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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墨兰还算硬气,咬死了说林姨娘也是被蒙蔽了,并不知情,所以林姨娘只被罚了五十戒尺,禁足三个月。

“这事你早知道”好容易休息一天,盛紘被气了个半死,只躺在床上哼哼。

王氏坐在菱花镜前,小心的涂抹着香蜜,轻松道“知道,如兰当日便与我说了。”

“你为何不说与我听”盛紘怒着捶了捶床板。

王氏心情大好,特意换上一身全新的绮罗纱衣,水红的苏杭绫罗上绣着葱黄的荷叶蛐蛐,极是精致,她回头一笑道“我哪敢说那屋里的事儿老爷可得怨我心眼小,不待见四丫头;我哪敢再自寻没趣不止我不说,连如儿我也不让说的,免得又叫老爷怪罪。”

语音拖的长长的,似在戏谑。

盛紘被噎了一口气,王氏款款起身,坐到床边,笑道“这回你该知道那四丫头不简单了吧不是我说,若论心眼,十个如儿加起来也顶不上半个四丫头,可惜喽,心眼不用在正道上”

盛紘心里也十分恼怒,转念间道“老太太也不知道”

王氏嗤笑一声,道“老太太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若是知道了,还能好好的到现在啧啧,六丫头倒是个好的,为着怕四丫头面子上不好,连老太太也瞒了;可惜呀,好心当作了驴肝肺,反被咬一口”

王氏说着风凉话,心里痛快极了。

盛紘也叹气了,摇头道“这是老太太教养得好,那孩子孝顺懂事,厚道淳朴,还知道手足和睦。”说到这里,他忽然坐起身来,恨声道,“不可再叫四丫头与林氏见了,没的学了许多鬼祟伎俩。”

他不是不知道林姨娘的小动作,碍着恋爱一场,能忍的便容忍些,不能忍的便狠狠斥责一顿,不叫她逾越就是了,一个妾室在内宅扑腾几下,盛紘认为无伤大雅,但是看见自家女儿也这样,他却不乐意了,当下决定要隔开她们母女。

“你别哭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都是四姐姐不好,咱们以后不理她了”

如兰一分力气没花,白看了一场梦寐以求的白戏,瞧着墨兰被打的哎哎而叫,被盛紘用嫌恶的口气大骂了一顿,开心之余便生出百分耐心,好生劝解此番大功臣,劝了半天,却见明兰还只住的哭,她忍不住抱怨道,“你怎么还哭呀”

明兰低着头,不住用湿帕子抹眼睛丫的,品兰寄来的桂花油太给力了真是不看广告看疗效。

第61回

至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明兰都过的很太平,盛紘很慈祥,王氏很关怀,如兰很热络,盛老太太拧着她的耳朵,笑骂道“小丫头装神鬼”

明兰红着脸,扭着手指,不好意思道“祖母不怪我这般算计”

老太太道目光转向窗外,外头满眼的新绿染遍林梢,她只缓缓道“咱们家算安生的了,你还没见过真正的算计,便烂泥坑的污糟也更干净些

明兰情绪有些低落道“就没有一劳永逸的子非要一次一次的防着。”

老太太布满皱纹的嘴角浮出一点笑意“当然有,端看能不能狠下心。”

明兰不解的抬头,老太太道,“你爹爹就那么点要求,那边的都几岁了,买个懂风情会诗文的女子来,别让那人生育,就结了。”

明兰默了一刻,轻叹道“太太不会肯的;这是拿刀割自己的心。”

老太太略带讽意的笑道“那就只能忍了,忍得一时,换得一世;忍过一世,一生平安。”

“要是忍不过去呢”

老太太看了看面色寥落的明兰,淡淡道“我和你大祖母也都没算计,我是眼高于顶,不屑,她那会儿是心慈手软,不忍,后来,我忍不下去,她忍下去了。”

明兰沉默着,盛老太太一时痛快换得半生孤苦,满府姓盛的无有一个是她的骨血,大老太太却几十年血泪一朝熬出了头,如今儿孙满堂,安享天年。

明兰小小的叹了口气,死道友不死贫道,男人该对自己狠一点,女人就该对别人狠一点。

阳春三月,喜鹊巴住枝头喳喳的叫唤,暖意融融的日子,这几日王氏春风得意。

先是华兰传出了喜讯,喜脉稳健有力,贺老夫人铁口直断说是个男丁,王氏一边喜极而泣,一边置办了一份厚厚的大礼,请盛老太太替华兰谢过贺老夫人,然后连连往道观寺庙洒银子,被广济寺方丈知道后十分不满,他认为人类对待信仰应该专一,既信佛又信道好比一女侍二夫,是要浸猪笼的王氏十分忧愁,她始终不知道在人生的旅途中那个神灵出力更多些,要是选择其中一个,另一个恼了怎么办

王氏忧愁信仰问题时,林姨娘却一路霉运直黑,因她这次的禁足令被执行的很严格,外头的产业便出了岔子,京城生意不好做,没有后台也撑不起门面来,于是她就拿银子去放了利子钱,结果逼死了人牵连上来,东窗事发。

其实古代高利贷也是个正当行业,不过于官声很不好,盛紘知道后气了个绝倒,一怒之下,索性收了所有当年给林姨娘的田地庄子,全都交由老太太统一管理。

据说当盛紘怒气冲冲进来的时候,王氏正在敲木鱼,盛紘拍着桌子骂完林姨娘出去后,王氏当下决定选佛祖来信,毕竟那也是进口货不是

明兰窃以为,盛紘还是给墨兰和长枫留了后路,盛老太太品性高洁是出了名的,必不会贪那份产业,不过是叫林姨娘收收气焰,到底也没收去这些年来林姨娘私蓄的银子。

事后,林姨娘隔着门扇捶胸顿足,作死要活的闹了半天,盛紘也不去理她,打定主意冷她个一年半载的再说。

王氏三天两头去忠勤伯府看望怀孕的华兰,每每去都带上一大车的补品,然后带回来的一肚子王宫贵胄圈子的八卦,极大的丰富了初来京城的盛府女眷精神生活,倒也不算亏本。

按照时间顺序,先是顾廷烨终于和家里闹翻了,老爹老妈老婆统统不要了,只身一人离家出走,据说连那外室也没带上,宁远侯老侯爷被气倒在病床上,但为了家族体面,宁远侯府还得对外宣布为了体会民间疾苦,生活实践去了。

明兰有些心虚应该和自己没关系吧

然后是一桩闻者色变的丑闻,富昌侯家的小姐一日出外,竟被一伙强人劫持了去,只逃出一个丫鬟,幸遇上结伴前去进香的中极殿大学士赵夫人和中书省参政知事钱夫人,遂遣家丁前去搭救,荣家姑娘是救回来了,可惜

“富昌侯家小姐莫非是飞燕姐姐”明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废话”如兰白了明兰一眼,然后斟酌着语气问道,“难道她被”她停顿的很有艺术性。

海氏叹息道“便是没有,姑娘家的名声也毁了,可惜了,荣家就这么一个闺女,富昌侯爷被气的风瘫了,小荣妃也哭的昏死过去。”

明兰心里也不好受,轻问道“抓住那伙强人没有”

海氏很有神秘感的摇摇头,含蓄道“顺天府尹连夜搜遍全城,可全无踪迹。”

如兰奇道“莫非他们会飞天遁地不成还是官兵忒没用了。”海氏含蓄的笑笑,道“小荣妃的娘家出了事,官兵自然是有用的。”

明兰低下头,什么都没有说。

以京城的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别说一伙寻常强人,就是一个西门吹雪,顺天府和五成兵马司也早闻得风声了;这般也查不出来,那么那伙所谓强人,并不是真正的歹人

几天后,传出消息,荣飞燕难忍羞辱,悬梁自尽。

一个月后,齐国公府与六王爷结亲,大长公主的儿媳为女媒,梁国公的世子为男媒,齐衡迎娶嘉成县主,十里红妆,半城喜庆,大宴宾客三日三夜,城外的流水席直铺出几里远。

那日,被禁足的墨兰恹恹的,只吃了两碗粥,如兰则化悲愤为食量,连刨了三碗饭,还加了顿宵夜,明兰关上暮苍斋的大门,屏退众人,独自把这些年来齐衡送给她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擦拭干净,包裹妥当,收进了箱笼,押上大锁。

初夏凉爽时节,贺弘文的母亲病情好转,贺老夫人便下帖子邀请盛家女眷来玩,海氏有了身孕,正害喜的厉害,如兰染了风寒,王氏要照料她们走不开,墨兰被禁足,便只有盛老太太带着明兰去了。

明兰初见未来婆婆,心里本惴惴的,谁知贺母虽然憔悴苍白,病骨支离,脾气却很温和,微笑时尤其和贺弘文相似,如柔柔的温泉水轻淌一般。

贺母本顾虑明兰是庶出的,会有些小家子气,委屈了儿子,谁知她见明兰温柔和气,举止落落大方,笑起来嘴角露出一对小小的梨涡,十分俏皮可爱,想着这女孩到底是养在盛老太太跟前的,人品当是信得过的,心里便喜欢了,拉着明兰的手笑着说话,略有咳嗽时又避的远远的,生怕传过一点病气给明兰,知道盛家有孕妇后,便细细叮嘱明兰回去后,拿金银花和艾草碾制的药草泡汤洗浴过后才好去见人。

至于那药草,自然由贺弘文友情。

“弘文哥哥的娘亲人挺和气的么,其实她的病又不染人,何必这般小心呢。”明兰在回去的路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盛老太太和蔼的搂着孙女,笑道“且别放心的这么早,便是她将来不叫儿媳妇伺候,难道儿媳妇还能安生的歇着不成。”

明兰想了想,抬头,有些脸红,小声道“我愿意孝顺她,她一个人待着寂寞,我可以与她说话解闷的。”

盛老太太笑出满脸的欣慰,轻轻揉着明兰的头发,笑道“我家的明丫儿是好孩子呢。”

明兰埋在老太太怀里,轻轻道“我好好孝顺她,待她喜欢我了,我便可以把您接来小住,到时候,贺老夫人她们俩,加上咱们俩,便可常抹牌玩儿了,大家就都不冷清了。”

盛老太太板起脸骂道“胡说哪有嫁出去的闺女,叫祖母过去婆家住的”

“有的,有的”明兰急的抬起头来,“我早打听过了,柳大人的岳母就住在他家里,便当自家母亲般奉养的,两个亲家母可要好了”

盛老太太失笑“那是她膝下无子,老年孤独,才住到女儿家里去的,我可是儿孙满堂。”

明兰又低下头去了,小小声道“所以才是小住嘛,常常的小住。”

老太太听的发怔,心里暖乎乎的,眼眶似有些润,也不言语了,只搂着明兰轻轻晃着,好像在摇一个不懂事的小婴儿。

华兰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明兰便张罗着要给小宝宝做小衣裳小肚兜,如兰被王氏逼着也在明兰屋里握了两天剪刀针线,好歹送出去时可以把她的名字添上。

这般日子明兰过的十分逍遥,晚上与老太太说说话,玩几把牌;白日里做做针线,抄几笔经书,陪着如兰在园子里踢毽子,如兰拿明兰练手,百战百胜,自然心情大好。

偶尔贺弘文会托词送些时令药草补品来,趁机偷偷和明兰见上一面,运气好的话,能说上两句,运气不好的话,只能隔着帘子看看。不过便是这样,贺弘文也心里喜孜孜的,白净清秀的面庞绯红一片,雀跃着回家,一步三回头。

墨兰颇有耳福,她禁足期满的第二天,王氏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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