心,好痛好痛,痛得她无法呼吸。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不能心软、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她不可以对他心软

咬紧牙关,她终于狠下心肠,在月光之下,挥砍下那一刀

可是,当锐利的刀锋,距离他的颈项不到半寸的瞬间,她却还是停住了手。银亮的刀芒,在暗夜中闪烁,反射着月光。

滚烫的泪水,滑落她的粉颊。

牡丹看着躺在床上的黑仲明,右手紧紧的握着把匕首,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却无法遏止热泪夺眶,滚落双颊。

她的手,颤抖着;她的身体,颤抖着;她的心,一样在颤抖。

那张俊美的脸庞,在她的眼前,渐渐变得模糊。

清风,算我求你了只要一刀

一刀啊

为什么她做不到

她必须杀了他,她一定得杀了他。但是泪水不听使唤的,一颗又一颗的滚落。

痛苦扭绞着她的心肺,填塞着她的嘴,太过苦涩的情绪,逼得她几乎就要啜泣出声。泪眼模糊中,她伸手捣住了唇,虽然压住了哽咽,却还是止不住心痛。

冷静冷静下来

她颤抖的闭上双眼,试图镇定下来,但泪水仍旧放肆决堤,恣意奔流,根本无法停住。

如果要杀人,你的动作,就必须更快一些。牡丹惊愕不已,匆匆睁开眼,才发现黑仲明不知在何时,已经醒了过来。那双深幽的黑眸,正在注视着她。

或许,他根本没睡。

这个男人,早就洞悉了一切。

牡丹突然醒悟过来。

他早就知道,夫人来找她,是要求她做什么。

但是,他还是回来了,甚至走进房间,与她睡在同一张床上,静静等待着她动手。

在她慌乱的注视下,黑仲明坐起身来。

不要动她试图喝阻他,但软弱的哽咽和漫流的泪水,让她的警告,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

她只能慌乱的、泪流满面的,看着黑仲明起身。她手里的匕首,仍然贴在他的颈项上,但她就是无法下手,甚至在他起身时,害怕割伤他,反倒顺势而起,任由他坐了起来。

你要杀人,就得快狠准。他在黑暗中,冷静的看着她,语音沙哑。不过,如果你要杀的人是我,你只要开口,就行了。他抬起手来。

住手他没有停手。但是,他伸出的手,不是握住她抓着匕首、震颤不停的手,反而是越过致命的武器,温柔的抚上她泪湿的脸,用拇指拭去那些泪。

牡丹。些。那手指热烫而温柔,而那低哑的嗓音,就在黑暗之中,包围着她,缠绕着她。

她的心,因那声叫唤,轻轻颤抖着。

她颤抖着,试图拨开那只大手,一边颤声辩驳着。

我不是牡丹,我是清风不,你不是。你已经不是清风了,永远也不可能再是。黑仲明不肯放手,抚着她泪湿的小脸,哑声宣布。 你是牡丹,我的牡丹。我不是她愤怒的哭喊,激动的否认。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过多的痛苦,逼迫着她。她挣扎哭喊着,气愤的用左手狂乱的打着他,他却不肯退开,只是用双手捧起她的脸,无限温柔的凑向她。

那就动手吧。他捧着泪水溃堤、崩溃颤抖的她,吻着她的唇,贴在她唇上,轻声说着。 我的江山不能给你,但我的命可以。因为他突然的移动,锐利的匕首,在他的颈问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但是,他丝毫不在乎,仍捧着她的脸,嘎哑的开口。

你要,就拿去。看着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瞳,牡丹心痛不已。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如果她想要,他就会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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