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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说”顾廷烨眯眼,隐含凌厉目光。

明兰歪着脑袋,静静的“你说你喜欢听真话的,何况我也瞒不过你,叫你逼着说真话,还不如自己说呢。”

“你并没有指着我过日子”顾廷烨挑高了一边的眉毛。

“不。”明兰掰掰手指,摊开,“我指着你过日子的,可是”她沉静的眸子直直看着男人,清澄的叫人难过,“若你变心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顾廷烨眸色晦暗,忽又问“那你会怎么办”

明兰支着下巴,苦苦思考“不知道,等那时再说罢,大约不会去寻死吧。”

她对姐妹的最初期待,不过是她们莫要害她,只要满足这点,华兰如兰都是她的好姐姐;她对盛紘王氏的唯一期许,也不过是他们不要拿自己换太多好处,只要他们多少还为她的婚嫁幸福考虑,那他们就是好父母。

如今看来,基本上,盛明兰这个生物的生活,还是愉快的;她一定会寻找一种让自己最舒服的生活方式,不论是不是离开他。

顾廷烨一瞬不眨的看着明兰,昏暗的车厢里,只有车帘透出一丝光线,笼在她如美玉般白皙的面庞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盖住了黯淡水晶般的光彩,弯曲的颈项无力的靠着,脆弱的,颓丧的,茫然的,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嫉世愤俗。

这样惊心动魄的美丽生灵,充满了自我嘲讽的调侃伤怀,她热爱生活,她唾弃生活,她乐观热忱,她颓废冷漠,她似乎时刻都在肯定,又时刻都在否定,矛盾的完美对称把湿漉漉的她从江里捞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好奇着她,他从没有这样着迷过一个人。

“若是你遇上了你姐姐这般的事,当如何处之”男人忽然发问。

沉寂的眸子灵动起来,像湖面漫开秀丽的涟漪,她拍着小几,俏皮的笑道“官逼民反,这还了得我立时就去拎两把菜刀来,一把押着自己的脖子,一把押着那人的脖子,一声断喝不让我活,也不叫你们好过”

然后她呵呵的笑倒在猩红华丽金线刺绣的垫褥上,像个孩子般淘气。

顾廷烨深深看着她,他没有笑,他知道她不是在说笑,她的眼睛没有笑好几次都是这样,相反,她目中还带着一种异样的绝然;美丽的像扑火而去的飞蛾。

他一把拖起她,粗暴蛮横的抓她到怀里,用力箍住,拼命的箍住,直勒得她快断气了,才慢慢放开,明兰抬头大口喘气,被闷的满脸通红,险些断气,木木的看着他。

顾廷烨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似乎很生气,气她不信任自己,但又不得不承认她的顾虑也很对。末了,他只能抚着她秀美的眼睑,轻轻叹气,低低的沉着声音“不用菜刀,你想砍谁,我替你去砍。”反正他亲妈早没了。

明兰木木的,茫然不知所以他在说什么。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砍的比较好。”

明兰呆呆的笑了几下,表示同意;顾廷烨忽然又是一阵大怒,狂暴的掀翻了车厢里的小几,一拳捶在车壁上,震得马车摇晃,明兰吓作一团,

顾廷烨压低恨声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成亲还不到一个月,你就成日想着该找什么样的退路你个小混蛋”

说着,一把提起明兰的胳膊,麻利的掳起她的袖子,照着她雪白粉嫩的肘子,啊呜就是一大口,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

明兰吓的花容失色,扁着嘴,泪汪汪的看着顾廷烨忿忿的转身下车

第122回 宴饮上

莫名其妙发了一通脾气,顾廷烨飞马绕了一趟百年老店德顺斋,捎了一只胖胖的水晶冰糖酱肘子回府,碧绿的荷叶包裹着酱香四溢的卤肉肘子,明兰看得两眼发直。

她忍不住四下瞅了瞅,见恰好无人,扑上去往那卤肉肘子上狠狠啃了一口,然后掳起自己的袖子把胳膊比了比,明兰抿着嘴角笑得很满意;随后挥手叫小桃,让把肘子端去厨房切了,一半照旧留给葛妈妈她们学习,一半给晚饭加菜。

谁知此时顾廷烨恰好从外书房回来,瞧见小桃端着荷叶肘子在廊上跑,他忍不住喝止了,过去掀开一看,顿时脸色绿得跟荷叶一般只见那油光水滑的红焖肘子上,两排小巧滚圆的牙印,很深,很凶恶。

涵义不言而喻。

顾廷烨仰头望天,好气又好笑。

当晚开饭,明兰一直光顾那碟肘子,愈吃愈开心,还殷勤地招呼丈夫也吃,顾廷烨不可置否地看看她,嘴角轻轻弯起;明兰也没注意,只埋头苦吃,这百年卤味果然名不虚传,滋味极是道地,她居然把一碟子都吃完了。

结果,当晚她就闹起积食来了,胃涨得难受,眼泪汪汪地伏在床头轻轻哀泣;顾廷烨散着浓黑的头发,敞着雪绫长褂,隐露着健硕的胸膛,屏退旁人后,他自己托着一盏消食导神曲茶,正哄着明兰喝,可明兰哪喝得下

顾廷烨见她顶得难受,急得几乎要半夜去找太医,被明兰拖住了衣角,呜呜道“叫外头人知道我吃撑了,我我我我没脸见人了”

顾廷烨气急败坏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冷着脸骂道“该居然一气吃了半只肘子满京城去打听,哪家夫人小姐似你这样的”

明兰摸着胖胖的肚皮,一边抽泣一边小小地打着嗝,活像只吃撑了的小松鼠,捂着脸轻声呜呜,又委屈又羞愧“谁叫你咬我来着。”

顾廷烨更怒,瞪着眼睛骂道“你个欺软怕硬的不敢咬我,只敢咬肘子”

明兰闷闷地低着小脑袋,暗自唾弃自己。

因明兰平躺不舒服,顾廷烨这夜只好搂着她半靠在榻上,一边给她揉着肚子,一边低声咒骂,明兰睡得不甚清醒,恍惚间,只看见案几上那只雕绘繁复的洞鼎石盘龙熏炉,云云绕绕地吐着青烟,耳畔是男人沉沉的心跳声。

迷蒙中,她忽然觉得很安心,很可靠。

次日天未亮,顾廷烨便要起身早朝,正待翻床而下时,忽觉襟口一紧,他低头看去,只见一只白玉般的小手紧紧扯着自己的衣襟,透明度指甲因微微用力而带上淡淡的粉红色,像花苞里的海棠花瓣,稚嫩柔软。

大约难受了半夜,此时的明兰睡得很沉,白里透红的秀美面颊上一片宁静,顾廷烨莫名一阵欢喜,他低头亲亲那只白胖的小拳头,小心地解开衣带,褪衣后轻悄离去。

待天尽明后,明兰才打着呵欠从床上爬了起来,蓦然发觉手中扯着一件衫子,上头隐然男人浓重的气味,明兰怔了怔,丹橘一眼看过来,又看了看明兰的脸色,忍不住笑道“姑娘,要说姑爷待你真是极好的。”

明兰愣了愣,笑得很怅然“是呀。”

一日日的,眼看着庭院后园都渐渐成了样子,明兰开始筹备开府筵席,宁远侯府那边也特意遣人过来相询可否需要帮助。

明兰正忙得焦头烂额,一瞧见太夫人派来的向妈妈,立刻老实不客气地提了,要了人手,要了宁远侯府历年办筵的菜席旧例,还要了桌椅酒器碗碟杯盏等等。

向妈妈都含笑应了,一趟趟穿梭于宁远侯府和顾府之间,一来二去,倒也和明兰聊上了。

“这么说,大姑太太这几年都不在京城”明兰端着一盏凉凉的枸杞车前草茶微笑这茶的方子还是贺老夫人给的。说起来,她还从未见过长房的庶长女顾廷烟呢。

“正是。”向妈妈浅浅喝了口茶,抬头道“冯家也是书香门第,大姑爷如今正于福建任上,大姑太太也跟着去了。”

明兰低头吃茶,忽轻抬头,笑道“不怕妈妈笑话,说了半日,我还不知该叫大姑太太姐姐还是妹妹呢。”

向妈妈目光一闪,答道“大姑太太比二老爷稍大四个月。”

“那我该叫一声大姐了。”明兰心头一动,脸上依旧笑得很温煦顾廷烟的生母是已过世的一位姨娘。大秦氏,到底是留了后手的。

“不知二夫人可拟好了宴饮名单”向妈妈微微试探道,“若有不明白的,尽可问太夫人,免得到时候怠慢了亲戚。”

明兰放下茶盏,双手轻轻搁在膝上,姿势优美,她笑吟吟道“妈妈说的是,我也怕有不周,我已请大嫂嫂叫身边的管事妈妈送一份咱家常往来的亲戚单子来不过,都督说,如今朝堂上事多,咱们还是轻省些的好,莫太招摇了,只少许请些亲朋便是了。”

向妈妈眼神一闪,笑道“二老爷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她顿了顿,又笑道,“也不知送来的那几房人,二夫人使得还惯么不计是太夫人,还是四老太太、五老太太,都是把身边可信的人送来的呢。”

明兰轻笑道“还好,还好。”她向丹橘打了个手势,丹橘立刻捧了本册子来,明兰翻出其中几页,递给向妈妈看,向妈妈看了立刻脸色大变。

明兰淡淡道“也没什么,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大约是我这主子德行不够,镇不住她们罢。”

“她真这么说”幽静的内室里,太夫人秦氏手中拈着一串佛珠,端坐在佛龛前。

向妈妈低声道“那几个不成器的,才这么几日功夫,就叫她拿住了这许多把柄,赌钱的,克扣丫头月钱的,私自递东西出府的一样样都写得清楚,下头有她们自己的画押指印,一旁还有人证的录入,我只瞧得心惊肉跳。”

房间比邻花圃,一阵清香透窗传来,太夫人敛眉道“你这几日常去那府里,觉得如何”

“怕是有些门道。”向妈妈拿着玉夹子拨了拨香炉里的火灰,低声道,“我私底下细细打听了,二夫人瞧着和善随性,却是规矩极严。单说她那正院,丫鬟们都分了岗次的,每日每个时辰每个地方都有谁当值都做了表格,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当值期间不得肆意玩笑打闹。尤其她那几间正房和里屋,闲人寻常都进不去,时时有人守着,屋外十步方能有人,哪怕是同院的丫头,闲着也不可乱走。”

“刁家的还与我说,”向妈妈回忆道,“她家春月,哦,就是原来那个明月,她这几日叫连着罚了两回,一次是擅自进正房,一次是在屋外徘徊了半天。春月如今已叫罚出正院了。”

太夫人突然睁开眼睛,唇畔露出一丝微笑“她倒聪明,到底是侯府小姐带大的。”

向妈妈摇头道“她这人颇懂赏罚之道,说一不二,赏就重赏,罚也重罚;每每处罚都道明缘由,若有抵赖狡辩的罪加一等,若有推诿旁人的愈加重责。若情有可原的,也能从轻。这段日子下来,府中众人自管事到杂役,俱是敬服,把个府邸弄得跟铁栅栏般,只进不出,连询问些消息都不容易;哎以后怕再难打听了,哎呀呀,真是没想到,这么点儿年纪,还是个庶出的,就这般威势能耐”

太夫人神色渐凝重,冷笑道“原以为牵了头羊进来,没料到哼,他们夫妻处得如何”

“说不好。”向妈妈有些犹豫,“好的时候固然是如胶似漆,但也常常吵嘴,二老爷有时骂人的嗓门直传出屋外来,昨日还对着二夫人身边的丫头发了通脾气,细的我也打听不出来不过,二老爷倒是什么都肯与二夫人说,内外书房她也是可以随进的。”

太夫人皱着眉,握佛珠的指关节有些发白“她可有身孕了”

“当是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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