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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就会顺当即位,就没八王爷什么事了。然后,宁远侯府一切照旧,那些吃着白家血肉存下来的依旧富丽繁华,那些踩着我们母子的继续安享尊荣。父亲过世了,我又不在,怕是没多久连我娘的牌位都会从祠堂移走,而我,则继续在下九流里混江湖。”

明兰大大点头,直视回去“所以,你若愤恨,绝然是没错的。”语气比当年她请求入党时还真诚恳切。

顾廷烨莫名失笑了,常嬷嬷也时时一脸忿然的咒骂宁远侯府,但他并不觉得有共鸣,反倒有些厌烦;在他看来,白家也有不当,明知齐大非偶,依然贪心的攀了这门亲事,期望奇迹发生,白夫人明知前途多舛,也不多筹谋策划,只早早死去。

每次想起这些来,他更多的是冷笑和淡漠。

年少时的愤怒委屈,到了今日已不那么热烈,多少江湖风霜,见惯了荣辱生死后,也就不那么容易激动了,好像再炽烈的火焰燃烧过后,也只剩下一些灰烬而已,如今,他唯独觉得不甘,难道他来到这世上便全然是一笔银子的缘故么

时至今日,听明兰适才那一番话,顾廷烨冷漠许久的回忆才再度灼热起来,是的,其实他一直都在暗暗憎恨着,只是恨之却不得宣泄于口,只好冷漠嘲笑一番了事。

顾廷烨叹了口气,原来承认痛恨自己的亲戚,也没那么难。多年难以诉之与人的辛密,今日竟然这么干脆的都说了出来,心里即使舒坦痛快。

看来有个能帮自己找理由去憎恨亲戚的老婆,着实不错。

“对了。”明兰扭着手指,问的有些犹豫,“那个婆母,到底带了多少嫁妆”

“大约一百万两银子吧,还有些田庄铺子。”顾廷烨顺口道。

明兰呆了,几乎想捶胸大叫天呀,地呀,一百万两银子若她有这笔钱,还有个疼爱自己的老爹,干什么不好,雇上一队护卫团,寻个忠心可靠的师傅,海外旅行,西域猎奇,世界多美好打死她也不嫁那么个有拖油瓶还深爱前妻的鳏夫

白女士呀白女士,白老爹呀白老爹,你叫大家说你什么好呢

最后

“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明兰轻轻道,神情哀伤,垂手依依而立。

顾廷烨轻轻拉过明兰抱在怀里,心中颇为感动,搂着她抚慰了半天,才道“你别伤心了,已过去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木开新文了,极其劲爆激动,大家快去看呀,叫失落大陆,偶就是看这个才晚了的。

多木坑品极好,堪称jj劳模,偶从以前就十分葱白她。

第112回 当家主母的家务活上

这夜,两人说了许久,直到更深露重,才就了寝。

明兰睡的很心痛,连梦中都恨不得捶胸顿足一番,顾廷烨也没怎么折腾,只搂着她沉沉睡去,明兰暗忖,大约是刚回忆完亡母他不好意思那啥啥吧。

男人体热如火,生生圈着明兰在怀里,明兰好似挨着个炉子睡,没多久就捂出一身汗来,稀里糊涂中想踢被子,却只踢的脚趾疼,迷糊中呜呜了几句脚趾疼,然后感到一只带薄茧的大手去揉自己胖乎乎的肉脚趾。一开始的确是揉疼,但揉着揉着就变了味道,那只大手顺着光滑的小腿慢慢往上摸;明兰扭动腰身想甩脱那只手,她很说想想你可怜的娘吧,但没这胆子,只好说“明日你要早朝呢。”

男人似乎顿了顿,难受的扭了扭,愈发把明兰箍的死紧,在自己身上磨蹭了好几下。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微明,明兰半眯缝着眼睛,茫然的望着床帘,伸手去摸,身边已空空如也,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轻呼道“老爷呢”

薄绸水红金丝霭霞锦帘被掀起,丹橘微微的笑脸过来,道“等您老爷早迟了老爷如今怕是已在朝上了。”

明兰木木的坐在床头,早朝是寅正开始,算上路程,顾同志恐怕没睡两个钟头就起来了,难怪昨晚这么容易就消停了;古代当官真不容易呀。

“谁服侍老爷梳洗的”明兰的声音还有些飘渺。

“我们也起晚了,亏得夏荷她俩还记得;回头姑娘给排个值,好轮着服侍老爷上早朝。”丹橘瞥了眼明兰埋在锦缎堆里的身子,光裸的肩头旧痕未褪新痕又上,一片青紫暧昧,脖颈间只有一条殷红的玲珑如意绳,下头是一件葱黄绣葱绿鸢尾细花的肚兜。

丹橘看着明兰眼圈依旧发黑,又恼怒又心疼,拿过一件白绢棉的中衣给明兰披上。

明兰呆呆的由着丹橘扶着下床,忽然想起一事,甩开丹橘,赤着两只小脚丫踩在厚实的地毯上,蹬蹬走到更漏前看了看咦才卯初。

明兰木木的发起呆来,现在情况很诡异,这府里没人需要她请安,也不需要点卯,老公又上班去了,那是不是表示她可以再睡会儿

想到这里,她直直的跑回床上,翘着光脚丫子,一掀被子又往里钻。

这套动作丹橘再熟悉不过了,她气急败坏的把明兰拎起来,轻嚷着“姑娘,你可不好再睡了,今儿您事可多着呢;适才前头的妈妈已来传话了,说一众丫头婆子下人会在前堂集合,等着姑娘训示呢。你再睡再睡我可叫崔妈妈了”

明兰痛苦的起了身,在宽大的浴桶里泡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身上舒坦了些,屋内柔和的羊角宫灯渐渐失去了光彩,天已渐亮了;明兰坐在镜台前叫丹橘梳头妆扮时,小桃进来传“管事的赖妈妈和廖勇家的来了。”

“叫她们进来罢。”明兰轻道,“丹橘,今儿不出门,梳个利落的纂儿就成,边上散些吧,没的勒紧我头皮疼。”

丹橘的手艺得房妈妈亲传,十年来服侍明兰早就熟了,动起手来极是干脆,三下五除二就绾好了纂儿,还把余下的头发细细编好,绕成几个小花髻堆在纂儿下面,慢慢往上头别着小小的珠花和金珠发钗。

过不一会儿,一个圆脸敦实的矮个中年妇人还有一个瘦削微黑肤的媳妇子进来了,她满脸笑容的冲明兰福了福,姿势显得很恭敬,明兰微微颔首“赖妈妈,廖勇媳妇。”

两人这才起身,赖妈妈首先笑道“给夫人请安了,夫人今日觉着可好;本来老奴早就该给夫人请安了,可这几日夫人忙也不好打扰;昨日老爷吩咐说今日夫人要看家里奴才。”

明兰笑了笑,颇为和气“还成,大家都来了吧。”

“夫人头回训示,大家伙儿早早就起了等着呢。”赖妈妈笑的十分恭顺,“不知”

明兰看了看一旁的滴漏,道“半个时辰后,朝晖堂见罢,你们把家里的人分一分。”

赖妈妈愣了愣,这时那个廖勇媳妇忽抬头了,谨慎的问道“敢问夫人,该怎么分按着差事分,还是按着一家子分”

明兰略带赞赏的看她一眼,道“按着差事分,一宗差事的站一块儿。”说着,看那赖妈妈似想说话,明兰转而道“赖妈妈原先是太夫人处当差的吧,便由您领个头,把宁远侯府过来的人,另站一块儿。”

那赖妈妈勉强一笑“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分呢;临走前太夫人特意吩咐了,说夫人最是好脾气的,叫我们好好服侍。”

明兰慢慢从镜台前转头,静静的看着她,直看的赖妈妈心里发憷,看了一会儿,明兰嘴角噙着轻淡的笑意,语气带着冰冷的礼貌“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便是。”竟一句理由也不给。

廖勇媳妇颇有些讶异,飞快的偷瞄了明兰一眼,然后低下头去,赖妈妈看着明兰美若冰雪的面庞,无端生出一股敬畏,低头应声。

两人出了嘉禧居,两人笑着互相辞了,分头朝两个方向而去。

廖勇媳妇年轻,脚程快,顺着穿堂迅速走出夹道,那边等着一群媳妇婆子,见了她立时便涌了上来,拥着她进了一个角落,七嘴八舌问了起来。

“夫人是个怎样的人”

“脾气可好”

廖勇媳妇沉声道“真瞧不出来,年纪轻轻的,娇滴滴的花朵般模样,竟这般有威势适才赖婆子已碰了个钉子,你们都放老实些,别自讨没趣”

那一头,赖妈妈也回了仆妇院落,面对旁人的提问,她只重重的一句“怕是个厉害的”

明兰独自坐在右梢间用早饭,一边轻皱着眉吃着并不怎么可口的炸糕,一边慢慢回忆昨晚看的东西,账目先放一边,先看人,明兰掠过人员清单后,大脑里迅速整理信息。

都督府里的仆役共计62口,对于这么大的府院来说,人其实是少了点。

这些人大致可分成三类,一类是顾廷烨立府后最近从外头买来的,没什么根基,但可能已巴上哪方势力也说不定;第二类是皇帝赏赐的,大多是罚没的罪臣家奴,要命一点的,里面还可能夹杂了个别前小姐公子,这得注意;第三类,就是宁远侯府送过来的四房人,分别是太夫人送了两房人,四老太太和五老太太各送了一房。

哦,对了,还有她自己陪嫁过来的那些人。

用过早饭,明兰略略整理了一下妆容,身上穿着一件家常的鹅黄色折枝绿萼梅花对襟褙子,外头是一件轻烟淡柳色系襟纱衣,明丽的一身,由一群丫头引着,去了朝晖堂。

此时天光大亮,四面槅扇齐齐都打开,东西两面墙上挂着四幅中堂画,坐北正墙上则高悬着当今圣上所赐的匾额御宝,下头上一张极光亮鲜丽的红木八仙桌,两旁是同木材扶手大椅,下头两排笔直着排放了好些矮背宽椅,每两把椅子之间就隔一个小小的如意雕花方几。地上是打磨的极其光亮的青石板,正中铺着暗红短绒地毯。

好一间正丵府大厅堂气势宏大,气宇磅礴,昂扬四顾。

明兰看着那把红木高背大椅,暗忖这种椅子其实由盛老太太那种年纪的人来坐会比较有气势吧;不过她现在就这府的主母,除了她还真没有旁人可坐了。

她沉稳的迈着步子上前坐下,已有婆子端着茶盘在一旁等着,忙上茶请安,明兰微微一颔首,抬眼看去,只见厅堂外头,自阶梯以下起已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清楚的分成了几大块,有几块站的很整齐,有几块站的很松散。

廖勇媳妇上前一步,垂首恭敬道“禀夫人,府里的人都在这儿了,除了留了四个看着前门,连厨房的几个也来了。”

明兰很满意她这种干脆的作风,颇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廖勇媳妇似是得了鼓励,指着外头那几排人,简略介绍道“这几个是专生洒扫清理的,这几个是针线上人,这几个是管采买的,这些是护院的,这些是”介绍了半天,她又指着边角上十来个岁数尚小的女孩们道,“这几个还没个正经差事,常嬷嬷说待夫人进门后,慢慢教好了规矩再使唤,现下先打杂帮忙着。”

那几个小女孩瑟缩的偷眼望了望明兰,见明兰清亮如水的眸子看过来,立刻低头站好。

明兰顺着廖勇媳妇的手指一一看去,发现皇帝还是蛮靠谱的,发送来的奴仆大多青壮,没有那种特别老迈的,女孩们看着也水灵;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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